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看不清,也听不到。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梦境”中,向心仪之人诉说他的委屈,且是只有在梦里才敢说出口的真心话。
“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那几天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不来看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我说我过得很好,说病痛根本不难熬,还说……我不考虑跟任何人发展感情,都是骗你的呀,你个笨蛋。”
洛清虚弱的笑笑,声音越来越低:“我演技真好,是不是?连你都被骗过去了。”
李承烨都给他气笑了,松开他的手腕,冷冷地嘲讽:“连人都能认错,你又能聪明到哪去。”
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洛清缓缓合上眼,手则紧紧地攥住李承烨的衣摆。
一口气就这么堵在胸.口,如鲠在喉,咽也咽不下去,发又发不出来。
这次还算有收获,最起码得知了那个“先生”的名字,秦越。
呵,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值当洛清为其丢掉半条命?
嫉妒像一颗种子,在李承烨心底种下,渐渐生出根系。
只是,洛清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李承烨冷着脸端起已经放得温热的汤药,另一手捏着洛清的脸颊,生疏而笨拙的喂他喝下。
只是昏睡中的洛清并不配合,汤药不是洒了就是喂不进去。
无奈之下,李承烨只好卸了洛清下巴,将汤药灌进去之后,再恢复原样。
这个方法确实奏效,省了不少力,就是洛清醒来之后总觉得下巴疼。
“殿下?”
他没想到自己醒来之后竟会看到李承烨守在一旁的身影,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以往洛清每一次发病,醒来后,便会看到秦越带着满身疲惫守在一旁。
“醒了?”李承烨放下手中的书卷,指了指下人刚送来的汤药,声音冷冷的,“把药喝了。”
洛清乖乖喝完药,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
李承烨看出他心中所想,语气淡淡:“喝药也不老实,衣服都弄脏了。”
所以,衣服是谁换的?
这个问题只在洛清脑中闪了一下,很快他就抓住另外一个重点。
“殿下,我昏迷的时候没有乱说话吧?”他好像记得他看见了秦越。
“孤正要问你,”李承烨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秦越,是谁?”
洛清嘴唇动了动,眼神躲躲闪闪,神情也变得很不自然:“他……殿下问他做什么?”
“他就是那个让你宁愿身中媚.毒,以色.相诱,煞费苦心倾心相助之人?”
洛清傻眼了:“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可李承烨哪里肯信,洛清的反应只会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眼看他已戳穿洛清,可这人却死不承认,还试图装傻,李承烨不由得怒从心起,口不择言:“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倾心、挂念,连昏迷都叫着他的名字?”
“倘若他真的在乎你,又怎会给你下透骨香,还特地将你送到孤身边?难道他不知跟卿卿相像的你落到孤手里会发生什么?”
“洛清,你就这般自甘堕落,成为任由秦越摆布的棋子?”
李承烨满脸怒不可遏,声音越来越冷,脸色也愈加阴沉。
仔细品味他说的话,甚至能听出几分醋意。
洛清则是满脸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什么,我中透骨香跟他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在偏袒他!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汤,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被透骨香折磨死了?!”
“秦越手段这般阴毒,可见他定是个无耻之徒,俗话说相由心生,他长的也定是獐头鼠目,面目可憎。你到底为何心悦于他?”
洛清简直要被李承烨的话给气死了。
“你胡说!秦越才不是你说的这样,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可洛清不擅长吵架,气性又大,反驳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先被气哭:“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胡说八道,要不是他救我我早就死了,他是我的恩人!”
李承烨反唇相讥:“孤没救过你?血是白喝的?看个病有什么了不起。”
“你……”
洛清根本吵不赢,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又急又气,竟直接两眼一黑,身体直直地往后倒。
李承烨下意识上前去扶,洛清好悬没被他气晕过去,愤愤地甩开他的手,胳膊勉强撑着床,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
“你、你再胡说,我就……”
就什么呢?
洛清卡壳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威胁到李承烨,撇撇嘴,在心里狠狠记他一笔。
这人可真讨厌。
李承烨丝毫不知自己被讨厌了,洛清选择偃旗息鼓,可他却不依不饶。
“你胆子倒挺大,还敢与孤争执,就是不知毒发之时,是否还是这般有骨气。”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洛清正在气头上,立刻反击:“殿下放心,愿意帮我解毒的人多着呢,不差殿下一个。”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清还挺有勇气。
李承烨怒极反笑,不住道:“好,好。孤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他甩袖而去,洛清狠狠地“呸”一声,直到心里的那口气顺了,才缓缓躺在床上。
秦越那么好,才不许任何人说他一句坏话,就连掌握回家大权的李承烨也不行。
这次毒发来势汹汹,洛清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浑身开始又疼又痒。
他死死地咬住唇,为了保持清醒,还用匕首划伤自己。
暗卫将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汇报给李承烨: “阮公子再次毒发,不曾向任何人求救。”
高睿叹气:“阮公子可真倔啊,他这毒打算怎么解?”
李承烨冷笑一声:“小嘴一张就知道气人,怎么没毒死他?”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个怨夫……
高睿被自己的联想吓一跳,慌忙低下头。
李承烨肉眼可见的焦躁,书看不进去,公务没心情处理,就连佛经都只写两笔便丢到一边。
“传令下去,以后称他为洛清,洛水的洛,清澈的清。”李承烨依旧冷着脸。
高睿不解,但高睿尊重,很快,全府都知道刚入府的阮软得太子殿下赐名。
只是没人想的明白为何给其改了姓,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洛清以后肯定大有造化。
他可是第一个得殿下赐名的人呢!
