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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篇

01

我潜入魔教总坛的第一天,就被拎到了教主殷无渡的面前。

大殿幽深,烛火摇曳。

两旁魔教护法的脸色,在烛光里晦暗不明。

我心里直打鼓。

这跟计划的完全不同。

我本该是一个刚被收编的孤儿,在底层摸爬,慢慢搜集情报的。

可现在,却穿着最低等教众的衣服,跪在大殿中央,头顶上方,就是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殷无渡高坐在宝座上,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晃着白玉酒杯。

大殿里呼吸可闻。

我埋着头,努力装出吓破胆的样子。

“啪!”

一声脆响,吓得我直打哆嗦。

偷偷抬眼,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已经碎了,掌间几道猩红割伤,酒液混着血顺着桌沿滴落。

那只手青筋虬结,杀气浓重弥漫。

我后颈的寒毛立刻立了起来。

“云飞白。”

他唇瓣缓缓开合。

我浑身僵住。

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名!

我伪装的身份叫阿石,是一个丢在人堆里绝不会引起注意的名字,云飞白这名字,只有师门知晓。

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

不能慌。

我强迫自己镇定,或许只是重名。

我抬起头,一脸的茫然害怕。

“教主……您……您在叫谁?”

殷无渡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

那对凤眼狭长微挑,漆黑得望不到底。

他嘴角扯了一下,算不上是笑。

“正道魁首清虚真人的关门弟子,天资卓绝,剑法无双。”

他每吐出一个字,我的心就沉下一分。

“伪装成孤儿,混入我圣教,是想做什么?”

“云飞白,你当本座是傻子吗?”

大殿里一片哗然。

两侧的长老护法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目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跪在地上,无法可说。

我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伪装分明天衣无缝,来之前内力也暂时封住了,里外就是个普通人。

怎么会第一天就暴露?

“教主!”一个粗犷声音响起,“此等正道奸细,何须多言!让属下把他拖下去,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对!杀了他!”

“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

群情激愤下,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也好,死个痛快。

我暗中握拳,准备在他们动手的瞬间,咬碎齿间毒囊。

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落入魔教手中受辱。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呵。”

大殿瞬间安静。

殷无渡凉薄的声音清晰响起。

“谁敢动他?”

我猛然抬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杀我?

我正对上他的视线。

殷无渡墨发微卷,几缕垂落鬓边,衬得那张脸愈发妖冶。

两枚唇瓣弧度玩味戏谑,让人无法辨清他话中真意。

大殿之中,众人面面相觑。

方才请命的大汉也呆住了,讷讷道:“教、教主?”

殷无渡未予理会。

他自宝座上起身,步下台阶,朝我走来。

黑色袍袖拖在地上,及腰长发披散微卷,周身气息不羁冷冽。

我紧张得忘了呼吸。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修长的指尖捏住我下巴。

“杀了他?”殷无渡语带戏谑,“太便宜了。”

“既敢潜入我圣教,觊觎教中机密,以为一死就能了之?”

我心头一紧,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

他直起身,手仍钳着我,环视大殿,一字一句宣告。

“正好,本座缺个压寨夫人。”

……

……

……

压寨夫人?

我?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教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阿!”

那大汉噗通一声跪下来,“他是个男人!还是正道奸细!这如何使得……”

“本座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教了?”

殷无渡眼皮都没抬,声音冰寒。

那大汉瞬间噤声,将头深深埋下。

“教主三思啊!”

又有几个人跪下来。

“闭嘴。”

两个字,不容置疑,压下所有异议。

他低头看我,嘴角弧度残忍。

“怎么?不乐意?”

我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教主……说笑了。”

“本座从不开玩笑。”

他骤然松开我下巴,没等我缓口气,便扣住我手腕,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

“来人。”他冷声下令,“备香堂。本座今日,就要与此人拜堂成亲。”

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难以置信。

啊?

拜堂?

现在?

周围教众虽面露惊骇,却无一人敢阻拦,默默让开一条路。

我奋力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省点力气。”他贴在我耳边,语气恶劣,“留着洞房用。”

我气得浑身发抖。

士可杀不可辱!

