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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若教眼底无离恨(一)

阿绿又梦见了云顶昙宫。

不对,是曾经的星沉海,又梦到了云顶天宫。

梦境里,三百年前的积雪依然晶莹如初。那些被灵脉滋养的霜花攀附在殿阁飞檐上,每一簇都凝成剑戟形状,在月光下泛着淬过寒泉般的冷光。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赤足踏过万年玄冰铺就的台阶,足尖触及冰面的瞬间,一圈圈银蓝相间的道纹便涟漪般漾开——这是天星转世者才有的异象。

那时的风雪也与凡尘不同。

罡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每一粒都映着整座宫殿的轮廓。十四岁的少女裹在雪貂大氅里,蓬松的绒毛簇拥着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黑缎般的长发间垂落几缕银丝,是先天道体未完全融合的征兆。

"这就是天刑仙子?"

"嘘...听说她在江南觉醒时,一道雷劈死了欺辱她的继父..."

廊下弟子们的窃窃私语被风雪割得支离破碎。小阿绿假装没听见,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绒毛里。她睫毛上挂着霜,一眨眼就簌簌地落,像碎了的星星。她额头被点上的雷印,同时也是守宫砂,灿然若泣。

梦境忽然晃动。

阿绿以如今沧桑的视角,清晰看见当年自己藏在袖中的小手——那纤细的腕子上有道淤青,是来云顶天宫前,被乡邻用桃木枝打的。"妖女!"他们这么喊着,把六岁的她绑在祠堂柱子上泼狗血。

"师姐?"

脆生生的呼唤撕裂梦境。阿绿猛然转头,看见梳着双鬟的小师妹正踮脚去够殿前的冰凌。那孩子生得极妖。不过总角之年,一双眼却碧得渗人,眼尾天然一段上扬弧度,本该是娇憨的,偏生那睫毛又密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小扇似的影,倒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艳色。

现实中的阿绿在黄金囚笼里痉挛了一下。

锁链哗啦作响,惊醒了她。云顶天宫的墙壁上结满霜花,与梦中一模一样,只是再没有灵脉滋养,这些冰霜变得刺骨。她下意识想蜷缩,却发现四肢被系上铁链。

阿绿对着虚空轻笑。三百年前那个怕冷的小仙子,如今被钉在玄冰床上却浑然不觉寒意。当年眉心那点守宫砂早被随着雷法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横贯额头的狰狞疤痕。

吱呀一声,门开了,突然透进一缕月光。

阿绿怔怔望着那束银辉,恍惚又看见梦中的自己——那孩子正偷偷把掌心接住的雪花塞进嘴里,被冰得皱鼻子。多干净的笑容啊,干净得像她再也没能施展出的澄澈雷法。

"师姐醒了?"

绿瞳掌教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伴随锁灵链清脆的碰撞声。阿绿闭上眼,任由梦境残存的温暖被现实寸寸碾碎。

原来最痛的刑罚,是让你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曾经的模样。

月光偏移的刹那,她忽然想起小师妹当年藏在冰凌后的笑脸。那孩子曾说过:

"师姐的眼睛像冻住的湖,底下其实有鱼在游呢。"

现在,这汪湖彻底干涸了。

比人影先至的,是一缕破开黄金囚牢浊息的冷香。

那香极清极冽,初闻是雪后梅林的孤绝,细品却渗出丝丝腥甜——像白梅枝头无意沾了抹鹤顶红,清极反艳。阿绿鼻腔猛地痉挛,这味道她太熟悉了,三百年前自己后颈腺体散发的,正是这般带着血气的梅香。

"师姐还记得这个味道吗?"

黑暗里先现出一截玉白的手腕,腕骨玲珑如雪砌,却缠着三匝暗金细链。铃铛轻响,却不是寻常金玉之声,倒像冰棱相击,清冷冷的煞气直往人骨髓里渗。

小师妹从阴影中缓步而出,雪色法衣上不见绣纹,唯有衣摆处隐隐流动着血色咒痕。领口严丝合缝地束到下颌,偏在转身时露出后颈——腺体位置本该覆片薄如蝉翼的冰晶,此时却被主人刻意扯下,释放着悄无声息的芬芳。

阿绿沉默不语。小师妹的指尖如冰玉般凉,轻轻描摹着阿绿脸上交错的疤痕,动作温柔得近乎怜惜。

"是谁......弄花了师姐的脸?"她低语,翡翠般的眸子泛起幽光,指尖在那些狰狞的伤处流连,仿佛在触碰某种珍贵的瓷器碎片,"我明明记得......"

