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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寻求帮助

让玛丽丝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她就再次见到了福尔摩斯。

那个午后,斯坦福夫妇带着阿米莉娅去了伊斯特本镇上购物。玛丽丝无所事事了好几个小时,只能跑到小花园里去帮苏珊打理杂草。这正是草木疯长的时节,花园里的紫罗兰几乎都被掩盖住了。她和苏珊拿起小尖铲,费劲地将杂草的根茎拨开来丢到一边,再把几株已经开花的毛茛移栽下去。

也就是在这时,她们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行色匆匆地向斯坦福府的方向走来。

“王小姐,这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我不认识这位小姐。”玛丽丝直起身子,把手中的园艺剪刀放到矮石墙上。

那位姑娘看见花园里的二人,反而犹豫起来,一双漂亮的圆眼睛不断瞟着自己攥紧的右手。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放下手向她们走来。

“请问,这里就是斯坦福先生的住处吧?”

“是的,小姐,不知道你有何贵干?”

“我发现伊斯特本镇上的老药铺里没人,就按照地址找过来了。斯坦福先生不在吗?”

“斯坦福先生在镇上购物,想必要等到晚上才会去药铺了,”玛丽丝和苏珊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向陌生姑娘点头示意,“你先进屋再说吧。跟我来。”

玛丽丝洗干净手回到客厅时,那位姑娘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双手扶着一把椅子,眉毛微微皱起。玛丽丝这才更加仔细地观察起这个奇怪的客人。她身材高挑,中等身高的玛丽丝也只能平视到她的下巴,再加上她略微有些高傲的神色,更显得像是一位优雅的舞者。

但她的举止虽然看上去十分得体,那平静的表情下却蕴藏着不安的情绪,令玛丽丝联想到某种受惊的啮齿类动物。

“你去药铺是要买什么药品吗?我对药剂学也是略知一二,或许能帮到你。”玛丽丝硬着头皮胡扯道。

“我需要镇定剂。”她答道,并没有多余的回复。

“是治疗失眠吗?”玛丽丝瞥了一眼她眼下的乌青,“你要找的应该是鸦片酊。”

“我只是想买一些嗅盐。”她警惕地说。

“嗅盐可帮不了你什么,”玛丽丝靠近她,问了一个此刻显得很没有意义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凯特·哈利迪,就住在这附近的东迪恩村。”

玛丽丝听说过这个地名。苏赛克斯沿海散落分布着很多小村庄,东迪恩村就是其中之一,以其优美如画的风景而闻名。

“你可以坐下来,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些烦恼。”

凯特在原地走了两步,突然再次用双手紧紧抓住椅背:“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了!噢,我真是再也忍受不了了!”

“哈利迪小姐,你需要冷静,”玛丽丝扶着她坐下,顺手倒了一杯白兰地递过去,“我可以帮你在镇上找个临时的住处,但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特喝完白兰地,又戴上了那个令人无法接近的面具:“我并不是没有住处,我只是不愿意回到那个阴森森的出了命案的老宅。”

“命案?”

“我的叔父昨天夜里被谋杀了。我真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

玛丽丝有点害怕地打量着这个前一秒还情绪崩溃,后一秒就平静地说出谋杀字眼的姑娘。很显然这并不是白兰地的效果;凯特已经处于神经混乱的边缘,她的确需要斯坦福先生专业的诊断。她果断地拉起凯特,和苏珊打过招呼后便直奔伊斯特本镇。

不曾想镇上才是一切麻烦事的开端。

“谋杀谋杀!东迪恩村谋杀案!凶手已经落网!”傍晚镇上人流量大,勤劳的卖报人抓住这个时机,将刚刚印刷好的日报吆喝着推销出去。

听见“东迪恩村”,玛丽丝脚步顿了顿,看向街边的卖报人。凯特冲上前去,急迫地拿过一张报纸。

“亚伦·爱德华兹……”凯特只来得及念出这个名字,便身子一软,倒在不知所措的玛丽丝怀里。

“天哪……”玛丽丝努力扶起凯特,看着行人向她们围过来,赶紧丢给卖报人几个便士。

“有一位小姐昏倒了!”

“让一让!我是药剂师,把她扶到旁边的药铺里!”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位绅士穿过人群走到凯特身边来。

“斯坦福先生!”玛丽丝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见到她这位颇为严厉的雇主。

“王小姐?”斯坦福先生露出“怎么每次麻烦事都有你”的表情,“好吧,你也来搭把手,把她扶到药铺里。”

除了有两次玛丽丝帮斯坦福夫人取药,在斯坦福府上这几年她几乎没有来过这儿。她此刻置身于这个有点陌生的老药铺,看到为了吸引行人而在橱窗里展示着的有装五颜六色化学试剂的大圆底烧瓶,鼻翼间萦绕着各种药品混合的香气,不禁感到有些不真实。

