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青越看那口水,心里越尴尬,她用掌心去擦,无意间让氛围更加暧昧。
她的指尖感受到喉结上下滚动,触电般地收回手。
被酒精麻痹的曲颂没有意识,只是仰头承受着,脸颊泛着的酡红不知是酒色熏的,还是被撩拨的。
麦青拿掉手之后,他露出一抹意犹未尽,快到难以察觉。
“抱······”她及时改口,“你回去处理一下吧。”
那抹印记存在感太强,麦青尴尬地别开眼。
曲颂留在原地不走,染上醉意的眼睛呆愣愣的,没能成功接收到消息。
麦青瞥了眼宕机的人,意识到现在的他理解不了这些话。
于是她只能拉一下曲颂的手腕,催促他:“走。”
曲颂跟着她离开,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他单手覆上喉结,轻轻蹭了蹭,齿痕微微凹陷,不痛不痒,让他反复摩挲。
齿痕并不严重,要不了明天,那里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但麦青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曲颂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的红痕。
彼此身上留下的印记,对于他而言是创世园里蛇果,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力。
那些在青春期被强制压下的**,终于等到了再次爆发的机会。
曲颂不敢再看,逃也似地从那些痕迹上移开。
回到甲板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依旧充斥着凌虐的痕迹,扰得他心神难安。
如果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那他就白演了那么多年的戏。
借着酒劲儿,曲颂发自内心地笑了。
海风将腥咸的气味送来,吹乱了他的刘海,露出星光流转的眉眼。
那抹震颤心灵的笑容定格在半空。
曲颂看见了江翼州。
他倏尔想到了那个没有答复的问题,眼神逐渐冷却。
江翼州从一楼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曲颂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掩饰躁意,“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在二楼吹风。”
“哦。”
他俩本就无话可说。
短暂的聚会已经散场,桌上狼藉一片,无人收拾。
离开的人相继回到游艇的甲板上,唯独没有麦青的身影。
曲颂举着酒杯,安静地缩在脚落,有人来敬酒,他就配合地喝,没有人来,他就一个人摇晃着酒杯,心事重重地盯着麦青不在的位置。
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灌他的酒。
曲颂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胃胀得厉害。
他捂着快要胀开的腹部,面露难色,“我喝不下了。”
蒋乐天是最后一个过来碰杯的,也是头一回敬他,这么一听,多少有些不乐意了。
曲颂手里被强行塞入一杯葡萄酒,看到满杯溢出的酒,他难受地摆了摆手:“抱歉,真的不喝了。”
“曲哥,他们都和你喝了,你不能把我给落下吧。”
对方在他的座位面前蹲下,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那张单纯的脸蛋看得曲颂头皮发麻,似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头皮。
忽然,蒋乐天露出一副不得了的吃惊样子,大声嚷:“曲哥!你脖子被人咬了吗?”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动作。
每个人的眼神中燃烧着八卦之火,探究地凑到曲颂跟前,只为目睹那抹咬痕。
浅浅的,粉粉的,破了一点儿皮,正中喉结处。
而他走之前还是没有的。
王导一个眼色,两名摄影师往前一冲,在嘉宾围成的圈里杀出了两条道,直接怼到了曲颂的跟前。
曲颂很尴尬,他拎起短袖的圆领,企图遮盖住那道痕迹。
但蒋乐天不会让他如愿,无情地拨开了他挡在脖子的手,“是不是流血了,要不要去上点药啊。”
那痕迹看上去有些奇怪,鲜少会有人往别处想。
曲颂大可以随意扯个借口混过去,但他不想。
“没关系,它自己会好的。”
他越是用手去挡,就越显得心虚。
不知道邵知意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曲颂:“看上去倒是不严重,但还是用围脖或者其它遮一遮,万一被拍了去,免不了一通麻烦。”
曲颂又拉了拉领口,依旧什么也没挡住。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状,那些想要听八卦的人心思也淡了。
桌上放着那杯满杯的葡萄酒,蒋乐天重新拿起来塞进曲颂手里。
“曲哥,你可别想跑哦。”
曲颂的胃部容量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全身心都在抗拒,可蒋乐天好像看不到他的痛苦,依旧扬着过度热情的笑容,恨不得直接掰开他的嘴。
“喝!”
“喝!喝!喝!”
周围的起哄一声高过一声,每个人都露出那种残忍又开朗的笑容,兴致勃勃地旁观着他的遭遇。
他的抗拒难道不明显吗?
曲颂的心沉到了谷底。
“曲颂,你就喝吧。”邵知意有些看不去,温柔地劝解他,“咬咬牙,喝下去就结束了。”
麦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凌乱的现场,曲颂像一只虚弱羔羊,被逼上砧板,等待着砍刀的下落。
以蒋乐天为首的劝酒大军挂着兴奋的笑容,以羔羊的反抗为乐趣,正反复逗弄着曲颂,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脸上洒酒。
“尝一下嘛,没事的。”
曲颂过于安静顺从,果真张口接了点洒出来的酒水。
鼓励的掌声就此热烈。
全部都醉了,海风都吹不醒。
麦青裹着莫名的火气,一脸沉闷地挤进他们的娱乐场。
“诶!”
