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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哥哥~人家刚满18岁

#宋斯年深夜密会小生# 的热搜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宋斯年“性取向正常,勿扰”的声明,也灼烧着无数吃瓜群众的眼睛。嘲讽、质疑、恶意揣测甚嚣尘上,将这位一贯以冷峻疏离示人的影帝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风口浪尖。

就在这舆论沸腾的当口,沉寂了半天的虞即安,突然在微博发了一张图。

没有配文,只有一张纯白色背景上,用铅笔轻轻勾勒的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白花,线条简单,透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幼稚的“纯真”。

然后,他转发了那条最热的爆料微博,只配了三个字,却像一个投入油桶的火星:“清纯的那种吗?@宋斯年V”

轰——!

“?????????????”

“卧槽!!!虞即安你他妈又整什么抽象活????”

“救命!他是在嘲讽宋斯年喜欢‘清纯款’?还是在暗示自己也可以‘清纯’???”

“ 我裂开了!他是不是又准备‘换人格’了??这次是‘清纯小白花’??”

“不要啊虞哥!算我求你了!别在网上发疯了!好好唱歌行不行!你这‘清纯’比‘阳光’还吓人一万倍!”

“ 抽象!太抽象了!这哥的精神状态已经进化到人类无法理解的高度了!快送他去唱歌!别让他说话了!”

“#虞即安清纯的那种吗#” 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冲上热搜,与宋斯年的桃色新闻并排,构成一幅荒诞绝伦的互联网浮世绘。

仿佛嫌这场面还不够混乱,虞即安工作室紧接着发布公告:

“今晚20:00,虞即安将首次在‘星海直播’平台进行个人直播,与大家分享近况,并演唱新歌。敬请期待!”

公告一出,粉丝(尤其是被《Ballo》征服的音乐粉)欢欣鼓舞,祈祷着虞神终于要回归正途,安静当个美男子唱歌了。黑粉和乐子人则摩拳擦掌,准备捕捉他任何可能的“发疯”瞬间。而更多的普通观众,则是捏了一把汗,只求他“好好唱歌,别整活”。

晚20:00,星海直播间。

镜头亮起。虞即安出现。

没有刻意的苍白脆弱,没有矫揉造作的羞涩。他穿着一件质感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头发蓬松自然,脸上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干净的少年感。他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背景是暖色调的书架和绿植,氛围舒适得像初秋午后的咖啡馆。

这才是顶级影帝的功底。

他抬眼看向镜头,那双总是燃烧着偏执火焰或空洞绝望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像山涧溪流,带着一点好奇,一点腼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期待。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温暖无害,毫无表演痕迹。

“晚上好。”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带着点自然的磁性,“谢谢大家来看我。” 他低头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一串流畅悦耳的音符流淌出来,动作自然松弛。

镜头外的工作室经理松了口气,眼神示意:很好!保持!唱歌!

弹幕也被这自然舒服的状态感染:

“哇!这个状态好舒服!”

“终于正常了???这感觉好对!”

“快唱歌吧虞哥!就保持这样!”

虞即安仿佛没看到弹幕的催促,也没理会经理的眼色。他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镜头深处,带着一种纯粹又真诚的困惑,轻声问:

“嗯……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在讨论……什么是‘清纯’?” 他微微歪头,表情天真又认真,仿佛真的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是像这张纸上的小花一样,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吗?” 他拿起那张雏菊素描,指尖轻轻拂过花瓣。

然后,他放下素描,目光似乎穿透了镜头,落在了某个特定的人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之前的狂热偏执,也没有献祭般的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淡淡忧伤和无限憧憬的温柔:

“宋老师……” 他唤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像个……失控的坏孩子,让你很困扰,也很失望。” 他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带着真实的懊悔,“我……我不是故意要那样的。”

他再次抬眼,眼中氤氲着水汽,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那份“清纯”里糅杂了脆弱与坚韧,无比动人。

“如果……如果你喜欢的是……干净简单的样子……” 他顿了顿,仿佛在鼓起巨大的勇气,脸上泛起一层自然的薄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清晰和真诚:

“我……我可以学。我可以努力变得……像这张白纸一样。你……愿意再等等我吗?”

