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雪潇潇,屋内萧子规汗如浆出,白知昙仰面躺着,微张着嘴巴,感觉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数九寒冬,毫无一丝冷意。
她晃动着,颠簸着,意识混沌着,几乎有种要晕船的错觉,然后她吐了。
萧子规停了下来。
她迷迷糊糊的看到萧子规嫌弃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脸,皱着眉拿手背试了试她额头。
黑着脸低骂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清。
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萧子规急匆匆披衣下床的画面。
她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脑袋还是有些昏沉,太阳穴闷闷的疼。
她撑起身子在床上坐了片刻,思考了一柱香的“我是谁?我在哪里?”
直到守候多时的柳嬷嬷开口唤了一声,“白姑娘,喝药。”才彻底醒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病了。
面前是一碗黑漆漆的汤汁,不用喝光闻便觉得苦极了,白知昙下意识偏头去躲。
柳嬷嬷紧跟着将汤药往前递进了两寸,面无表情的劝道:“白姑娘,良药苦口,趁热喝吧。”
“有没有蜜饯?”
眼看喝药是躲不过了,拿点蜜饯甜甜嘴也好。
柳嬷嬷摇摇头,彻底湮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算了,喝就喝吧。
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接过汤碗猛灌,苦汁入喉,苦得她呲牙咧嘴,花儿似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吐了吐舌头,将碗搁在一边,抖了抖。
“有饭吃吗。”她问。
不待柳嬷嬷回答。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萧子规,冷冷道:“一醒来就想着吃,这些天只能给她喝粥。”
后半句是对柳嬷嬷说的。
白知昙:“……”
柳嬷嬷答了声“好”,自觉的退了下去,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白知昙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没什么力气的窝在被褥里,一言不发。
萧子规忽然靠近,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白知昙嘴巴抿成一条线。
萧子规:“不说话?”
白知昙:“……”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萧子规说话,简直就是看他一眼就讨厌的地步。
如果说冬至萧子规破天荒带她去吃汤圆,让她微微对他有些改观,经过昨夜萧子规莫名其妙的发疯,那微不足道的改观又回到了解放前。
这个人情绪太不稳定,简直像个神经病,发病没有征兆。
何况,她在昏迷前清清楚楚的记得萧子规骂她。
虽然听不清楚骂她什么?
但士可杀不可辱,没事干骂她干嘛!
她很不高兴!
萧子规:“你在不高兴。”
白知昙依旧不发一言。
萧子规冷笑一声,指尖用力,把少女娇嫩的肌肤按出红痕,“你在不高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他一字一顿,近乎愤恨,将她的下巴,强硬抬了起来。
白知昙察觉到了他的愤恨,却不知道他在愤恨什么?是愤恨自己昨夜吐在了他身上?可在那儿之前,他就已经很愤恨了!
不然也不会把她往死里捣。
可在那之前,她也没惹他啊?
他的愤恨源头到底是什么?
白知昙不懂,也相当费解!
“看着我!”萧子规迫近她。
‘看就看,谁怕谁!’
白知昙不屈不挠的看着他,明明身体还在生着病,一副脸色苍白的病弱模样,眼神却依旧是顽强不屈的。
“你的情郎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吗?应该是不知道。我猜,你根本没跟他说?”
萧子规自问自答。
手指向下,轻易的挑开了她的衣带。
她身上本就只着抱腹,系带一落,白的刺目,萧子规眸色一深,手下用力。
白知昙吃痛的发出吸气声,再一次被压上床榻,颠簸间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不是!大哥你种马啊!
我现在是个病人!你能不能放过病人啊!
实在不行你去外面找个姑娘解决啊!
眼看她又要吐,萧子规低喘着警告,“你若敢吐,未来一周只许喝粥。”
她这才生生止住了想吐的**。
……
三皇子府,花园内,一侍卫正与他禀告些什么。
说完垂手恭立一旁。
周贤眸色深深,缓缓摇着折扇,“确定她记忆有失?”
那侍卫道:“确定,萧府出来的大夫检查发现她脑内有团淤血,因此才不记得三皇子您。”
“我倒是她演技好,原来竟是真不记得了。”周贤敛起了往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眼神变得冰冷。
和他平日里的形象大不一样,简直像是两个人。
当周贤第一次在萧府看到白知昙的时候,心里万分惊诧。
他盯着白知昙看,并不是看上她了,而是认得她。
她是白昭的女儿,万万没想到,萧子规居然会将白昭的女儿接到身边来,白昭害的他父族母族,他有一万种方式对待仇人的女儿,接到家里倒是意料之外。
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周贤几不可查的眯了眼,不可能,若是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今日他到萧府,便不是这般态度。
不过此人心思缜密,做戏给他看也未可知。
这就是周贤心中所忧虑之处。
这些年,他伪装自己的本性,做出一副兄友弟恭,勤俭节约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暗中勾结北狄,只为谋夺不该属于他的储君之位。
白昭不过是一只胆小的替罪羊。
去年白昭认罪前他曾去找过他。
那时白昭听他说了一系列的计划后,惶恐的下跪。
“三殿下,事到如今,下官只求三殿下能放过下官的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贤眯了眯眼睛,“别动不动就下跪,好似本宫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甚至屈膝,双手挽起了白昭。
一副体恤的模样。
圆溜溜的白昭抖若筛糠。
就在这时,哐啷一声,周贤回首,看到一位俏丽的少女正站在倒地的屏风旁,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
周贤皱眉,此女是何人?
在此处站了多久,又将他们的计划听了多少?
被发现的少女下意识转身就跑,跑得太急,以至于跌跌撞撞,还没出门就被门槛绊倒,扑通一声,摔翻在地。
圆球般的白昭顾不得其他,大喊一声,“宝贝女儿。”麻利的滚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白昭跪求他放过的独生女儿。
他垂下手指,动了杀心。
下一瞬,倒在地上的女儿,按着鲜血淋漓的额头眼神失焦的醒来,茫然道:“爹,我怎么在这里啊,我的额头怎么都是血啊?”
白昭一顿,“哎呀,宝啊,你发烧了就不要乱跑了,你估计刚才梦游了,然后没注意摔了一跤。”
周贤身影隐在暗处,房梁上的影卫做好了准备,只待他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将少女击杀。
但他只是摆了摆手,撤销了指令。
过几天,白昭便要成为他的替罪羊了,这时候动手反倒容易将他暴露。
不过几天,这女子再聪慧也掀不起风浪。
女子年纪不大,若是没听到他的计划,他或许可以如白昭所愿,留她一命。
那时周贤心里可惜的想。
却没想过了一年,那女子竟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让花骨朵舒展绽放,少女竟出落的比一年前见她时更加的俏丽明艳。
少女不记得他,既然如此,那便留她一命。
……
那日过后,萧子规对白知昙的态度一直都冷冷的,不过白知昙不在意,反正她也讨厌萧子规,讨厌的人对自己态度差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只是没想到临近除夕,东水村认识的几个小姐妹给她写信,要来找她玩。
她自然是欢迎,从收到信的那一日就开始期盼。
到了约定的时间,起了个大早,打扮的漂漂亮亮,站在萧府门口等着她的好姐妹。
萧子规冷笑一声,“你在不高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看似问女主实际问你自己吧
你在不高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不高兴自己买的簪子没有给出去,老婆先戴了别人送的发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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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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