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明丝毫不给面子，“如果是你刷卡，我会好奇。”
顾新边从侍者手中接过红绒布下盖着的檀木盒子，边接话道：“就算把陆氏那座老宅子卖了，我恐怕都凑不出五千万。”
江承明嘴上说着不感兴趣，目光却实诚地追随着顾新的动作，“那你胃口挺大。”
檀木盒打开，一瞬间释放出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顾新适应了数秒，才算看清盒子里的东西，静静躺着的是一枚设计繁复精美的胸针。
一亿三的胸针。
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宾客席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投在顾新与江承明身上的目光都变成了看冤大头的同情。
侍者介绍道：“这件拍品叫星月同辉，由全球奢侈品首席设计师Rver亲手打造。”
顾新将胸针从盒子里取出，周围是镶了碎钻的星辰环，最中间众星捧月的是一颗猫眼石，银白色的猫眼石在灯光照耀下，晕开梦幻般的冷蓝色。
顾新用指腹轻轻抚摸过，质地莹润，触手生寒，不仅感叹道：“这猫眼石倒是不错。”
江承明凉飕飕道：“再不错也不值一亿三。”
顾新低眉，掩住眉眼间压也压不住的笑意，根据顾新短时间内简单的了解，江承明其实比较节俭，行事作风也趋向经济实惠，不喜铺设浪费，一亿三买一枚胸针，真的太难为他了。
顾新凑近了江承明一些，盯着他佩戴在胸前的银蔷薇花，很简约利落的款式，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几乎没有犹豫，顾新就取下来江承明胸前的蔷薇花胸针，帮他换上刚刚拍下价值一亿三的“星月同辉”胸针。
顾新道：“那要看谁戴，像江大公子这般青年才俊佩戴就值一亿三。”
江承明眉心跳了一下，他没有阻止顾新的动作，垂眸看着换上的新胸针，顾新的手法并不熟练，尝试了几次，才算调整好位置。
两人贴的又近，江承明即使不刻意，也能闻到顾新低头时，发丝间飘出的青柠香味，该是洗发水的味道，很清新浅淡。
鬼使神差，江承明又靠近了顾新一点，让发丝间的味道完全充盈鼻腔，目光扫过周围若有似无投过来的视线，提醒道：“他们在看我们。”
顾新当然不可能对落在身上的目光毫无感知，觑了江承明一眼，“怎么？你介意。”
江承明笑着摇头，“我不介意，以为你介意。”
顾新回答的很快，“我不吃亏。”佩戴好胸针，戏也演完了，顾新端正坐姿与江承明拉开距离，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完全有可能认不出你想要的拍品。”
“我相信你。”
“那你可真盲目。”
【与三号男主江承明羁绊值上升：12%】
顾新：......
他都怀疑江承明有自虐倾向，就喜欢别人怼他。
后面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几件拍品，也不全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也有几个倒也值得上亿的成交价，比如其中竟然有一架航空母舰，和一颗万能配体的健康心脏。
但顾新却再没有竞过一次价。
最后倒是江承明先坐不住了，侧头问：“即使寻不出，也没有你再感兴趣的吗？”
“我在思考。”
江承明挑眉，“思考什么？”
“这拍卖不合规也不合法吧。”
江承明莞尔：“自然。”
钱权累积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无视规矩和律法，但斯特沃尔家族因为家族遗传性精神疾病，并不被允许参与政权，最多算是财阀。顾新看向旁侧随性优雅坐着的男人，倒是江家算钱权都沾一些的军.阀。
顾新的视线扫过二楼，除独属于斯特尔先生的包厢外，还有几间视野上佳的包间，单面玻璃窗户正对着展台，窥探不到里面一丝半毫。
不止包间里的宾客难以预测身份，一楼宾客席上一部分宾客从一开始也戴了面具，他们会跟着竞拍，但对于拍到的拍品，并不会公开。
所以至今拍卖场拍卖了十六件拍品，在抽象的特征展示后，顾新准确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只有七件。
连五成都不到。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诸位可在斟酌后开始竞价。”
展台上的灯光全部亮起，平静无波的男声播报，众人等了许久，屏幕上只有一个像瓶子一般的漆黑投影。
有人奇怪地质问，“这最后一件怕品连特征展示都没有吗？”
“是气味。”
萦绕在整个展厅的味道很浅，又混杂着香水和各类酒品的气味，并不能让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异常，但只要闻到了，就很难忽略，甜馨的苹果香，并不腻，带着水果独属的清新甜味，清浅悠长。
江承明问：“找到了？”