顶级影帝的共情力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没有浮夸,没有哭喊,只有细腻入微的情感和令人心碎的真诚。直播间瞬间被“啊啊啊”和“心疼”刷屏!连之前对他“发疯”反感的观众,此刻都忍不住动容,仿佛看到了一个真心悔过、努力想变得更好的灵魂。这份“清纯”的杀伤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表演”!

晚20:15分。

宋斯年工作室发布声明澄清与杜若白仅为朋友关系。

晚20:20分。

宋斯年个人直播间开启,标题依旧是简单的“聊戏”。

画面中的宋斯年,穿着柔软的灰色羊绒衫,坐在他那标志性的巨大书墙前。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他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眉眼间的锋利。他没有看弹幕,只是随意地翻着一本摊开的剧本,偶尔抬眼看向镜头,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温润的柔和。

他聊起正在研读的角色,一个内心挣扎但最终选择宽恕的复杂人物。他的声音低沉舒缓,不再是冰冷的陈述,而是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温度,分析人物动机时,甚至流露出几分理解和悲悯:

“……这个角色的挣扎,在于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真正相信他人的善意。他把自己困在过去的阴影里。但最终,他选择了放下,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更深的理解和释然。”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动作优雅而放松。

这份罕见的“柔和”如同磁石,吸引了无数观众,也麻痹了某些人的神经。

弹幕疯狂刷着隔壁虞即安的“清纯告白”:

“宋老师快看隔壁!虞即安在跟你深情表白!”

“他这次好认真!好真诚!宋老师你看看他吧!”

“他哭了!他说要为你变得干净!清纯小白花啊宋老师!”

“卧槽隔壁氛围绝了!宋老师你回应一下吧!”

宋斯年似乎终于看到了这些弹幕。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镜头,脸上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那抹柔和似乎更深了些。他微微向后靠进沙发,姿态放松,甚至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在一直关注他、熟悉他如冰封状态的虞即安眼中,无异于惊雷!那声叹息,仿佛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纵容?

虞即安直播间里,他抱着吉他的手微微收紧,清澈的眼中瞬间燃起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希望火花!宋老师……心软了?他听进去了?他……在考虑?!

就在虞即安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膛,以为终于撬开了一丝冰封裂缝时——

宋斯年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刚才聊角色时的那份温润,但内容却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虞即安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挣扎要面对。” 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镜头,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那个正满怀希冀望着他的人身上,语气平和得像在谈论天气,“改变自己,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为了迎合任何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这句话留出空间。那短暂的停顿,在虞即安听来,如同凌迟前的宁静。

然后,宋斯年微微垂下眼睫,再抬起时,眼底最后那丝虚幻的柔和已彻底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对的清明与疏离。他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终结感:

“私人问题,不再回应。相关联系方式,已全部拉黑。”

“专注作品,勿扰。”

说完,他对着镜头,如同结束一场寻常的谈话般,微微颔首:“下次聊。” 随即,直播信号干脆利落地切断。

温和的表象下,是比以往更决绝的冰封核心!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完成了最彻底的切割!

隔壁,虞即安的直播间。

宋斯年那句“改变自己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为了迎合任何人”如同温柔的判词,而紧随其后的“已全部拉黑”则是冰冷的铡刀落下!

虞即安脸上那副精心演绎的、足以骗过所有人的“清纯”、“真诚”、“希冀”面具,瞬间凝固。

那清澈如溪流的眼神,在几秒钟内经历了难以置信、被愚弄的愤怒、再到彻底的绝望和崩塌。他抱着吉他的手剧烈颤抖,指节用力到发白。刚才那自然泛起的薄红,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无法控制地抖动起来。再抬头时,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清纯小白花”的影子?泪水汹涌而出,冲花了脸上自然的淡妆,留下狼狈的痕迹。那双眼睛,重新被疯狂、痛苦和毁灭欲占据!

