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烟对这位燕导清奇的脑洞感到略微有些无语,结果脑海里的996笑得更是肆无忌惮,但凡它有个实体,估计就要摔到地上打滚了。
默默单方面屏蔽掉脑内996的讯号后,良玉烟当即摘下了头顶的鸭舌帽,捋了一把被帽子压扁了的凌乱头发,淡定自证:“不秃。只是头发有些乱才戴了帽子。”
头发被手指略显随意地往后一耙,露出了完整的额头,恰到好处的优越的发际线,以及茂密的头发。
最后一点疑虑也被打消,燕照元当即从抽屉里翻出了平板:“签!现在就签!你先看看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有的话尽管提,咱们直接改,没有的话等会打印出来就可以签了。”
良玉烟接过平板,仔细地翻看起了条款,再三确认没有陷阱后,电子合同也缓缓滑到了最后一页,露出了通告费和签名处。
虽然上辈子没怎么参加过综艺,更没参加过恋综,但基本的业内薪资,良玉烟还是了解的。税后一期30万的价格,对于他这种才刚刚入行,资历和素人基本没什么差别的新人演员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价格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修改了一些小问题,等到最终敲定了合同的细节后,燕照元保存了电子文档,一式两份,把合同打印了出来。
良玉烟颇为满意地露出了一个带上点真心实意的标准微笑,一边接过签字笔流畅地在签名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良玉烟参加《心跳频率》这档恋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燕照元收好合同,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抱胸,十分不能理解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良玉烟,直白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没道理不火啊……”
“……”
良玉烟哽住,想到了自己重生一世结果被半路截胡的剧本。按上辈子的时间线看,他现在本应该在家里认真研读《暗号》的剧本,揣摩人物心理、详写人物小传,等着下周六跟着导演和编剧一起坐高铁去海市进组拍摄。
眼皮一落一抬间,眼底那点不甘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运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他能靠偶遇撞上,别人自然也能靠别的方法争取。
良玉烟淡淡一笑,解释道:“刚签的公司,经纪人最近还在外省忙。”
燕照元自然知道他是刚进娱乐圈的新人,良玉烟给他发的那封邮件里也写到过。他更好奇的是,良玉烟作为一名科班出身的江戏学生,又长着这么一张引人注目的脸,大学上学期间居然没有靠这张脸走红过。
但两人毕竟是头一回见面,燕照元就是再好奇也不方便上来就打听别人的私事,听他解释完后,点了点头便让这个话题过去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随便聊了几句,良玉烟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别,婉拒了燕照元叫司机送他回去的提议后,独自回到了华晟大楼旁,挑了辆满电的车扫码回了家。
诗黎华苑1栋301。
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房间里的窗帘却拉得紧紧的,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天花板上的灯亮着,照得房间里格外明亮。画架上,白布上落下的每一笔水粉的深浅也看得一清二楚。
景澜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落在地上,一只脚踩着高脚凳的横杠,目光沉沉落在面前几乎已经完成的画上。
不论是从技巧、画面,还是“景澜”这个名字自身带有的艺术价值看,画架上这幅画都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珍品。
但在景澜眼里,它还只是一个半成品。不论怎么看,都像是缺了些什么。
景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完成的几幅画,不管是什么题材、什么类型、尽管看起来都还算不错,但他总觉得它们缺了点什么。比起艺术性的挥就,它们更像是机械性地描绘,没有灵感,也没有热情。
景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握着沾着颜料的画笔就那么直愣愣地悬在了画布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处。
思考了半晌也没纠结出个头绪,景澜抿着嘴唇把画笔丢进了涮笔桶里,起身站到了窗前,两只手各自抓住一边的窗帘,猛地朝两侧一拉,阳光立刻洒了满屋,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跟屋子里的冷气暗暗较劲。
但下一秒,景澜就扭开了窗户的锁,姿态悠闲地推开了窗户,手撑着窗台朝外眺望。
私密性极高的高档住宅楼,为了配得上寸土寸金的房价,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就比如从景澜的视角看到的窗外,就是远处一片高低错落的楼宇,更远处川流不息的马路,以及眼前精心规划了布局的树林。
