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渊亵衣敞开,小腹肌肉紧实有力,他褪去了上衣,粗犷苍劲的臂膀没入水中,逼仄的青筋如同山间蜿蜒的老树根须,透着勃发的力量。
男人脊背赤肉硬朗,却布满数道深浅不一的旧疤。
但孟颜已经见惯不怪了。
“娘亲,给九儿搓搓脖子。”
她“哦”了一声,站得更近了些,缓慢地挽起袖口,露出皓白的小臂。手臂微颤着伸进水中,心里的抗拒,仿佛是要将她的手伸进油锅内。
男人硬朗的胸肌,随着呼吸上下浮动,脸颊被热气熏蒸得一片潮红,令他凌厉的五官线条柔化了几分。
哗啦地水流声响起,像是弹奏的一首悠悠的曲子。
孟颜朝他的肩颈浇了些水。
烛火摇曳,似乎也在躁动不安。
水流延着他的后背滑下,缓缓浸染背上的旧伤,像是爱侣的手在一点点抚摸他的伤疤,温柔、缓慢,看上去更清晰了几分。
雾气腾腾,连带着案上的南天竹愈发翠绿。一缕皎洁银辉洒在水面,宛如星辰坠落,泛起粼粼波光。
孟颜呼吸一滞,双眸一闭,忍一忍,就当是在搓猪皮吧!
她心一横,指尖触碰到脖颈湿润温热的肌肤,触碰到他粗粝的伤口。凹凸不平的纹理在指腹下划过,令她一阵触动。
烛火昏暗,他微微侧着脸,将少年面部的汗毛照得根根分明,线条硬朗的蝴蝶骨散发着雄浑气息,与他孩童般的心性形成了极大反差。
“娘亲,再使点劲,你好像在挠九儿痒痒。”
孟颜哦了一声,啐他一眼,心中暗自咕哝:真当我是你的下人了?使唤得倒是理所当然,这背上的伤口不会搓破吧?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指腹按压着他脖颈的穴位,只觉他皮肉实在浑厚结实,得使出全身的力才行。
半响,一股磅礴、阳刚的男人气息萦绕在孟颜的面前,氤氲的薄雾下,眼前的少年宛如一位下界的神尊,让人不敢直视。
孟颜的两颊不由地染上绯红,桃腮雪肤,如春日桃花般娇艳欲滴,在雾气和烛光的映衬下,仿佛被白雪点缀的胭脂,是另一种美感。
她本是厌恶他的,如今反倒生起一丝仰望!
又在瞎想什么?他可讨厌了!孟颜心中嘀咕着。
接着她缓缓舀起一瓢水,一遍又一遍地浇灌着。
哗啦地水流声传入耳中,缕缕雾气从中四散开来,孟颜只觉心跳有些变快,那种情绪介于期待与不安之间。
孟颜往前迈出一步,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少年的眸子氤氲着丝丝水雾,像两颗被露珠打湿的琥珀,十分清明。
他抬眼瞄了她一眼,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向她压来,让她不敢大口喘息。
恍惚间,令她闪过一丝错觉,他还是原来的他。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这些,她内心五味杂陈,几分不甘,几分紧张,几分局促。
可少年一出声,带着奶气的嗓音,又将她打回了现实。
谢寒渊的双臂撑在浴桶边:“娘亲,你想不想看九儿水下憋气?”
“别胡闹,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娘亲先回自己屋里一会。”
眼见她想罢工,谢寒渊又嚷嚷道:“娘亲,你别走,不可以!”他甚至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孟颜侧身避开他的手,带着几分不耐:“你这么黏人,我可真的生气了!”她冷哼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神色十分不悦。
静默片刻,孟颜的眼珠子溜溜一转,觑了他一眼,见他一动不动地干愣着。
他这是默认了?
她小心地转身,准备调头就走。
谢寒渊却道:“娘亲,我洗好了,帮我换衣吧。”
孟颜顿住,帮他换好衣衫,她就能溜之大吉,这倒没问题。
可她刚走近,少年那在水中蓄势待发的双臂猛地一抬,溅了她一身水。
“啊!”孟颜惊呼一声,她一哆嗦,顷刻间,衣裳尽湿。
温热的水珠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极其狼狈。
“哈哈哈哈……”谢寒渊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娘亲上当啦!被九儿骗了!”
这……这,她低头一看,纯白抹胸襦裙呈半透明状,紧紧贴服着她玲珑的曲线,肌肤若隐若现。
她双臂交叠,慌忙挡在胸前企图遮掩,哽咽道:“你太坏了!我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孟颜欲哭无泪,气急败坏,胸口因羞愤剧烈起伏。
她正欲转身离开,可下一瞬,少年长臂一伸,一只手便将她拽进了桶中。
“噗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这一下猝不及防,水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剧烈咳嗽,正大口喘息着。
她缓了缓,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声音断断续续地:“你、你个登徒子!”