直播信号被切断!屏幕陷入黑暗前,最后定格的是虞即安那张被彻底摧毁的、布满泪痕和疯狂的脸。

他不再看镜头,不再试图表演。他粗暴地扫过吉他弦,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用一种撕裂般的、带着哭腔和狂笑的怪异嗓音,对着空气嘶吼:

“更好的自己??哈哈哈哈……宋斯年!你告诉我……什么是更好的自己?!”

“拉黑……拉黑……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他猛地将怀里的吉他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碎裂声!然后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镜头前崩溃地蜷缩起来,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宋斯年温和切割# 爆!

这一夜,虞即安用影帝级的演技编织了一个足以骗过所有人的“清纯”幻梦,只为捕捉宋斯年冰山上的一丝幻光。而宋斯年,则以罕见的“柔和”为表象,用最清醒、最残酷的方式,彻底碾碎了这场幻梦,并筑起了更高、更厚的冰封之墙。那盆窗台上的薄荷草,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见证着这场始于演技、终于绝望的盛大幻灭。

隔天,阳光刺破云层,也刺穿了虞即安脑中混沌的绝望。宿醉般的头痛中,宋斯年直播时那抹罕见的“柔和”和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如同慢镜头般在他眼前反复回放。

不是冰冷的拒绝。

不是彻底的漠视。

是……一丝波动。

一丝在冰封湖面上裂开的、转瞬即逝的、却被他捕捉到的裂隙。

“清纯……” 虞即安靠在凌乱的床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那张雏菊素描,沙哑地低语,眼底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极致的算计,“……有用。”

他猛地坐直身体。镜子里映出的人,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不再是昨夜的崩溃绝望,而是燃烧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偏执的笃信。

“他动摇了。哪怕只有一秒。” 虞即安对着镜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这个笑容不再是之前“阳光”的夸张或“清纯”的刻意模仿,而是带着一种洞悉猎物弱点的、冰冷的自信,“宋斯年……你也不是无懈可击。”

“清纯小白花”的戏码,昨晚在崩溃中落幕,短期内无法再演。但“清纯”的内核——那份看似无害、纯净、易碎的姿态,似乎真的触动了那座冰山!

不再追求表面的“小白花”形象,而是将“清纯”内化,变成一种渗透式的武器。他要让这份“清纯”成为常态,成为他面对宋斯年时的新面具,带着目的性,却又包裹在无懈可击的自然之下。他要做一朵……带着毒刺的“小黑花”。

《长河入海·幕后之旅》第二期录制现场 - 户外拓展基地。

虞即安出现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他换下了之前标志性的亮色或刻意“小白花”的装扮,穿着简单的浅蓝色棉麻衬衫和米色休闲裤,头发清爽柔软,脸上只做了基础打底,眉眼干净,气质沉静。没有夸张的笑容,没有刻意的活力,整个人像被山泉水洗过,透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毫无攻击性的纯净感。

他甚至主动对工作人员微笑点头,声音温和:“辛苦了。” 那笑容不热烈,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真诚暖意。

弹幕:

“???今天画风突变?”

“感觉……沉淀下来了?气质好干净!”

“别说,这种自然不做作的状态比之前刻意‘阳光’或‘清纯’顺眼多了!”

“ 为什么我觉得这‘清纯’里……有点媚?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眼神有点勾人?”

“ 同感!不是那种傻白甜的纯,是那种……明明很干净,但眼波流转间好像藏着钩子?清纯钓系?”

