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孩好像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少年的肩膀上。风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像蝴蝶落在花间的振翅。
这名自小在根部接受残酷过训练的忍者露出踌躇的神色。
驻足片刻，他推开了眼前的门。
“团藏大人，人带过来了。”
少年谦卑地低下头，似乎刻意压低了音量。
黑暗的房间里，空气激荡出小小的涟漪。
一盏台灯亮起，照亮了办公桌和坐在桌前的人影。
灯光不亮，男人半张脸依旧隐藏在黑暗中，看着十分阴翳。
“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恐怕是睡着了。”风抱着女孩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把她叫起来。”男人似乎冷哼了一声。
……怎么叫？掐一下她的手臂？还是拍拍她的背？
山中风罕见地遇到了难题。
—
“凉宫弥。”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睡着了吗？真是难得呢。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一转头，是一张刻着深深皱纹的老脸在幽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有点恐怖呢。
我从风的怀里跳下来。
桌子前面没有椅子，只能站着了……这个团藏不像火影大人那么和蔼可亲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团藏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已经知晓了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冷硬而严肃。
……不是你昨天自己告诉我的吗？
我内心十分疑惑。
看着和三代目差不多年纪，记忆力已经减退到如此地步了吗？团藏大人。
“你可能很疑惑老夫是谁。”他双手抵在下巴上，只露出一双威严的眼睛。
“吾乃木叶之根的掌控者，黑暗中的守护者。同时也是……你父亲的老师。”
老师？就像三代目和三忍一样吗？
根又是什么呢？有些耳熟啊……
我有些好奇，但团藏似乎正为自己的头衔陶醉，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断他为好。
“你的父亲凉宫正雄，是老夫的得意弟子，也是未来根部的继承人。”
“哦？所以其实他还活着吗？”我用清澈的目光望着他。
这一世的父亲大人，你的这一层身份给我带来麻烦了呢。
“他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在你出生之前。而你作为他的女儿，必须加入根部，为根奉献出一切，实现他未完成的理想。我赋予你‘弥’这个名字，正是蕴含了老夫对你的期望。”
他看着我：“同时也是你父亲的期望。”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面上必定显露着一丝愚蠢，我看见团藏皱了皱眉。
弥这个字，自上一世始就是我的名字，不是他赋予的，也不可能寄托着什么东西。
弥就是弥而已。
“可是我已经答应火影大人向成为医疗忍者而努力诶。医疗忍者也能加入根部吗？”
根什么的，大概和暗部差不多吧。
他和火影大人是什么关系呢？是益友，还是政敌？
莫非三代目知道他必定要招揽我，才那么急着让我加入医疗部。
“哼！”团藏冷笑一声，我猜他和猿飞日斩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医疗忍者……”他露出不屑的神情，“本来老夫绝对不可能让你把天赋浪费到医疗忍术上的，但是听说日斩要让你做纲手的弟子……”
纲手？一天之内两次听到这个名字，果然她要收我为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这和纲手有什么关系呢？
“学习医疗忍术不是浪费。”我诚恳地说，“在我看来，能拯救别人的生命，远远比杀人更有意义。”
“荒谬！”团藏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居然继承了你母亲软弱的性格吗？我当年就不同意正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看团藏的反应，他和三代目的观念真是截然不同，二人恐怕是政敌关系。
“我也没有见过母亲大人。”我继续装傻。
团藏似乎并不想跟我闲扯下去：“总之，你既然继承了你父亲的血脉，进入根，就是从你出生开始就定好了的命运。”
他露出一个阴翳的笑：“既然日斩要你当纲手的弟子，你就当好了。千手一脉，火影正统，再加上我根部的支持，到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地下一代火影！”
我当火影？
脸上的笑容要挂不住了。
虽然记不清木叶的第四代火影是谁，但看年龄，怎么也不可能是我能当的吧？除非三代目再兢兢业业干二十年……
不过，我大概理解了团藏的想法。
这是个野心勃勃又大权在握的人，不知为何屈居在黑暗里，对火影之位虎视眈眈。
按照木叶现在的形式，他当火影大概率是不可能的，火影之位应该是三代的弟子——三忍，或者他们的弟子继承。我记得是主角的父亲……叫什么来着？
而我如果成为了纲手的弟子，自然就是火影嫡系，有了继承这个位子的资格，而团藏……现在拿凉宫正雄压着我成为他的部下，嘴上说着让我成为火影，实际上是想要一个名为“影”的傀儡，实现他独掌大权的目标。
真是好计策！
不过，我是不会配合的。
