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军、训、一、个、月!”
梁佳暮死死握着手机,不死心地把群里每一个好姐妹都问候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却是:是的你没看错,高一新生要军训一个月。
校领导美名其曰早日与学校接轨,强身健体拥有良好体魄方才应付得了接下来紧重的学习进程。此话一出,他受到了广泛学生的赞美,论坛底下竖起大拇指的楼层盖了一层又一层,俨然成了一座巍峨的长方体建筑。
大气、磅礴!
萍萍在小群里发表赞叹的想法:不愧是校长,见过大场面,面对高耸的立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可乐:他最好没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小倩:还得是萍姐,言辞犀利,我等甘拜下风。
梁佳暮也不知道萍萍是反串还是真心实意地感慨,不过依她对萍萍本人正气凛然的程度了解,萍萍很有可能是发自内心地佩服。毕竟那么大一块立体墓碑,她相信没有人会看不出来。校长当然看得出来,所以留评都不敢。
梁佳暮转头问梁星渡:“你们收到消息了吗?真的要军训一个月吗?”
梁星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们同班,还有第二个不同的消息么?”
没错,那天晚上梁佳暮纠结了许久,在最有可能和自己成为同班同学的三个好朋友之间点来点去,结果第二天上群里搜名单的时候,貌美如花的可乐、小倩、萍萍统统不见了,唯有一个名字特别清晰,清晰到她差点连做七天噩梦。
梁星渡?
梁星渡!
梁、星、渡!
梁星渡居然和她成了同班同学!
而可乐和小倩,居然跑到隔壁班和萍萍再续前缘了。
这让梁佳暮怎么不气?怎么不想哭?凭什么她们仨就能分到同一个班,而她却打破了多年来和梁星渡隔壁班的诅咒,摇身一变成了同班同学,这代表着她将终日活在梁星渡的压迫和监视之下。到时候又有亲朋好友拿他们来对比,这回好了,甚至不用计算两个班的平均分了,直接看班级排名就行了,多省事啊!
“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个班?”梁星渡翻开一本英译小说,眉头微挑,修长的手指游走在雪白的薄纸上。
单从语气上来说,听不出什么。
梁佳暮强颜欢笑:“呵呵呵呵呵,我可没这么说。”
原以为和梁星渡同班已经耗尽毕生霉运,没想到她迎来了整月军训,更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教室里她被分到和梁星渡同桌,军训列队梁星渡站在她隔壁列,由于她和梁星渡在同学中都算是比较高的,因此排在队伍末尾,每次训练转身时,他俩都能很巧合地面对面。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阴魂不散!
刚开始军训那几天,梁星渡凭借脱俗的皮囊走红校园网,不少人偷拍他的照片,作为军训被迫搭子,梁佳暮也明明晃晃地同框上镜。
仨姐妹在群里无一不表示羡慕。
高如萍:天哪,佳暮你竟然跟梁星渡分在同一个班,这是什么究极运气呀,听说他在哪个班,哪个班就会配备高资教师团队,我好羡慕你啊,我也想要老教师教学!
莫小倩:这么好的事儿我们居然是从照片得知的,你怎么不告诉咱们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在日后的饭桌上提起这件事惊艳所有人。喂,他人怎么样?性格是不是和初中那些人传的一样,倍儿亲切?
何可乐:亲切我觉得谈不上吧,初中的时候大家说得多的是他没有高架子,也没有颜值歧视,美丑一律公平对待,所以名声才会那么好。哎呀跑题了,暮暮,你以后多跟我们聊聊梁星渡呗?你可是前线记者,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请你摸透了回来告诉我们,万一我们……追上他了嘞,是吧?
梁佳暮:呵呵,祛祛魅吧,他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彻底勾起了女生们对梁星渡的好奇。
‘啥意思啥意思?难道有什么惊天大瓜?’