今天的挑战是“信任迷宫”。嘉宾两人一组,一人蒙眼,由另一人语言指挥,在布满障碍物的迷宫中寻找出口,用时最短者胜。考验的是指挥者的清晰度和蒙眼者的绝对信任。

抽签结果:宋斯年指挥,虞即安蒙眼。

这个组合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之魂!镜头死死锁定两人。

虞即安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黑色眼罩,动作不疾不徐。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急切地看向宋斯年,而是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安静顺从。他仔细地调整着眼罩的位置,确保完全遮住视线,然后才转向宋斯年所在的方向,轻轻开口,声音温软,带着全然的信赖:

“宋老师,我准备好了。” 他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像一株等待着阳光雨露的幼苗,姿态全然交付。

宋斯年站在他面前,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但在虞即安戴上眼罩、轻声说出“我准备好了”的瞬间,宋斯年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比平时略长的一秒。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一丝探究?一丝……被这份全然交付的“纯净”所触动的微澜?

虞即安虽然蒙着眼,但感官却敏锐到了极致。他捕捉到了那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赌对了!这层“清纯无害”的面具,真的能穿透那冰层!

游戏开始。

宋斯年的指令清晰、简洁、冰冷如常:

“左转90度。”

“直行五步。”

“右侧有矮桩,抬脚,过。”

虞即安像一个最完美的执行者,没有丝毫迟疑,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轻盈,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蒙着眼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皙柔和,微微抿着的唇透着一丝紧张,却更添脆弱感。

在需要跨越一个稍高的障碍时,宋斯年言简意赅:“前方有坎,高度约30公分,跨步。”

虞即安试探性地向前伸了伸脚,似乎有些犹豫和害怕,身体微微绷紧。他下意识地朝着宋斯年声音的方向,轻轻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声音也染上了点无助的鼻音:

“宋老师……我,我怕踩空……能……能稍微扶我一下吗?就一下……” 那姿态,弱小、无助、全然依赖,将一个蒙眼者在未知环境中的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毫无表演痕迹。

顶级影帝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控制!

宋斯年看着他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应。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无视时——

宋斯年上前了半步,没有去碰虞即安的手,而是极快、极轻地、隔着衣袖,用指尖托了一下虞即安的手肘下方,帮他稳住了重心,同时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跨。”

仅仅是一触即分的触碰,隔着布料,短暂得如同幻觉。

但对虞即安来说,这无异于天籁!那冰凉的指尖触感,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他强压下几乎要溢出的狂喜,凭借着这份短暂借来的力量,稳稳地跨过了障碍。

“谢谢宋老师……” 他落地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软,朝着宋斯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蒙着眼也能感受到的、纯粹依赖的笑容。

弹幕:

“卧槽???宋老师扶了???虽然是隔着袖子!”

“虞即安这蒙眼状态……绝了!那害怕无助的样子我见犹怜!”

“ 淦!我明明知道他有八百个心眼子!为什么还是被这‘清纯脆弱’蛊到了?!”

“这就是‘小黑花’啊姐妹们!表面纯净无害小白花,内里全是算计!你看他精准捕捉宋老师那零点几秒的犹豫,立刻示弱求扶!这演技这心机!”

“但宋老师真扶了!虽然就一下!有戏?!”

接下来的路程,虞即安更加“乖巧”,将“纯净”、“信任”、“易碎”贯彻到底。他不再主动要求什么,只是更完美地执行指令,偶尔在遇到复杂地形时,会无意识地咬一下下唇,流露出自然的紧张,激发着旁观者的保护欲。

宋斯年的指令依旧冰冷高效,但在他需要做出细微调整时,宋斯年的语言描述会不自觉地比之前更详尽一些。

最终,他们虽然不是最快,但也顺利完成了迷宫挑战。

摘下眼罩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虞即安不适地眯了眯眼。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成绩,而是转向宋斯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带着点羞涩和满足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

“谢谢宋老师!没有你指挥,我肯定走不出来!” 那份感激和依赖,真诚得仿佛发自肺腑,完全看不出任何算计的影子。

宋斯年看着他灿烂得过分的笑容,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那笑容太干净,太具有欺骗性,与他记忆中那个偏执、疯狂、崩溃的身影重叠又分离,形成强烈的反差。他几不可察地移开了视线,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但这声“嗯”,在虞即安听来,已是天大的鼓励!没有冰冷的拒绝,没有厌恶的回避!这朵精心培育的、带着毒刺的“小黑花”,终于在冰封的荒原上,试探性地扎下了一根微弱的根须。

弹幕:

“啊啊啊他笑了!好干净好治愈!”

