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识,但我们之间的缘分不止这三天,在你16岁那年,刚刚步入成年世界的我第一次认识了你,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黑粉”,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粉红”。
我已经忘了当初的你到底是如何耀眼,时间不断消磨了你的个性和棱角,也消耗了我当初的热爱。
我给了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热爱,但到头来,这份着了火般的爱却吞噬了我。你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违背了我心目中你的样子,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但这与你无关,我只是被我自己创造的信仰所背叛。
但我立志成为“黑粉”,审判“背叛我”的你,想要重新建立我的“信仰”。
我不想用“爱之深,责之切”来美化我的所有行径。我知道每一句话背后隐含着的道德谴责,也明白一句捕风捉影的猜想会将你送进炼狱。
所有的遣词造句都是精心安排,所有的无心透露都是有意为之。我深知语言的力量能翻云覆雨,也知道文字的笔锋能刺破坚固的屏障,我想让我的语言成为悬在你头顶上的斯芬克斯之剑,但同样的,我也忌惮这些文字组合在一起,形成暴力。
我想知道,为什么曾经触及天才的你会慢慢迷失,我想知道,如今的你的每一个选择是否出于你的真心,我也想知道,我的信任是否给了错误的人。
夸奖和褒扬是顺从,我不能再顺从你,尊重你,我需要冷静客观地去观察,分析。
我可以气愤,我可以骂你,但前提是我有合理的理由,因为我也害怕自己成为掀起暴力的无知者。
我的批评并不是绝对的真理,但这是一道真实的声音,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忽视这些声音,去听一听,去思考,然后得出结论,如果你有百分百的信心反驳我,我会欣然接受,因为这就是“斯芬克斯之剑”的全部意义。
等到有一天,你成为了真正的自己,我这个“黑粉”也便消失了。
从今天起,我依旧会对我的每一句话,每个行为负责,也接受来自于你的粉丝的批评。】
【这姐发言越来越抽象了。】
【怎么办,我竟觉得她说的对。】
【她因为她自己是谁啊,还客观分析,呸!黑子净往自己脸上贴近,不要脸。】
【这是被骂惨了,所以给自己洗白吗?】
【掀起暴力的无知者,说的不就是评论区?】
【楼上的,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有哪一点儿说错了吗?这个言论不是想洗白是什么?】
【插个题外话,麦麦还更穿搭相关的视频吗?】
……
这篇自白性质的博文很快被顶上了热搜,不单单是粉圈,新闻领域,心理学领域的研究人员也关注到了这篇文章。
很多大V连夜解读她的文字,有的将她看作是“穷途末路的黑粉心境”,也有的认为这是偶像秩序崩溃后的反噬。
还有人在分析她的行文逻辑,将其视作自白书的案例模板。
各家有各家的言论,凭着那一丁点儿的细节挖掘他们所认为的真相。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麦青一觉睡到天亮。
这两天都是自由活动,不需要集合录制。
麦青算着时间去客厅,她本以为曲颂已经在那里等她,可空荡的客厅否定了她的猜想。
“曲颂还没起吗?”
她望着日上三竿的太阳,问附近的摄影师。
对方摇头:“没见曲老师从房间里出来。”
“嘶。”
难不成昨天受到的打击太太,彻夜未眠?
总而言之,麦青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捧着准备好的平板,来到曲颂房间门口,和她一起的还有刚才的摄影师。
“这也要拍?”麦青挑眉。
大哥指了指耳麦,尬笑了两声,示意这是导演组的决定。
麦青没有为难他。
在镜头面前,敲门也得讲究个礼貌,否则又得被审判一轮。
“咚咚咚。”
麦青有序地敲了三下,“曲颂?你醒了吗?我过来和你讨论一下选曲的事。”
几秒钟过去了,门内没有什么动静。
她望向摄影师:“里面没反应,你要不进去看一眼?”
“这门锁了的吧。”
“你试试看。”
麦青把门口的位置腾给他。
结果,门一下子就开了。
摄影师进去望了一圈,慌慌张张地退出来:“曲老师不在房间。”
“不在?”
“这怎么办啊,曲老师也没有说今天要出去啊。”
摄影师急出了一身冷汗,准备汇报给导演组。
麦青推着他的肩膀,让他挪开点位置,好让她进入房间。
房内干净整洁,床上的被子也不曾动过,就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离开小屋了?
