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卡尔像个广播一样,在军部到处说月亮书是追我的雌虫,给了我签售会的门票,柏西斯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就是你吃醋的方式?”我问他。
柏西斯脸色蓦地一白:“我……我有抑制剂。”
说着,身形不太稳地走到客厅的一处柜子,手抖得连打开都费力。
在抑制剂从他手中脱落的那一刻,我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你现在的状态怕是自己注射不了,不如我来帮你?”我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嘴角,手指轻轻在他侧脸刮了下,确实是不正常的高热。
“但是,如果服用了什么强制发.情的药物,抑制剂是不会有效的。”我扣住他的下巴,语气阴沉,“你来告诉我,这支抑制剂会起效吗。”
柏西斯被迫微仰着头,闭了闭赤红的眼睛:“……请您责罚。”
我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荒唐。
“……我去见凯里那次,被怀特关进惩戒室,也是故意弄伤肩胛骨的?”
雌虫的翅翼挨着肩胛骨,肩胛处的伤不仅会给□□带来成倍的痛苦,也会雌虫带来心理上的恐惧,没有雌虫会喜欢肩胛骨的痛楚。
柏西斯一言不发,死死咬着牙。
倒是像柏西斯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从雌父到情人,这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吗。
“怎么办,我不喜欢你的把戏。”我连扯一扯唇角都困难。
柏西斯已经忍耐许久,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几乎一张嘴就吐出含糊的音节。我一松开手,他就本能地想要贴上来,又生生止住了。
那句“真该把惩戒室好好装一装”到了嘴边,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他向来分不清什么是情趣,也分不清什么是吵架。
情趣也好,玩笑也好,吵架也好,他太容易被吓到了。
“请您惩罚。”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早已失了焦,再说些什么他可能也听不进去了。
我克制着不去释放信息素:“你想要我的信息素,自己来拿吧。”
43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柏西斯还没醒。
窗帘严丝合缝地阻拦了阳光的侵扰,实际上星际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真行啊,有朝一日终于成了虫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上班的雄虫,甚至还拉着雌虫一起翘班。
我和柏西斯都规矩地平躺着,抬出去能直接放进棺材的那种,只有我的脚不规矩地交叠在他小腿上。
我们虽然同眠,却很少相拥。
因为我不太习惯。
我喜欢回想以前,不断让记忆变得深刻,我无法从那些记忆里得到幸福,所以偏爱从那些记忆里摄取痛苦。
而已经有段时间,我只能从记忆中反而感知平和。
可能是因为大多数的时候,柏西斯都穿着深色的居家服,和我一同呆在这个米色的公寓里,以前那些满地狼籍的日子实在太远了。
可是柏西斯并不是一样如此,他永远得寸才能进尺。
44
柏西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跪着,嘴里是我已经听烂了的“请您责罚”。
身体上的痛苦令人意兴阑珊。
“你明明清楚我的喜好,为什么非要服用药物。”我盘腿坐在床边,垂眼看向他。
如果想要做,告诉我或者引诱我,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有更清楚您喜好的虫出现了不是吗。”柏西斯面色苍白地笑了下,“怎么样,是您喜欢的吗?”
