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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玉箫把冯姨娘的饭送到屋里,宋妈春喜玉坠在下屋吃饭,也吃热锅子,玉秀端了两盘鱼片给她们,春喜招呼,“何嫂子过来一起吃。”

何玉秀过来凑热闹,玉箫拿个板凳自己坐在一边吃,春喜玉坠不跟她亲近。

玉坠看不惯玉箫,拉着长声说:“心高命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春喜扯了扯她,使眼色让她别说了。

玉箫重重地放下碗筷,起身出去了。

何玉秀年长几岁,说:“我看玉箫脾气倔强,认准一条路跑到黑,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白得罪了她,她心里记恨。”

玉坠撇撇嘴,“仗着姑娘好说话,镇日价在二公子跟前晃悠,二公子正眼都不看她。”

宋妈说:“贺二公子到了娶亲的年纪,常年在外,跟前没个人照顾,前我听姑娘说,有合适的人买来侍候贺二公子,小厮粗手粗脚的,没那么周到,大户人家公子未成亲身边一般都有侍妾。”

玉箫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几个人的对话,恨上宋宝璋,宋宝璋不成全自己,一定是对表哥贺麟怀有私情。

次日一早,套了马车,燕云清和贺麟等人告别江老郎中,黄神医对宋宝璋说:“丫头,你把我诓骗来,你走了,谁给我做好吃的?”

宋宝璋笑眯眯,“过了年我就回来,我给你带好酒。”

黄神医老顽童性子,“丫头,你说话算数,你可要回来。”

宋宝璋的视线掠过众人,朝小跨院看过去,她会回来,楚臻到时已经能行走了吧。

燕云清和贺麟等骑马,宋宝璋同宋妈丫鬟、冯姨娘分乘两辆马车,一行人赶往汝宁城。

过了晌午,一行人进了城,分成两路,贺麟带着小厮伙计去镖局,贺麟骑马在马车旁,宋宝璋掀开帘子,贺麟把写着镖局地址一张纸给她,说:“有事派人去镖局找我。”

宋宝璋看了眼地址,记下了。

半个时辰后,到了西街燕将军府,将军府门上小厮打开大门,一行人在府门前下车下马,燕云清等宋宝璋,二人一同进了府门 。

穿过庭院,过了垂花门,五间上房,门口丫鬟遥遥看见二人过来,朝里回禀,“二爷二少奶奶到了。”

厅里急步走出来一个少妇,满脸笑容,“二哥,二嫂。”

这个清丽的少妇是燕府三少奶奶,三爷是庶出,生母是燕老太太的身边的丫鬟,从出生身子骨弱,常年不出门,三少奶奶卫氏,出身北境内燕氏、方氏、陈氏、卫氏四大家族的卫氏。

随后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个双十年纪,秀丽的年轻妇人,从里出来,年轻夫人是燕府的大少奶奶庞氏,领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燕大爷早丧,留下遗腹子宁哥。

把二人迎进厅里,二人给上座的燕老夫人行礼,燕老夫人慈眉善目,“阿弥陀佛,真是万幸,二媳妇好好的,老身白担了这些日子的心。”

三少奶奶卫氏气质清淡如菊,亲昵地对宋宝璋说:“当日逃难之时,到了庄子上,才发现你的马车没跟上来,母亲派人去寻你,后来听说你被北狄人抓了去,母亲和我们担心得什么似的,母亲还病了一场。”

大少奶奶的视线在燕云清和宋宝璋脸上游移,似笑非笑地说:“弟妹,听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说,我们都以为你丧身在二弟的箭下,自古一日夫妻百日恩,二弟手下留了情,以二弟箭无虚发,百发百中,箭下断无活命。”

燕老夫人咳了一声,怪庞氏多嘴。

宋宝璋平静地说;“上苍保佑,我福大命大,被送到医馆,累母亲和嫂子弟妹担心了。”

略去让大家尴尬的细节,宋宝璋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

燕老夫人看她好像没心存记恨,略放下心,被自己夫君射杀,嘴上贤德深明大义,那个女人心里没芥蒂。

卫氏关切地问:“二嫂的伤可痊愈了?”