水流哗啦啦响起。她伸掌在他肩背重重拍了几下,又拳打脚蹬,但力道并不算大,像是小猫挠痒痒一般。
孟颜这才舒缓过来。
“呜呜呜……”谢寒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一听他哭得那么大声,孟颜紧张起来,慌忙四下看了看,生怕惊动府里的下人,万一哪个下人进屋一瞧,看到两人一同在水中,指不定要如何想入非非,到时她可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
她连忙抱住他的脑袋,低声安慰起来:“九儿别哭,方才是娘亲不对,以后娘亲会注意好分寸的,九儿不哭不哭。”
孟颜觉得自己方才确实有些不妥,如今他的心智就如三岁孩童,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但也不能全怪她,他方才的行径,还是有些气人的。
平常的三岁孩童也不似他这般无理,毕竟那药物伤了人心智,终归和正常孩童是有些许区别的。
见他仍哭得没完没了,孟颜急得额头冒汗,她忽而忆起小婴孩在哭闹的时候,妇人会喂着哄一哄,小婴孩感受到了踏实,马上就停止了哭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带着几分荒唐和羞耻。只是,昨夜又不是没弄过,再来一次区别不大。
这一回,是孟颜主动的。
谢寒渊因着这样的安抚,果真停止了哭闹变得乖顺起来,只剩带着鼻音的抽噎。
水汽弥漫,视野模糊。孟颜有些紧张,毕竟身处这样的环境,心中不太踏实,只盼着他能快点儿得到满足。
屏风上,两道人影紧密相拥,密不可分,勾勒出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弧线。
半响,谢寒渊终于松了口。
她心中有些庆幸,好在没有折磨她太久。
下一瞬,却见他满脸兴奋地抬头,因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眸子亮晶晶的,宛如星辰,透着纯粹。
“娘亲,好甜,好甜!”
孟颜微怔,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可她不经意一瞥,瞳孔里映出一道乳白的光。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湿哒哒的手揉了揉眼眸,千真万确,没有错!没有错!
怎么会?不对啊!这不可能!
思绪变得混乱,她忽而忆起,以前幼时听嬷嬷说过,她老家有个老妇人,孙子一出生就没了娘,因那婴孩总是爱哭,于是她就用亲喂的方式安抚婴孩,久而久之,还真的有了奶。
她感到疑惑,便去问了郎中。郎中说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因这种方式会刺激髓海气化,便可出现这种现象。
孟颜收回心神,昨儿被折腾得那么强烈,事后还一阵隐痛,是以……
强烈的羞耻、恐慌和难以置信,瞬间将她淹没,孟颜仿佛觉得天塌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呢?连活着都会成为一种煎熬。
此事,绝不可被人发现。
她紧紧扣住少年宽厚的肩头,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唇瓣微抖:“九儿,你记住,绝不可与外人道,听到没有?”
谢寒渊“嗯”了一声,用力地点点头。
“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孟颜道。
“娘亲放心,这是九儿的宝贝,才不会告诉别人呢!”
孟颜一听这虎狼之词,不禁又捏了把汗。
万幸的是,谢寒渊终于放过了她,同意她先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只是,少年感觉,自己的双腿僵硬得不像自己的了。
孟颜不敢耽搁,起身时水哗啦一响,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十分黏腻。
她扫视一番周围,顾不得仪态,像做贼一样悄悄地回到自己屋子。
孟颜反手将门关紧,倚靠在大门后,背脊贴着冰凉的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息。好在没被人看到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暂时保住了体面。
她闭上眼,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实在难以启齿。
方才,谢寒渊感觉不便,手是一直往上托住、揉压着她的。否则,就容易被呛到水。
那样的手势昨夜也不是没有,只是在榻上和水中,区别还是挺大的。
有时候,他贴得太近,还会挤压到他高挺的鼻尖,他的脑袋便时不时换个方向,寻找一个更舒适的角度。
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令她浑身发烫。
真的好羞耻,她没有脸见人了……
孟颜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走到柜前,翻着衣衫,心想,要不……就不去西厢房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以谢寒渊如今的心性,她若不去,必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保管能把整个孟府搅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
那可真是把她这张老脸丢尽了,比死还难受。
一想到此,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该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
她打了个寒颤,立刻打消了念头。
那么,既然今夜还要再陪着他,她该换一件什么衣衫呢?
昨夜的衣衫被他揉得皱巴巴地,她又不可能在他面前褪个精光。
尤其是衣衫的胸口处,如同一块被揉皱的桑纸,极其难看,要是让心细的下人为她清洗衣物时发现,那该如何思量她?
多丢人哪!
她在柜子里翻来翻去,找来一件短衫,配上襦裙,再搭一件长衫遮掩。不打算穿心衣和束胸长裙。
孟颜选的这件短衫是海.棠红烫金雪纺材质,轻薄飘逸,却有些透明,平日里穿这件是要再穿上束胸的衣物。
她想了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谢寒渊已经见过了,这透不透明的,于他而言,实在是意义不大。
她就这样决定了。
孟颜擦干身子,穿上短衫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朝铜镜前一照,在烛光的映衬下,她瞬间惊呆不已。
镜中的自己,双眸湿漉漉的,整个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心口那抹嫣红紧贴在布料上,毫无违和感,远看仿佛是短衫刺绣上去的花儿。
这一番姿色极清极妍,让人瞧了忍不住要一亲芳泽,颉取那抹嫣红。
她套上一件外衫,取了一些沉水香。沉水香有宁心静神之效,想来能让他今夜安分地睡上一觉。
注:
1.男主现在的心性是既有三岁小孩的心性,骨子里又带着男人的天性。他本身就是喜欢女主的,所以现在虽然降智,但潜意识里的某些东西会指引着他对女主各种“欺负”,因为他是喜欢她的
2.用现代医学解释,吮吸会让脑下垂体分泌化学激素,刺激细胞从而分泌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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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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