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应庄在换衣服时揉了揉脖子,他昨晚好像落枕了,醒来后脖子疼得厉害。
昨天跟他一起吃饭的同事小城眼尖地看见尤应庄耳根后的红印子,奇怪:“迎迎,天这么冷了你们家还有蚊子啊?”
“没有吧?”尤应庄揉揉酸痛的眼睛,“我昨晚睡太死了,没听见蚊子叫。”
小城关心地问:“很累吗?最近找你的客人是挺多的。”
“没有,只是昨天吃完饭胃痛,喝了药之后睡着了才不疼,听说这种是因为疼晕过去。”尤应庄笑了笑,换上工作穿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小城问:“你昨天吃得太杂了,也有可能螃蟹没煮熟。不过我没听说过胃药的副作用是昏睡啊,难道你过敏吗?”
“不知道……我很少生病。”
小城看更衣室里这个点了都没什么人,有些寂寞地说:“你春节还在吗?听说经理要留一些人不让走,名单都要公布了。”
尤应庄说:“我又不是正式员工,他没法约束我,春节肯定要回家。”
小城叹了口气:“真好啊,我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要不是节假日上班有三倍工资,我也想回去。诶,你说你一个大学生,春节不回家住学校吗?学校给住?”
尤应庄说:“不是,我住我朋友家。”
小城惊奇道:“昨天来找你的那个朋友?”
“对。”
小城羡慕道:“真好啊,我只能一个人租房子,房租贵死了,如果能换个更好的工作,我肯定换房子。”
尤应庄问:“为什么不找人合租啊?”
小城看更衣室里还有其他人,压低声音凑到尤应庄耳边说:“我以前跟别人合租过,结果那人跟我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摸我腿!亏我还把他当朋友!我气死了,第二天就搬出去了,连押金都没要。”
尤应庄瞪大了眼睛:“说不定是不小心碰到了,也不一定是对你有想法吧?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同性恋啊?”
“你还小,你不懂!我们这职业特别容易遭变态,尤其是知道你是干这个的,都默认你不正常,就算对方是直男也会有恶心的心思想跟你玩玩。”小城善意提醒道,“你看店里来的客人,有多少是真的gay?不都是觉得好玩吗?动手动脚的时候也会说都是男的摸一下怎么了……”
小城摇摇头,露出个快吐了的表情:“大家都是男的,我还不知道男人怎么想吗?”
尤应庄半天没说话。
小城说:“我看你朋友人还不错,特意来找你吃饭,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
“被别人看见会造谣你们的关系啊!说不定会传成你们是一对。被店里人看见还好,要是被客人看见那就完了!前段时间露露不是辞职了吗,就因为他跟一个男的处上被客人发现,下班路上被一刀捅进医院了!”
尤应庄毛骨悚然。
这跟看见偶像跟人谈恋爱最后破防到处造谣的喷子有什么区别?
尤应庄后怕得摸了摸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没有把之前他被人威胁的事情告诉小城,点头说谢谢提醒,满怀的心事离开。
转眼间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后天就是除夕,明天尤应庄必须要赶回去,他抢到了回家的车票,得在早上八点前赶往车站。
关谭看他在收拾行李,皱起眉头:“我司机会送你。”
“大过年的就不麻烦他了。”尤应庄把最后一件衣服叠进去塞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送给关谭,“那天去游园时给你拍的。”
关谭看到照片里的自己,接过相框道:“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家里,是不是有点自恋了?”
尤应庄说:“怎么会?这才有家的样子啊,你看照片里你笑得多好看。”
尤应庄拍了下关谭的胳膊道:“晚上我请你吃饭,旁边的餐馆怎么样?听说他们家不是预制菜。”
关谭把相框放在电视柜旁边。
照片里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但满是攻击性的五官意外得柔和下来,眼中带着轻微笑意,看向镜头。
可是尤应庄好像忽略了要过节了,他们走到饭店前,看到门上贴的【歇业,正月二十回】的纸,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
尤应庄略显尴尬地对关谭道:“要不我们去菜市场买点菜,我回去给你露一手?”
