外面下雨了,雨声很早的就闯进俩人的耳中。
宋夺不好与她再说些什么,走了出去,随后夏小小就进了病房。
“徐言姐,警察来说啥了。”
说到这,沈徐言感觉闷得慌。
这儿是个多人间,外面有一间很漂亮的阳台,病床的另一边就是窗户,身子不用动就能伸手打开。
外面下雨了,带着风,丝丝细凉的雨雾顺风而来,染上她面颊。
她把右手放在身下压着,不知道这样了多久,手掌已经麻得失去知觉,左手下意识揉了揉。
抬眸看向外,一帘帘微雨从空飘摇而下。
恰似小珠落玉盘,银色流苏挂檐边,洗去了空气中弥散的不知名花香。
沈徐言叹了口气,将双手放置身旁两侧,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她再也躺不下去,拉开微耷拉在身上的被脚,起身下床,已经六点钟了,走到阳台却发现那个警官并没走,似是被不小的雨绊住了。
夏小小正在那拾掇刚到的外卖,全部摆好就叫人吃饭,转身看见病床上的人走了下来,边往阳台走边说着,“别乱动,再扯着伤。”
走上前站在阳台边,也看到了刚刚还在病房里的警察,“我去给送把伞吧。”
沈徐言拦住她,一手指过去,“那儿就有卖伞的,不用累咱们操心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门口就有伞摊,走廊下也有困雨的人招手让摊主送伞过来,夏小小转而道,“那快去吃饭。”
话音还没落下去个完全,阳台前的人就已经扭过身子返回房中。
氛围怪怪的,可人又什么不说,病号最大呗,夏小小微想了一下就立马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再扭过头来看着刚才的位置,人已经不在那了。
想来是叫来伞离开了。
“小小,”沈徐言还是颇为缓慢的伸出手,是一张银行卡,“去办出院手续吧。”
夏小小:“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一天。”
“去办吧,”她坚持道。
她们办完出院手续离去,车驶离这栋楼的车库驶入大道,拐了一个弯后又行驶了两分钟,沈徐言看到路旁的楼前挂着‘第八人民医院’几个大字。
她出声好奇,“这两个医院离得可真近。”
夏小小:“就说的啊,我妈之前来四院体检时候还说呢,可不敢在四院住院,旁边就是八院,万一晚上睡觉,有精神病跑出来怪吓人的。”
沈徐言:“这是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啊?”
“对,精神病康复医院的病号楼,就跟四院隔了一个路口。”
说话间车已经路过那栋楼的门前,沈徐言还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警车。
*
七点钟了,宋夺回了趟局里。
周荣仍旧在喋喋不休,手里面拿着于东洲的谅解书,语气凌人的恳求公安局放了她的女儿,整个人有一种无头绪的理直气壮。
队里面被宋夺叮嘱过,暂时不要透露沈徐言在哪,在没确定她的情绪之前,最好不要让廖晓婷的家属靠近她。
周荣赖公安局一天,也根本也没花一点心思打听,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任何举动,整个人就像已经调试好的程序一样,翻来复去的重复那几句话。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不自然感。
她手指微微翘起,手肘有些僵硬的上下交叠抱住,坐的很是笔直,就像一个不能动的贵妇人一般。
宋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环视一眼,秦朗接收到来自他们宋哥的扫视。
刑队不知道还会不会被调回来,不过也没所谓,反正还在这儿的时候,宋哥就**成这个样儿。
这一眼他就已经自动解读出来,下午去医院之前,交代了队里,把周荣说的这些冗杂繁多信息整理一下,再由赵婧带着去看护安抚随时都会暴动的廖晓婷。
果然,
“周女士一直都在这儿?”
秦朗想,幸好幸好,他是跟着出去了,怎么着今天也训不到他的头上。
周荣听见他这话,“你们没放了我女儿,我不可能走的啊!”
“你闺女不一直在医院吗,刚刚我们同事去医院,要你一块去你还不愿意,”秦朗语气中捎带了些许的无奈。
短短几个字,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周荣大声质问:“你这话怎么说的,你什么态度。”
他还没开口,周荣就忽的拿出手机,镜头对着他,“看看看看,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态度恶劣,恶意扣留我的女儿。”
秦朗:“?”
其余人:?
“请你把手机放下!”
