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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南溪没想到祈战回来得竟这般快,只是一个时辰不到便带着一身血腥气回来了。

祈战身上见不到一点血迹,南溪想当时应当是死了不少人才沾上的。

之后的游园会自然也是去不得了,一行人接了南溪便直接打道回府。

那些死士还留着活口,全都是一些硬骨头,李延亲自去审,整整折腾了一夜才撬开了他们的嘴。

供词无外乎就是他父皇下了死令,一定要将他杀了,南溪并不觉得意外。

“你好像早有预料。”

祈战若有所思,南溪只平淡的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而祈战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就行了。

之后两日,钰京内部残余的南钰国死士以及探子全部被李延揪了出来,咬碎毒牙自尽的丢去了乱葬岗喂野狗,而没来得及死就被卸了下巴的通通被拉去午门,叫城中百姓看着问了斩。

至此,南寰留在钰京的暗桩尽数拔除,晋国大军在钰京逗留过久,朝中暂代摄政的左相连送三道密函,明里暗里都在催促祈战尽快回朝。

待祈战安排好了留守钰京的将领和军队后,晋国大军终于在腊月十二当天凯旋归晋,作为战利品的八皇子南溪自然也被带走了。

南溪的身子骨很不好,哪怕经过小半个月的调养已经健朗了不少,可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加之气温严寒,不过短短几日便又病倒了。

一日三顿药下去,车厢内日日笼罩着浓郁的药味,饶是养得这般精细了,南溪的状态依旧不见好。

祸不单行的是,由于他两次病倒,加之思虑过度郁结在心,一直在体内蛰伏的槲毒隐隐有爆发之象。

魏民解不了槲毒,只能施针暂时压制,这也导致南溪这一路都只能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这么一折腾,南溪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又瘦没了,甚至比之前更萧条清瘦。

“陛下,再这么下去,殿下恐怕撑不住了。”

又一次施针过后,魏民不得不跟祈战说明了状况,祈战闻言没说什么,转头就吩咐李延跟着大军继续赶路,而他则带着亲兵和暗中保护的死士脱离了大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往晋国京城赶。

晋国京城离钰京很远,昼夜不停的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以后,也只能勉强赶到原先晋国与南钰国交界的边境线睢城。

南溪要吃的药剂有几味药用完了,一行人进了睢城后便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魏民今日没有为南溪施针,所以今日他是清醒着的状态,但精神很差,眼底隐隐青灰嘴唇发白,连两边脸颊都往里微微凹陷了进去。

青栀瞧着他这副模样满眼的心疼,自作主张的借用了客栈的后厨为他熬了点肉沫粥,就盼着他能吃上一点养养身体。

南溪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又不好拂了她的心意,便强行让自己喝了一小碗,最后的结果就是撑得胃很是难受。

南溪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的揉着胃,眉心紧锁。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让祈战看在了眼里。

过了没多久,客栈小二送来了一小罐开胃助消化的山楂果,吃着酸酸甜甜的,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一行人只休整了一天,第二日一早就重新启程。

进了睢城后,距离晋国京城便只有七百多里路,马车正常的赶路速度十日左右就能赶到。

出于对南溪病情的考虑,这回就没之前那般赶了,一路走走停停,正正好赶在年二七那日到了晋国京城的京郊。

祈战没有通知朝中任何人接驾,反而很是低调的进了城,过城门时甚至还被守卫拦了下来盘查。

那名守卫看了亲兵出示的令牌后,当场就软了腿,正要跪下叩拜三呼万岁时,坐在马车里的祈战撩开窗帘,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让守卫僵硬在了原地。

亲兵倾身在其耳边低声道:“此次陛下低调回宫无意让任何人知道,你切莫声张,权当不知便是。”

未了还威胁一般补上了一句:“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仔细你脖子上的脑袋。”

那守卫忙不迭的点头表示明白,而后战战兢兢的小跑着回去让同僚赶紧打开关卡和城门。

直到马车缓缓驶入京城的街道逐渐消失不见,那名守卫才如同死里逃生一般直接软倒在地上,身上冷汗津津。

同僚问他:“你这是撞上脏东西了?怎么怕成这幅模样?”

那守卫抖着手捏着袖子擦了擦汗,低声嘀咕道:“要真只是撞上脏东西就好了。”

“你说什么?”