“……你看一下星网的词条。”
月亮老师昨天露面之后,他是雄虫的消息已经登顶热搜了。
柏西斯捏着光脑的手一紧,把头垂了下去:“误会了您,请您……”
他声音干涩,难以再说下去。
“责罚是吗。”我体贴地帮他接上。
“你是怎么和朋友形容我们的关系的?”左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还是直接问他吧。
如果我的定义是情人,他的定义是什么呢。
柏西斯愣了愣,似是不知如何回答:“我没有说过,他们只是隐约知道。”
提都不提,是根本无法宣之于口的关系吗。
“那就现在想。”我不容拒绝地说。
柏西斯似乎窥见了我的态度,试探着直起身体,手慢慢试探着搭上我的膝盖,像蛇一样一点一点攀了上来。
“您允许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柏西斯望着我的眼睛,缓缓地问。
的确,是什么样的关系,选择权从来不在他手里。
“我给你这样的余地。”我说,“下午我会去上班,来办公室门口接我下班吧,在我走之前。”
对着柏西斯震惊睁圆的眼睛,我笑了笑:“其他的,等你作出选择再说吧。”
他想要选择,那就给他选择的机会好了。
反正,他一定抓得住的。
45
快到下班时间时,我忍不住频频将目光落在门口。
柏西斯是和里昂一起过来的,他神色平静,唯有眨眼的频率暴露了他的紧张。
里昂机械地站在一旁,一副还未回过神来的诡异表情。
在整个办公室陡然爆发出的沉默中,我拉着柏西斯离开了。
听着背后袭来的窃窃私语,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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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听到窃窃私语。
“这孩子成绩可好了”、“这男生长得特别帅”、“小江做事特别机灵”,这些话后面,总要加上一句“可惜啊,他爸……”
关于我的评价总与“可惜”密切相关。
大概从今天之后,“可惜”的内容就会变成“可惜喜欢他雄父的前任雌君”之类的吧。
我释然地笑了笑。
“可惜”两个字如果和柏西斯挂钩,那就一点也不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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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柏西斯,等你的朋友问起,你要如何介绍我们的关系。”
我回头望去,柏西斯还在盯着我握住他的手出神。
我无奈地捏了捏他的手。
“我……”他茫然地抬起头,抿了抿唇,“请您告诉我答案,可以吗。”
我面露为难,装模作样地思索道:“就说是,我的未婚雌君吧。”
我的手猛地被他攥紧了,大力到感觉骨头都要碎了,我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看他双目赤红,整个人抖得毫无美感,活像是什么病发作了,又不确定地虚虚环抱住他,抬手顺了顺他的脊背。
可千万别一声不吭地偷偷流泪啊,这可不是你的人设啊上将。
我叹了口气,又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48
自从许诺了雌君身份之后,柏西斯整只虫都放松下来,之前一直紧绷着的那股碍眼劲儿终于不复存在。
我刚洗完澡出来,就见他神情专注地靠在床上,目光死死锁在我身上。
我在他床边站定,好笑地扣着他的下巴提问:“下次再吃醋的时候要怎么做?”
“我不是善妒的雌君。”柏西斯的目光闪了闪。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就喜欢善妒的雌君,不然,婚约取消?”我笑道。
柏西斯僵了半晌,终于勉强从我半点不严肃的眼中分辨出,这大概就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那种恶劣的玩笑。
“不取消好吗。”他轻叹一声,抬手来攀我的脖子。
柏西斯居然认得出玩笑了,真是有种微妙的惆怅与成就感。
我后撤了一步错开,两手轻轻松松地捏着他的手腕拢在一起抓牢。
我俯身靠近,将他的手腕压回胸前,柏西斯从善如流地侧身向后倒去,连着我也被带到了床上。
“又是色.诱?有没有别的花样。”我挑了挑眉。
“……我还在荒星的账户上存了些钱,可以转给您。”柏西斯顿了顿说。
这虫子真是个十足的恋爱脑,好不容易在荒星上存了点钱做退路,只是得了句不轻不重的承诺就要交出去,委实太好骗了点。
“钱就算了,还不如色呢。”我长叹一声。
过两天八成连我的账户都要牺牲了,他的钱就别来凑这个热闹了。
得让闻老板抓紧时间走手续了。
49
收到怀特通讯请求的那天,我正和柏西斯在看电视。
我把靠枕放在他腿上,躺得十分自在。
继恐怖片与爱情片都雷到我后,我们改换了战争纪录片。
现成的上将可以边看边和我解释,我的脑袋贴着他的腰腹,听他的胸腔平稳的震动,舒适到甚至生出几分困意。
怀特的通讯驱散这种困意。
我等这个通讯很久了。
我平静地将影片暂停,点下接通,怀特那急促暴虐的声音透过光脑传了过来。
他破口大骂,连最后的贵族面子都放弃了,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廉耻,不顾家族体面,要我立刻回家与凯里联姻,放弃其他荒谬的念头,不然别怪他不客气。
我正听着听着,柏西斯的吻忽地落在了眉心,他牵引着我的手从他的衬衣下摆探了进去。
我顺利地接受到柏西斯的意思。
于是打断了怀特接连不断的辱骂:“明天我会过去一趟。”然后结束了通讯。
“我看起来很像急.色的虫吗。”我哭笑不得。想挂掉通讯的话,直接挂就好了,非得曲线救国。
“别回去,也不要和凯里联姻,我会是您更好的选择。”柏西斯神色认真。
我微微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是最好的选择。
感谢宝贝们的评论诶嘿嘿
大概一两章之内这个单元就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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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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