宋宝璋的面色没有异样,柔声说:“多谢弟妹关心,早痊愈了。”

庞氏不看燕老夫人的眼色,觑眼燕云清,责备道:“小叔,不是嫂子说你,弟妹这样的佳人,你竟舍得伤害她,我这个做嫂子都看不过去,

燕云清侧头看宋宝璋,心中五味杂陈,宋宝璋在家人面前隐瞒了落下病根,内疚地说;”嫂嫂教训得是,以后我一定对她好,弥补我的过失。”

“好了,过去的事情以后都不许提了。”

燕老夫人出言道。

燕云清看着庞氏身旁站着的宁哥,微笑着招呼,“宁哥,过来,到二叔这里来。”

宁哥踌躇,慢吞吞地走过来,燕云清摸着他的头,“宁哥长高了。”

宋宝璋看宁哥,心底一片柔软,宁哥是遗腹子,燕家大爷死时,大奶奶正怀着孕,大概因为受了刺激,生下来后不哭不闹,后来发现宁哥不说话。

宋宝璋嫁到燕家跟妯娌相处时候短,不了解庞氏和卫氏,直觉庞氏对她的敌意,庞氏话里话外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燕家大爷和二爷都是燕老夫人所出,宋宝璋不知道庞氏为何针对燕云清这个小叔,庞氏年轻守寡,守着儿子,儿子宁哥请不少郎中看过,都说宁哥不是哑巴,就是不开口说话,天生自闭。

燕老夫人体谅庞氏的不容易,燕府管家权交给庞氏,宋宝璋心想,当日燕家人逃去庄子上,庞氏安排的车马府里的小厮家仆,如果庞氏动手脚,是最容易的。

燕老夫人对宋宝璋说;“你一路累了,回房歇息吧。”又对燕云卿说;“老二,你留下我有事同你说。”

宋宝璋告退,二房住的是燕府最大的院子,房中燕府的丫鬟粗使的婆子过来拜见当家主母,宋宝璋看

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一问了,都是从各处临时抽调来的。

冯玉莲站在宋宝璋身旁,宋宝璋说:“你就住西厢房,你身边就一个玉箫,我再拨一个丫鬟服侍你,

指着其中一个叫双儿的小丫鬟说:“你以后就侍候冯姨娘。”

小丫鬟给宋宝璋叩头,又给冯玉莲叩头。

众人退下,宋宝璋对冯玉莲说:“在府里你跟以前一样,不用到我跟前来立规矩,侍候好二爷就行。”

主母是个和善的,不妒,又不用她见天晨昏定省,冯玉莲心里高兴,奉承道:“妾身是二爷和少夫人的人,少夫人御下宽厚,实乃妾身之福,妾早晚三炷香给少夫人祈福。”

她听说少夫人的身体恐不长寿,怕少夫人去了,二爷娶个厉害的娘子,刻薄妾室,她的日子就没现在好过了,祈祷宋宝璋长寿也有几分真心。

宋宝璋说:“难为你了,生死有命,你回屋收拾吧。”

冯玉莲带着玉箫和小丫鬟双儿回房了。

房中就剩下玉坠春喜,宋妈悄声说:“姑娘,这些使唤的人都换了新的,跟着出逃燕府的丫鬟婆子竟无一人回来。”

宋宝璋越发觉得自己的怀疑不是多心,压低声音说:“你告诉宋叔,查一查当日赶车的车夫和几个跟车的小厮,设法找到二房原来的人。”

房中的丫鬟婆子是燕府的人,或许知道点什么。

玉坠吩咐小丫鬟粗使婆子抬水,冬季燕府房间有地龙,宋宝璋体弱,沐浴的耳房里放了两个炭火盆。

宋宝璋沐浴出来,燕云清回来了,宋宝璋试探地问;“我看大嫂好像不是很高兴,是不是我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我进府时候尚短,凡事将军需提点我一二。”

燕云清浑不在意,说:“大嫂管家事忙,又要照顾宁哥,你别介意。”

神情复杂,语气低沉几分,说:“当年我年少莽撞,陷入北狄兵包围,大哥救了我,他自己却没回来,宁哥出生就没了爹,大嫂难过伤心,她若有什么言语冲撞,不是冲着你去的。”

庞氏恨小叔,恨屋及乌,对自己下手,是她干的吗?

小厮进来说:“二爷,水备好了。”

燕云清起身去沐浴,回燕府夫妻二人不能分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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