“宋老师‘嗯’了!他回应了!虽然就一个字!”

“我宣布‘清纯钓系’虞即安正式上线!这谁顶得住啊!宋老师危!”

“顶不住个鬼!别忘了他是怎么疯的!这‘清纯’下面全是雷!宋老师快跑!”

“ 不管!这期我先嗑为敬!清纯钓系小黑花X冰山冷面指挥官!带感!”

虞即安维持着脸上纯净无瑕的笑容,跟在宋斯年身后走出迷宫区域。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看似单薄无害的轮廓。只有在他微微垂眸,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精光时,才会泄露出一丝这朵“小黑花”内里截然不同的、冰冷而充满算计的真实质地。他知道,这场“清纯”的持久战,才刚刚打响。

《长河入海》第二期的白昼在“信任迷宫”的微妙余韵中结束。虞即安那看似温顺无害的姿态,如同悄然生长的藤蔓,在宋斯年冰封的壁垒上试探性地攀附,竟真的触碰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这缝隙带来的不是狂喜,而是更冷静、更持久的渗透决心。

下午挑战:荒野寻宝(分组对抗)。

分组抽签:宋斯年蓝队队长,虞即安红队。

虞即安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遗憾,快得如同错觉。他面上并无波澜,只是安静地站在红队区域,目光平和地看向蓝队方向,仿佛在观察地形,又仿佛只是放空。

换组行动,无声启动。

他没有急切,没有言语。当宋斯年开始找人时(武指、编剧),虞即安只是微微调整了下站姿,肩线放松,下颌微收,整个人透出一种安静等待的驯服感。轮到红队队长过来时,他恰好微微侧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蓝队宋斯年,随即又自然收回,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但那瞬间眼神里一丝极淡的、如同被排除在外的落寞,还是被镜头敏锐捕捉。

弹幕:

“虞虞是不是想去蓝队?那眼神……”

“感觉有点失落?但好安静啊今天。”

“啧,这‘无害’牌打得……以退为进?”

红队队长注意到那丝稍纵即逝的落寞,加上虞即安今日展现的温顺配合形象,不由主动开口:“小虞,想跟斯年一队学指挥?看你心不在焉的。” 语气带着调侃和关心。

虞即安像是被点破,神色略显局促,抬手蹭了下鼻尖,露出一个带着点不好意思、但很坦然的笑容:“被王哥看出来了。宋老师上午指挥确实厉害,条理清晰,跟着他思路特别顺。” 他语气真诚,带着对“专业能力”的认可,而非情感依赖,“不过王哥带队肯定也强,我服从安排!”

这番话,坦率承认想法又给予现任队长尊重,分寸感极好。红队队长哈哈一笑,爽快拍板:“行!那哥成全你,跟老宋换换!让你去学学高手的思路!” 他转头朝宋斯年喊:“老宋!让小高(女二)跟小虞换一下?他想跟你学学战术指挥!”

宋斯年正低头看地图,闻言抬眼。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虞即安身上。虞即安站得笔直,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是坦荡的、带着点学习渴望的表情,眼神干净,毫无之前的偏执或算计痕迹,像一块等待雕琢的璞玉。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宋斯年自己都未深究的熟悉感掠过心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和学习欲的少年虞即安。他移开视线,看向红队队长,语气依旧平淡:“可以。”

目的达成。

虞即安心中一定,面上不显。他对红队队长认真道谢:“谢王哥!” 然后才迈步走向蓝队,步伐沉稳,在宋斯年身侧半步处站定,微微颔首:“宋老师,请多指教。” 姿态是后辈对前辈的尊重,自然又妥帖。

弹幕:

“成了!王哥助攻!”

“这波操作自然!理由充分,态度端正!”

“看吧,不用哭不用闹,摆出学习态度,宋老师就吃这套!”