周荣叫嚣着不放,说如果不让他拍就是内心有鬼,说什么要去告他们。
除她以外的所有人,听了她甚为尘嚣的话都不在作声。
就在秦朗看她平复下来,想要再度出声的契机,突然间,刑侦大队的电话响起,刚刚出现在对话中的赵婧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宋夺出声询问,焦急的声音带来不详的信息。
“廖晓婷自杀了。”
医院的五楼,女患者的病区。
沈徐言扶着夏小小坐在手术室外,后者已经被吓的神色恍惚,前者也说不出话。
刚才路过这儿,夏小小讲说不定挟持你的那个人就住这,沈徐言看到了警车,说应该是吧,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赵婧拿着电话在窗户旁说着什么,虽然穿着常服,但沈徐言也认出来了这是早上在警察中的一个。
她就轻声出口,“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
夏小小不同意,说去那干什么,可她又一次没扭过她徐言姐。
俩人根据刚才倚在窗户旁的赵婧,料想人应该在五楼,一路寻来,确实看到了一个门前除了赵婧还有另一名男子,应该也是警察,同样也没有穿警服。
沈徐言和夏小小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遮掩什么,沈徐言就大喇喇的往门前站着警察的15号病房走,夏小小也没拦她,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警察面前,说想看一眼病房里面的人。
赵婧在俩人刚从电梯门中出来就辨别出沈徐言脖子上的绷带,待人走尽了一下子就认出,这是早上在八早桥被挟持的受害人。
透过门上的玻璃,沈徐言看到屋中多女人,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已经被打理整齐,手慢慢的从身旁拿起来一束花。
她想起不久前宋夺在医院说的话,这时门口的警察也发出了声音。
赵婧:“你好女士。”
“我想进去看看她,”沈徐言请求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自己问问廖晓婷,为什么说出早上那些话,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告诉她,廖晓婷身上,一定有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另一名警察微微摆了摆手,“没有指示,女士您不能见她,万一她在对你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沈徐言在交谈时视线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里的人,在听这警察说话时,眼光不经意的飘忽间瞄到了病房内人的行为。
赶紧打断面前人的话,“她在吃花!”
听到这话的警察立刻马上转身打开门,屋内的廖晓婷已经把那几支花摘下嚼碎了咽下去。
苏贤林,也就是那名男警官疑惑,“她这是从哪来的!”
赵婧:“不知道赶紧给局里打电话。”
电话是来不及打的,只见吃完了花的廖晓婷,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我”、“不怪它不是它的错”、“我来了”、“我应该接受审判”。
一边说着一边身体躺在床上剧烈的抖动。
谁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是男是女。
赵婧按着床边的呼叫器,脚步声在外面由近到远的传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床上的人忽然停止了抖动,从床头的柜子边,他们什么也没看见的角落。
那里或许有一个暗槽还是其他的怎么,反正廖晓婷摸出来一根东西,几人都没有看清,那根东西就噗呲一声。
被她自己送入了自己的胸前。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
床上的人衣服上很快渗出了血,那血越来越多,很快,沈徐言感觉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都颜色,因为已经被血浸透了那片衣料。
医生把床边的人请了出去。
终于有机会打去电话,电话打过去很快被挂下。
那边纷乱的嘈杂声停止后,这边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快,备血浆……”
宋夺和周荣一行人来到手术门前时,前者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后者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人,好像很生气的一抖动,但也没说什么,瘫坐在椅子里就开始哭她可怜的命苦女儿。
沈徐言听着眼前又噪乱起来的声音,和夏小小互相挽住,看着面前的的寸地,不一会被一个身形遮住,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宋夺。
“你怎么在这?”
“路过,看见了警车就进来想看看。”
“我送你回去。”
沈徐言听见这话抬起挽着的夏小小的手,“我们自己能走。”
后者看着宋夺又看了看沈徐言,嘿嘿的笑了两声说着不劳烦宋警官。
说着俩人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夏小小多手机又又又响了。
她看着俩人之间的目光流视,接起来听到了邓主任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操作,熟悉的又让她往城北去一趟。
挂下电话后她看着沈徐言,沈徐言点点头,让她去吧,夏小小赶紧跑了。
宋夺做了个“请”的动作,沈徐言让他先走,和其他的人打了个招呼,俩人也一前一后离开了。
拉开车门俩人一先一后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沈徐言不禁又想起被撞坏的车,咳嗽一声:“换车啦?”
宋夺笑:“还成吗?”
沈徐言并不理会,目光被后视镜下的挂件吸引,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斑驳的红色平安符,因为车辆启动,而被带的摇摇晃晃。
她想起来,好像不久前的车祸,她从车里把人揪出来时,好像就看到过。
沈徐言这么想的,她也这么问出了口,“这挂件是你之前车里的吗?”
宋夺应了一声,微微摇下来些车窗,风吹进来,很轻,他伸出手拨了下穗子,“对,万幸找到了,穗子已经被烧没了,后来又配的。”
怪不得,五彩斑斓的红。
沈徐言不说话了,宋夺抓着话音的尾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给这扒出来吗。”
要是非得说说那就听听呗,沈徐言:“为什么?”
宋夺:“……先下车吧。”
“好,”不是等一等。
“?”
她没说往哪去啊,一扭头,这不又回才将离了的医院,刚想说不回这,转头又想让这警察先走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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