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帆船每夜都会安排几个人坐小驳船到附近水域夜巡;大帆船上也会安排几名船员站岗,以及时接收危险信号。
路茵脚步很轻,她走过甲板,确实看到站岗的船员,只是他们的眼皮在打鼓……路茵微微皱眉,接着去到船尾,她探头往下看,小驳船早已用绳子拴在船下,它随着潮水缓缓浮动。
夜巡的船员很早就回船休息了,想到这的路茵有些生气,但她没有去做什么:现在去找夜巡的船员,打扰到其他船员不说,他们也未必会情愿再下水夜巡。
路茵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大家都很累,这次应该也会如平常一般——一夜无事吧。
路茵拿上了装着夜巡工具的包,放下大船连接小驳船的木梯,顺着梯子往下爬,轻松地站稳脚;她接着解开拴住小驳船的绳子,拿起搁置的船桨,将小驳船划离,划向远处的水域。
路茵划了好一会儿,大帆船上的灯光在眼中慢慢聚拢成一个光点;她没有点灯,不想扰乱此刻小船与周围融为一体的意境。
微风拂面,水声细细,任由小船随水流轻轻摇晃;路茵放下船桨,用手搭在脑后,顺势躺下,抬起另一只手,看着璀璨星河于指缝间流淌……所有事都短暂地抛于脑后,茫茫天地间似乎只有心跳与流水。
过了很久,夜里的海风冷醒了不知何时入睡的路茵,她想着该回去了。
待她起身,重新看向大帆船处时,发现眼前光点比之前的更红、更亮,大帆船下面多了一些重叠的亮光……路茵的血液瞬间凝固,强烈的预感围绕着她。
待路茵将小驳船划近时,她也看清楚了:大船下的小黑点是好几条没见过的小驳船,无人的小驳船上点着幽幽微光;大帆船船身竟被砸了好几个窟窿,并伴有火焰燃烧,黑幽幽的窟窿眼与熊熊烈火触目惊心。
路茵暗道不好,赶紧将小驳船划至其中一条外来小船上,悄悄地跨上去;她观察了一番小船,如所猜的一样,确实有图案:一个凶猛的狮头,还有一些小骷髅头点缀着他,以醒目的红色打底……
路茵眼睛瞪大:这是“略莱恩海盗”的特有标志。
来不及多思考,路茵在脚边拿起一个挂钩,跨过一个又一个小船,来到了大帆船下一处偏僻的角落。
路茵之前随父母出海时学过不少东西,用挂钩上船自然不在话下,她绕过了窟窿和火苗,很顺利地上到大帆船。
路茵在旁边的大木箱后躲起来,悄悄探头,果然瞧见一群人在甲板上,穿着统一红色绑腿裤的海盗们围成一个外圈,圈中是被五花大绑的本船人员:他们正打着哈欠一脸懵,不知所措地环顾周围……其中也包括艾米丽和路易斯。
路茵冷静下来:一个人单枪匹马自然打不过,看来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
路茵正想着,突然感觉到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她吃惊回过头,月光下看清来人是黑发少年——恩特;恩特后面又探出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脑袋——秋莎也在。
“你们……”路茵又惊又喜。
恩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接着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解释道:“我原打算出来解手,而秋莎睡眠很轻,听到我走过门外也醒了,然后我们就在外面待了一会,回来就发现这群海盗上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秋莎在旁边悄声道。
路茵想了一会,手指碰到夜巡包,抬眼浸笑:“我有主意。”
海盗大副站在众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用欧兰语问:“真的就你们吗?没有别人了吗?”
众人有的没的回答:“没有别人了。”
路易斯不屑地咕嘀:“你都问七八百遍了……”
艾米丽有些害怕,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路易斯:“怎么没有看到路茵他们?”
路易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海盗大副扫了一眼众人,突然向路易斯走去,很粗鲁地把他拽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海盗大副抬起手肘就是往他脸上一击,路易斯脸上瞬间浮起淤青;海盗大副随手一丢,路易斯便在他脚边躺着。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路易斯只是紧抿着唇没有叫喊。
海盗大副的视线再次扫向众人,冷笑道:“你们可千万别想着反抗,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路易斯终于不服气地出声:“我哪里反抗了?”
海盗大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随机拿个人做个示范而已。”
路易斯只是瞪着他,而在心里早已默默的问候了他七八百遍了。
海盗大副又站了会儿,朝手下喊一声:“我去解个手,看着他们点。”
手下点头哈腰:“好咧,您慢走。”
待海盗大副走后,手下们将路易斯拖回原处。
其中一个人开始抱怨道:“去搜东西的怎么还没回来?”
