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白色的窗纱被夜风吹动,月光洒落在木质地板上。
地板上有一滩鲜红的液体,一直流到墙根。
裘满醒来后身体还在发软,她翻身仰面躺着,月光落进她清浅的眸中,苍白的皮肤几乎要与月色融为一体。
她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印,裘满伸出手,遮挡住眼前的月光。
方才受到的冲击太大,她现在回过神来,忽然想到,学习积分可以兑换商城寿命,没记错的话,10学分能换一个寿命币,120个寿命币刚好是一年寿命。
也就是说,一年寿命需要1200学分,而斯芬克斯学院一门课业是150学分,根据成绩评级还能额外获得学分。
裘满猛地一拍脑袋,从地上坐起来,获得学分的方式有很多,除了课业,还有奖学金,若是参与病变区清除任务,也有相应的学分奖励。
斯芬克斯的特等奖学金能在商城中兑换一万学分啊……这可是八年的寿命。
学院为三年制,如果每年都获得特等奖学金,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学分,足够她再活几十年。
裘满又对未来的生活燃起希望。
新生入校有专门的欢迎会,裘满坐在环形阶梯教室中,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踏实感。
坐在这间教室的,都是清杀兵专业的学生,粗略扫过去,大概有两三百人。
裘满如视珍宝般紧贴着桌子,就是这种浸润在知识海洋中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高中生。
“第十三排穿白色衣服,趴在桌子上的那位同学,就以你开始,上台自我介绍一下吧。”
台上的老师一身黑色制服,戴着圆圆的粗框眼镜,总眯着眼,看模样十分和蔼。
被点名的裘满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身旁的女同学小声提醒她,“同学,老师让你上台自我介绍。”
“我?”裘满回神,发现整个教室的人,都神色各异的打量着她。
那她刚才贴着桌子那副痴汉样全被看见了?裘满内心尴尬的不行,但神情十分平静,微微泛红的耳廓显露出她的慌张。
裘满白衣黑裤,勾勒出纤长的身形,长发披散下来,本就疏离的气质显得更加冰冷,但容貌实在是出挑,没有过多修饰,仍叫人挪不开眼。
她缓步走向中心的讲台,脚漂浮的像是踩在云上。
众人都望向她,眼中情绪各异。
“裘满,来自于第八区。”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沉寂了一瞬。
短暂的沉默后,响起稀稀疏疏的议论声,都是在好奇裘满第八区的出身。
“裘满同学,欢迎你成为斯芬克斯的一员,期待未来的你能在斯芬克斯取得好成绩。”
老师扶了下眼镜,还是那副微笑和善的模样,他的态度友好,但裘满却轻轻皱眉。
这人友善的假面下,透露出微不可查的敌意,这股情绪很淡,被他控制的很好。
裘满说了句客套的谢谢,脚步加快的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遵循自愿原则,想要上台自我介绍的,在中心讲台上侃侃而谈起自己的家世背景。
裘满的视线一直落在中心讲台,看起来像是在听同学介绍,实则暗自观察着那位老师。
老师名叫尤森,职务有点类似辅导员的工作性质,负责学生学习和生活的细枝末节。
“裘满同学”
身旁的女生和裘满主动打招呼,“裘同学你好,我叫谭薇儿。”
裘满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谭薇儿的脸颊开始泛红,眼神更加灼热。
“裘同学,你真的来自第八区吗?”
谭薇儿拉进和裘满的距离,直接坐到了紧挨着她的位置。
“听说第八区很危险,那里到处都是病变区,住在那儿的人很容易感染,我还没去过真正的病变区,但我查阅过很多资料,据说动物类感染源会发生剧烈异化,感染后的蛇,牙齿能超过五十颗!”
谭薇儿压低声音,语速因为兴奋变得越来越快,“我想更深入的了解病变区,所以来斯芬克斯上学,清杀兵是最能直观面对病变体的,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真正斩杀病变体,你说你来自第八区,你能和我讲讲第八区的事吗?聊什么都可以!”
“嗯……”
裘满一时被她的热情弄的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谭薇儿察觉出她的尴尬,她站起身,主动结束话题,“啊,到我介绍了,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聊。”
谭薇儿站立在讲台中央,“大家好,我叫谭薇儿,来自第一区,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清杀兵。”
竟然是第一区的人,裘满有些许意外,其他人也同样如此,第一区的人不应该在联邦世一大学吗?
