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及川彻瞪大的褐色瞳孔中,那仿佛彗星撞地球的一球,飞过拦网狠狠砸在白线上,停顿一秒,又飞速弹开冲上天花板。
明明是蹩脚的抛球、蹩脚的助跑、蹩脚的挥臂......
一切都是蹩脚的,可发出去的球竟然能有这样巨大的威力。
简直......简直就像砸出巨坑的陨石。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及川彻转过头死死盯着吉岛凛川:这是什么惊人的......天赋......
少年收回击球姿势,帅气地拨了拨额前刘海,眼眸闪过一丝蓝光。
“请问现在我可以加入青叶城西......”
砰——
排球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随后一串脚步声响起。
再然后,吉岛凛川被几个高大强壮的人架着拖走了。
青叶城西排球队众人:“???”
及川彻:“看吧,我就说他是个小混混。”
岩泉一:“不,小混混怎么可能有这样隆重的待遇。”
被强行拖走的吉岛凛川:“放开我!我要转学到这里,我要加入排球部,我要打排球!”
电话里,传来吉岛名之助冰冷的声音:“那不是你该去的学校,我已经为你在枭谷报好了名。还有,我说过不准你再......”
“不准我再碰体育竞技是吧,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只打排球不竞技不就好了?”
“带他回来。”
吉岛名之助并没有理会孙子的话,可怜的吉岛凛川像只被猎鹰叼走的小鸡,束手无策。
而望着那个被拖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及川彻捏紧了拳头。“我痛恨天才!”
“枭谷是吧?好,枭谷,等着!”
枭谷的木兔光太郎突然感到后背一凉,“赤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赤苇京治:“木兔前辈,请不要用这种借口来搪塞你刚刚那小学生式的扣球。”
咬牙切齿的及川彻看起来非常可怕,然而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岩泉一的飞踢。
一个飞踢将及川彻打趴在地,及川彻嗷嗷大叫:“小岩!你要再打我的话,我会残的!”
“笨蛋,打好你的球。”岩泉一面无表情地掠过及川彻回到球场。
他知道,他们的主将正被困在痛恨天才和痛失天才的两级情绪中。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用你的发球制霸球场。”
及川彻揉着腰爬起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那是自然。”
-
一回到东京,吉岛凛川就直奔动物园。
虽然照片上看起来吓人,但其实王子身上只有鞭打的痕迹,且伤口很浅,已经结痂了。
亲眼看到过,就能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吉岛凛川抱着王子抚慰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谢谢爷爷。”回家的车上,吉岛凛川真挚地道着谢。
吉岛名之助点点头:“但是,我还是得重申一遍,以后不许再碰任何体育竞技。”
吉岛凛川没说话,点了点头,望着车窗发起呆来。
回到家,他一言不发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在孙子卧室外面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吉岛名之助:
多少年没闹过别扭了,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我气了。
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一定要让他安全地成长。
该怎么哄他呢?十年前用了我动物园里的变色龙,这一次要用什么好呢?
门外的吉岛名之助不安地踱着步,卧室里的吉岛凛川却抛着不知何时买来的排球,脑子里一直回放及川彻的发球。
抛起来、跑起来、跳起来、砸下去......
破空的排球就像一匹翻越山峰、跳跃悬崖的奔腾骏马。
一个发球,竟然能有那样震慑的威力,
太惊人了,太帅了。
击球的触感还残留在手掌,吉岛凛川看着掌心,血液沸腾。
“这就是排球......”
敲门声将吉岛凛川的思绪拉回来,他猛地起身,放下排球。
开门,看到爷爷左手抱着饺子,右手挂着一只花栗鼠。
“小川,宫城很好,但是爷爷不是在东京嘛。”吉岛名之助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吉岛凛川心里早就湿成一片,他接过爷爷送来的两只小动物抱在怀里,跟着老爷子坐在了客厅。
“我明白,爷爷,马术......”顿了顿,吉岛凛川开口,“我会放弃的。”
吉岛名之助愣了下,随即点点头:“明智的决定。”
但怎么......心里这么不舒坦呢?
要是换了从前,早就在自己跟前上蹿下跳请求着要去搞体育竞技了。
毕竟他和吉岛凛川的父亲吉岛幸六都曾是运动员,生来就有着热爱运动的基因。
孙子喜爱体育竞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现在一脸平静地说着会放弃马术,真让人意外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转移话题吧。“对了,关于那件事,你看了新闻吗?”
话毕,就见孙子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
这个笨蛋啊。吉岛名之助叹气,回来看到王子平安,就一脸释怀的样子,也太不关心自己的事了。
看到爷爷推到自己面前的新闻,吉岛凛川才恍然。
“怎么会是村枝前辈?”
