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司徒止从成衣堂拿回了贺临的弟子服就回了扶云阁。
把衣服摊在床上,司徒止给贺临解释了一番。
灼罪峰的弟子服分为两款,但都是月白色。一款是劲装短打,面料结实,样式精炼。另一款是广袖长袍,外笼半透白色纱衣,颇有一股飘逸出尘的道骨仙风。
“若无特殊情况,弟子们都是要穿弟子服的,至于穿哪套,就看你自己的需要了。弟子服定为白色,一来是怕有的人修炼比试,下手没轻没重,致人见血,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二来,若是受伤,也方便医修直接找到伤处及时治疗。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贺临点点头:“弟子明白,师尊穿的也是弟子服吗?”
“是啊,我也是弟子,只有长老和峰主夫妇可以随意穿着,但也不可失了体统。你若觉得弟子服太过素净,可以换上自己喜欢的腰封和发冠,不要过于奢靡张扬即可。”
贺临依旧是乖乖应声:“弟子明白。”
司徒止边收拾衣物边继续说道:“衣服鞋袜被子之类若需要换新,可自行去成衣堂领取,我只给你拿了两套,你要自行换洗,我们灼罪峰可不像你们藏贞峰有女使小厮使唤,一来是因为没有你们那般的财力,二来对弟子也是一种锻炼。”
准备好换洗衣物后,司徒止就准备带贺临去温泉,但是贺临却不肯:“师尊,我想晚一些去。”
“为何?”
“我猜想此时洗澡的人一定很多,我初来乍到,和师兄们还不熟悉,初次见面便**相对,有些难为情。”贺临说着,微微低下头。
司徒止却纳了闷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从前起居还有贴身女使呢,也没见你不自在啊。”
“别再提女使了,”贺临瘪瘪嘴,“师尊很介意女使吗?”
“嘁,谁介意了,管你有什么安儿静儿的...”司徒止别过脸去,不看他,“反正以后没有了,凡事都得你亲力亲为了,贺二少主。”
贺临看司徒止这副嗔怪的模样,软声哄道:“是,我以后不会有女使了,但是师尊有我,弟子一定会好好侍奉师尊,比什么女使小厮都尽心!”
这番话司徒止很是受用,不自觉勾起嘴角,说道:“既如此,师尊就疼你一次,亥时再陪你去洗澡吧,那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待到夜深,二人便一齐出发去了后山。
秋夜的山风裹着泥土的腥气,夹杂着一阵阵硫磺味和草药香,时冷时热地扑向面庞,一脚踏过石板路,便浮起稀疏的虫鸣,带着凉意直从脚底钻进四肢百骸,激得人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只想一头扎进温泉里。
然而贺临依旧是说自己难为情,便挑了一处隐在半人高草丛后的温泉。司徒止也没有什么异议,放下篮子便自顾自地脱到只剩一条亵裤,跳进了温泉池子。其实贺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夹板拆下之后,倒也看不出臂上有伤,他站在岸边,慢条斯理地一件件除去衣裤,同样穿着亵裤下了温泉。
热气蒸腾,贺临只觉得全身都舒服得像散了架,隔着朦胧的水雾,只见司徒止摊开双臂搭在岸边,仰头靠在池壁,双眼轻闭,脸颊酡红,水汽在头发上凝结成水珠,而后顺着脸颊流下来,滑过脖颈,在锁骨里积成小小的一汪。
贺临情不自禁地喉结上下一滚,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微微一瞬的愣神,他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飘忽的眼神,连忙转过身趴在池沿,只敢背对着司徒止。
其实这些天,贺临总是在想一个问题。
成婚那晚,贺临曾对司徒止说过自己不好男风,但是偏生这人太过夺目,云里,风里,雾里,每一幕都迸发着无限的暖意,贺临忍不住贪婪地汲取,无法抗拒地看向他,爱上他,渴望他。
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不止要爱,还想要对方的爱。万幸的是,那晚一点小小的试探,没有被反感。
不能着急,徐徐图之。
平复好自己的心绪之后,贺临转过身,朝司徒止游过去。凑近了,才听到司徒止均匀的呼吸,贺临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描摹着他温柔的眉眼,水滴在缓缓的摩挲中汇聚,顺着眼尾流下来,司徒止感受到微微的痒意,睁开了双眼。
不知是因为朦胧的雾气,还是湿润的暖意,贺临原本清冷的容颜,此时竟显得意外的柔和,司徒止没见过多少女人,但是看着这张脸,不禁心想,仙人之姿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师尊。”贺临本不想打断这个充满温情的对视,但怕自己又克制不住,只能先出声。
“呃,啊?...”司徒止有些慌乱,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一屁股坐到池底。贺临眼疾手快地抱住司徒止腰,将他捞了起来。