竟然屈尊降贵来斯芬克斯受苦,还是危险系数最高的清杀兵,不过像她这样的人,也不必真的亲自去病变区吧。
斯芬克斯还有传统的迎新晚会,整个学院的新生都会参加,斯芬克斯的学生大多家世背景较好,众人盛装出席,唯独裘满一身红黑色学院制服。
裘满衣柜里的衣服单调,也就这刚发的学院制服勉强能看过去。
她独自一人站在角落,与周围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她的气质太过特别,不少人偷偷打量着她,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搭讪。
“满满,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华丽的殿堂灯火璀璨,落地窗折射出殿中的人潮,谭薇儿身着雪白的绸缎长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谭薇儿带着一身酒气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高大的护卫,脸上一条疤痕贯穿左眼,但眼神尤为狠厉。
他臂弯中端着几瓶酒,看包装价值不菲。
谭薇儿一见到裘满就黏了上去,热情的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她从男人手中拿走一瓶酒,献宝似的捧给裘满,“满满,这酒是我从我老爸珍藏的酒库中偷拿的,酒香醇厚,你一定要尝一尝。”
谭薇儿的父亲嗜酒,最喜欢收集各种酒,平时最宝贝他的酒库,按谭薇儿的话说,酒在父亲心中,与她的地位相等,甚至还略胜一筹。
谭薇儿说着就要立即打开酒塞,她喝了酒脑袋晕乎,捣鼓了半天也没打开酒。
她急的脸颊涨红,“潘恩,你快帮我打开。”
一脸煞气的潘恩从容接过酒瓶,裘满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被他这一身凶煞的气息震的微微发怵。
这个叫做潘恩的男人,必定杀过不少病变体,也杀过不少人。
谭薇儿眼巴巴的盯着裘满,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酒。
裘满无奈接过酒,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气,与她从前所闻到的酒味不同,这酒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气。
酒入口微微发苦,随即是浓厚的甜,裘满不爱喝酒,却不自觉喝了许多。
“满满,这酒是不是很好喝,我爸把它当宝贝一样,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拿出来几瓶,你要是喜欢,这些都给你喝。”
谭薇儿笑的开心,眼神变得迷离,话才说完就一头栽了下去。
潘恩及时托住她,眼神发冷的掠过裘满,视线落在怀中的酒上。
裘满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说到,“其他的酒就不用了,这瓶我喝过就留下,你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潘恩带着谭薇儿离开,裘满又只剩下一人,她从经过的服务员盘中取走一个高脚杯,兀自喝起了酒。
不知不觉间,裘满喝完了一整瓶酒,苍白的脸色蒙上一层薄红。
酒的度数不低,裘满的脑袋开始胀痛,人也晕的不行,她再待下去可能就要发酒疯了。
裘满走在昏沉的夜色中,斯芬克斯的绿化建设极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裘满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四下寂静,唯有风摇动树叶的摩挲声,黑暗中一道人影慢慢显露出来,裘满被冷风刺的一个激灵。
人影脚步急促,喉间发出低沉的喘息,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他迎面撞上裘满,将人撞的东倒西歪,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树丛中。
裘满闷哼了声,又迷糊睡了过去,就躺在树丛里睡了一整夜。
在外面睡了一夜的裘满醒来时天色大亮,头顶的日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
“这是哪儿啊?又穿了?”裘满喝了一瓶酒,又吹了一夜冷风,头痛的要炸开。
宿醉的感觉很不美妙,裘满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糟了!今天是不是有课来着!”
裘满入学就选了一堆课,零零总总共有十三门,斯芬克斯上五休三,若不是校规有规定,她恨不得将每天的时间都塞满课业。
头顶的太阳刺眼,裘满不敢再多停留,刚要起身离开,才发现一旁坐着一个人。
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眼熟,这不就是入学那天撞上的人么?
少年靠在树干上,正闭目小憩。
他留了一头中长发,半束垂落在肩侧,发色淡淡发绿,有风拂动他的发丝,蹭到挺拔的鼻梁。
裘满多看了几眼才离开,在她离开后,男人睁开眼盯着女孩的背影,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靠着树干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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