村枝直木,20岁,母亲是马术运动员,父亲是滑雪运动员。
虽然不及吉岛凛川那样有马术天赋,但也是个稳健型选手,曾获得过“最美盛装舞步奖”。
且他性格温厚,深受教练和队员们的信任和喜爱。
可这样一个人,不仅虐马,还陷害后辈。
“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吉岛名之助叹息一声,“好好记住这一刻。”
吉岛凛川一直很敬重村枝前辈,也一直把他当做强劲的对手。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耷拉着脑袋,默默捏紧了拳头。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的滋味。
“爷爷是怎么查出凶手的?”吉岛凛川将手机还回去,向老头子问道。
“动物的眼睛不会说谎。”
动物是不会说谎的,被伤害过的动物,看到伤害自己的人,会流露出害怕和悲伤的神情。
吉岛名之助痛心地闭了闭眼,“小川,你记住了,动物是不会说谎的。”
吉岛凛川沉痛地点了点头:“嗯。”
“马术俱乐部被关门查处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允许你再回去。”吉岛名之助摸了摸孙子的脑袋,以示安慰。
“好好准备一下吧,明天我们去枭谷报道。”
-
真相水落石出,凶手得到制裁,马术协会很快撤回了对吉岛凛川的除名。
经纪人也发来消息,说希望他能继续唱歌和演戏。
吉岛凛川有副好嗓子,小时候音乐课上被老师发掘,连续参加个人独唱获奖。
后来断断续续参加一些比赛出名,初中又被星探挖掘出演了一部电影,备受观众喜爱。
少年偶像由此得来,吉岛凛川变得很有人气。
但这两件事都是偶然被发现,只有马术是自己发现并热爱上的。
虽然一开始费了很大劲,但后来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展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天赋,这让吉岛凛川深信,他的人生是离不开竞技体育的。
动物不仅不会说谎,还非常忠诚。只要建立起来羁绊,对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是啊,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些和马儿们相处的日日夜夜,他早已把它们当成了挚友。
可一闭眼,血淋淋的王子就呈现在面前。吉岛凛川痛心地抓紧了心口。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自己好像再也没办法站到马术的舞台了。
-
转学到枭谷已经过去了两天,这日,吉岛名之助得空送孙子去上学。
“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枭谷离爷爷的动物园也很近哦,可以随时过来。”
“有什么想要的就跟爷爷说。”
......
车上,吉岛名之助过分关切,吉岛凛川受到这样的宠爱,早就见惯不怪,一一回答着。
“那就好,那你就安安分分好好学习。”
“放心吧爷爷,马术我已经放弃了。”
说到这个,爷孙俩都沉默下来。
吉岛凛川:也......不是放弃吧。
吉岛名之助: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愧疚呢。
“但是......”半晌,吉岛凛川抬头,松开握紧的拳,灿然一笑。
“我会带着排球,带上王子的那一份,重回舞台。”
“啊?”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吉岛名之助的脑壳,“你说什么?”
预料到老爷子是这种反应,吉岛凛川继续笑道:“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讨厌体育竞技。”
“但是......”
“但是?”
“但是爷爷,其实您年轻的时候是个运动废吧?”
五十八岁,却依旧有一米八,身材也非常健壮的吉岛名之助缓缓转头,眼冒寒光。
他捏响手指关节,咔嚓转动脖颈,满脸阴影。“你说什么?”
无视了发怒的老爷子,吉岛凛川动作麻利地脱了外套和裤子,露出里面的衣服来。
上一秒还握着拳头想打人的吉岛名之助,下一秒直接两眼一黑,当场晕厥。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吉岛凛川装傻似的,理了理裙摆,无辜地问:“怎么了爷爷?”
那蓝色领结、黑色短裙都是什么鬼?!
吉岛名之助捂着脸质问:“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我可是为了好好听爷爷的话,才穿成这样的啊。”吉岛凛川露出委屈的表情。
吉岛名之助:“???”
“爷爷不让我打排球,但我又实在想打,所以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吉岛凛川得意地笑起来。
“那就是去当排球部的经理,只看不打。”
吉岛名之助:“当经理需要穿成这样?”
吉岛凛川摇头:“当然不是。但是呢,爷爷你知道我一旦看到体育运动就会热血沸腾,一定忍不住想要参与其中。”
“所以为了制止自己,穿成这样是最好的,裙子会限制我的行动。”
说完,吉岛凛川偷笑着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老爷子。
老爷子将头转向窗外,很久没说话。
吉岛凛川更加得意起来,把玩着裙摆添油加醋道:“而且要是排球部有三个女经理的话,大家不是更有精神嘛。”
噗——
吉岛名之助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精神?我看是神经!
“我尽力了爷爷。”吉岛凛川耷拉下脑袋,拨弄了一下领结,“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吉岛名之助咬牙:“去把衣服换了。”
“不行!”吉岛凛川连连摇头,“我可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暗示才能做到这一步的,可不能前功尽弃啊爷爷。”
“别丢吉岛家的脸。”吉岛名之助伤透了脑筋,“你先把衣服换了再说。”
“不行不行不行,再说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不就是女装吗,我穿着还挺好看。”
“小川!”吉岛名之助愤怒地转过头瞪向吉岛凛川,却在看到那张披散着银发,美得雄雌难辨的脸后败下阵来,“我......答应你去打排球,所以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要是让人知道吉岛家那个孙子其实是个女装大佬,那他吉岛名之助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计谋得逞的吉岛凛川:耶!完胜。
蹦蹦跳跳回房间换了衣服,重新坐回车里。
不等老爷子开口,吉岛凛川拿出手机晃了晃,“爷爷,刚刚我可是录了音,您不能出尔反尔。”
“还有,您是不是忘了其实我是个演员。”吉岛凛川得意一笑。
吉岛名之助:“......”
可恶!被这臭小子给耍了。
但女装大佬实在是不可以!
吉岛:为了争取到打排球的许可,我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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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决定打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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