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快一个时辰的路,郑江北到了上桥村。从村口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几个大娘夫郎在说话。
郑江北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简单地向几个人问了好,就赶着骡车继续向前。
李四秀家在上桥村靠里面一些。
骡车走得快,他也没听到那几个人说道。
“这李家小幺的未来夫婿,真真是个懂事的,逢年过节就来这边送东西。”
“是啊,每次带的东西可不少,那李母哪回不炫耀!”
“这俩人娃娃亲吧?能说得过去。”
“那你是没听说,这孩子父母都去了,就剩一个人了,可不得懂事点!不然上哪找媳妇啊!”
“瞧你看不起人的,我听说这俩人虽然是娃娃亲,李家的一听人家父母都没了,就想上门去把婚事退了,啧啧。”
“那这咋没退啊?”
“我听李家那个大儿媳妇偷偷说的,不退了,看着人可怜,说不能成那薄情寡义之人,说李母和未来亲家关系好啊。”
“那你没听全吧,李母光聘金就要了20两呢!”
“老天爷啊!那咋找了李家的啊,那秀哥儿,可不是个勤快的人。”
“谁说不是啊。”
“可可,可是,前几天,我在县城看到李母和秀哥儿,看他们的样子有点奇怪,偷听了几句,人家说是去相看!”
众人:“……”
“这话可别乱说,回来李母到你家门口撕烂你的嘴。”
“好了好了,说些别的,说些别的。”
到了李四秀家附近,郑江北下了车,牵着骡子往前走,正好看到李家大哥李大郎。
郑江北上前喊了一声:“李大哥。”
“呦,江北来了啊。”
“嗯,马上中秋节了,我过来看看。”
两个人都是话不多的,郑江北跟着李大郎向着李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李大郎推开院子大门,对着堂屋喊着“娘,爹,江北来了。”
“来了,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是李母的声音。
李母从堂屋出来,笑得可开心了。
“来了,江北,咋又带东西了,大郎也没个眼色的,赶紧帮江北,把东西搬下来。”郑江北想着,我不带东西,怕是也进不去门。
“三郎快,牵着骡子到后院,给它喂喂草,喂喂水。”今天是中秋,一家人也没下地干活。
“咋没上午来啊,正好能趁着中午吃个饭啊。”郑江北没回话,能不知道李母是什么人吗?还 让自己吃饭?哪回不是说,还没成亲不好多留的,好几次饭都不让吃,就让自己走了。
“这不巧的,我刚让秀哥儿去他小舅家送东西了,来来来,江北,快,屋里坐。”整个院子都是李母的声音。
到了堂屋,郑江北找了个凳子,在靠门的地方坐下。
“叔婶,这次来我是想看着定个日子,今年我都19了,想早点成亲,听别人说今年的年份好,日子也都好,我家没大人,你们看看什么日子定下来。”郑江北先说了句。
李父李母对视一眼,还没说话。
“阿爹,阿爹,你在哪?”
“在这,玉哥儿,阿爹在这。”
郑江北往外看去,看到了一个小孩跑过去,抱住一个人的腿。
那人是李四秀的二哥夫,叫林方秋,可惜前几年李家二哥上山砍柴,从山上摔下去了,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送到医馆去,没两天就没了,林方秋成了一个寡夫郎,算算日子,好像是在李家上门找自己不久之后,没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自己还拿着东西过来帮了一天忙,那个时候他好像是怀着孩子,大着肚子,人哭得眼都肿了,李家也没人劝着他,正想着,两人突然对视。
郑江北不好再看,扭过头去,李父正要说话,被李母从背后拍了一下。
“行,回头啊,我找人算算日子,算好了,到时候喊人去找你,江北啊,今个中午没在这吃,我现在就去准备做饭,到了下午咱就吃,吃早点,咱们不等晚上了,你们爷俩先聊聊。”说完,李母就出去了。
郑江北想了一下,自己每回都拿了这么多东西,吃一顿也无妨,晚上直接赶着骡车回云山村,也近,正好趁着过中秋,在自己家里待两天。
李母到了外面,就喊了林方秋过来帮忙做饭,又叫着几个小的,去秀哥儿舅舅家,喊他回来。
以往郑江北拿的东西,李母都是分好,自己留一部分,给自己娘家送一部分,这次,她想了想,把郑江北带的肉拿出来,让林方秋在旁边切一盆土豆,整个土豆炖肉,再炒个白菜,这家家户户就白菜多,炒多了也不心疼,做完这些,又让林方秋忙活着做一大锅面汤,米是舍不得给郑江北吃的,还不是一家人,以后也说不准,李母更不舍得了。
等到李母和林方秋忙活的差不多,饭也快差不多了,李四秀也回来了。
李四秀先进了堂屋,看了郑江北一眼,喊了一声江北哥,见郑江北没说话,李四秀等了一会儿,见那人还没有反应,这过节的也不送自己东西,虽说爹在屋里,可是也能把自己叫院子里送啊,又等了一会儿,李四秀烦得扭头出门,就回了自己屋子,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不如在小舅舅家吃那什么螃蟹!
林方秋把桌子支上,饭菜都端出来,也就到了开饭的时候,郑江北这边,是李父和两个哥哥,陪着吃的,李母他们坐在另外一桌。
男人吃饭是要喝酒,郑江北只是喝了一小碗,再让喝就不喝了。
“晚会儿还要赶着骡车回去,喝多了,不好走。”郑江北开口拒绝,说自己喝茶就行。
李大哥就把自己手中的酒壶放下。
这个时候,“哎呀!吃完饭,说说话,怕是天都黑了,今天就在这住吧,万一路上出个啥事,咋办?喝了酒总是不好走,晚上在这歇一晚吧。”是李母的声音。
“是啊。”
“住一晚,不碍事。”
“是啊。”剩下几个人也说着。
郑江北只说,“不太好,还没成亲,我就喝了一小碗不碍事。”
“一小碗也是酒,没事没事,以后都一家人了,不讲究这些,今晚就在这住。”李母又说。
李父也开口,“晚上回去,确实不让人放心,村里人不讲究这些,别人问就是喝多了,不好走而已,没事。”
“好不容易吃个饭,还不吃个尽兴啊。”李母又去灶房里面,拿了一壶酒来,给郑江北倒上一碗。“明个,我就找人去看日子,正好省得找人去喊你了。”
“娘!”是李四秀,李母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李四秀就不再说话。
郑江北听了,这日子是能定了?也不再说什么,端起碗,又和李父喝了起来。
他的酒量很好,只不过今晚却有点不上道了,也可能是自己没喝过这酒,看这壶身是没见过的,好像就只有他自己喝这一壶,李母这次怎么这么大方的。
酒壶下去了一半,郑江北把酒倒进碗里,不再大口喝,只是偶尔喝一口,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晕。
晕晕乎乎间,就听见人说着,“就睡秀哥儿屋子吧,家里就他屋子干净,其他屋子也住不开,这么晚了也来不及收拾,今晚让秀哥和他二哥夫睡一块儿去。”
“不,不合适。”郑江北听着,这还没成亲,在未来岳父家住一晚是可以,喝醉了能说得通,但是!怎么能住未来夫郎的屋子里,让人知道啦,那闲话要满天飞了,李母怎么这个时候糊涂,郑江北急忙喊着不行,却止不住的发晕。
“没啥不合适的,我们都不说,没人知道。”
“哎呀,不早了,三郎跟你大哥,扶着江北赶紧去床上躺着,看这醉的啊。”
“快去,快去,别给人摔着了。”
郑江北迷迷糊糊的,躺在了一张床上,屋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香气,他变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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