我猛地扭头,朝他手臂咬去。

他却似乎早有预料,手腕一拧,我顿时失衡,撞进他怀里。

我的鼻梁撞在他胸膛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乖。”

他在我头顶低语,语带警告。

随即粗暴地将我拖向一旁偏殿。

殿内,已有人匆忙摆好红烛香案,这效率……简直快的离谱!

殷无渡压着我跪在案前,自己也跪下。

“一拜天地。”

他按着我的头,往地上磕去。

我的额头重重撞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屈辱瞬间涌上心头。

“二拜高堂。”

他顿了一下:“免了。”

“夫妻对拜。”

他转过身,面对我,漆黑眸底不辨情绪。

我死死瞪着他,不肯低头。

他也不在意,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再次强行压下。

“礼成。”

他宣布道,声音冰冷透着快意。

“送入洞房。”

我被两个高大教众架起拖走。

回头恨恨瞪向殷无渡。

他仍立在原地,跃动的烛火映照下,那双凤眸愈发深邃难懂。

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02

我被关进了所谓的洞房。

屋内红烛高照,墙上贴着大红喜字,一派喜庆的红。

可我浑身如坠冰窖。

那两个教众把我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走,门从外面落了锁。

我立刻冲到门前,用力拍打门板。

“放我出去!!”

“殷无渡!你有种就杀了我!”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拍得手都红了,嗓子也喊哑了,始终无人应答。

我顺着门滑坐在地。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就浑身不寒而栗,屈辱至极。

后槽牙藏着的毒药尚在。

只要咬下,便能解脱。

但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师门任务没完成,魔教底细也没摸清,现在死了,太窝囊了。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

我一定要活下去,找机会逃走。

四周的门窗都被钉得死紧,桌上的花瓶、木凳都当不了武器。

我抬手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

师父说这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簪头被打磨得锋利,我一直贴身携带。

我将它紧紧握在手中,藏入袖中。

“吱呀——”

门开了。

我骤然转身,戒备地看向门口。

殷无渡踱步而入。

他换了一身暗红长衫,衬得他皮肤苍白,嘴唇艳丽如血,气质昳丽宛若妖孽。

他手中端着两杯酒。

看到我全身紧绷,他嘴角微扬。

“夫人,等急了?”

这称呼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滚!”

他也不生气,走到桌边,将酒杯放下。

“**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

他朝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墙壁上,袖中发簪越握越紧。

“你别过来!”我厉声警告。

他停下脚步。

“怕我?”他歪头打量我,“你以前,可不怕我。”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吗?”他轻笑一声,“你为什么……总想离开我?”

他的眼神突然染上浓重悲色。

那瞬间的哀恸,竟让我晃了下神。

就这一瞬,他猛然欺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啊!”

我吃痛松手,发簪掉在地上。

“果然不乖。”他瞥了眼发簪,眼神冷下来,“想杀我?”

“放开!”我奋力挣扎。

他不由分说将我拖到床边,一把推倒。

没等我爬起,沉重的身躯已经压上来,冷冽的气息团团包裹住了我。

我拳打脚踢,但力量差距太大,丝毫反抗不了他。

“别动。”他贴在我耳边,呼吸沉重。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滚开!变态!疯子!”我嘶声骂着。

他突然不动了。

房间安静。

他沉重的呼吸打在我脸上。

片刻后,身上一轻。他起身了。

我立刻蜷缩到床角,死死盯着他。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却听见他极轻的低语,如梦呓般飘忽。

“小白……”

“别离开我了……”他声音哀恸,“我找了你好久……”

我浑身寒毛倒竖。

我名字里确实有个白字。

但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他怎么能叫得这么亲昵?

他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才缓缓转身,脸上已恢复冷漠。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他声音毫无波澜,“安分些,别再动歪心思。”

“否则……”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残忍弧度,“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把你永远锁在这里。”

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休想!”

“我云飞白就算死,也绝不屈服!”

