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初手指敲击着桌面，声音泛冷：“眼睛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挖了。”
孙德才被沈叶初冷冽的眼神看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抬手理着穿的黑色西装：“我没看到沈总继续合作的诚意，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聊下去。”他起身作势就要走。
唐徥约眉头微蹙，她哪里没听出来眼前这男人是在暗示沈叶初，他看上她了。
暗暗给男人记下这一笔，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静站在原地，等着沈叶初的反应。
沈叶初神色淡淡地跟着起身，点着头说：“你说得对，跟你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臭虫确实没什么可聊的，”在孙德才骤变的脸色下，她继续说，“我会跟马总直接聊，至于会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我就不知道了。”话落，她一把推开了椅子，抬腿往外而去。
孙德才顿住步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沈叶初并未回头：“我看你刚才的暗示熟悉得紧，想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估计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能拿到一大把的把柄，”她垂眸看着做的美甲，“你说，我要是把你那些龌龊事告诉马总，或是给你的家人，会怎么样？”
换作在原来的世界，她不仅要扭头走人，还要让把这种人渣的丑事公之于众。
在这儿嘛，到底还不是太熟，还是悠着点好。
孙德才宽厚的肥脸上慌乱尽显，谄媚地笑着道歉：“沈总，方才是我不对，合作的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马总跟前为百达美言几句。”
沈叶初对话不怎么满意：“只是美言么？”
孙德才面带为难，犹豫了一会儿，吐露实情：“真不是我为难沈总，实在是万汇那边给的价更低，这，马总也要考虑一下利润嘛。”
沈叶初听出了孙德才话里的诚意，她才回身坐回到椅子上：“价格不可能再压低，”她拿出手机，找到百达集团车间的直播，再把手机推给孙德才，“看看。”
孙德才半是迟疑地拿起手机看了起来，他先是看了一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只有一千多，但直播间里的评论却都在夸赞百达集团的卫生到位，表示愿意选择百达集团出品的速食。
“才开播几分钟，”沈叶初单手支撑着下巴，漫不经心说，“昨天的观看人数突破了十万，噢，前两天才开的直播，我拒绝了销售部经理挂小黄车的提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百达集团的速食在线上销售，一来百达集团本就一直做的线下；二来本来百达集团就把利润放到了最低，要是再给渠道方一部分抽成，那她还怎么达成增加这季度销售额的指标？
薄利多销？得了吧，这些年玩儿销量要么倒闭了，要么即将倒闭。
生产线运转和工人的工钱都是既定的，随着市场价格的一再压缩，只要还想要利润，就只能在原材料上做手脚。消费者又不是傻子，自然吃得出好赖，何况对于入口的食物，要是连基本的卫生安全都无法保证，那这钱不赚也罢。
孙德才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才说：“百达集团的优势我会一五一十跟马总说，马总是个念旧且目光长远的人。”
这是在暗示继续合作的事妥了。
沈叶初唇角微勾：“那孙经理可以联系你的那些红蓝颜知己来了，这顿饭我请。”
孙德才巴不得这样，笑着应好。
唐徥约跟在沈叶初身后出了包厢，还有些恍惚，这就谈妥了？
先前她谈的合作，哪次不是历经三五天，有的甚至更长。
想到这儿，她看向沈叶初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她似乎明白了若妈妈为什么会把她安排在沈叶初身边学习。
在人性方面，她确实不如沈叶初。
沈叶初能快狠准地抓住对方的把柄和心理，从而逐一攻破，让合作快速达成。
走在前面的沈叶初并不知道唐徥约心里的想法，出了电梯，来到大厅，就看到了书中的两位女主。
显然，两位女主都不愿意见到她，纷纷变了脸。
她回头看着表情复杂的唐徥约，等着唐徥约的反应。
乔路曼一见唐徥约也在，立马走了上来，关切问：“小约，你感觉怎么样，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
唐徥约后退了一步，面对乔路曼的关心，她还是感觉到了温暖，可一想到眼前的人放任她置身危险，那抹温暖又快速散去，回答说：“只是受到了点惊吓，不碍事。”
听此，立在原地没动的云锦轻笑了声：“唐小姐果真不同于常人，经历了那种事，不在医院好好休养，竟还有心情出来约会。”
“云姐姐貌似很了解我，”唐徥约朝云锦走去，“听说是你一直在阻拦曼姐姐来救我，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让云姐姐这么恨我？”
云锦错愕地看向乔路曼，她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了唐徥约？
“物以类聚，都是敢做不敢当的废物。”沈叶初讥笑道。
复个仇拖泥带水不说，还跟间接害死自己的人纠缠不清，真是好大一个圣母。
唐徥约接过了话：“你别介意，阿初说话是直白了些，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她扭头看向乔路曼，“曼姐姐，我说得对吗？”
乔路曼说对，就承认了自己是废物。
可要是否认，连废物都不如。
被揭穿自己的劣根，云锦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她握紧了手，直直看着沈叶初，笃定说：“你不是小初，你是谁，你把小初弄哪儿去了？”
唐徥约没被变态玩弄，沈叶初对自己态度恶劣，这些都跟上辈子不一样。
她认识的沈叶初，看向自己一直都很温柔，说话还有些小害羞，哪儿会像现在这样，眼神犀利似已洞穿了她的内心，嘲讽的话让她难堪至极。
种种的不同寻常，都在彰显沈叶初不对劲。
唐徥约一愣，扭头望着沈叶初，思绪纷杂。
云锦的话提醒了她，印象中的沈叶初的确跟现在的沈叶初天差地别，还有，以前的沈叶初不是喜欢云锦？
她又看了沈叶初一眼，沈叶初眼里非但没有对云锦的半分情意，甚至还有些嫌弃，难不成以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不对，眼神骗不了人，以前的沈叶初就是喜欢云锦。
所以，沈叶初确实有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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