“别推!”
不明状况的人四处挤兑,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曲颂一脸状况外,失神呆愣地望着天,眼睁睁看着麦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她披着月光的白辉,冷冽的气质化成温柔,似云似水,浇灭了酒意带来的火气。
场面没刚才那么热闹,麦青夺走蒋乐天手里的酒杯,不忘剜他一眼。
对面心虚地抬头,又俯首。
麦青仰头,满杯的葡萄酒,一滴不落地往灌进了肚子。
她将空杯砸在桌台上,视线扫过每一个灌酒的人。
顿时,鸦雀无声。
不说话的时候,麦青的眼神如同出鞘的剑刃,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曲颂佝偻着腰,忍着痛苦也要抬头去看她。
麦青剜了他一眼,“喝不了酒就别喝,喝不下了就拒绝,别人灌多少你喝多少,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句句刻薄,却也是句句关心。
曲颂没能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像条受伤的流浪犬,疼得不干叫,只会可怜巴巴地望着捡到他的人。
麦青看不得这种眼神,“身体不舒服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回你的房间休息?”
“难受,站不起来。”曲颂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
“啧。”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却也认命地伸出手,“扶着。”
手腕上的红痕已经变成深红,曲颂盯着那处令他着迷的痕迹,有意识地避开了那里,握住了她的手心。
当曲颂的身体压过来的时候,所有的重量都承托在她的掌心,手腕不可避免地收到了牵扯。
“嘶。”
曲颂第一时间松开手,“疼?”
“能忍。”麦青又把手拽了回来,“你别乱动我就不疼。”
她扶着直不起腰的人,往休息区走。
“麦麦,要不我来吧。”江翼州突发善心,挤到他们两人中间,自觉接过了搀扶曲颂的重任。
麦青被挤了出去,她看着两个步履虚浮的人相互搀扶,倒也没有任何异议。
刚刚下肚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她的脑袋开始泛晕,变重。
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也得赶紧走。
江翼州将人扶进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瞬间变脸。
好好先生的面具顷刻间喂了狗,取而代之的是嫉妒和不屑。
曲颂被用力一推,倒着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坐进床边的沙发。
这猛地上下,原本沉重的脑子更加混沌了。
江翼州居高临下,像在看蝼蚁,“少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到他面前来宣誓主权?
“呵。”曲颂轻笑一声。
他正愁那些嫉妒没法儿释放,这会儿借着酒劲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他一边说,身体一边向后靠,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冷淡的嘲讽。
“你以为麦青为什么会上这个节目?”
江翼州甚至等不及曲颂的回答,用胜券在握的口吻在他面前炫耀:“她高中倒追了我两年,又是写情书的,又是送礼物的,不过那时候我没同意。”
话尾的笑意让曲颂握紧了拳头,他那双三白眼阴骘而危险,看向江翼州的眼睛里冒着幽火,冷森森的,令人后脊发凉。
江翼州自顾自地说着大话:“明眼人都知道她上节目是为了谁,你也别贴上去闹笑话了。”
“是吗?她对你很主动?”
低沉的闷笑声从江翼州胸膛散开,“曲颂啊,你也就别嘴硬了,看看麦青都是怎么对待你的,再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你还看不出差别吗?”
声音宛若恶魔的呢喃,萦绕在曲颂的耳边:
“你喜欢上的人,却对我死心塌地。这种滋味你感觉怎么样?”
江翼州凑到曲颂跟前,敞开着大笑,不留余地地嘲讽他:“你可以抢的走电影资源,但你抢不走喜欢我的人。”
不开玩笑的说,曲颂真的动了坏心思,哪怕只有一秒,也足以证他对江翼州的讨厌。
“出去!”
曲颂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而在江翼州听来,这是破防后的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就着半笑半嘲的语调,江翼州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面前。
曲颂握紧的拳头迟迟无法松开。
显而易见,江翼州的每一句话他都在意的要死,根本无法释怀。
酒精将情绪放大,同时也推动那些看不见的**走向冲动。
曲颂掏出手机,对着脸颊酡红的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照片中的他面若桃花,眼神迷离,仿佛天生就会勾引人,和平日维系的清冷人设大相径庭。
他刻意扬起下巴,让那抹引以为傲的齿痕迹露了出来。
曲颂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
**
麦青回到房间后,第一时间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将发红的手腕置于冷水的湍流中。
待到灼烧的刺痛平息,她才改用冷毛巾敷。
白色的毛巾将整个小臂裹住,宛若一条巨大的石膏。
她抬着右手胳膊走出卫生间,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床上。
被节目组没收的手机回到了她的手上,麦青用不习惯的左手摆弄着手机,去各大平台转了一圈。
点进V博后,麦青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条关于曲颂的热搜爆了:
【曲颂V:醉了/图片/】
麦青:什么玩?意?儿?!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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