“是吗?”他挑眉,俯身捏住我下巴。“骨头还挺硬。”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几时。”

他的脸在眼前放大,薄唇近在咫尺。

我屈辱地闭上眼。

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

他停在我唇边,呼吸拂过脸颊,又热又痒。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睡吧。”

他松开手,竟真的在我身旁躺下,还要伸手揽我。

我触电般推开他,“别碰我!”

他动作一滞,眼中怒意闪过,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我。

“再吵,就点穴扔出去。”

我僵硬的躺在床上,备受煎熬。

我必须要逃出去。

这鬼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03

第二天,我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睁眼时,殷无渡已经不在了。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饭。

想到自己被他软禁在此,我毫无食欲。

下床捡起地上地发簪,重新插入发间。

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至少,我武器还在。

正盘算着怎么逃出去,门开了。

殷无渡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来,放在桌上:“喝了。”

我警惕地盯着药碗:“这是什么?”

“毒药。”他面无表情,“你不是想死吗?喝了,成全你。”

我:“……”

我信他才怪。

真想我死,昨天就不会搞出这么多事。

“不喝。”

“由不得你。”

他说着,就伸手来抓我。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拔下簪子,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擒贼先擒王,制住他,就有机会逃!

这一击又快又刁,凝聚了我十几年剑法精华。只是他武功远高于我,若想躲,并非难事。

可他没躲,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样看着锋利的簪尖逼近咽喉。

那双丹凤眸里盛满了浓浓的悲哀。

「你终究还是要杀我。」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

我的心口被狠狠刺痛,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噗嗤——”

发簪深深扎进他的肩膀。

鲜血,瞬间涌出来,染红了他暗红衣衫。

几点温热溅到我脸上,我愣愣看着他。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为什么不躲?

殷无渡对我笑了笑,像是感觉不到痛,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冷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一时忘了挣扎。

“为什么……”

他嗓音沙哑疲惫。

“为什么总想杀我?”

我浑身僵硬。

“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

又来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认错人了!”我用力推拒他,却分毫都撼动不了他,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叫云飞白!不叫小白!”

“你就是。”他固执地说,“你就是我的小白。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被他这番话震住了。

此刻的他,与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判若两人。

“放开我……”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抱得更紧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在肌肤上。

“不放。”

他轻轻的说,一字一句,全是偏执。

“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簪子还插在他肩上,我的手上沾着他的血,他却浑然不觉。

“小白……别怕……我不会伤你……”

他反复喃喃着,“我会对你好……什么都给你……”

“只要你别离开……”

我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心底寒意弥漫。

我这下麻烦大了。

这个疯子,是认真的。

他把我当成了那个“小白”。

僵持中,他肩头的伤似乎被扯到,终于松开了我。

他低头看了眼仍在渗血的伤口,眉头微皱。

紧接着,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他并指夹住肩上的簪子,面不改色地拔了出来。

我倒抽口冷气。

他一声没吭,随手把簪子丢在地上。又端起了那碗药。

“喝了。”

声音恢复了冰冷。

“这到底是什么?”

“让你忘了正道内功的药。”

我瞳孔骤缩。

这个魔头,居然是要废我武功!

“你休想!”我厉声道。

“由不得你。”他捏住我下巴,端起药碗,就要强行灌下。

我拼命挣扎,紧紧闭着嘴。

药汁泼洒出来,弄湿了衣襟。

“云飞白!”他动了怒,眼中怒意骤起,“非要我动手是吗?”

“给你两个选择。”

他压低声音,充满威胁,“一,乖乖喝药,忘了清虚心法,改修圣教内功。”

“二,我废了你丹田,挑断手筋脚筋,让你变成废人。”

“你自己选。”

我的心沉了下去。

修炼魔功是背叛师门。

被废武功,则永无翻身之日。

权衡只在瞬息。

被废了就真完了,会彻底沦为他的玩物。

修炼魔功,至少还能保存实力。

我闭了闭眼睛。

“我选一。”

殷无渡审视我片刻,笑了。

“聪明。”

他把药碗递给我。

我接过,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心头一片悲凉。

师父,对不住了。

我仰头,一饮而尽。

04

药汁苦涩,呛得舌根发麻。

吞下不久,一股灼热气息在四肢百骸猛烈窜动,浑身经脉像被火烧一样,疼的我蜷缩在地,浑身控制不住抽搐。

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殷无渡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

我咬紧牙关硬撑着,不想在他面前显露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才慢慢消退。

我瘫在地上,浑身虚脱,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试着运转内力,苦修十几年的清虚内力变得滞涩难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连清虚心法的口诀都在脑子里模糊起来。

不,不能忘!

