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人会被忽视,霸道的人让人厌烦,不长嘴的别扭人设不被理解。
于是夏景选择塑造一个强大靠谱、情绪稳定还深情的人设。
即使从冰箱拿出一瓶樱桃味可乐也没有变脸色。
他看看这黑褐色的液体,找出玻璃杯,倒了一点后凑到嘴边。
“……”
“现在人喜欢这种中药拌汽油的味道吗?”
他扭头认真问夏时。
“别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夏时:“诡计多端的商家用促销广告遮住了它的味道,我没仔细看,不慎买回了家。”
“那为什么不扔掉或者送人?”
夏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当然是送一圈了没人要啊,我摆在这里看哪个倒霉蛋喝到。”
夏景:“……”
冷静。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自己的人设,要克制、要情绪稳定。
好悬歹悬忍住了拿它冲厕所的冲动。
今天是中秋节,两人一起在厨房捣鼓出顿饭,虽然不是很美味,但重在寓意。
夏时准备的中秋礼物是两个钩针玩偶,代表着他们两个人。
“我好像没什么能送出手的,钱对你来说没有意义,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连夜钩了两个娃娃。”
夏时挺不好意思的。
人家送他那么厉害的武器,他只能还两个毛线娃娃。
“不,我很喜欢。”
夏景双手捂脸,深吸气,掩饰自己疯狂上翘的嘴角,反复告诫自己要端庄。
“我可以对它们施加个小法术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夏景刺破两人手指,将血分别滴在两个娃娃上,然后把代表自己的那个还给夏时。
“好了,这样你对它说话,我就能听到了!”
对讲机(×)
对讲娃(√)
门口传来动静,堂姐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人,问:“小时,你同学来家里玩了吗?”
她无法看出夏景的不对。
“啊……”
夏时犹豫着,要不要把夏景介绍给自己身边人。
一方面,他的身份不太好说。
另一方面,夏景根本不关心旁人,硬拉他和别人一起,双方都会很尴尬。
“是的,我是阿时的朋友,来玩几天。”
那边,夏景已经主动回复了堂姐的话。
“那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我雇了个阿姨临时过来做顿饭。”
堂姐不瞎掺和别人的友谊,自己回房办公去了。
晚上谢文宇提着东西来拜访时,在门口站了半天,一直仰头看旁边的树,半晌才敲门。
“你们觉不觉得,外面的花树好像开了?”
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一树繁花,一眨眼又消失了。”
堂姐嘲讽他:“你吃香菜把脑子吃坏了吧,现在九月,外面的垂丝海棠开哪门子花?”
夏时探头往窗外看,见一树粉白海棠随风摇曳,千丝垂坠,如梦似幻。
可夏时分明记得,自己家这株海棠从来不开挂,二十年都如此。
况且现在是九月哎!海棠花期是三四月份,怎么可能九月开花啊!昨天还没有呢!
夏时猛地扭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最特别的事就是夏景来了。
可原本待在他身边的夏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目光逡巡,终于在二楼拐角找到了夏景。
对方正用一种厌恶、不解、震惊、仇视的目光盯着……谢文宇?
“怎会如此?”
他无法理解、喃喃自语:“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之人,居然选择成为香菜精!荒唐,太荒唐了!丧尽天良,厚颜无耻,道德败坏,禽兽不如……”
怎么越说还越离谱了?
夏时不讨厌香菜,出去吃饭不加点香菜总觉得亏了。
但夏景居然那么讨厌香菜?
不是说对于食物的偏好都是基因注定吗?
楼下,堂姐说:“不行,太绿了不好看,你换个形象。”
谢文宇变成了一根葱:“这样呢?”
堂姐:“换。”
谢文宇又变成了一块土黄色的生姜。
夏景的眼神更厌恶了,仿佛在看一生之敌。
堂姐:“……看着姜根本吃不下饭,你就不能当个人吗?”
“好吧。”谢文宇终于卸掉了外观。
夏时上楼走到夏景身边:“这么害怕吗?一见他就躲到楼上?”
