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第一个月月考成绩下来，姜沫文科全年级第二，吴宴全年级第五。
得知这个消息时，蒋尚晗一脸不可置信的质问吴宴，“你不是学渣吗？”
听到这句话，吴宴气笑了，“谁给你说我是学渣了。”
“不是，你天天上课不都在睡觉吗？”蒋尚晗不理解，他看向姜沫求证，“姜沫，难道他不是吗？”
“他。”姜沫看向吴宴，他正双手怀抱着，人整个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领会到了他的意思，笑着下结论，“很聪明。”
听到夸奖，吴宴立马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蒋尚晗在旁看着有些嫌弃，“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
吴宴却完全不收敛，“你不觉得她的夸奖很难得吗？”
蒋尚晗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这倒是。”
“对了，了了人呢？”一下课，姜沫就没见到宋了了的身影。
蒋尚晗打了个哈欠，“刚刚成绩单下来，她笑得合不拢嘴，按照惯性，她一开心就会去超市大购物。”
吴宴疑惑，“超市大购物？”
蒋尚晗点头，同时拍拍吴宴肩膀，“这是她庆祝的方式，见多就不怪了。”
话刚落，宋了了就提了一大袋零食从后门进来，直奔姜沫方向，“姜沫，姜沫，快来选好吃的。”
站稳后，她将口袋扔在吴宴桌子上，“你俩也选一些。”
得令，蒋尚晗毫不客气在口袋里翻了起来，姜沫倒是不急，她抬头看着宋了了，“这回考得很好？”
“嗯。”宋了了开心地点点头，手比划着，“比上学期期末前进了十名。”
宋了了是个很乐天派的人，可能有人会说，这不就是一次月考吗，有什么值得高兴。
但是姜沫却很喜欢她这一点，这世界太多人执着于自己没有的点，且怨天尤人，而她却总能在自己拥有的点上获得满足感。
姜沫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袋软糖，“我吃这个就行。”
宋了了知道姜沫不喜欢吃零食，也就没说让她多拿些，她看向吴宴，“你呢，吃什么，快看看。”
“我啊……”吴宴直起腰身，往口袋里瞧了瞧，然后伸手拿了一包牛奶，“我就这个就行。”
然后三人望向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蒋尚晗，空气突然凝固。
蒋尚晗喉结动了动，尴尬地将自己怀里一包薯片放回口袋中，嘴里不满地嘀咕道:“你俩这么客气且坦然，搞得我很尴尬诶。”
三人都被逗笑了，宋了了把薯片重回塞回蒋尚晗怀里，“吃吧你。”
午休时间，吴宴和蒋尚晗都会去蓝球场打球，宋了了一般会躲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小说，美其名曰放松自己。
而姜沫只会在教室里做题，写完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时，她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余光一瞥正好瞥到后门，那里站着个她一个多月不见的老朋友，看那手势，应该是正打算敲门。
见她看到他了，陆南岑嘴角上扬向她招手。
姜沫眉眼舒展，她起身快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回来了，物理竞赛结束了？”
陆南岑与她是青梅竹马，一个月前他被老师带队去帝都参加物理竞赛。
“嗯。”陆南岑点头，他将手里提的礼物举到姜沫面前，“这回去帝都看到的，你应该会喜欢。”
姜沫拿过来边打开边问，“是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相机的ND镜坏了吗？和同学吃饭时恰好看到了，就给你买了。”
姜沫打开礼盒一看，轻轻一笑戳破他的谎言，“这可不是吃饭恰好就能看到的吧。”
三合一滤镜加上磁吸黑柔镜，还是顶级牌子，不用说，陆南岑肯定专门去了趟摄影器材城。
陆南岑耸肩，“过程不重要，你喜不喜欢这个结果重要。”
姜沫笑着不说话，承认了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打完球后，吴宴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他和蒋尚晗两人去了趟超市买了水后，出了超市门就往嘴里灌。
“热死了。”蒋尚晗吐槽道，“对了，你那个葡萄软糖是给姜沫买的吧。”
冰水过了喉咙直达胃，怎一个爽字了得，吴宴点头，“嗯，她喜欢吃葡萄，学校又不卖水果，就这个凑合吧。”
蒋尚晗啧了一声，由衷感叹，“你说一个月前，我哪能猜到，我会有你那么个兄弟，而且还和万年孤僻的姜沫处成了朋友。”
“得了啊。”吴宴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蒋尚晗，“姜沫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喜欢安静而已。”
“为什么啊！”
“可能怕失去？或者受到伤害。”
两人就这么聊着，吴宴上了四楼，一拐角就看到姜沫在教室后门和一个高个男生说着话，他脚步慢慢降速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因为姜沫在笑，而那种笑是不带任何防备的。
莫名地，他心里有点堵。
“我去，陆南岑回来了？”蒋尚晗跟随其后，看到后门站着的两人后，小声惊呼着。