“不完全确定。”顾新边回答，已经边利落地举起了牌子，“但最起码有八成八的把握。”
许是最后一件拍品，又因为阵势和噱头比起其他拍品确实没什么特点，最终成交价是五千万。
江承明选择了不公开，两人进到换衣间，才打开了包装精美的礼盒，水蓝色的液体装在心形琉璃瓶里，瓶颈上系着同色丝带蝴蝶结，另外还赠了一支小指粗的细长针筒。
顾新本来见到熟悉的液体没什么感觉，但在看见与记忆中一比一复制的针筒后，还是创伤应激般猛然往后撤了一步。
顾新突然的动作江承明没有预料，下意识已经伸出了手。
本意是安抚，但顾新的眼眸中却满满都是警惕。
他在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抖。
江承明往前走一步，顾新就跟着往后倒退一步。
江承明没有理会药剂，在顾新做出应激反抗的举动之前，滑步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
咔哒一声，手.枪被塞进了顾新手里，完成上膛。
许是江承明蓄意放任，下一秒，漆黑的枪口已紧紧抵在了他的额头。
顾新的眉目很冷，唇也抿得紧，虽是第一次举枪，但握枪的姿势很规范。
江承明丝毫不在意抵着他额头的手.枪,伸手缓缓覆盖住了顾新的手背，一同握住枪，难见的认真道：“陆润，我知道精神病院的经历对你来说绝对堪称梦魇，是我的不对，我可以道歉，你也可以扣动扳机，现在就能雪恨。”
刚刚千钧一发，江承明将手.枪塞到了顾新手中，如果顾新有丝毫的手滑和意外，现在的江承明已经是一具尸体。
即使清楚，现在绝对不是杀死江承明的好时机，而他也未必真有这样的机会和实力，顾新握枪的手依旧没有放松，死盯着眼前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和江承绪不愧是亲兄弟，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
江承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抓着枪口慢慢移开，嗓音轻柔，“我们先看看药剂，好吗？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来取，我向你许诺。”
顾新收回枪，顺手还给了江承明，他看向桌子上蓝色的琉璃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如常，只当刚刚什么也未曾发生，问：“你要它做什么？”
“研制解药。”
“解药？”顾新问的随意，“有谁使用过这种药剂。”
江承明重新将琉璃瓶装回礼盒，针筒在他手中咔嚓掰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未雨绸缪罢了，等到斯特沃尔家族大批量开始发售这种药剂，一切就都晚了。”
顾新注视着江承明的动作，面无表情问：“有多大几率，可以成功研制出解药？”
江承明也很坦诚，“没多大几率，不过总要试试，说不定呢。”他说着，将手.枪退回膛，手中转了一圈，枪柄递到了顾新手边，“这个你留着，当之后遇到危险自卫。”
顾新没动。
“不会吗？”江承明抓过顾新的手，不容抗拒地放在了手心，覆上五指，“我记得帝国学院有课程教授射击，你的成绩一直都是全优。”
顾新举枪对准了江承明的心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就不担心，你最终会丧生在这把枪之下。”
江承明笑笑，“随时恭候着。”他顿了顿，道：“那……接下来的覆面派对你还愿意陪我参加吗？”
顾新收下枪，“还会再次检查吗？”
“不会，之前检查过，一次就够了。”
顾新很谨慎，“那出去的时候呢？”
“也不会。”
顾新之前研究过系统给出的信息，对于斯特沃尔家族更深的介绍并不多，也没有提到过拍卖会和覆面舞会。前期强制他走的剧情线中，对此的有效信息更是少之又少，“陆润”的角色完全游离在--阻止“白色苹果树”计划主线任务之外，他只负责跟四位男主进行爱恨纠葛，最后莫名其妙任务就完成了。
现在的他推翻拒绝了所有剧情线，也不是那么想完全靠攻略角色帮他完成任务，他就不能太过于被动。
许多信息他必须主动攫取。
顾新走到一整面面具墙前，选了一张黑白猫头面具取下，“可以，就这个吧。”
江承明对顾新的选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为了有效遮掩宾客的面貌，一整面面具墙上的面具造型都很有特点，除了动物面具之外，还有很多神话童话故事中的角色面具。
比起顾新完全无所谓随便拿，江承明挑挑拣拣许久才选中了一名神袛面具，面具制作的很俊美，与真人的样貌很像，眉心描着一枚太阳金钿。
顾新对江承明选择什么面具没有多大兴趣，在江承明仔细挑选的时候，他随手选了一身男式礼服进了单独换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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