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要赶他走。
颜飞白心下一坠:“星哥儿,我……”
“明天我找人给你修缮,你记得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应文星说完,绕过男人往厨房走。
颜飞白下意识拉住他:“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松手。”应文星语气冰冷。
若是松手,两个人的缘分便真要散了。
颜飞白道:“我说的是现在不能入赘,并非指不愿意入赘。”
“哦?”应文星冷笑,“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日后…等你见过更多的人,如果还愿意选择我,我们就在一起。”
这话听着让人窝火,应文星冷笑一声:“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现在喜欢你,你却说我见的人不够多,要我见过他们再来选,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我见得过来吗?”
“再说了,你凭什么认定我跟你在一起之后还会喜欢上其他人,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应文星越说越气,浑身颤抖,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不喜欢就不喜欢,不想入赘就不入赘,他又不会逼婚,偏偏要扯这些理由。
“颜飞白,你真是个混账!”
“你骂得对,我是个混账。”颜飞白低下头,嗓音沙哑,“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很大缺陷,对待感情十分矛盾,这也是他单身二十多年的根本原因。
“还不松手,非要我揍你?”应文星语气凶狠。
颜飞白松开手,心脏像是被钝刀子一刀刀割着。
像他这样的性格,或许就不配恋爱,不该妄想和一个人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应文星进厨房端菜出来,见男人还立在原地,往日总是带着三分笑的面容如今紧绷得厉害,甚至……
他哭了?
看清对方真的在流泪,应文星心里涌起股异样的感觉,双脚像是被黏住了似的,挪动不了一点。
天色渐渐昏暗,应文星终于动作,走到颜飞白旁边:“明天还要早起,你该休息了。”
对方竟还愿意关心他。
颜飞白心脏更疼,行尸走肉般往屋内走去。
应文星点了盏灯,独自吃饭,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吃完了一个包子,将剩下的食物都倒进狗盆。
*
鸡鸣声起,颜飞白从床上坐起来,洗漱后,照常和面,随后便在院内等着应文星出来。
他一夜未眠,想了很多。
只想通了一点:他已经得到过和应文星朝夕相处,被对方真心相待的日子,无法再忍受伶仃一人。
就算应文星以后会喜欢上别人,会离他而去,缓刑也比死刑立即执行要好。
少了两壶水,做好早饭,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天都亮了,应文星才从房间出来。
“……文星。”喊出声,颜飞白才发觉自己嗓音嘶哑。
应文星像是没有听见,径直往厨房走。
“文星。”颜飞白也走进厨房,这次声音清晰了,“我想通了,我们成亲吧。”
应文星偏头扫了他一眼:“还想耍我?”
“没有耍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耍你。”颜飞白认认真真道,“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应文星挑眉:“你真的失忆了?”
“除了这件事,都是真的。”
应文星不再看他,取了牙粉,舀水去院子里刷牙。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应文星吐出一口水:“今日成亲,我就信你。”
“好,今天就成亲。”颜飞白一口应下。
应文星动作顿了一下,眸底闪过一抹光彩,不过转瞬又回到冷漠状态:“把你的身份文牒找出来,吃完早饭我们就去镇上。”
这个朝代结婚是需要在官府登记的,在婚司出示双方的身份文牒,以及申明嫁娶的合婚书,核对无误后,便可成立婚姻关系。
当然,村里很多人觉得麻烦,更认同媒人下聘,热热闹闹办一场婚礼。
应文星自己对民间仪式的认同感不高,他小时候看别人成亲,往往会想新娘隔着盖头能不能看清脚下,若是新郎把新娘往别处领,新娘是否也不能掀开盖头逃脱。
也不理解为什么次日新媳妇得早起做饭敬茶。