我拼命回想着心法要领,与药力抗衡着。

我想起了出发前师父对我的嘱托。

清虚宫后山,师父在悬崖边找我。

他白衣映着月色,气质一派仙风道骨。

“飞白,”他脸色凝重,“此次任务,非同小可。”

“魔教教主殷无渡修炼邪功,需以活人精血为引。”

“若让他练成,武林必将生灵涂炭。”

我跪在地上,郑重应答:“弟子必当铲除此獠,为武林除害!”

师父轻叹一声,“魔教总坛机关重重,此行凶险。”

“弟子不怕!”我抬头,“为天下苍生,弟子万死不辞!”

他眼中露出欣慰,取出一个小瓷瓶递来。

“这是忘尘丹,可暂时封印你的内力,便于潜伏。”

“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命要紧。”

我接过丹药,重重磕头。

“弟子,谨遵师命!”

师父将我扶起,手按在我肩上,温暖有力。

“飞白,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师等你回来。”

……

回忆翻涌着退去,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师父,我回不去了。

我不仅没能除魔,还反而被迫修炼魔功。

还有什么脸面见您?

我的心口涌起强烈的悲哀。

就在这时,另一段陌生画面闪了一下。

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七八岁的我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师父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他伸手点在我眉心,一股清凉涌入脑海。

“痴儿……这段记忆太过痛苦,留着只会让你痛苦。”

“为师,便帮你将它封了吧。”

“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

……

那是什么?

师父封了我的记忆?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画面已然模糊,什么都抓不住了。

殷无渡走到身边,蹲下:“感觉如何?”

我没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他却抢先一步,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惊慌挣扎。

“别动。”他把我放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

“从今天起,我教你圣教的「焚天诀」。”

他开始讲解心法,这功法和清虚心法完全相反。

清虚心法讲究清静无为,循序渐进。

焚天诀却霸道得很,主张破而后立,强夺天地灵气为己用。

我听着那些晦涩口诀,心里抗拒,脑子却不听使唤地记了下来。

求生面前,正邪之分好像也没那么要紧了。

这之后,我算是彻底没了自由。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被殷无渡盯着修炼焚天诀。

这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有时我一个运功差错,他就大发雷霆,甚至动手,有时却又极耐心,反复讲解,亲自带我引导真气。

他对我,似乎是异乎寻常的了解。

一次在院里练剑。

我清虚内力虽废,剑招还没忘。

正练到「云开见月」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他的声音。

“手腕再抬高三分,出剑角度偏了。”

我吓一跳,剑险些脱手。

他刚刚说得是我练剑时的小习惯,连自己都难察觉,唯有师父提点过几次。

他怎么会知道?

“很意外?”他走到面前,唇角勾起嘲讽,“你身上每一寸,我都清楚。”

不等我反应,他已握住我持剑的手。

“来,我教你。”

他带着我把「云开见月」重新使了一遍。

这一次剑招行云流水,威力倍增。

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不仅知道我剑招的破绽,还懂得如何纠正。

“你到底是谁?”

他眼神复杂起来,“我是谁?”

喃喃自语,“我是你的阿渡啊,小白。”

阿渡?

我拼命回想,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我不认识你!”

