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能管理局和司弗的合作是摆在明面上的,宋姚给出的举报证据本来也是Newborn的人提供的,目前已经核实了一部分,对于司弗的调查已经经过上面审批,合作全方面终止,之前的很多信息泄露估计也有司弗的手笔。”易御洲回道。
“Newborn那边还给了你哪些信息?”申淮年又看向柳失。
“钟杉没再给出什么明确的信息,不过,我想他们的领头应该是我的一位故人,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想说的意思。”
“故人?”喻璟不知晓琴房里的前情提要,这会儿感到疑惑,才被科普了一番。
“那你是什么想法?”申淮年接着问道。
“我的想法嘛——”
柳失唇角微勾,
“之前是敌在暗,动手也没有方向。现在虽然还是敌在暗,但是总归有了方向。
这两边都不是什么低调的人,老是藏在幕后,估计也按耐不住心思了。干脆我们做点好事,帮着他们走到台前亮处。”
“你的意思是——?”喻璟心头一动,略有所感。
“反狩猎?”许明抢先一步答了出来。
“BINGO!”柳失打了个响指,“不过在那之前,有些陈年旧账还得跟各位算下。”
众人:“……?”
……
一连串高阶特能案件收尾后,新生界又迎来了一段较为平稳的时光。
仿佛先前闹得人心惶惶的血腥事件只是海市蜃楼一般的错觉,一切都被时光掩埋,人在向前走,那些不愿被回忆起的,也都淡忘在记忆深处。
宋姚配合完调查后就从管理局离开了,临走前柳失去见了她一面。
在天台上的剑拔弩张,和最后柳失倒下前留给宋姚的话,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只是谈了谈之后生活的计划和打算,宋姚一开始情绪还有点低落,基本都是柳失在说,但柳失语气一直平静,没有刻意没话找话,也没有让空气陷入尴尬的安静,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宋姚倒也放松下来。
“过段时间我去看看笑笑,她最喜欢百合花,刚好上个月咖啡店兼职的工资我还没怎么花,给她买一束带过去。”
宋姚说这些的时候依旧安安静静的模样,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想低头,也依旧不太习惯在说话的时候和人对视,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又好像有什么开始变化了。
最后柳失送她出了管理局的大门。
3月底已经正式进入了春季,哪怕全球变冷是大趋势,但不下雪的日子里,春光依然明媚。
宋姚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句:
“你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往前走,过去的那些,不会再追上了。”
宋姚的背影一顿。
她红着眼,步子依然小,但很坚定地往前,没再回头。
……
申淮年用特能复刻出来的钥匙模具制出的钥匙打开了阴山村的密室,罪证如山,管理局当场下令逮捕。
阴山村这边收了尾,一开始村里的人或恐惧或心虚,即便面对铁证依旧不承认。
直到艾莉挺身而出作为证人指控了外来者的罪行,村中一些年轻的女孩也流着泪站出来承认自己和自己的伙伴遭受的痛苦。
少数先前被蒙骗的家长,此时也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也嚎啕大哭找村里的掌权者拼命。
庭审这天赵子昇、易御洲和柳失都把手上的事情暂时放下,来陪小艾莉。
柳失看着小女孩在证人席上因为紧张不可避免地生理性颤抖,但依旧语气坚定地说出自己目睹和以及亲历的一切,忽然想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叫作钟雨的女孩。
钟杉和Newborn的所作所为,这个女孩无从知晓,她只是一个无辜又勇敢的,用生命为代价同黑暗抗争的女孩。
哪怕明明可以同这一切撇清关系,哪怕她可能也并没有太清楚黑暗的本质。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帮忙,可能有其他人会受到伤害。
所以年轻的她,还是站了出来,承担起了一份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重任。
姜奕的那句“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又浮现在脑海。
柳失垂下了眼。
手却被轻轻握住。
易御洲安抚性地拍了拍,柳失和他对视上,笑了下。
没关系,不管过去如何,未来,他们会做负重前行的人,守护本属于她们的岁月静好。
……
关于柳失的“算账”,专案组的几位经历了“柳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到“易御洲你真的不管管”再到“天造地设一对谁也别劝了我们只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的心路历程,又回顾了三年前起板着脸营业的状态。
不过这一次,虽然寒冷和苦痛依旧,但是似乎又有什么悄然变化了。
莫名其妙被牵扯起来的林队在某一日听到的申法医的感慨可能是比较恰当的注解:
“晨光熹微,做事也有盼头了。”
林禹安后知后觉:
“既然当年一切都不确定,连点承载期待的光都没有,你为什么还会答应易调加入专案组?这不像你的作风。”
申淮年选择堵住人的嘴,不让他继续问。
另一旁,S1作为“前犯”,没理由拒绝柳失,只能在每次结束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上前裹毯子递热水外加使用特能。每当这种时候,喻大小姐总会拽着许明小朋友先一步离开去干饭,躲开两对狗男男的狗粮袭击。
或许是因为柳失复活前就是S级的缘故,所以提升等级相对来说容易了些,又或者是真的走了太久太远,最难的部分已经走过,所以一切真的都在慢慢好起来。
三个月后的一次试验结束,易御洲照例熟练地冲上前抱人,却在和柳失对视上的一刻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灵魂出窍的感觉。
眼前一晃,再稳住心神时,就看到自己那张脸带点蔫坏意味地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开口:
“啧啧啧,瞧瞧身子弱成这样,离了哥哥谁还能这么疼你。”
然后在围观众人惊悚呆滞的目光中,对视的两人终究忍不住,笑了出来。
……
柳失升回S级之后,本着掩人耳目的原则,这一情况并没有外传,也没有用检测仪进行测定。
但起码是都能和S1完成灵魂互换的实力,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期间许明小朋友提出了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拿林队练练手,结果在他小喻姐把人拎走前被保持核善微笑的申哥先一步揪着领子带去小黑屋教育了。
总之,原定计划的最大先行条件达成,一方面关于柳失的人身安危问题不必再过度担心,另一方面真正的“反狩猎”的实操阶段也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恰好在这时候,远在安吉出差的S2陆亦乘同志端了安吉这边的交易源后传回来一条新截获到的消息:
最新交易信息显示,Devil的最近有在洵南出没。
万事俱备,东风来得正是时候。
几人按照这几个月筹备出的计划迅速行动起来。
……
几日后,洵南。
梅雨季节,雨意绵长,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说书先生正说到兴头上,座上人数不多,但都很享受这里安闲的氛围。
忽而酒馆的木门被推开,黄纸伞一收,一袭白衣踏进门内。
来人长发如墨,随意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垂下的发丝拂过面颊,五官清秀,眼睛又勾出几分媚意,手上随意地握着把竹扇。
一时店内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这家小酒馆为了符合洵南景区的古典意境,菜单都用毛笔书于宣纸,点单都是身着古风服饰的店员用纸笔来记。
迎上来的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柳失这身打扮,只当是来洵南玩穿汉服打卡的游客。接待时实在按捺不住,夸了一句:
“您穿这身真好看。”
柳失笑笑,回了句:
“谢谢,你也是。‘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你这一身特别衬这洵南美景,当然,更重要的是人美。”
没有人能抵住好看小哥哥的夸夸,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小哥哥没有好看到柳失这个程度。
店员小姐姐很受用地帮着柳失点好单,刚要转身走开的时候被礼貌喊住。
“想问一下,这个人你近来有见过吗?”
柳失从手机中调出了一张画像照片。
虽然美色当前,但泄露顾客**肯定是不行的,店员小姐姐警戒刚升起一点,柳失就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掏出来一本证件。
“私下调查,请保密哦。”柳失笑着眨了眨眼。
证件是管理局特批的临时调查员证件,手机里的画像是兼职模拟画像师的申淮年赞助的。
收到了电影小姐姐现在人就在店里的回复后,柳失记下包间名,又礼貌而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店员小姐姐:“……”嘶,人不可貌相。
菜很快上齐,柳失吃了一会儿,拎着新上的酒壶上了楼。
二楼是包间,廊里安静。
柳失看着包间上古韵盎然的名称,走到一处脚步一顿,直接推开踏进。
一阵风过,柳失抬起手里酒壶一挡,另一只手把身后门一关,对上姜奕不太舒服的目光。
姜奕身旁坐了一个年轻男生,戴着一副垂链金丝眼镜,只淡淡地看过来,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护这么紧?”柳失勾唇一笑,把当初姜奕的话奉还给本人。
“苏临,闲话少说,直接聊正事吧。”男生简单自我介绍,倒好一杯新茶,示意柳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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