“不是害怕,是讨厌。”夏景解释:“我讨厌葱姜蒜香菜等一切佐料,讨厌带骨头的肉,讨厌盐和辣椒等重口东西,喜欢糖。”
哦豁。
夏时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夏景时,打包的饭菜是回锅肉……
对方当时还吃完了,看来是真的很爱他……
尴尬的夏时开始尴尬地转移话题:“外面的垂丝海棠突然开了,是你做的吗?”
夏景:“啊?你不知道吗?那棵树是咱俩当年一起种的,和你我状态有关,状态好时就会开花,濒临死亡时会枯萎。我看你把它挪到这,以为你会告诉自己这事呢。”
什么记忆都没有的夏时:“……”
不是,以前的他没长嘴吗?为什么啥都不说啊,猜谜真得很讨厌!
-
水蛇的上级反应比夏时想的还快。
一星期后,对方就来调查秋枫市分部全军覆没的事。
夏时在赵途等人的住处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很快,对方就联系上了他。
夏时顺利加入组织,并被通知去某某地开会。
“我和你一起。”
夏景从床上跳下来,飞快换好衣服:“开会不能线上吗?他们就是想当面给你下马威!你就说我是你手下!”
夏时把他按在椅子上,给他梳了个双马尾。
开会地点是市中心某个写字楼顶层,这组织虽然丛林法则,但运营模式居然跟普通公司差不多,还有前台和各种职位,看起来有模有样。
“请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主管。”
夏时出示了邀约后,前台恭恭敬敬把他带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倒了两杯热水,又送上几册杂志供二人打发时间。
夏景凑在夏时耳边骂:“和咱当年求学时一样,表面客客气气,实际就是把你晾在这半天,让你忐忑不安,平白弯了脊梁。那次还是凉水。”
“这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夏时好奇追问细节。
“两三千年了吧,是咱俩还没分开时候的事。我当然记得。”
夏景阴测测地笑:“老不死的偷咱文章,装成好人,背地里污蔑暗杀咱们。后来当了官,咱俩先找理由杀了他全家,祖坟都给刨了。”
夏时:“……”
夏景越想越气,又端着不骂脏话:“偷个文章其实也不是大事,老王八为了封口,骗咱们村子的人全部进山,放火烧山,一个活口都没留。”
他被这事牵扯出了更多不好的回忆,越骂越上头:“还有一次,凡间瘟疫横行,狗皇帝就给一点钱,放任自己亲戚贪污了大半。被问上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晾着咱们,阴阳怪气是我们能力不行。”
“于是,咱俩把他弄死了。”
夏时:“……”
他这么有个性的吗?皇帝是能说杀就杀的吗?
“当然不能。所以紧接着咱俩就蹲监狱了,第二天砍头。半夜叛军把咱俩劫出狱,因为喜欢抬杠,又被反王杀了。”
夏时:“……”
好随性好跌宕起伏的一生。
夏景起了谈资,“还有一辈子,咱俩生成了个富商家的奴仆,富商的小崽子溜出去玩受伤了,老东西就罚我们去雪中跪一夜。”
“跪他祖宗跪,咱俩直接去烧了壶开水浇他脸上,然后逃了出去。富商大怒,把买咱们的牙行扬了。”
这个故事比上个故事还曲折,他们流落在外做乞丐,被恶棍欺负时忽然被一美貌妇人抱住,高呼“我的孩子娘终于找到你了!”
妇人是个修真世家家主,当场把他们领回家中认亲入族谱。后续却又遭遇“真假少爷”、“挖灵根”、“被当替身”等风波,最后死于族人手中。
夏景讲了好几世,无一不是跌入谷底又爬上高处报复。
他们当过农民、大夫,也做过太子、神棍。
修过仙,讨过饭,人生精彩绝伦,可惜最后都是惨死。
直到最后一辈子,他们在面临十死无生的绝境时分出了彼此,夏时不再为情感所困,才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叭叭聊了半天,前台终于回来,要带他们见主管。
“先生,怎么了吗?”
前台被夏时诡异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小心询问。
“没事。”
夏时看了下表,两个小时。
就是感觉这组织也活不长了而已,总觉得夏景马上要拆了这里。
那个什么主管最好别搞事,不然夏景打人他还能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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