“你会想起来的。”他定定看着我,目光偏执,“总有一天,你会全部记起。”

那日后,我频繁做起了梦。

梦里的画面都是支离破碎的,看不清人脸,也听不清对话,却莫名觉得熟悉温暖。

可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经历过这些。

后来有一天,我病了。

或许是修炼焚天诀伤了根基,加上心力交瘁,我发起了高烧。

我整个人烧得糊涂,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昏迷中,感觉有人一直在照顾我,用湿毛巾擦身,喂水喂药,动作很轻,很小心。

恍惚间,好像回到小时候生病,娘亲也是这么照顾我。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有人叫我。

“小白……小白……”

声音满是焦虑,是殷无渡。

我不想理他。

但嘴唇却控制不住的轻颤,吐出两个字。

“阿……渡……”

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床边似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但我已没力气深究,彻底昏了过去。

05

再醒来时天已黑透,屋内只点了一盏昏暗油灯。

烧好像退了,身体也清爽了很多。

我撑着手臂坐起来,浑身酸软无力。

一扭头,看见殷无渡静静坐在椅子上。

他居然还在这。

我皱了皱眉,不想理他,正要躺下继续睡。

他却缓缓转过头来。

昏暗光线里,我们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

他眼眶通红,布满血丝,唇角似要上扬,最终却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整张脸悲喜交织,复杂得让人惊心。

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你看什么?”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来。靴子踩在地板上,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紧张地抓住身下的被子。

他走到床边停下,单膝缓缓跪下来。

我彻底愣住。

“你……”我张了张嘴。“你在做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砸在我手背上。

我的手下意识缩了一下。

“小白……”

他声音颤抖,鼻音浓重。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一脸茫然,“我……我没叫你啊。”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

“是吗……”

“是我……听错了啊……”

那失望太过真切,竟让我莫名有些不忍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定了定神,冷声问道,“别装神弄鬼。”

他没有回答,抬起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我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周围气息骤然转冷。

我知道又惹怒了他。

但这反倒让我松了口气。

这样总比他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强。

可他竟没发作,慢慢收回手,站起了身,俯视我。

“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孤寂背影,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狠狠抓了把头发。

云飞白,你疯了?

他是魔教教主,是你的死敌!你同情他?

我蒙头躺回去,逼自己不再去想。

可那滴滚烫的泪,却让我思绪纷乱不止。

之后几日,殷无渡没再出现。

三餐汤药照旧有人送来,唯独不见他。

我乐得清静。身子渐渐好起来,又谋划起了逃跑。

但这大殿守卫森严,门窗日夜有人守着,都是顶尖高手,比我想的还要密不透风。

看着窗外晃动的火把,心沉到了底。

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几近绝望时,我的脑中不自觉运转起焚天诀。

虽然没有人逼我了,我却不敢懈怠,我不想真成了废人。

焚天诀内力霸道,与我体内残存的清虚内力激烈冲撞。

正痛苦难当,太阳穴一阵剧痛,我扶住额头,眼前发黑。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桃花盛开的山谷里,两个小男孩手拉手奔跑。

白衣那个回头笑得灿烂,“阿渡,你快点!”

“来了,小白。”

黑衣男孩嘴上应着,脚下已加快步伐,眼底满是明亮笑意。

……

溪水边,两人坐在岸边,用狗尾巴草编着戒指。

“阿渡,你看,我编好了!”小白把一个丑丑的草环,套在阿渡的手指上。

“真难看。”阿渡嘴上嫌弃,却小心的扶正了草环。

“哼!那你别戴!”小白气鼓鼓地要去抢。

阿渡立刻把手藏到身后。

“我戴了,就是我的了。”他语气酷酷的说。

小白看着他,噗嗤笑了。

……

夜里,月明星稀。

两个小男孩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阿渡,我爹说,等我长大了,就要去清虚宫学艺了。”

“清虚宫?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很厉害的门派!我爹说,学了他们的武功,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

“那我呢?我能保护你吗?”

“当然能!阿渡最厉害了!”

“小白,我们拉钩,以后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那些画面真实得可怕。

那个叫小白的男孩分明就是年幼的我,而阿渡的眉眼轮廓,赫然是年少时的殷无渡!

头越来越痛了,我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嘶叫。

我和他……曾是一对竹马?

这怎么可能!

“阿渡……”

我无意识地喃喃。

“小白,你怎么了?!”焦急的声音响起。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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