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霜看了肖寒一眼。
他的浑身湿透，显然对方的外套也无法给他取暖。
最关键的一点，肖寒其实和他差不多高和身型。林默霜只稍稍比他纤细些。
林默霜却低垂了眉眼，像是依偎在外套里一样，对肖寒的话半真半假的回答：“阿容他其实很好的，可能是因为哥哥回来了吧。”
他的回答，前半句像是承认是沈之容欺负了他，又像是只是劝肖寒不要说什么报复沈之容的意思。
后半句就更微妙了。
似乎是在委屈刚刚他被廖凯打了，又像是因为廖凯，沈之容变得无比不可理喻。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全部都由肖寒自己理解了。
加上之前提过沈之容生病，会让他的日子更轻松，不难让人更偏向沈之容别有用心的意思。
肖寒紧了紧自己的怀抱，目光悠远，落在通明的别墅，他想，他的人生需要一点让自己变得辉煌的垫脚石。
以前还在犹豫，现在，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因为正在病着，却又出门吹风还打着精神短暂应酬。沈之容的身体再一次发出警报，成功住进了医院。
他其实觉得，上周目林默霜其实不用做尽恶毒，只是折腾折腾就有够2.0受的了。
就算是沈之容，都对这样身体状态都吃不消。
三天两头的病倒，别说做什么安排坏事，能够稳住自己的脾气，就已经很不易了。
但更困难的是他并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太久。
切片们的意识撕破空间找到他，本来就是耗费了巨大的能量，剩下的能量用来支撑回溯尚且困难，还需要沈之容自己的能量。
更何况，是一直留在这里。
所以留给沈之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要不然1.0的世界也不会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
沈之容躺在病床上，黛青的血管上插着吊针。
就像精致玩偶出现了裂痕，正在用胶水粘补。
“感觉好点了吗？”肖寒戴着口罩，架着金丝眼镜，他这一次见到沈之容很明显的少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成为沈之容的主治医生，接手对方的病例后，他才知道对方的身体有多么脆弱。
他看着精神气不够的青年，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淡淡。
就这样躺坐在病床上，蓝白条的病号服撑不开，整个色调都是淡的。
如同这个人精致漂亮，却逐渐像是流沙，仿佛不久后就会散掉。
少年显然对于他的态度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平静的面对了。
沈之容点了点头：“今天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很从容，没有惊讶肖寒会成为自己的主治医生，也没有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而闹脾气。
他又如何不知道肖寒的打算。
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他的手指细长，交叠在一起：“但还是觉得疲惫，浑身酸疼。”
“放心。”肖寒在沈之容话音落下时接上，“我会治好你的。”
然后得到少年望过来的眼神。
很难有人不喜欢这双眼睛，即便在病痛中，仍然不变——满是冷淡的温柔。
肖寒可以将他比作珠圆玉润的珍宝的光芒。
知道自己遥不可及，也明白鸿沟天堑，却仍然充满贪婪。
大概廖凯就是这样的想法吧。
但究竟是不是珍宝，廖凯这样的土包子怎么可能分得清。
沈之容同洁白无瑕，单纯甚至好欺负的小霜相比，差得太多了。
即便他有足够美丽的外表，又能如何？
他的心不够纯粹，他的身体也禁不住去弄。
沈之容对于没有系统的目标任务是读不到对方的想法的。
虽然无法读出对方的想法，可对方藏在眼底似有似无的巡视打量，甚至淡淡的臆想，都清晰的叫沈之容察觉。
所以沈之容别开头，侧脸同样白皙，窗子落下的火烧云的橙红光芒，就像那天在医务室见到他时一样。
这样美得风景，天生就是偏爱着美人的。
而见沈之容不说话，肖寒也不气恼。
这次甚至好脾气的笑了笑。
“先把药吃了吧，这么耗着身体可不会好。”
肖寒递过来的药片躺在他的手心。
白色的药片，没有任何的包装与文字，就这样躺在肖寒的手心。
对方的手掌宽大，几粒药片只能通过颜色才能彰显自己的存在。
沈之容并不需要检测药物成分，就能知道这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昨晚肖寒和林默霜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本该在上周目在高考后对2.0行动的肖寒提前动手，但总归是逃不开的。
2.0的病也算是罕见病，想要治愈很难，不过肖寒一直在研究类似的疾病，他的药理专业知识都很丰富。
治愈还是破坏，其实都只是肖寒的一念之间。
但看着这样神秘的药片，沈之容知道，肖寒选择了后者。和上周目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沈之容从肖寒的手心将药片接到手中，就像肖寒可以凭自己制作出这样不起眼，却慢慢破坏身体的药片，就能够想象的到，如果是专心在研究2.0的病上面兴许真的会有机会治好他。
但穿着白大褂的肖寒，没有一颗穿着白大褂的心。
同万千献身于医药事业，在为千万人家带来希望的白衣天使相比，即便肖寒拥有在这个领域的才华，也是肮脏而又值得唾弃的。
沈之容看见肖寒的眼镜后面的眼睛充满笑意，这个瞬间就像是真的在关心安慰一个病人。
如果这个病人不是他，沈之容大概会相信他是认真的。
就着这样的笑意，他将药片陪着温水，融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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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容住院，廖凯时常来看他，多数带的东西就和那天在校医室一样。
总之对于愣头青，只有满腔情义的男高，沈之容还是有点承受不住的。
林默霜倒是只来了两三次。
一次是代表同学自己来的，一次是和廖凯一起来的。
而这一次，林默霜正撞上肖寒给他喂药。
因为身体确实不够好，所以沈之容错过和他们接触的事件里，再次见到林默霜时发现了很多问题。
对方状态不错，和肖寒撞上目光会巧妙羞涩的躲开，他也会在看那种药片时沉默，似乎是想说什么。
到最后，也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腕，“沈之容…”
等到沈之容看过去时，他却松开摇了摇头。
沈之容想，也许林默霜也在迟疑，也在被良心左右。
只是当他选择退回去，沉默的纵容，当初的犹豫与迟疑就显得万分可笑荒唐。
沈之容甚至抬起眼，笑着问了他：“怎么了，小霜？”
林默霜摇了摇头，扬起笑脸，眼底闪烁着关切的目光：“没有，只是我觉得阿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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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哥，那个经常来看你的大哥哥和刚才来看你的哥哥打起来了。”旁边病房的小孩子经常来找沈之容，现在就坐在沈之容的病床边，双腿一晃一晃的看着窗外。
打起来了？
沈之容放下正研究乐谱的手机，顺着小孩儿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这个位置能看见林默霜和廖凯又撞见了，而廖凯揪着林默霜的衣领，时不时朝他所在的病房窗户看看。
沈之容就想到头一次林默霜来看他时脸上的淤青，恐怕也是两个人打起来留下的。
“他们为什么会打架啊？”小孩儿不解，却看见廖凯将林默霜打到在地后，向着楼内走，“哎？他们结束了，沈哥哥！”
小孩儿看起来是被人仔细呵护心灵长大的，他的眼睛全都是好奇。
高级病房内，设施很好，就像一个大型会客厅。
当廖凯拎着将两提袋的东西走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床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画面还挺温馨的。
少年眉目温和平静，长相极美，脖颈也同样漂亮的露出来，很长很白。
而小孩儿晃着双腿天真无邪。
廖凯出现了幻觉，他的心跳得杂乱无章，就这一眼，他甚至想到了将来和沈之容领养一个孩子要取什么名字。
所有有罪的人会受到法律惩罚，不用担心他们会he。
即便没有踩缝纫机，也是非疯即残。
不存在宣扬恶人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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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被拽下尘埃的病弱白月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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