没有什么可看的。
景澜闭上眼,在脑子里调动着回忆自己这些年来在外的采风见闻。被一道惊雷划破的蓝天,团团簇拥围着晨光的云海,上天入地的险山峻岭,还有澎湃汹涌的瀑布湍流……
风景名胜、各异民俗,在脑子里一一滑过,最后还是安详地落回到记忆深处。
而在最后的最后,一片漆黑的眼前,渐渐被一个模糊的,静坐着的身影所取代。
没有办法。
这个俯首遥望的姿势很难不让他联想起那天在另一套房子阳台上的惊鸿一瞥。
俊秀的眉微微皱起,景澜努力地想要靠近,想要看清,却无奈地后知后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看清过那张脸。思绪不受控制地围绕着画面开始发散,毫无根据地猜想着那张脸、那个人。
到最后他甚至开始后悔,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下楼,绕过那潭该死的人工湖,去和那个安静的人影打个招呼。
心情的骤变使得眼尾也跟着落下,看起来更像是只没能得到心爱玩具的大金毛。但这只高达一米八/九的金毛睁开眼后,眼底的阴郁却和那张阳光开朗的帅脸显得分外冲突,扭曲地交织出一种独特又疯狂的气场。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景澜眼底的沉郁微微退散些许,慢悠悠地伸手掏出手机,倚着窗框接通了燕照元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燕照元原本的打算是让负责通知消息的工作人员统一通知恋综的六位嘉宾。但奈何在良玉烟离开办公室后,又过了许久,他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明明没有见过良玉烟的情况下,会觉得照片上的那张脸似曾相识。
他确实是见过的。但不是照片也不是视频,而是那幅画!他靠着姥姥的里应外合在别墅堵到他表哥签合同的那天,在景澜的房间里,偷偷瞄到的那张模糊了五官细节的素描画!
燕照元第一反应就是他哥没把良玉烟的这张脸画详尽实在是太可惜了。但第二反应则是根据这么些年来他对他哥的了解,十分大胆又合理地推测出,他哥估计是见过良玉烟,但迫于某些原因没看清人家的脸,又觉得人家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没忍住把人家画成了画。
啧啧啧。
燕照元攥着手里良玉烟签了名的合同,内心感慨万分。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哥居然也有这种求而不得,甚至还被他抢先一步的时候。燕照元内心嘚瑟得要命,都等不及在项目组里翻一个合适的理由,便直接拨了这通电话。
话刚要出口,却被燕照元先一步吞回了肚子里。
他哥一肚子坏水,从小可没少整过他,难得有次机会反将一军,他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过了。打定了主意后,燕照元掩饰般地咳了两声,随便瞎扯了两句:“啊,那什么,哥你晚饭吃了没?”
景澜接通电话后就走回了房间里,听他这没营养又敷衍至极的借口,顺手把手机挪远了点,打开扬声器,丢在了桌面上,不咸不淡地提醒他:“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六分。”
你这个点吃晚餐?
燕照元默默读懂了他哥话里的嘲讽,打着哈哈拼命寻找下一个话题,终于让他从电脑上踩着时机蹦出来的行程安排表上,看见了一个正经可用的理由。
“那什么,我主要是来通知你一声,七月28号上午十点,记得预留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华晟。我打算先录一期采访预告放出去预热。”
“没了?”
“没了没了。”燕照元下意识回答了他的问题,接着又咧咧,“哥你要不给你的助理再加点工资吧,不仅要操心你画展方面的事,现在还要兼负恋综的工作对接,这不涨工资简直是天理难容!”
燕照元越说越起劲,捎带手还飘了起来,教训了景澜两句:“而且啊哥,你说我好歹也是你血浓于水的表弟,我联系你都时断时续的,你那个助理联系你不更加困难?工作又多,工资还不涨,啧啧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就辞职了。”
景澜没理会他话里话外暗戳戳的不知从何而起的自豪感,一击毙命:“那恋综要不算了?给助理减轻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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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剧场】
燕照元:哥,等着,看我给你牵红线
景澜:(不知情版)别折腾,不谈。
燕照元:你说的哈!这可是你说的!
景澜:(知情版)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说我就是奔着烟烟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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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控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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