“ 感觉宋老师刚才看虞即安那眼神……有点恍惚?像看到了以前的谁?”

夜晚,合宿木屋。

三人间:宋斯年、虞即安、武指大哥。

虞即安毫无多余动作。利落地整理好床铺,动作干净高效。武指大哥分享零食,他道谢接过,安静坐在自己床边吃,不参与大声喧哗,只在被问到时才简短回应,像个省心懂事的室友。灯光下,他专注看着手中零食包装的侧脸,显得沉静而专注,与白天寻宝时的敏锐判若两人。

睡前,国王游戏。

客厅气氛热烈。几轮过后,女MC抽中鬼王,狡黠一笑:“红心3和黑桃7!对视十秒!要投入感情哦!”

虞即安翻开牌——红心3。抬眼,只见宋斯年亮出黑桃7。

起哄声炸响!镜头聚焦!

虞即安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脸上瞬间浮现一丝真实的、属于年轻人被起哄时的窘迫。他下意识想避开目光,但又强迫自己稳住,看向宋斯年。那眼神起初是纯粹的、带着点被游戏捉弄的无奈和尴尬,干净得像山涧水。

宋斯年抬眼,目光深邃平静,迎上他的视线。

十秒倒计时。

在宋斯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虞即安那份纯粹的窘迫仿佛被一层层剥开。那清澈的眼底深处,一些更复杂的东西开始沉淀、浮现——一丝被审视的紧绷,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如同猎手锁定目标般的、冷静的专注。他下颌线微微绷紧,眼睫低垂了一瞬又抬起,那份“无害”的表象下,某种坚硬的内核在目光交汇中无声显露。他不再是单纯的尴尬,更像一个在评估对手反应的棋手。

宋斯年静静地看着。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紧绷和眼底沉淀的专注。这与记忆中那个或癫狂或痴缠的形象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陌生的、近乎棋逢对手的张力。这种变化,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冰封的湖心,激起的涟漪虽细微,却真实存在。它没有触动情爱,却微妙地搅动了那潭关于“旧日情谊是否可能重塑”的死水。

十秒结束。

口哨掌声响起。虞即安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对着宋斯年扯出一个有点无奈、又带着点释然的笑容,摇摇头,仿佛在说“这游戏真会玩”,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宋斯年也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地端起水杯。只是握着杯壁的指尖,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微微蜷了一下。

网络舆论割裂:

“啊啊啊张力拉满!从尴尬到专注!虞即安眼神变了!宋老师肯定感觉到了!他追他克制!他们都无处可逃!”

“ 宋老师手指动了!他绝对有感觉!冰山下有熔岩!”

“专注?那是算计的眼神!他在评估宋老师的反应!宋老师快醒醒!这是鳄鱼的眼泪!”

“别被表象骗了!想想他的前科!这种‘无害’比发疯更可怕!宋老师快跑!断绝一切可能!”

“ 感觉宋老师动摇的不是感情,是‘这个人似乎真的变了?也许……还能当个普通熟人?’ 很微妙。”

“虞即安现在像把收在鞘里的刀,看着温顺,谁知道什么时候出鞘?宋老师谨慎啊!”

游戏继续,暗流涌动。虞即安坐在宋斯年斜对面,灯光勾勒着他安静的侧影。他像一株无害的植物,在夜色中悄然伸展枝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温顺的藤蔓之下,根系正如何贪婪地汲取着冰隙中渗出的、那一点点关于“旧识”的微光,并耐心等待着将其转化为撬动更大缝隙的力量。他垂眸看着手中的牌,嘴角的弧度极浅,带着冰冷的耐心。这场无声的渗透,需要时间。