同僚没听清楚,他赶忙摇头说没什么,而后绝口不提刚才那事。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入皇宫,等朝中大臣得知新帝居然回了京的消息,匆匆穿上官服赶到时,祈战都已经穿上龙袍端坐在了龙椅上,桌案上摆着的是一卷卷弹劾朝中大臣趁着他不在京中时大肆结党营私的奏折。

他俯视着朝堂下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官员,眼神轻蔑:“孤不在这段时日,各位爱卿日子过得不错啊。”

他说话时带着三分笑意,可眼神却如三尺冰霜般冷冽。

“礼部侍郎季淳,太常寺张建,左督察御史刘岩……”

他一连点了十几个官员的名字,但凡是被点了名的,无一不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终于念完了名字,祈战环视一圈底下神情各异的大臣们,直接跳过了被弹劾的罪名宣布了结果:“全部革职查办,一经查实,问斩!”

他雷厉风行的宣布完,也不听那些被点到了名纷纷喊起了冤枉的官员的说辞,一拂袖便直接起身离开。

“退朝!”

“各位大人请回吧。”

大内总管立马站了出来,拦住了那些想要找祈战求情的官员。

.

承德殿内,南溪整被一群御医给围了起来,一个个在摸完他的脉象以后苦大仇深的拧紧了眉毛,似乎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问题。

“殿下如何?各位御医大人可有良药救治?”

青栀在一旁急得不行,南溪自打被祈战带回来便一直是她照顾着,早就将病弱但性子极好的南溪当成了主子。

反观作为当事人的南溪反而十分的平静,甚至还安抚似的拽了拽青栀的衣袖,朝她缓缓摇头。

太医院院使犹豫了半晌,斟词酌句的道:“殿下这病实在是棘手,槲毒已经根深蒂固,加之先天不足,短时间内必然是无法彻底根除的,还得从长计议。”

他没敢打包票,就怕回头陛下问罪下来他担待不起。

其他御医闻言也纷纷点头附和,说着棘手难办。

就在这时,刚下了朝还带着满脸戻气的祈战走了进来,自然也听到了院使的那番话,他环视了屋内的众人:“怎么?孤养着你们一群废物,结果你们连他的病都没法子治?”

御医们顿时纷纷跪下磕头,祈战冷哼一声:“孤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治好他。”

对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事实接受态度良好的南溪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思绪万千,但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一群御医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愁眉苦脸的应了是。

祈战正在气头上,瞧着这些废物就觉得碍眼,抬手让他们通通滚出去,不过片刻殿中的人就撤了个七七八八。

“陛下,奴婢去为殿下熬药了。”

青栀很有眼色,急忙一福身,而后也跟着一起退走,还不忘了将殿门给关上。

殿中只剩下祈战和南溪二人,两人相顾无言。

即使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但南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祈战,一旦没了旁人在,他紧张不安的无意识攥紧了被褥。

“你还是很怕孤。”

祈战坐到了床榻边,他握着南溪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嘴角似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笑意。

“你怕什么?难道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孤对你可比你父皇对你好多了。”

他说着话时,南溪的手已经被他握进了掌心之中细细把玩。

南溪的手比他小了整整两个号,细嫩修长又柔若无骨,似乎是握着得了趣,他忽然捏了捏南溪的指骨,嗤笑了一声道:“十指软如绵,怕是那些女娇娥的手都没你的娇嫩。”

竟是将他拿来与女人做了对比。

南溪听着心中不快,竟生出了几分愠怒,他用力的抽了抽手,结果非得没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躲什么?你整个人都是孤的,你的手孤想怎么握就怎么握。”

南溪气得眼尾泅红,咬紧了牙关下颌线崩紧,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祈战欺负了人,心中那股郁气顿时就散了。

把玩了片刻,眼看着脾气倔的八皇子就要把自己气死了,他终于大发慈悲的将人放了开来。

南溪立马瞅准了机会,迅速翻身拉上被褥将自己整个人盖了起来,只留给他一个带着恼怒的后脑勺。

祈战忍俊不禁,无意识的捏着扳指转了转,只觉得他生气起来更想让人欺负了。

他不在京中这段时日奏折积累了很多,全都需要他亲自批阅,所以并不能在承德殿过多停留。

他对南溪说:“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孤再来看你。”

回应他的自然还是一个后脑勺。

等他离开后,南溪缓缓探出脑袋,抿着唇死死的盯着重新被关上的门,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他是被祈战洗脑了吗?竟会觉得这种人为自己治病是有一丝真心是想要他好起来的。

分明就是轻浮孟浪的登徒浪子,想解了他的毒,好狠狠磋磨他罢了。

啊啊啊啊!带崽的一天累爆炸了,差点小粉花都没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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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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