斯坦福夫人把不明所以的阿米莉娅交给玛丽丝,一边按照斯坦福先生的指示,给凯特服用了几种药剂。很快凯特就苏醒过来,呼吸也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好了,小姐,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别再自寻烦恼了。”

“发生了什么?”阿米莉娅好奇地问道,指指玛丽丝手中早已被揉皱的报纸。

玛丽丝这才有空草草读了一遍报纸头版上的报道。昨天夜里东迪恩村的约翰·哈利迪在卧室里遭到枪杀,中午一位叫亚伦·爱德华兹的年轻人作为犯罪嫌疑人被逮捕了。她无心仔细思考报道上琐碎的细节,而是更想弄明白是什么让凯特一下子如此激动。

“哈利迪小姐,你认识亚伦·爱德华兹先生?”

“你一定要帮我!”凯特听见这句话,像找到救命稻草般拉住玛丽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亚伦——亚伦和我真心相爱,他有什么原因被逮捕呢!”

斯坦福先生瞪了玛丽丝一眼,很不满她让他的病人处于焦虑的状态。

“如果王小姐能帮到哈利迪小姐,也可以说是为药铺赢得个好名声。”斯坦福夫人打圆场。

“斯坦福先生,哈利迪小姐恢复的可以行走了吗?”玛丽丝畏缩地开口,“如果她不会再晕倒了,我想把她送回东迪恩村。”

“只要她不再受什么刺激,我想可以了。”

“不要让我回去!我不想再一个人住在那里了!”

斯坦福夫人沉吟片刻:“王小姐,既然这几天你没有什么教学安排,你愿意暂时住到哈利迪小姐那里去吗?”

凯特也恳求地望向玛丽丝。

“我吗?只要夫人允许,我当然是愿意的。”

“王小姐能帮什么忙呢?”斯坦福先生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玛丽小姐有一位侦探朋友可以帮忙。”阿米莉娅在一边笑嘻嘻。

于是玛丽丝就稀里糊涂地住进了东迪恩村的哈利迪家的老宅。看得出来哈利迪府上十分富裕,古色古香的褐色屋顶上盘旋着几只白嘴乌鸦,和旁边几个房屋的茅草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玛丽丝听着乌鸦不祥的叫声联想到才发生的命案,身上不禁一阵哆嗦。

凯特拉着她进门,正好撞上了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

“晚上好,小姐们,我是这里的治安官亚瑟·罗伯森。我们彻底检查了现场,尸体也被挪走了,你们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玛丽丝松了口气,她一想到看见血淋淋的尸体就觉得自己要做噩梦。

“先生,告诉我是谁害了我的叔父!”

“我们查明了真相,亚伦·爱德华兹先生犯了蓄意谋杀罪被传讯,已经提交给地方法院审判了。”

凯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不可能!亚伦是我见过的最心地善良的人了,他这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的叔父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姐,但物证是不会说谎的。我们在爱德华兹先生的房子里找到了凶器,一把刻有他姓名首字母的左轮手枪。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和他那把轻质梯子恰好吻合,想必你也清楚,那是我们村里唯一一把轻质梯子。”

“先生,你真的没办法证明亚伦的清白吗?求求你,让我见一见亚伦吧。”

“我很抱歉,小姐,可是按照规定你是不能去见他的。里德警官差不多宣布结案了,他叫我来只是为了写一些现场记录作为呈堂证供。”

凯特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玛丽丝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扶住她,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我会请福尔摩斯先生来帮忙的。伦敦的咨询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我知道福尔摩斯先生!”罗伯森高兴地喊道,“是那个报纸上出名的大侦探,是不是?看上去你认识他,小姐,你贵姓?”

“我叫玛丽丝·王,先生,我先整理一下有关案件的信息,马上就写信给福尔摩斯先生请他这两天抽空过来。”

“行,我会通知里德警官的。如果能见到这位传奇的侦探我将不胜荣幸,回头见,王小姐。”

等罗伯森走远了,凯特转向玛丽丝,有尊严地说道:“我不相信什么报纸上的私家侦探。”

“是咨询侦探,”玛丽丝纠正,“福尔摩斯先生是世界上最可靠的绅士;再说你也不能指望里德警官他们听你申诉。按照英国邮政系统的速度,今天晚上福尔摩斯先生大概就能收到信了。”

晚些时候玛丽丝刚在凯特的房间安置下来,便收到了一张发给她的电报。措辞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对本案很感兴趣。明日上午九点到达伊斯特本火车站。

歇·福

玛丽丝把电报纸放在枕边,暂时忘却了谋杀和其他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睡了一个好觉。

这个案子情节不是原创!作案手法来自于一份没有发表的大纲,主流观点认为是柯南道尔本人写的,在化学工业出版社的《福尔摩斯新探案》中可以找到(推荐这本书里面有很多手稿内容特别有趣)先写个小案子适应一下主线剧情(终于不用写日常水字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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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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