火影这种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殉职了，不符合我苟到happy ending的策略。
“很抱歉，团藏大人。”我故作为难地看着他，“我能力有限，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医疗忍者，火影之位不是我能胜任的。更何况我自小一个人生活，对根部并不熟悉，恐怕不能继承您的意志……”
“而且……”我搬出了凉宫正雄，“如果父亲大人在世的话，肯定能理解我的决定的。”
团藏冷笑一声：“正雄深谙根的精神，如果他在的话，你绝不会是现在这个软弱的样子！”
我抬了抬眉毛。
……软弱就软弱吧，能活着就好。
然而，团藏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眯着眼睛，目光却如利刃一般阴冷而凶狠地盯着我，像一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野兽，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心脏像是被紧紧缚住，我谨慎地呼吸着。
“你和你母亲一样软弱，她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团藏真的很恨凉宫正雄的妻子啊，我想。
有点像日剧里嫉妒儿媳的婆婆……
“当医疗忍者，战斗的时候不用冲在前面，比别的忍者更容易活下来，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确实如此。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战争马上就要爆发了，在真正的生死之战面前，你是什么忍者都没有用的。医疗忍者被当做需要保护的对象，反而更容易被敌人当做突破口，一击即入死地。”
“那个时候，凉宫弥，”他像一个傲慢的老师看着执迷不悟的学生，“谁能保护你呢？你的上忍老师吗？你那些同样是乌合之众的同伴吗？”
迈特凯的父亲会保护我。我想，只要我能和凯一个小队。
“没有。”女孩老老实实地说。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只要你同意进入根，就是我的继承人，我会为你安排护卫，保护你的安全。刚刚带你来的山中风，和另一名油女家的忍者，未来都是你的部下。”
“他们都是我精心培育的人，天赋和忠心都是毋庸置疑的。等战争开始，你需要赶赴前线，他们也会贴身保护你。”
“根的忍者，本来是不用参加明面上的战争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施舍，“不过既然你是纲手的弟子，必然不能一直缩在后方。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风和取根才会现身保护你。”
我一愣。
贴身保护吗？那很有特权了。
说的我都心动了……这个男人为了未来火影的权力，真是下了血本。
“战争……就要开始了吗？”
“当然。”
女孩神色凝重，团藏知道，他要成功了。
“战争的残酷，生命的脆弱，凉宫弥，你能承受吗？”
作为他的女儿，你又能做到哪一步呢？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缓缓站起身。
女孩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巨大的身高差使他看不清她的脸。
千万不能像他一样……每每想到弟子的死，团藏内心是盘桓的怒意。
他伸出手，揪住女孩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他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
黑色的眼瞳仿佛一汪死水，深不见底，将他的目光紧紧吸入其中。
多么相似的眼睛，在如此稚嫩的脸庞上，令他心头一震。
他松开了手。
“我答应您。”
死水被风吹起了一层涟漪。
“很好。”他坐回到椅子上。
日斩，你不会想到吧，你心目中的幼苗，已经成为了根的伏笔。
当年我费尽心思的一切，你却唾手可得。
黑暗中行走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让我夺回一切了。
门外走进两个少年，一个是山中风，另一个头戴奇怪的面罩，眼睛被遮住，只露出微微紧绷的嘴唇。
“风，取根。之后他们就是你的部下了。”
“少主。”
二人两恭敬地低下头。
听到这称呼，我眼前一黑，上一世看过的无数部大和剧在脑中走马灯般闪过。
“请务必不要这样称呼我！”
我无力地伸出手，露出尴尬的神色。
团藏皱眉:“你身为根的继承人，就是未来的主人，必须意识到身上的责任。”
……说是部下，其实是团藏派来监视我的人吧？
所以他们依旧坚持称呼我为“少主”……真是令人绝望。
凌晨的夜色中，我在两个“护卫”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弥身上的纽带将团藏和三代火影一系联结在一起，让他看到了掌握火影大权的希望，所以才这么重视弥。当然真心的话也有一点点，毕竟他为数不多的真情大部分都放在弥的父亲上，结果正雄娶了媳妇忘了娘～
改取根的年龄，他本来应该和鼬差不多大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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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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