麦青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依照曲颂谨慎小心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打破节目组的规则,如果有外出,肯定会向节目组报备。
所以他一定还在小屋。
她回想昨天在放门口的场景,唯一称得上特殊的,大概就是那道仿佛从木盒子里传出来的哭声。
摄影师正在紧急呼救,麦青却把目光放在了衣柜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第一次来这个房间,那里是敞开着的,并且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
“先别急,可能还在房间里。”
麦青让对讲机那头的导演安心,慢慢地靠近衣橱。
衣橱的推门被毫不犹豫地拉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出现在麦青面前。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的心脏依旧狠狠地坠了一下。
摄影师也吓了一跳。
“曲老师······”
对讲机里传来王导急切地问候:“怎么了,怎么了?”
麦青简洁地回了句“人找到了”,便切断了联系。
躲在衣橱里的人是被她的动静吵醒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出他在这个柜子里睡了一夜。
曲颂仰着头,哭肿了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呆呆地看着麦青。
一仰、一俯,天然的俯仰视角就此形成,仿佛是命中注定般地对视,充满了戏剧的张力。
“呲啦!”
窗帘被摄影大哥拉开,阳光顿时洒满房间。
麦青背着光,看着曲颂不适应地用手挡住强光,默默地挪到他的跟前,将身后的光尽数挡了去。
“敲你好久的门也不见你应,所以贸然进来了,见谅一下。”
曲颂只会说“没关系。”
他逃也似地垂下脑袋,露出脆弱的后颈,像初生的幼崽那样蜷缩起来。
麦青干脆蹲下,平视这个在密闭空间寻求安全感的男人,“你是准备和我在这里录节目吗?”
她指着衣橱空出来的位置,故意问他。
这一句话直接让他耳根爆红,攀着内壁就要起身逃离。
麦青发出清脆的笑声,起身给他腾出空间。
可蜷缩了一夜,曲颂身上的骨头都软了
他撑在柜门的边缘,竭力想要站稳两条发麻的腿,结果却是枉然。
瘦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曲颂死死地闭上了眼。
在他跟前的麦青却遭了殃,她避无可避,只能任由曲颂摔进自己的怀里,再用手稳稳地搂住。
尴尬的画面被记录在镜头里,摄像师不自觉露出姨母笑。
无他。
太奇怪了。
麦青推了推怀里轻量的人,一道软软的闷哼声响起,她浑身僵硬。
“别。”曲颂盯着红肿的眼睛,抓着她的衣服恳求,“我腿麻了。”
后面,他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麦青进退两难,只能当着镜头的面抱着他。
“有点丢脸。”他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麦青紧盯着他的脸,觉得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没事儿,你脸好看,不丢脸。”
曲颂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闭眼,默默祈求腿脚赶紧恢复。
麦青改为搀扶,带着他慢慢适应走路。
“曲老师,怎么会在衣柜里?”
摄影师的问题让两人的动作都暂停了。
他们都往摄影师的方向看去,眼神各有千秋。
麦青一副‘你TM问的什么东西’的表情,犀利的眼神能把摄影师劈了。
那么大一个肿眼泡没看见吗?
问问问,还问!
但碍于系统,麦青不能在明面上维护他。
曲颂的眼神明显黯淡了:“昨天有点不开心。”
摄影师的目光转向麦青,似乎在说:‘不会是因为你吧?’
“看我做什么?我昨天一天都没见过他,怎么会跟我有关系。”麦青硬声辩驳。
“好好好。”对方哈腰点头,看上去是屈服在她的权威之下,并非出于真心。
麦青:“······”艹!
“和麦青姐没关系,家里的事。”
曲颂替她解释,摄影师终于露出了然的表情,看得麦青一脸无语。
她让曲颂努力站直了,带着他往楼下走。
“周六的心动夜表演,我挑了几支曲子,你挑一个。”
“麦青姐你决定就好。”
“我昨天已经挑出来了五支曲目,最后想让你来敲定。”
“我都听你的。”
麦青:“······”
她深呼吸一口,“别磨磨唧唧,我让你挑你就挑。”
话语中落下几个重音,压迫的气势就逼了上来。
摄影大哥不禁放轻步子,远远地拍着。
曲颂似乎习惯了她的压迫感,顺从地应下:“好。”
只要听话,那就永远不会出大错。
“曲颂。”她终是不忍,软下语调,“不一定要那么听话,在任何时候你都能表达你的想法,哪怕那会让别人不高兴。”
麦青不光说的是眼下的场景,也是在说他昨日的遭遇。
她希望曲颂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可她没有得到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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