她的声音忽然轻了几分,带着追忆的恍惚:"师姐从前多美啊。"

阿绿的下颌被她抬起,被迫直视那双妖异的绿瞳。小师妹的呼吸拂过她的唇畔,带着梅香与血腥交织的气息——那是地坤情热期特有的甜腻,却因修炼邪术而染上了几分阴冷的毒。

"云顶天宫的雪落在师姐眉间时,连天道都为之驻足。"她的指腹轻轻碾过阿绿干裂的唇,嗓音低哑,"还有师姐情热时......"

"住口!"阿绿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小师妹雪白的衣襟上,如红梅绽雪。这时她才发现身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了新衣。只是这薄薄的纱衣一层,既不能御寒又不蔽体,反而像是窑子的玩物。

可小师妹不恼,反而低低笑起来,指尖沾了那血,轻轻点在阿绿残缺的腺体上。那里早已被她亲手剜去,只剩下一道狰狞的疤。

"师姐何必动怒?"

小师妹的唇几乎贴上阿绿耳廓,吐息间梅香混着血腥气,像毒蛇吐信。她指尖抚过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忽然轻笑:"告诉我是谁划花了师姐的脸..."绿瞳里翻涌着癫狂的暗潮,"我定将他剥皮抽骨,炼成灯傀,让魂火灼烧千年。"

地坤的信香骤然浓烈,裹着蛊毒的热雾蛇般钻入鼻腔。阿绿残缺的腺体突突跳动,空荡荡的后颈泛起幻痛——这副身子竟还记得二十年前交融的信素。

多可笑。

"因为我喜欢啊..."小师妹的犬齿擦过那道最深的疤痕,"师姐这张脸..."她突然掐住阿绿下巴,"就该永远如寒玉无暇!"

"喀嚓"一声脆响。

阿绿竟生生咬碎舌尖,混着血唾啐在她脸上:"正因你喜欢——"

血珠顺着小师妹精致的下颌滑落,她瞳孔骤缩。

"是我自己划的。"阿绿咧开染血的唇,露出个狰狞的笑,"用诛仙剑的碎片..."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同样可怖的伤疤,"一寸寸,一刀刀..."

地牢突然死寂。

小师妹僵在原地,翡翠瞳里冰雾翻腾。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师姐跪在诛仙台上,当着她面举起剑锋...

"为什么?"她声音轻得发飘。

"因为..."阿绿咳着血大笑,"看见你这张脸就恶心!"

窗外风雪骤急,吹灭半截残烛。黑暗中只听见锁链哗响,阿绿嘶哑的声音如钝刀刮骨:"你以为剜我剑骨、抽我灵脉就算报复?"她突然前倾,染血的额抵住小师妹眉心,"告诉你个秘密..."

"当年你碰我的时候..."她一字一顿,"我、嫌、脏。"

小师妹手上的铃铛突然被她捏爆。

阿绿满意地看着那翡翠眸子寸寸结冰——真好,终于撕碎这张永远温柔假面了。她早该知道,最能伤这疯子的刀,永远是...

"师姐说谎。"

小师妹突然轻笑,指尖燃起幽蓝魂火。火光映照下,她绿瞳里竟浮出当年诛仙台的景象——阿绿举剑自残时,眼底分明噙着泪。

"你明明是怕..."她将魂火按在阿绿心口,"怕再看我一眼..."

皮肉灼烧的焦臭中,她俯身咬住阿绿渗血的耳垂:"就会心软。"

阿绿终于惨笑出声。多可笑。

当年为断发情期,她亲手剜了腺体。如今这副身子早该如枯木死灰,偏遇上同源的信香,血肉里竟泛起陈年的渴。

"闻出来了吗?"师妹突然掐住她下巴,"我在信香里掺了你的剑骨粉...是不是格外疼?"

确实疼。

每缕香气都像带倒钩的细线,顺着鼻腔往脑仁里绞。阿绿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看眼前人一眼。

"你猜..."师妹的犬齿突然磨过她残缺的腺体,"若我现在咬破这儿,会不会长出新的来?"

地牢忽然梅香暴烈。

阿绿这才惊觉,原来对方一直压抑着信素浓度。此刻完全释放的信香凝成实质,竟在石壁上结出红白相间的冰梅。最艳的那朵绽在她锁骨上,花瓣边缘渗着血珠。

"同源相噬..."阿绿突然大笑,震得铁链哗响,"难怪你留我性命——"

"是呢。"师妹舔去她锁骨的血梅,"师姐这具身子...可是我最好的鼎炉。"

忽有夜风穿过气窗,带落几片真正的梅瓣。阿绿望着其中一片贴在师妹睫毛上,恍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梅树下朝她伸手的小地坤,掌心躺着朵未绽的蓓蕾。

"师姐闻闻,是不是比你的香?"

而今她们之间,早隔了几十年血肉模糊的光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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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若教眼底无离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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