《长河入海》的合宿夜被国王游戏煮沸。客厅里,暖黄灯光裹着爆米花的甜腻,嘉宾们围坐的绒毯上,纸牌散落如鳞片。笑声撞在木墙上,又被弹回,带着膨胀的虚热。

虞即安盘腿坐在宋斯年斜对面,背脊挺直,像一株过分规矩的幼松。他指尖捏着那张方块J,指关节因用力微微泛白。上一轮,女MC的“深情对视”像根细针,在他和宋斯年之间扎开一道裂隙。他捕捉到了宋斯年眼底那丝几乎湮灭的涟漪——不是情动,是冰层下被惊扰的、关于“旧日”的沉渣。

“国王在此!” 魏凛夸张地晃着抽到的鬼王牌,酒红丝绒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造型狰狞的银饰。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捕食者的兴味,最终黏在虞即安身上,嘴角弯起不怀好意的弧度。“红桃A!请向在场你‘最欣赏’的人——深情告白三十秒!要声情并茂,打动人心哦!”

空气凝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连同镜头,钉子般钉向虞即安。他摊开掌心,红桃A的图案在灯光下刺眼。

“最欣赏”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钩子。虞即安脸上那层温顺的釉色裂开一丝缝隙。他抬眼,视线掠过魏凛玩味的笑,最终落在宋斯年脸上。宋斯年正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清水,侧脸线条在光影里冷硬如石刻,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着真空。

一丝极冷的光从虞即安眼底滑过,快得如同错觉。随即,那点冷硬被更浓稠的“无害”覆盖。他站起身,动作带着点被赶鸭子上架的笨拙局促,脸颊也适时地漫上薄红。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

“最欣赏的人……” 他目光澄澈地环视一圈,最后,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和坚定,落在宋斯年身上。“是宋老师。” 语气坦荡,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在《长河》剧组,宋老师的专业素养和对角色的理解,是我见过最深刻的。” 他语速平稳,用词精准,剥离了所有暧昧,只剩下纯粹的后辈对前辈的敬仰。“每一个镜头的完成度,每一次对手戏的节奏把控,都让我学到很多。宋老师身上那种……沉静的专注力,是我努力的方向。” 他微微颔首,姿态谦逊,眼神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理由充分,态度端正,距离感拿捏得恰到好处。现场响起礼节性的掌声,连魏凛都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这滴水不漏的回答。

宋斯年终于抬眼。他看向虞即安,那目光像探照灯,穿透那层精心涂抹的“温良恭俭让”。他看到了那“无害”表象下,被强行压制的、属于虞即安骨子里的东西——那种对掌控权的敏感,那种被挑衅后本能的反击欲,那种将“欣赏”也化为可利用工具的精准算计。刚才魏凛点他时,那瞬间泄露的冰冷,才是底色。这份滴水不漏的“告白”,是更高级的表演,是藤蔓在冰壁上无声的绞紧。

一丝极淡的疲惫掠过宋斯年眼底。他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番“欣赏”,随即移开视线,看向杯中水。那水纹已平,映着顶灯,碎成一片晃眼的光斑。做朋友?这念头像水中的倒影,虚幻得可笑。藤蔓只会缠绕,不会并肩。

弹幕分裂成沸腾的战场:

“教科书级别的避嫌!理由满分!态度满分!虞即安清醒!”

“清醒个头!没看到魏凛点他时他眼神多冷吗?这‘欣赏’就是裹了糖衣的刀!”

“宋老师点头了!他看到了虞即安的进步!朋友线有希望!”

“朋友?跟一个能一秒切换面具的定时炸弹?宋老师快醒醒!”

游戏继续,暗流在掌声下汹涌。几轮后,权杖鬼使神差落入虞即安手中。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牌,指尖的温度似乎比旁人低一些。他抬起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温良无害的表情,嘴角甚至带着点初掌权柄的、恰到好处的腼腆笑意。

“嗯……国王命令……” 他声音温和,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像在挑选合意的猎物。最终,停在魏凛那张笑得肆意的脸上。虞即安的眼底,那被强行封冻的寒潭深处,一丝属于捕猎者的幽光无声浮起,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请黑桃K……”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清朗温和,“用最‘妖娆’的姿势,绕场走猫步一圈。”

空气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哄笑和口哨!黑桃K,赫然是魏凛!

