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驸马
被打杀的那些贵女们,各个都敢怒不敢言。
她们有所顾忌之事,是身不由己之人,放眼整个大周,似乎只有宋宁宁可以为所欲为,毫不遮掩。
底下流言蜚语多,可没人敢在台面上说,但大家都渐渐知晓三公主对那小国来的质子有意,不敢再去碰她那处逆鳞了。
宋宁宁做这些事的时候,没避过人,小荷便是看着一切发生的,那些下人过来回禀的时候,她听着看着,只觉后背有些凉。
有些贵人们阖府上来求,好物好话说尽,宋宁宁理都不理,他们要送便送,可她从未说过要放人一马。
动了她的东西就该死,没死,便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小荷在经历此事后,好几日都略显得有些沉默。
魏娘倒是一如往常,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但见小荷这副模样怕她影响了殿下心情,便拉着他到了一旁说话。
“你是觉得殿下手段狠毒了?”魏娘直接问了出来。
小荷神色纠结,最终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她出身底层,经历了许多苦,生性其实可以说是有些凉薄的,她这几日反常,主要是明白了三公主对厉公子是真的耐着性子的,不然以这样的手段,早就将人绑回府里蹉跎了。
她现在有些害怕,害怕厉川真是个宁折不屈之人,如果这样,又该如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三公主若知晓她有二心,她的脑浆恐怕真的要被她捣碎了。
可这神情在魏娘眼里却是默认她的说法了。
她严肃了神色,对着小荷道:“天子一怒,伏尸万里,自古便是此理,殿下不过是小惩一番,已是大开恩典。”
见小荷低垂着头,她也耐心了几分解释:“殿下是皇帝之女,在大周本是千金万贵的存在,那些贵女明知殿下之意,还要上前若群峰扑蝶,这本就是心存了轻视不屑的。”
“藐视皇族,她们这罪担得不冤,你若继续这般,殿下怪罪下来,我可不为你说情。”
小荷抬头,看到魏娘眼中一瞬即逝的关心,她眼睛亮了亮,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觉得这个魏姑姑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她勾了勾嘴角,嘴甜道:“多谢姑姑提醒,小荷知道了!”
魏娘被她这转变也弄得一愣,眼神示意她进去陪着殿下后,自己去打理府中其他事情了。
难得有个同龄的陪着,她也希望这个小荷好着,能长久陪着殿下。
小荷一进门,便见三公主正在寝殿中挑选衣物。
宋宁宁神色如常,见到小荷进来,还朝她招手:“厉川今日搬出王府,我要去见他,你看穿哪件好?”
宋宁宁的衣物皆是繁复华贵的,没有一件是随便之作,她眼前这些是宫里织造局新送来的,她看着每件都不错,想着要去见他,一时又觉得哪件都不够完美,竟选不出来一件最好的。
小荷愁,很愁,非常愁。
好消息是三公主对厉川很上心,很耐心,很在意。
坏消息是,三公主对厉川太上心,太在意,太有占有欲了...
她还是挣扎了一下,谏言道:“厉公子今日搬家,恐怕没有时间照顾殿下您,不如改日再去?”
宋宁宁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面前,细细观察着她:“你不想我去?”
小荷想点头,但身体还是违心地摇了摇头:“小荷只是担心殿下被忽视了。”
宋宁宁今日心情不错,她掐了掐小荷饱满的脸蛋,肉肉嫩嫩的:“正是因他繁忙我才要招了人手过去,免得他累着了。”
“快替我选。”
小荷眨了眨眼,脸上还残留着三公主手上的微凉,她说不上来心头的那股感觉。
明明她手段狠厉,性子又恶劣,可她此刻又带着少女般的纯真期待,她是愈发看不懂了。
只得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绣有繁复花纹的衣裙之上,有件浅粉的吸引了小荷视线,她多看了几眼。
宋宁宁将那件衣裙拿起来,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这件好看,就是有些太嫩了。”
“殿下正是这般年纪,很衬殿下的。”
宋宁宁看着那衣服,不知想起了何事,轻笑了声,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这颜色你合适,你拿去吧。”
小荷的确喜欢,但...但她也知晓织造局送来的都是上等料子和做工的衣裳,她只是个丫鬟,根本不能穿的。
“不过要改改,你身材小,这件稍大了些。”
“殿下,奴婢...奴婢...”
宋宁宁倒有些奇怪:“你扭捏什么?”
是啊,她扭捏什么,怕什么,公主殿下赏赐的东西,她能不要么?
“多谢殿下,小荷很喜欢!”
宋宁宁便找人给小荷量体,去改这件衣裳了,最后自己选了件深蓝的对襟波纹水裙,上头缀着繁复的白色珍珠,层层叠叠似翻涌的浪潮。
宋宁宁是美的,美的甚至有些带着妖艳,眼角下的泪痣点缀其上,更是添了那么几分妩媚,若她不是大周国的公主,还不知晓天下男人会为了争夺她做出何等荒唐事。
厉川见到她时也是半晌未能挪开眼,他倒是想要表现得漠然些,只奈何这身体比他的心还诚实。
展晖虽不屑一顾,但他的视线比厉川留得还久,耳边传来自家公子轻咳,他这才收回了神志,看到自家公子那双带冰的眸子,他一瞬生了冷汗。
“你这宅子幽静,比王府好。”
宋宁宁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也不管众目睽睽,拉着厉川的手就往宅子后院走:“带我逛逛,我带了人帮你收拾。”
展晖要跟着,宋宁宁转头,冷眼看他:“既护不好主子,还跟着作甚?”