吴宴疑惑，“陆南岑？”
“对，理科第一名，超级学霸，忘了给你说，高一高二，非要说姜沫和谁关系还行的话，就是他了，而且只有他。”
只有他？
这个词吴宴内心有些抗拒，“理科第一名？”
“嗯。”蒋尚晗点头，“能力很强，前段时间还被老师带去帝都比赛了，看这样子，是刚回来。”
吴宴沉默下来，他望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人，满脑子都是考文科第一名有些难。先不说第一名的陈婕，单姜沫，他都觉得难超越。
恰好这时，姜沫也注意到走过来的两人，她冲着他打招呼，“吴宴。”
语气中带着雀跃，陆南岑愣住，他没见过姜沫在学校对谁这样叫过，准确来说，这几年都没有。
他循着姜沫的视线转身看向走过来的两个人，蒋尚晗他是见过的，但另一个人却从未见过，吴宴，这个名字他也没有听过。
陆南岑打量着吴宴，个子高，穿着运动套装，头发像是在水里过了一遍，加上蒋尚晗手里拿着篮球，不难猜出，这两人之前是在球场。
吴宴将手里葡萄软糖递给姜沫，“软糖，葡萄味的，你写数学时可以吃。”
也知道姜沫的喜好，陆南岑看着姜沫手里的那包软糖，又注意到姜沫的表情。
轻松愉悦不防备，这样的词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她脸上。
看来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姜沫发生了很多事。陆南岑眼眸低垂，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又失落又开心。
失落地是，引导她出来的，不是他。而开心地是，姜沫也许会慢慢敞开心怀，开始接触着她自创牢笼外面的世界。
“这是陆南岑，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姜沫主动介绍着对方，“吴宴，我同桌，还有蒋尚晗，陆南岑你应该见过，现在我们也是朋友。”
蒋尚晗没想到姜沫也会专门介绍一下自己，而且还是朋友的关系，整个背都挺拔了起来，他对着陆南岑打招呼，“陆学霸好。”
陆南岑笑着回应，“你好。”刚说完，他手机就传来了信息，一看，是物理老师叫他去趟办公室。
他眼中带着歉意看向姜沫，“老师给我发消息了，我得走了。”
姜沫点点头，“嗯，你赶快去吧。”
没再多说什么，陆南岑迈步离开，但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姜沫，她和吴宴并肩走进了教室里，烈阳带着光迎着他们正面，就像两人走进了光里。
姜沫回到座位上，吴宴跟在她身后，目光却一直在姜沫提的口袋上。
姜沫察觉到了，“怎么了？”
吴宴嘴一撇，实话实说，“好奇你那口袋里装了什么。”
“这个。”姜沫拿起口袋放到吴宴面前，没有任何遮掩，“是个ND镜，就是可以放在相机镜头前的一个镜片。”
“你喜欢拍照？”吴宴反应很快。
姜沫点头，“我……”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我妈妈是舞蹈家，小时候通过镜头看她时，我就觉得相机真好，可以留下人最美的一面。”
吴宴沉默下来，静静地在旁注视着姜沫。他不解，明明说着美好的回忆，可为什么她眼睛里充满了留恋和悲伤。
他其实有发现姜沫在家也是一个人，每次两人一起回家时，迎接她的总是一条黄白相间的狗狗。他和宋了了他们都刻意的不去提这个，因为不知道缘由，就怕提起会让姜沫伤心。
他收回思绪，佯装轻松地往椅背上一趟，“那我也去学一下相机。”
姜沫笑，“你学这个干什么。”
吴宴双手比出相框套住姜沫的头，“留回忆啊，就像你说的。”
今天阳光很不错，光影透过窗户打在吴宴脸上，姜沫透过他比的相框，注视着他的眼睛，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看他有点失神，她立即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练题吧你。”
下午课总是过得很快。老师一出教室，宋了了就跑到了姜沫面前，“姜沫，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
姜沫收拾着书包摇头，“不去了，老师发的那几套试卷还没做。”
被拒绝了？没关系，她有办法。
宋了了示意吴宴让开，吴宴无奈叹气，背起书包靠后站。
见阻碍没了，宋了了立马抓住姜沫手臂撒起娇来，“去嘛去嘛，明儿周末，反正也不上课，试卷那个我看了，方法我都会，你肯定没问题，学习重要，休息也重要嘛。”
每句话都有拖音，让刚走过来的蒋尚晗咧着嘴，忍不住打了个颤。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宋了了看到了，她眼一眯，“蒋尚晗你刚刚那表情什么意思。”
“啊，啥，你说哈。”蒋尚晗装傻，但又怕宋了了不饶不休，立马选择和她同一战线劝着姜沫，“对，姜沫，宋了了说的对，学习重要，休息也很重要，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可乐爆米花。”
“真的。”听到蒋尚晗说请可乐爆米花，宋了了脑子自动去除了某人刚刚的表情及动作，她继续对着姜沫撒娇，“去嘛去嘛，姜沫，有可乐爆米花。”
“对，我请。”蒋尚晗手放在吴宴脖子上一搂，“吴宴他也去。”
吴宴，“……”他什么时候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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