不过他是招婿,不需要盖头遮脸,不需要敬茶,颜飞白也不需要,所以热热闹闹办一场婚礼也挺好。
婚礼等到登记后再办,这样才能不叫颜飞白有反悔的机会。
应文星心里如明镜般想完,刷完牙仍旧板着脸仿佛还在生气中,吃饭时也忍着,一句话都没有跟男人说。
直到对方拿着身份文牒,问他什么时候出发,他才说:“先去里长家写合婚书,然后就去镇上。”
合婚书得由有公信力的长辈书写签字,一般是族中大辈,若无亲族,便可找村长里长帮忙。
对于他们突然来找自己写合婚书一事,里长完全没有料到,明明昨日还……不过应文星一直喜欢颜飞白,若是二人能成正果,是一件好事,也可叫星哥儿的名声好转几分。
合婚书里长写过,也看大辈写过,写起来还算顺手,很快就写完了。
除了官样文章祝福外,主要是写明嫁娶,若是男子入赘,日后便没有休夫纳妾的权利,其它倒没什么不同。
收好婚书,接受了一番祝福,二人出了村,正好看见有辆驴车,便花几文钱坐车。
到了这会儿,应文星心中才涌出几分害羞情绪。
他偷偷瞥向颜飞白,没想到对方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都没有收回视线。
“星哥儿。”颜飞白大着胆子,握住了哥儿粗糙的手,“我是真的心悦你,想要和你共白首。”
头一次对人说情话,说完这句,热意反应在脸上。
由于他皮肤白,脸红起来尤其明显。见状,应文星自己反而不紧张了:“我也一样,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便在想,若是能够有你这样俊朗的夫婿该有多好。”
见男人蹙眉,应文星又道:“不过后来和你相处过之后,我又觉得,即使你长的不好看,我也会想要和你在一起。”
除却自己的亲生父亲外,颜飞白是他见过最好的男人了。
车上只有他们二人,他们讲话声音也小,飘不到车主的耳中。
二人窃窃私语一路,到了婚司后,交了钱,按规矩走了一遍流程,便拿到了新的户籍文牒。
新户籍上,他们已婚,且写明了配偶姓名,还拿到了一张“婚证”。
其实就是合婚书由衙役再抄一遍,盖上章,原婚书则留在衙门。
才走出婚司,颜飞白便迎来了一个温热的拥抱。
哥儿撞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热气洒到他耳边:“我好高兴,阿颜,以后我们就是夫夫了。”
毕竟是在古代的街道上,应文星没敢抱太久,说完这句话便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睛里的笑意却无论如何掩饰不住。
颜飞白也是同样,他想要和应文星更加亲近一些,奈何在街上,最多只能牵着手。
“我也很高兴。”一切在沉闷在说完这句话后烟消云散,心情暂时被喜悦填满。
应文星摸了摸荷包,他怕衙役要贿赂,所以带的钱比较多,荷包里还有好几两。
他看向自己的夫婿:“午时了,我们就在镇上吃饭吧,我带你去酒楼吃。”
早上两人吃的都不多,结婚又确实值得庆祝,颜飞白自是没有异议,笑道:“全凭夫郎安排。”
应文星心情好,玩笑道:“若是我安排,便由你付账,如何?”
颜飞白也带着钱,但他的钱不及应文星多,只有几钱,是他的全部存款:“好,我来付钱。”
只是两个人在小镇上吃一顿,三钱应当够了。
应文星眉毛扬了扬:“酒楼的饭菜可贵了,不怕我把你吃穷?”
“怕什么,我有夫郎养着。”
两人相视一眼,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到了酒楼,两人点了清蒸鱼、酸辣鸡、炖肘子、炒合菜和一汤碗热米酒。
主食米饭馒头可选,都是赠送的,不需要点。
作为镇上唯一一家酒楼,饭菜味道很不错,菜量给的也足,坐在楼上,能够看见半个镇子的风景,虽然贵了点,花了半两银子,但钱花的也算值。
最主要的是两人高兴,便不觉得费钱。
“天气渐冷,要不我们也做些米酒,平日里喝些,既暖和又不醉人。”颜飞白说道。
应文星挺喜欢喝米酒的,闻言点头:“好,等会儿我们就去买糯米和酒曲。”
平常吃的大米也可以做米酒,做法一样,但口感上不如糯米柔顺,酒楼里用的也是糯米。
点的菜多,但两人饭量都不小,且本来就饿,最后竟吃了个差不多,只用竹筒把炖肘子的汤打包了。
“不知道大白它们在家饿不饿。”出了酒楼后,应文星揉了揉肚子,忽然想到。
颜飞白笑道:“等回去我就给它们做饭。”
“正好这汤给它们泡饭吃。”
说到这里,应文星又想起另一件事:“今天是不是要运砖?”
“是,约好了上午送,下午动工开始修建。”
然而他们二人上午却不在家。
“无妨,我们现在去找老板,给了银子,说明缘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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