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还在困惑中,阮珩却忽然凑了过来,松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他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那个吻相当轻柔,但松云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然后就禁不住在阮珩怀里轻轻打了个抖。
阮珩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反应,有些意外。方才他就发现了,松云好像一直不太想接近他的样子,他原本以为松云是有点害羞,但此刻才察觉到,松云可能是在害怕。
阮珩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松云见问,想到了这一天里时不时就让他忧心的一个问题,看了看,丫头们已经很识趣地退出去了,四下里已经没有别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少爷,今晚咱们还在一起吗?”
阮珩感到这话头有些不对,稍微松开了他一些,面对面看着他,问:“那你想去哪儿?”
“不是……我是说,我们还那样吗?”松云有点怯怯的,脸颊也红起来,抬着眼睛问。
松云看起来,像是不太想再“那样”了。
阮珩确定了一下他的表情,问:“你不喜欢?”
松云很诚实地嗯了一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的答案可能会让阮珩不太高兴,心里有点慌,可是……
不过,阮珩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问他:“为什么?”
松云嗫嚅了一下,这太羞耻了,有点说不出口。
“我昨天让你疼了吗?”阮珩很关切地问,他自问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应该没有让松云很痛苦才对。
松云正不知怎样开口,听他这么无辜般的一问,却实打实地委屈了起来,那还用说吗!想起昨天,他的眼眶很快都红了,说:“当然了!”
阮珩皱了眉头,连忙问:“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松云眼泪也憋不住了,掉着泪说:“一开头的时候最疼,后来,后来到最后的时候也……”
“最后?”阮珩好像有点疑惑,仔细地回忆着昨夜的情景,说,“最后你不是挺受用的吗?”
松云张了张嘴,没想到阮珩记得那么清楚,脸一瞬间就红得不行,嗫嚅着说:“受……受用是受用,可是也疼啊……”
既然已经打开话头,松云就憋不住了,他又掉着眼泪说:“我都……我都那样求你了,你都没放过我,我好害怕,现在想起来腿还抖,少爷……”
藏掖了一整天的情绪已经收拾不住了,松云干脆就在阮珩怀里哭起来了。
其实那些还在其次,毕竟嬷嬷也跟他讲解过了,都是正常的,他都有准备的。可是,松云最在意的是,他都求阮珩了,阮珩都没有饶他一点。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阮珩都很心软的,只要自己求一求他,就算是学堂的先生要打要罚,松云都没有挨过一次的。
连别人要弄疼他,阮珩都要护着他,这次却是阮珩自己欺负他,而且求饶都没有用,阮珩简直太无情残酷了!这对松云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打击。
不过,对于阮珩来说,虽然他自问昨天确实有一些不完全理智的时刻,但也确实没想到能让松云委屈成这样。
他知道松云向来是娇气怕痛的,小时候阮珩没包庇住他的时候也有,不论挨了藤条还是戒尺,松云总得哭哭啼啼半天,要好好哄慰一番才能过去,既然有这样的经验,他当然不会对松云为所欲为,可以说还是狠狠地克制过自己的。
然而,虽则如此,松云还是被弄成这样了,看见怀里哭得发颤的人,阮珩心疼得不行,连忙抱着他哄他。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下次一定不会了。”阮珩抚摸着他的脊背,又用信香安抚他。
他说得很诚恳,松云好像听了这话才彻底放心了下来,确定了少爷还是以前的少爷,并没有变坏,不过他眼泪并没有就此止住,还在哭,一边继续说着自己悲惨的小心事:“少爷,我好怕你以后都不心疼我了……”
阮珩再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这种误会,既哭笑不得,想着他揣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思过了一天,又很心疼:“你真是傻了,我怎么会不心疼你?”