他们去的太迟,菜场也没啥东西,只有些卖剩的边角料,勉强够用。
尤应庄整了个红烧鱼,炒了盘青椒炒肉丝,蒸了一碗鸡蛋,买了一份花生米和一份夫妻肺片,配上关谭家里不知谁送来的酒,一个晚饭倒也不错。
住在关谭家里都是他负责晚饭,但只是下面条或者点外卖,从来没有做过完整的一顿,尤应庄忙完后时钟指向七点半,关谭给他倒了杯酒道:“辛苦。”
尤应庄并不会喝酒,但今天高兴,不愿推脱,抿了一口,这酒估计挺贵,进口丝滑纯享,没有他想象的辛辣。
吃完饭,尤应庄脑袋晕乎乎的,放下筷子揉着太阳穴,关谭主动去洗碗,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喝这么点就不行了?”
尤应庄逞强地不承认:“我没醉就是头晕。”
他头歪倒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关谭问:“我把灯关了,你歇一会儿。”
“嗯……不用……我没醉……”尤应庄嘟囔着不承认,捂着肚子说,“我还……没洗澡,身上一股味。肚子……吃完饭也不能坐着,不然会、会胖。”
关谭说:“胖点挺好的。”
尤应庄摇头,在关谭的腹肌上按了按:“不行,我要……像你一样。”
关谭眸色一沉,把尤应庄不老实的手拿下去。
尤应庄不死心道:“干什么,我还要摸……”
关谭忍无可忍地起身去厨房,临走前关上了灯。
尤应庄眼前一暗,客厅漆黑下来,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是催眠曲,让他渐渐陷入昏睡。
过了很久,他被人架起来,猛地睁开眼,关谭扶着他往浴室走,他口齿不清道:“关谭,你……你带我去哪?”
关谭说:“洗澡。”
尤应庄浑身虚软无力,反抗不能,被关谭带进浴室,配合地脱掉衣服,拖到裤子的时候,他抓住关谭的手,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向关谭眼睛:“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
尤应庄说:“你又是带我住你家,又是帮我洗澡,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关谭:“……”
“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尤应庄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我爸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关谭,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关谭看着尤应庄低垂的眼眸,他颤抖的睫毛暴露他的不安和纠结,要是他现在说了实话,尤应庄说不定今晚就能从家里跑到火车站,宁愿在里面呆上一晚上,都不愿再看见他。
他知道直男的态度,身边不是有gay喜欢上顺直,女生还好,男生被伤得体无完肤,连朋友都没得做。
关谭扯起嘴角笑了笑:“这就算好了?”
尤应庄纳闷地歪了下头。
“你只是稍微尝到甜头。”关谭轻轻挥开尤应庄挡住裤子皮带的手,“后面还会有更好的。”
尤应庄双手垂在两侧,任由关谭脱下他的外裤,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所以你不是变态吧?”
关谭:“……?”
尤应庄磕磕绊绊地把小城今天的话跟关谭复述,又确认一遍:“我觉得你肯定不是这种人。”
关谭:“……”
他胸口缓缓起伏几下,露出个温和的笑来,反问道:“你觉得我是?”
尤应庄确实有怀疑过,但关谭根本没必要对他下手啊,他身边长得比他好看的人肯定多了去了,他看中他什么呢,不会是觉得他穷得搞笑吧?
尤应庄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打了个喷嚏,摸到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道:“冷。”
就算开了恒温的暖气,光着膀子在浴室里站这么久也会冷,关谭不放心让一个醉鬼单独洗澡,给他搬了个椅子让他坐着。
尤应庄醉得厉害,今天又端了一下午的盘子有点累,脑袋挨着床眼睛就要闭上了。
关谭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了杯温水:“头发还没吹。”
“哦……”尤应庄身上裹着蓝色的浴袍,蜷缩成一个球,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喝了一口水,感觉味道怪怪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关谭问:“怎么不喝完?”
尤应庄舔了下嘴唇:“不渴。”
关谭没再多问。
关谭吹完他的头发,贴心地关上灯,带走了他的水杯,甚至跟他说了晚安,像个合格的好室友。
尤应庄盖着柔软的被子,陷入昏睡。
梦里他睡得并他踏实,身子沉重,像是被鬼压床了,他咳嗽几声想要翻身,却发现他无法呼吸了。
尤应庄猛地睁开眼,昏昏沉沉的感觉顷刻消失,但……眼前却是关谭闭上的眼。
而他们在……接吻。
准备来说,是他在被关谭吻。
尤应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个反应居然是——
被骗了。
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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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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