也有其他人不耐烦地附和道:“就是就是,还要多久才能换班啊。”
一个大胡子海盗同伙径直走了过来:“刚刚我去搜的时候,发现这船的船舱里有不少好酒,我弄了几瓶来给兄弟们尝尝……”
其余人听酒颜开,只管催促道:“快快拿来,平时都喝不尽兴呢,这回尝尝新酒……”
待那人取来,众人上前纷纷夺酒,只听见有一个人叫道:“都少喝一点,别醉了,把事情搞砸可不好办。”
众人觉得有道理,所以他们又散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酒瓶在他们之间传递,每人都只喝一点尝尝味……
“喝喝喝,喝不死你们……”路易斯不满地嘀咕。
“啊,这艘船上的酒真不赖,大饱口福了……”海盗们咂咂嘴,不免感叹一句。
“该换班了,咱们也去搜一搜还有什么宝贝吧,反正这船晚点也要沉,不拿白不拿……而且老大还要一会才到呢。”酒足后有人提议。
“啊?!路易斯,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说船要沉了!”艾米丽有些惊慌,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
路易斯闭上了眼,轻轻叹息:“咱们听天由命吧……”
海盗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沉浸在搜刮宝贝的美梦中。
“诶嘿,正合大家伙意,咱们……”其中一人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在路易斯他们震惊的目光中,除了拿酒过来的那个大胡子,其余负责看守他们的海盗纷纷倒地不醒。
“这么警惕,喝再少有什么用?下了好几包迷药,够你们睡的了。”拿酒过来的海盗说着,便拿下他的帽子,摘掉脸上的胡子;趁着皎洁的月色,众人看清来人,瞬间兴奋不已——是恩特。
“来不及多说,我先帮你们解开绳子。”恩特掏出一把小刀,便开始解他们身后的绳子。
刚解手回来的海盗大副来到了甲板上,就看到眼前一幕——手下横七竖八地躺地,被劫持的船员已经站起来七七八八。
海盗大副正欲说话,忽然听到后面有声响,便猛回头,只见一位黑发及肩的少女正从舱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路茵与海盗大副都微微一愣。
“正巧来了个好对付的,先劫持你当人质再说……”海盗大副边碎碎念边从掏出刀步步逼近,他相信后面那堆人离这的距离足够远;路茵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其他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海盗大副的脑袋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刀“哐当”掉在地上,他吃痛倒地。
路茵走近,与站在海盗大副身后手拿铁器的秋莎点头打招呼。
见海盗大副捂头欲起,路茵提醒:“他要起……”
还没说完,秋莎伸出手中的铁器,正对大副的头部,她随即面无表情地放手……
众船员身上的绳子都被解开了,他们在甲板上活动着身体,恩特笑着说:“多亏了路茵了解过他们爱喝酒,多亏了夜巡包里还有迷药。”
“我就说会没事的吧。”路易斯自信地笑着看向艾米丽。
艾米丽有些无语:“马后炮……”
路茵和秋莎也走了过来,见众人都无大碍便放下心。
刚说完,远处突然传到一阵鸣笛声;众人寻声望去,一艘巨大的海盗船不知何时已经驶到了离大帆船不远的地方。
“哦对了,刚刚我听到他们说,他们老大也会来……”艾米丽想了起来,有些着急道,“我们快离开吧。”
路茵冷静分析道:“这群海盗离我们也不远了,所有船员赶紧顺着绳索下去,下面的小船应该够我们离开。”
环顾周围熊熊大火,她继续说道:“现在行动的话,我们勉强跑得掉……”
海盗船很快就逼近了大帆船,海盗们用一个长梯子架在两船之间;待第一个海盗刚站上大帆船的甲板上时,只见其他海盗躺地睡得正香,而刚好有最后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站在另一头的船舷边。
路茵也听到了动静,回头便与刚登上船的略莱恩海盗打了个照面,火光映照着对方的脸。
两人无言地对视两秒后,路茵回过头,海盗反应过来,大喊一句:“站住!”
