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曲颂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眸,伸手想要搀扶她,可从头到脚扫视一圈,也不敢落手,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他一遍遍重复着道歉,不断地吸着鼻子,无措极了。
如果他能早点公开表明立场,麦青也不用承受今日的一切。
曲颂把对麦青的伤害归咎于自己,内疚懊悔不已。
他掠过江翼州,绕到麦青身后护着她。
白色衬衫背后的几个黑印那样的刺眼,他的嘴唇抿的越来越紧,眼里闪着内心的心疼与不甘。
曲颂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软弱。
他艰涩地开口:“我们先离开这里。”
麦青被他护在怀里,一有人挤过来,曲颂就会替她挡掉,手臂始终和她的身体保持着距离,避免碰到她。
周边的人自动退让出一条路,向她投去忌惮又心虚的目光。
有人不服气地大喊:“曲颂!你别再理她了!她就是个坏女人!”
曲颂一眼找到了人群中大喊的人,很认真地同她解释:“节目只放了一些片段,可能会造成一些误会,我们关系没有那么糟糕······”
那人或许也没有想到曲颂会理她,还会慢慢解释,直接忘记了接下来要骂的话。
“麦青滚出节目啊!离曲颂远一点!”
又一句突出的话被曲颂听见,他磕磕巴巴,舌头险些打结:“不,不要说这种话,姐姐在节目里很照顾我的,而且······”是我想和她一组。
麦青扶着他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她冲曲颂点点头,示意他点到为止。
再说下去,她黑粉的人设都要崩了。
“姐姐······”
那双茶瞳担忧地望向她,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麦青按着他的手腕,将他往身后带,自己则向前走。
张扬舞爪的嘴脸就在眼前,麦青没有避让地迎上他们的视线。
在一些必要时刻,她向来不惮以一己之力去面对滔天恶意。
“我说过,我做的事,我会担。”
她浑身上下都显得稳重沉稳,平静的凤眼莫名令人敬畏,明明是平淡的语气,但却让人觉得这是不朽的箴言,绝对的真理,本该如此一样。
所有的眼睛注视着她。
“我伤害过曲颂,这一点我不会否认。”她刚想要以道歉开场,就想到系统的电击大礼包,只能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在麦青的背后,曲颂极力摆手、摇头,告诉大家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他一脸着急,晃了晃麦青牵着他的手:“姐姐,不是的,你没有伤害我。”
“咳咳。”她按住曲颂,让他别乱动,继续道:“你们讨厌我,恨我,视我为曲颂身边的毒瘤,我都可以接受。”
曲颂瞪着眼睛,疯狂摇头,眼睛里清楚地表露出反驳的意思:不能这样,不能接受。
他不想让麦青因为他的沉默再受到伤害。
奈何麦青不给他机会说话。
他只能通过肢体动作来表达他的态度。
两人一个说,一个演,搁大庭广众之下唱双簧,给人都看迷糊了。
刚才骂过麦青的人:······
二位,你们这样显得我们很呆诶。
麦青不解释,就只能由曲颂来帮着她解释:“不是这样的,节目还没有播完,后面的内容不是这样的,姐姐真的很照顾我。”
他手臂拦在面前,无力地拦着麦青:“别说了,别说了。”
手被拂开,他就又攀上去,可怜得不行。
麦青捏住他另一只手,也往下按,“你让我说完。”
阻拦无果的曲颂真的要碎了,他一脸恳求地望着大家,希望他们别把麦青的胡言乱语听进去。
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因此有了一丝烟火气,美得令人心颤。
麦青挡在他前面,坚决地要把这个反派的角色贯彻到底。
“凡我所做,皆问心无愧。”
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不道歉主义”,坚定决绝的态度却难以令人生厌。“我依旧会用我的方式去做我要做的事情,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巧的是,她正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护在曲颂身前。
曲颂只能看着她的后背,想象她说这些话的表情。
他的茶瞳猩红,像一汪鲜血,看着麦青的背影,然若在看一片火热的信仰。
众人: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嗑你俩了。
“还是那句话,我会对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负责,也接受批评和谩骂。”
潜台词就是:随便骂,我还敢。
趁着这个机会,曲颂挣脱开麦青的手,又一次挡在她与人群之间。
他双手合十,姿态谦卑地将手置于胸前,“别骂她,求你们。”
“你干嘛!”
麦青将他拽回来,“没事的,我又不在乎。”
脆弱的人委屈巴巴:“我不要你被骂。”
他经历过语言酿成的暴力,那种窒息压抑、无人可以责备、无处发泄的情绪,他不想要麦青也经历一遍。
触及到他的眼神,麦青着火般地松开手。
众人:“······”
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由于曲颂一直护着麦青,又不像演的,在场的就算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看见曲颂那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骂麦青了。
“江翼州!赔钱!”
“江翼州!”
“赔钱!”
前脚还在看戏的江翼州险些摔倒。
怎么火又烧到他头上来了?
不对。
这把火本来就是来烧他的。
江翼州压低帽檐,恨不得直接把脑袋塞进帽子。
“借过!借过一下!”
“我,我赶飞机!”
他灰溜溜地跟在麦青后边,也想要挤入曲颂的保护圈。
曲颂回头。
死气沉沉的三白眼瞟向他的手,江翼州讪讪收回搭在麦青身上的手。
这死小子,眼神那么吓人。
最后机场出动了特警,平息了这场暴乱,麦青被带走处理伤口,江翼州侥幸又得到一次逃避的机会。
**
5小时的飞机加上三个小时的车程,下午6点,一行三人终于来到《假偶》的录制地点。
沙滩沿岸,几辆游艇漂浮在海面,等待着夕阳西下。
他们到的时候,沙滩上已经架满了机器,其它嘉宾正在遮阳伞下休息。
王导大老远招呼他们:“喂~~~这里!”
他迫不及待地催促三人去化妆,一脸的兴奋,尤其是看麦青的眼神,简直绿得泛油光。
这可是节目的收视率啊。
王导嘿嘿嘿地笑,猥琐至极。
麦青后脑勺长了眼,兀地回头,警告地回了记眼刀。
对方一下子老实了。
两个小时后,全员装造完毕。
他们在漫长的海岸线边集结,等待导演的最终安排。
较上一次录制,这一回多了两个嘉宾。
一位是创作型歌手将乐天,另一位是新生代最有潜力的影后预备役,魏莱。
他们分别做了个自我介绍,麦青对他们有了大致的了解。
蒋乐天说话幽默,乐子人一个,而魏莱不爱说话,常常绷着脸,酷姐一位。
总共是三辆游艇,其中一辆刷着红色中文字“假偶天成”,是给嘉宾们准备的录制场地。
游艇面前站着一位燕尾服酒保,他宛若雕塑,在大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等待着嘉宾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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