一时间,下到仆人丫鬟,上到管事婆子,纷纷跃跃欲试想巴结洛清。
只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突然下令不准任何男子靠近洛清住处,违者要受杖刑,于是连带着所有人不论男女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洛清自己呢,就非得跟李承烨较劲不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硬是准备靠自己熬过这一次毒发。
李承烨人不在旁边,却亲耳听到洛清是如何痛苦煎熬。
即便如此,洛清仍不肯低头求饶。
这可真让人头疼,李承烨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倔成这样。
他还没弄明白洛清的身份,若是让人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李承烨命人拿来匕首和瓷碗,面无表情的解开衣带,敞开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
“殿下您这是……”高睿眼看着李承烨拿起匕首,慌忙阻拦,“您是想给洛清割心头血?万万不可呀殿下!他不过就是个细作,您何至于此!”
“啰嗦。”
洛清刚昏迷之时,李承烨就派人去请王太医,得知若以男子的心头血入药,能短暂的压制透骨香。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中透骨香的人,唯有与男子同.房才能缓解,只是……
李承烨将小半碗心头血递给高睿之时,脸色很明显变得苍白:“将血交给王太医,让他尽快入药。”
他随意上了些药粉,拢了拢散乱的衣衫,来到洛清住处。
还未走近,便能闻到一股诱人的桃子香。
越是接近,桃子的香味儿就越浓。
身为一个声名狼藉的草包太子,李承烨时常在外表现得犹如登徒浪子,可实则坐怀不乱,心如磐石。
只是一闻到这熟悉的桃子香,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变得不堪一击。
李承烨的呼吸变得沉重,轻轻推开房门,又啪嗒一声关上。
洛清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透骨香已经将他烧得神志不清,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反应。
“你到底在倔什么?”洛清睁开眼,面前是神色复杂的李承烨,那人又道,“孤不过说秦越几句你便气成这样,难道在你眼中,他的名声比你的命还重要?”
洛清浑身无力,闻言撇他一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行,孤不明白。那你可知,倘若你挺不过这次,是要没命的。”
“没命就没命,”洛清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微微一笑,“反正如果不是他相救,我早就死了。”
李承烨心中一阵气恼,居高临下地命令:“起来,孤已派人为你熬药,很快就好。还是你想被人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洛清居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坚决道:“我不喝。”
“……”
李承烨危险的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再说一遍?”
这小细作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
“我说不喝就不喝,”洛清喘着气坐起来,直视李承烨的眼睛,“除非你跟秦越道歉。”
“……”
这已经是李承烨今天第不知多少次无言以对,由于太过震惊,他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薄唇张张合合,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李承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让孤,跟秦越道歉?”
“你用最险恶的用心揣测他,诋毁他,难道不该道歉?就算他不在这儿,你也得道歉给我听。”
李承烨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问:“洛清,你是真不怕死么?”
面对明显已经暴怒的李承烨,洛清依旧平静。
“殿下很在乎先皇后吧?在乎到,明知道《往生咒》没有用,却也甘愿一遍遍抄写,只求她获得解脱和安宁。”
“如果有人诋毁她,说她长相丑,说她品行不端,殿下会有什么反应?”洛清轻声说,“你一定忍不住想杀了对方。”
“那殿下就能理解,我为何坚持要您道歉了。秦越是我的恩人,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殿下若要杀我,请便。”
怎么会有人倔成这样!
洛清的身体拖不得,李承烨闭了闭眼,最终让步:“孤错了。”
那小细作睁开眼,得寸进尺地追问:“错哪了?”
李承烨深吸口气:“孤错在不该随意揣测诋毁秦越。”
“这还差不多,”洛清勉强满意,“行吧,我代他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李承烨扭头就走,丰神俊朗的面容变得扭曲。
他冷笑着想,秦越是吧,他记住了。
掘地三尺,不论死活都要将此人翻找出来,到时定要让小细作看清此人的真面目——秦越就是个只知耍阴谋诡计的窝囊废!
“来人,”李承烨笑容阴森,“找到秦越,将他给孤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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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上辈子宠我如命的老攻这辈子变成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可怜,怎么办?那当然是宠他!
文案:
宋羽阳有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祁夜人傻钱多,不仅帮宋家买车买房,送宋羽阳海岛庄园,还将人宠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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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的他是个娇生惯养家财万贯的富二代,上有疼他的父母,下有宠他的哥哥,整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
就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宋羽阳会想念那个人。
这天大一新生入校,宋羽阳婉拒父母派车接送,独自寻找自己的班级,却在一个角落里,看到祁夜被几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护住头。
只这么一眼,宋羽阳就认出他,大喊:“老师来了!!”
打人的一哄而散,祁夜吃力地扶着墙站起来,向他道谢。
“害,我就是看你可怜,你别多想。”宋羽阳紧张地抠着衣角,眼珠乱转,就是不肯看祁夜。
后来。
祁夜被班里人挤兑,宋羽阳帮他反击。
祁夜生活费被偷,宋羽阳把自己的分给他。
祁夜被父母逼着退学打工,宋羽阳干脆出钱供他上学。
祁夜去酒吧不小心被下了药,宋羽阳……咦,现在怎么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阳阳,你再可怜可怜我,好不好?”祁夜神志不清地喘着气,下巴在宋羽阳脖颈处蹭了蹭。
宋羽阳迷迷糊糊应了,醒后后悔莫及。
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他发难,祁夜就开始逼问:“你为什么从刚认识对我这么好?”
“你是不是暗恋我?”
“说话,是不是?”
宋羽阳不敢看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吼:“我,我就暗恋你怎么了!”
祁夜心满意足:“真好,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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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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