‘暮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快说快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只要他不是考试代考,什么黑料我都能接受。’
梁佳暮觉得这群女人要开始长恋爱脑了,为了防止这种灾难发生,她默默下线了,留下一地呱呱呱。
**月的阳光最毒辣,光是站在太阳底下半小时,都会被晒脱一层皮。梁佳暮不爱涂防晒霜,不,不是不爱,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不涂防晒霜的严重性。在海岛上,她长时间待在室内吹空调,对紫外线的威力没有明确的概念。
现在飞回国内参加军训,太阳还是同一个太阳,室内外温度却是两个极端,早晨在教室等教官的时候,空调冻得人瑟瑟发抖,走到操场上时,清晨的热浪已经开始预备,于十点、十一点左右达到高峰,那会儿的日光,可以把人晒晕过去。
才军训一个星期,梁佳暮的脖子已经红了一大片了。碰水会疼,轻轻用手碾都会疼。军训第一天,梁星渡就敲门将一支防晒霜扔到她的床上,她不以为意。姐妹们在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哪个牌子的防晒霜最好用,最后选出的是梁星渡给她的那支,结果她在群里装B:“我根本用不着那东西,我天生丽质。”
那会儿在群里的豪言壮志,现在变成哭唧唧,变成追悔莫及。
梁佳暮委屈巴巴:也没人告诉我,晒伤跟天生丽质没多大关系呀,肤质好不代表能够幸免于难。
现在知道是知道了,但已经变成脱皮小蠢蛋了。
军训第八天下午,她站在队伍里摇摇晃晃,像挂在树上风干已久的木乃伊,脸色难看得不行。
教官正好喊道:“向右转!”
梁佳暮本能向右转,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整个人如断线珠子随风向前倒去,这要是实实在在啃到地上,鼻梁骨必然骨折。
她心想,完了。
可能真的要毁容了。
意识仍存留的短短几秒钟,她预见了无数张自己未来可能会拍出的丑照。
光是想想,眼泪便先夺眶而出了。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她意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耳边响起的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梁佳暮!”
梁星渡将她接住后打横抱起,跟教官说了声,然后朝医务室疾步走去,路上他一直保持着平稳,动作丝毫不敢大了。
昏昏沉沉的梁佳暮又闻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往梁星渡怀里钻了钻,一侧的脸颊紧紧贴着梁星渡的胸膛,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难受缓解一些。
“中暑了?没有喝我早上给你的藿香正气水吗?”
梁佳暮小声嘟囔:“苦死了。”
梁星渡蹙了蹙眉,却没再多言。来到医务室,隔绝室外透明的热浪,梁佳暮终于觉得好受些了,可脑袋神经还是扯着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呼吸急促。
“这宝贝怎么回事?”医务室的医生往这儿一瞥,心疼之色瞬间流露出来:“太实诚了,我看别的学生都往自己身上贴很多冰贴,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还会补一补防晒,站一天都跟没事人一样。这孩子脸晒红成这样你们也没人发现不对吗?啧啧,看,脖子都晒伤了!”
医生掀开梁佳暮的衣领,脖子一周的白嫩皮肤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红灿灿的十分骇人,与更深处的肌肤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任谁看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梁星渡在一旁忽地说不出话来,目光始终黏在梁佳暮脆弱的脖颈上,神色一时难以分辨。
“同学,如果可以的话,你回队伍里去吧,这儿有我就够了。”医生下了逐客令。
回过神来的梁星渡转向医生,沉声说:“我是她哥。”
“哥?那太好了,芦荟胶拿着,给她涂一下破皮的地方,我去准备点滴。”医生从冰箱里拿出冷藏过的芦荟胶递给梁星渡,然后去无菌室准备用物了。
在梁佳暮床边坐下,梁星渡拧开盖子,指尖蘸取冰冰凉凉的胶状,涂抹在梁佳暮晒伤的位置。冻过的芦荟胶留在皮肤上触感柔软冰凉,梁佳暮的痛苦缓解了不少,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
准备好用物端盘回来的医生看见这一幕,不禁无奈:“你这是做什么?她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大胆涂上去,否则按照你这个涂法,下一个中暑的同学送来你都涂不完。算了算了,给我,我来涂。”
看不下去的波浪卷女医生从梁星渡手中夺过芦荟胶,一看盒子,天都塌了:“你小子,用料这么多?给我挖了半罐了吧,啧啧,算了用了就用了吧,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懂得心疼人的妹控。”
站在一边的梁星渡并没有接话,而是默默问道:“我回去买来自己涂也可以吧?”
“可以啊,每天都要记得涂,这是补水用的,修复破损组织。”
“超市有卖吗?”
“有,便利店一般没有,你最好还是去大一点的商超。”
“谢谢。”
最怕打针的梁佳暮,继狂犬疫苗之后,又苦哈哈地挨了一针。
醒来的时候,梁佳暮看见埋在血管里的钢针,差点再度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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