他刚说完,路茵也顺着绳索往下消失于他视线里;海盗快步走到路茵刚刚的位置,低头往下一看,只见几艘小船已经划出了很远……
过了很久,小船上的他们才敢往回看,和预想的一样,海盗们根本没有小船可以追来。
此时天已大亮,众人举目之所见除了小船上的同行船员,就只有空茫茫的水面。
“我们……当初是不是该拿点东西的呢?”路易斯的肚子不争气地打鼓。
秋莎轻摇着头:“路茵作为最后一个下船就遇到了海盗,要是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其余人听后,也赞同地点头。
“那当下……”艾米丽也感到口渴。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我们所用,还是继续划吧,说不定能找到个小岛停船,这样才是希望。”路茵边说边接过艾米丽手上的桨。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继续用桨划破水面,向着未知的远处划去……
小船又在海上行驶了一天,众人已经精疲力尽,直至夜幕快降临,一座小岛才隐隐约约地出现在眼前;所有人都为这根“救命稻草”划得更起劲,不一会儿所有小船都靠岸了。
这座小岛不大,但植物茂密;众人发现了一条空旷小路,他们顺着这条小路来到岛中心,这里竟是块大空地。
“好奇怪的小岛,”秋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小路和空地似乎……是有人打理出来的。”
众人都无声。
“不会……有野人吧?”路易斯神色有些紧张。
没有人清楚
“还是小心为妙,大家不要走散了。”路茵镇定道。
“这小岛看起来挺荒凉的……”重新扫视一圈周围后,路易斯失望道。
众人都没有言语,这小岛乍一看除去不能吃的植物特别茂盛外,就没其他的特别了。
天渐渐暗下来,众人便从附近拾来一些柴火,他们都聚在大空地上;好不容易将火升起来,大家围成圈坐一起,都注视着腾生的火苗失神。
“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填一下肚子吧?”有人提议。
众人都点点头,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去寻找食物,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结伴而行吧,好有个照应。”路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众人慢慢起身,都是一副憔悴的样子。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找到什么东西……”路易斯与恩特并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相比起路易斯,恩特倒显得平静。
他们找了好一会儿,和预想一样一无所获。
“累死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路易斯说着就动手清理脚边的地方,坐了下来。
因为饿了整整两天,路易斯心情烦躁,看到身前的草顿感不爽,就顺手把它们都拔了;但还不解气,于是开始边碎碎念边往下挖……
“什么破小岛……”路易斯越挖越起劲,越说越烦躁,越刨越深;直到手指碰到了硬东西,他顿住了……
其他人陆续回到大空地上,他们一无所获;绝望之际,抬眼看见路易斯和恩特,一人扛着一个大木箱跑过来:“挖到东西了……”
众人来了兴致,待他们把大木箱拆开后,里面竟然是干粮。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干粮呢?”艾米丽从中拿起一块鱼干,疑惑道;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也许是有人存放在这里的……”路茵若有所思道。
“那我们吃不吃?”有人提出了致命一问。
“如果有毒,吃了也是死;如果不吃,饿死也是死……”秋莎喃喃分析。
路易斯总结道:“横竖都是死,那还是让肚子填满后再说吧……”
说完,路易斯就抓起干粮开始吃了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都把手伸进了木箱……
很快,木箱就见底了,众人饱餐一顿后又觉得口渴;于是提议,再到刚才的地方找一找别的东西。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唯一的光亮就是岛中心的那簇火;他们都同意这个方法,于是派几个人拿上火把,跟着路易斯离开了视线。
待他们离开后,众人也有力气聊天了;篝火下,大家正相谈甚欢,有几个兴致高的船员还唱起了歌:“……夕阳西下,渔夫们满载而归,歌声在海风中飘荡……”
路茵正发着呆,余光却瞥见茂密的草丛后有道黑影闪过,她警觉地盯着那个地方,身边的秋莎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
秋莎凑到路茵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问:“怎么了?”
路茵正欲说话,一堆人出现在路茵的视线内,他们剥开草丛走了出来——路易斯带着其他人取了东西回来;见此情形,路茵松了气,转头对上秋莎紧张的眼睛,微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拆开木箱,里面是很多瓶无色液体,路易斯试着尝了一口,笑着松了口气:“是酒!”
路易斯回头对大家说:“大家都喝一点解解渴好了,别贪杯了呀,‘搞砸事情可就难办了’……”
恩特想到什么,笑出了声;艾米丽打趣地问他笑什么,恩特止了笑:“会不会有另一个路茵也在里面下了迷药呢?”
众人听了,自然也想到前不久的事,也都哈哈大笑。
因为太渴了,所以每人都喝了不少;解了渴后的众人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们很快睡着了。
路茵也在秋莎和艾米丽中间躺了下来,身旁两人已经安静地睡去;她看着满天的星星,也觉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
在海上的人一般使用吊床睡觉,睡觉时以保证平衡与安全。
(玫瑰)(玫瑰)(玫瑰)作者有点小懒,请原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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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中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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