司徒止扑腾着重新坐稳在池壁的石头上,嗔怪地埋怨道:“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贺临放开司徒止,笑着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劳烦师尊帮我擦擦背,我的手现在还背不过去,所以需要师尊帮帮我。”
“啊!对哦,你的手,刚刚我滑倒,你把我拉住用了很大力气吧,手现在怎么样,疼吗,是不是又严重了?”司徒止忍不住的关切,让他的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端着贺临的左臂翻来覆去地看。
“是啊,师尊身姿挺拔,”贺临也不抽回手,任司徒止左看看右摸摸,“面如玉盘身玉树,说的就是师尊了,所以要拉住师尊,自然是要点力气的,但是一时情急,我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司徒止耳根发烫,心里直嘀咕着他怎么又说这种话,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材倒也是有一点自信的。
轻轻放下贺临的手,司徒止拿出篮子里的帕巾,小小地呼了一口气,说道:“去池边趴着吧,我给你擦背。”
贺临游到一边,双手交叠搭在岸上,抻直了脊背。司徒止左手搭在贺临肩头,右手拿着帕子在他的修长的脖颈和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擦拭。
贺临背上的肌肉不似刻意雕琢的块状,而是如流水般的自然铺陈,每一寸轮廓都紧实流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力量感,毫无贲张的突兀,盈润宽厚的肩膀自上而下在腹部收紧,勾勒出平滑柔韧的腰线。
司徒止擦着擦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几乎停了下来,只剩眼神在来回游走,背上水滴在月光下闪着时隐时现的光,顺着肌肉间的纹路流淌而下,带着视线落入温泉,不止在水面,更在司徒止心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宽大的白色亵裤在水的浸润下早已是半透明,随着水波而慢慢浮动,两瓣翘挺下若隐若现沟壑,让司徒止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咕咕-咕”,远处传来斑隹低低的鸣叫,声音虽轻,却忽的让司徒止回神,更让司徒止惊诧的是自己竟然起了不可描述的反应。
“啪。”又急又气,羞愤难当,司徒止猛的将帕子砸进了水中。
惊得贺临蓦地回头,急切地问道:“师尊,怎么了。”
因为心虚,司徒止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大:“什么怎么了!到底你是师尊我是师尊?天天服侍你吃饭喝药,还要服侍你洗澡,你有一点做徒弟的样子吗?啊?倒反天罡!”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听到这番话,贺临也急了,连忙哀声哄道:“对不起,师尊,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罢抬起左臂摇晃了几下,继续道:“多亏了师尊今晚带我来泡药泉,疗效很好,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司徒止当然不信,这药泉有多少效果他能不明白吗,明摆着就是贺临怕自己生气在服软。
但是师尊的架子已经摆起来了,如果就这么借坡下驴,也有点尴尬,司徒止只好瞪着眼,不说话。
贺临拾起水面上的帕子,游到司徒止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让弟子来服侍师尊吧。”
二人间慢慢拉近的距离让司徒止更加地心慌,生怕他看出自己身下的异样,连忙推开贺临,手忙脚乱地划拉着爬上岸,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胡乱地套上衣服鞋袜就要跑,只留下一句:“算了,你自己慢慢洗吧,我先回去了。”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贺临靠在池壁上,呆愣地看着司徒止消失在夜色里。直到那道身影彻底融进林影,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水面已无波澜,可他的心底却翻涌更甚。
司徒止的方才的反应分明暗示着他其实并不排斥自己,但贺临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的师尊于感情上似乎根本没有开窍,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所以当身体给出诚实的反应之后,内心却不能坦然接受。
然而那天上月倒映在水面,看似平静,却只要一阵风拂过,月影便会晕成一圈圈银纹。
无妨,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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