魏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化为更浓的玩味和一丝被冒犯的阴鸷。他盯着虞即安,眼神像淬了毒的针。虞即安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是纯净的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我只是觉得凛哥很适合”的诚恳,仿佛刚才那道冰冷的命令不是出自他口。

“行啊,小虞,学坏了?” 魏凛嗤笑一声,站起身,动作带着刻意的不羁。他真就扭腰摆臀,眼神放电,将“妖娆”演绎得夸张又讽刺,引来阵阵爆笑。但每当他目光扫过虞即安,那眼神深处的警告和探究,冰冷刺骨。

宋斯年将一切尽收眼底。虞即安那瞬间的“反杀”,精准、隐蔽、带着一丝属于他本性的疯感。像蛰伏的毒蛇,被踩到尾巴后闪电般弹出的一击。那温和无害的伪装下,依旧是那个不可控的、充满攻击性的灵魂。朋友?宋斯年心底那点微弱的、关于“旧识”的薄雾,被这带着疯劲的冷风彻底吹散。渣男从良是奢望,连做朋友的可能,都在魏凛那夸张的猫步里,碎成了冰渣。

夜深沉。木屋陷入寂静,只有窗外林涛起伏。三人间里,武指大哥鼾声如雷,是唯一的背景音。宋斯年睡在靠窗的位置,呼吸均匀绵长,月光越过窗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清辉,如同覆了一层薄霜。

另一张床上,虞即安无声地睁着眼。黑暗中,他的瞳孔异常明亮,像两点燃尽的灰烬里残余的星火。白天游戏里宋斯年那丝涟漪,那点疲惫,还有最后看向他时那冰封下更深的沉寂,在他脑中反复灼烧。

朋友?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一个无声的冷笑。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像幽灵滑下床铺,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一丝声响。他走到宋斯年床边,月光勾勒着他单薄的身影。他缓缓蹲下,没有触碰,只是将身体前倾,双臂交叠搁在宋斯年的床沿,下巴轻轻枕在自己手臂上。这个姿势,像一个依恋的孩子,也像一个专注的观察者。

距离近得能看清宋斯年每一根低垂的眼睫,能感受到他平稳呼吸带起的微弱气流。虞即安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那张脸,从紧抿的薄唇到线条清晰的下颌,再到月光下泛着冷玉光泽的皮肤。白日里精心维持的温顺无害彻底剥落,只剩下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迷恋与毁灭欲的漩涡在眼底翻涌。他看得如此专注,如此长久,时间仿佛在他周身凝固,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无声的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张床上的鼾声停了。武指大哥翻了个身,厚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起初是睡眼惺忪的迷茫,随即,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宋斯年床边的景象——虞即安像个凝固的剪影,一动不动地趴在宋斯年床头,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盯着熟睡的宋斯年!

一股寒气瞬间从武指大哥脚底窜上头顶!他猛地清醒,肌肉瞬间绷紧。他不敢出声,怕惊扰了这诡异的一幕,更怕惊醒宋斯年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他只能死死盯着虞即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眼神化为最凌厉、最具压迫感的警告——如同猛兽在黑暗中亮出獠牙,无声地嘶吼着:“滚回去!”

虞即安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迎上武指大哥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充满威慑和警告的目光。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那上面没有任何被撞破的惊慌或羞愧,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无声的挑衅。他没有立刻动作,反而又深深看了一眼宋斯年沉睡的脸,仿佛要将这景象烙印在灵魂深处。然后,他才像慢放的镜头,一点点直起身,动作轻缓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从容。

他赤着脚,无声地走回自己的床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排练过千百遍。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仿佛刚才那个在黑暗中窥伺的幽灵从未存在。

武指大哥僵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背心。他死死盯着虞即安“沉睡”的侧影,又看看浑然不觉的宋斯年,一股巨大的寒意和荒谬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这看似温顺无害的年轻人,骨子里究竟藏着怎样一个怪物?

窗外的天色,已透出一点冰冷的蟹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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