又答应他,今天晚上就不同寝了。
阮珩想了想,其实松云这样也算是有迹可循。他想起来上上个月刚回来的时候,因为不想让他乱说话闯祸,所以恐吓说乱说话就要打他的事,那时松云就表现得很害怕,阮珩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实在没必要吓他,因为松云傻,只怕以为阮珩真的要打他了。
相处得这么久了,阮珩也摸透了松云的脾性,这人虽然傻乎乎的,一天到晚都很开心的样子,实在心里却是敏感脆弱的,像一朵娇弱的蔷薇花,虽然向着阳光开得很光彩,但其实很容易就会受到伤害。
不过,松云虽然脆弱,却很少任性,还很会隐忍着苦楚,可是要隐忍又常常笨拙地忍不住,让人看了就更加心疼,又有些好笑。
他眼下情绪激动,空气里就染上了几分他的信香,桃杏的香味散发出来,有一点点酸涩,但更多的还是甜,又软软的。
跟昨天比起来,里面还混入了阮珩的味道,虽然只是一夕之间,已经不是青涩的果实,而是很明确的已有所属……随着他的哭泣撒娇,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于是……
在别人哭得这么委屈的时候……阮珩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他只得很苦恼地把松云稍微推开了一点。
松云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抽抽嗒嗒地愣怔在那里,一幅无辜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吓得动都不敢动。
阮珩有点脸红,清了清嗓子,说:“你别怕……你就,离远一些吧。”
松云听他这么说,就赶忙往一边躲了躲,缩在角落里,但是水汪汪的眼睛还望着这边。
阮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便起身叫人进来打热水来给他擦脸,自己到别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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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就寝的时辰。
阮珩洗完了澡,看到松云也是洗完了,换了寝衣,散着头发在那呆着,便过去问他。
“那你今天想睡哪里?叫他们去给你铺床。”
松云却很为难的样子,迟疑着说:“我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阮珩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就是,就是睡觉,休息。”松云红着脸说。
阮珩听了,笑了起来:“你还是想跟我一起?”
松云点了点头,小小声说:“我想……在能闻到你的味道的地方。”
刚刚被结契的坤泽,是会很依赖自己的乾元的,松云想跟自己呆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阮珩一瞬间又觉得有些上头,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半晌,说:“你可真难伺候。”
松云听到这样的评价,急切地说:“你让我睡榻上也行,睡地上都行,我不难……伺候,少爷。”
阮珩看见他真诚又可怜的小眼神,深呼吸了一下:“行了,放过我吧,别再撒娇了,赶紧上床。”
松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说让他放过他,但他觉得少爷应该不太高兴,随时可能发火,便趁他发火前赶紧爬到了床上去。
随后,阮珩也很寡淡地躺进了被子里,吹了蜡烛,无奈地说:“睡吧,祖宗。”
松云觉得被阮珩这样说很有压力,声如蚊蚋:“少爷,你这么说,我会折寿的。”
“放心吧,要折寿,折的也是我的。”阮珩便翻了个身,背对着松云睡了。
松云心里很忐忑,他还是不太确定阮珩是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了,然而毕竟很困,虽然下午睡了很久,但因为昨天晚上累着了,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对于阮珩而言,噩梦才刚刚开始。
阮珩一开始都废了些功夫才睡着。可是,不管刚刚睡着的时候如何规矩地缩在一边,松云睡着了之后就完全管不了自己,很快就像八爪鱼一样贴了过来。
松云在睡梦中本能地寻找着给他安全感的信香,一寸一寸地接近了阮珩,最终完全靠了过去,只隔着寝衣完全跟他挨在了一起,还手脚并用地把他缠了个死。
阮珩受惊般醒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法脱身,还有个暖烘烘的小猫在自己脖子后面那块乱碰……
阮珩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丧失良心的,但总之第二天早上,他知道自己在松云心里,从此除了无情和残酷之外,还多了不守承诺这一条罪名。
阮珩,你明天受死吧!你老婆再也不爱你了,哈哈哈哈哈!(发出恶魔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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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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