展晖一时语塞,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竟发现自家主子看着三公主眉眼含笑,虽只有一瞬,但他确实是看见了。
他心跳加速,有一个大胆的念头缓缓在他脑中形成,但他不敢信,甚至刚刚生了些苗头都不敢再任其发展,只得赶紧道:“请公主恕罪。”
宋宁宁不想有人跟着,见小荷在一旁垂着头,便对着展晖道:“你带她逛逛,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同她说。”
厉川并未阻止,展晖便也只得恭敬领命,带着一脸略显茫然的小荷下去。
魏娘识趣,早已带着人手忙着搬家整理的各项事宜了。
宋宁宁的手有些凉,她握着厉川的手有些紧,未察觉他的拒绝,她便得寸进尺道:“你不愿握着我么?”
厉川敛着眉眼看她,心口有些发烫,喉结滑动,好一会儿,他顺了她的意,将她的手握住。
两人走在这□□花园里,院子里生了许多杂草,中规中矩的装潢,若是平日里宋宁宁甚至不愿踏足,可今日她却觉得此地风景不错,连杂草都生了几分可爱。
宋宁宁笑起来,连那颗泪痣都生了喜悦。
只可惜那些仆从们都是个没有眼色的,或是听了什么风声谣言,一个个见了她都跟见了阎王般失了色,惨白着脸跪礼。
宋宁宁知晓她最近做的事闹得不算小,她也没想过遮掩,只是看到这个宅子里的人都这般,她生了些悔,不该那般明显,若是厉川知晓了...
于是她的神情黯淡了下来,转过头,明明害怕可还是问出了口:“你也觉得近日那些家族遭难,是我做的?”
厉川看着她,手里握着的玉手此刻更凉,缓缓道:“难道不是公主所为么?”
宋宁宁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想法,可是她失败了,他那么温雅,脸上没有苛责厌恶,但也没有任何她期待的顺从。
“是我做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靠近我的东西。”
“我说了你是我的,她们便不能靠近,你拒绝不了,那我便来帮你拒绝。”
“我是在帮你拒绝这些遭污的东西,我是喜爱你的。”
宋宁宁直直看着他,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心底有道黑雾升起,跟她说:“看,你说了实话,他是会怕的。”
那道黑雾还在继续:“打杀些无关紧要的人,同他解释什么?”
可她在意啊,在意他的眼光,他的想法,在意他会不会因此拒绝了她此前的要求。
“你在意我的想法?”
厉川拉着她,朝着自己靠近了几分。
宋宁宁仰头看他,不知怎得,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若是在下不喜,公主便会改么?”
他眼眸带着深邃的光,看着宋宁宁的眼睛,就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一样。
“他在诱惑你掉入深渊,让你万劫不复!”
那道黑雾几乎在宋宁宁耳边尖啸,她猛地清醒过来,看着厉川,眼神里再无一丝柔情,她蹙着眉头抽回了手,只觉手背有些火辣的烫。
脑中又生了闷痛,她看着厉川,只淡淡道:“再给你半月,你知道我要什么答案。”
厉川手心一空,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宋宁宁突然的转变。
那是她心中的症结,解不开,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他恢复了一贯神色,似乎刚刚两人之间的暗潮并未涌动过一般,看着宋宁宁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他微微握紧了些拳头。
而此刻,两人还不知朝堂之上,众人正为宋宁宁的婚事而焦灼着。
景仁帝早朝之上过问了北方难民的安置之事,得了安排妥当的回复,他便未再继续谈论政事了,反倒是提起了宋宁宁,说她已经及笄,想要为她选个驸马。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安静如鸡。
那种静谧到几乎诡异的地步,一根银针落地都能被听见的地步。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有适龄男丁的臣子们,此刻只顾着垂头,恨不得将自己隐身起来,其中以裴老将军为首。
还有一人脸色也难看至极,不过强忍着,敛着寒凉的眸。
“众卿家何故如此安静啊?”
景仁帝也知晓宋宁宁平日里有些不羁,但也未想到众人都害怕到了这个地步,一时有些不悦。
此刻有不怕死的上前谏言:“微臣曾听闻三公主同裴玉将军关系不错,还请了裴将军入府,微臣以为裴玉将军相貌堂堂年少有为,此乃最佳人选。”
裴老将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到昔日政敌,此刻真是红了眼想要上前去结果了他,后者却是对着他微微一笑,很是得意。
裴老将军立刻道:“回皇上,微臣小儿只是做客...并未...并未同公主...”
“裴玉?朕记得他,是个英才。”
太子脸色冷峻,出列道:“皇妹千娇万贵,自然是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郎君,不应拘泥于一方子弟,以儿臣所见,不若举办一场弘大比赛,让这大周最骁勇、最有才华之人来当这驸马才是。”
“好!太子说得好,朕的明珠自然该是与这大周最好之人来相配,陈南,你带着礼部制定方案,定要为宁儿选出最好最优的儿郎。”
宋怀安眼中一闪而过冰霜。
裴老将军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想起裴玉每日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中又升起了大大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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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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