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排山倒海般压来的巨浪,夏烁和南乐然对视一眼,好像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他们铆足了劲,用肩膀死死地抵住船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抗衡巨浪的冲击。
彼得和季笙在船的另外一侧,四人共同发力,陈雯则在一旁大声呼喊:“大家稳住,别慌!”尽管声音被海浪和狂风吞噬,但每个人好像都从她的眼神中获取了力量。
巨浪狠狠砸在船身上,船身剧烈摇晃,一侧几乎没入水中,海水倒灌进船舱,众人脚下一滑,紧紧抓着船舷和船舵,没有被甩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又是一个巨浪,此时,船只已经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令人胆寒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解体。
夏烁心急如焚,大声喊道:“这样下去不行,船撑不住了!”周颜一边用力转动船舵,一边喊道:“先稳住方向,尽量避开浪头正面冲击!”
南乐然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已经破损不堪的船帆,喊道:“我们可以利用船帆来调整方向!”众人迅速领会他的意思,陈雯一边控制着船舵,一边指挥:“夏烁、南乐然,你们去控制船帆绳索,根据海浪方向调整帆面!”
两人艰难地朝着船帆位置移动,每走一步都要对抗汹涌的海浪和狂风。彼得和季笙则留在船舵旁,协助周颜和陈雯稳住方向。
夏烁和季笙好不容易到达船帆处,解开绳索,双手紧紧握住,根据陈雯的指令,费力地拉动绳索,调整船帆角度。
一个浪头打来,差点将他们卷入海中,南乐然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悬在船外,夏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拉了回来:“小心点!”
南乐然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对夏烁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后迅速调整状态,双手死死拽紧绳索,此刻,呼啸的狂风如同尖锐的哨音,疯狂地在耳边肆虐,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咸涩的海水味,令人几近窒息。
陈雯在船舵处扯着嗓子大喊,声嘶力竭,却仍被海浪的轰鸣所掩盖,她心急如焚,只能不断地打着手势,示意夏烁和南乐然调整帆面的角度。周颜和彼得、季笙三人则合力将全身重量压在船舵上,试图对抗海浪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汗水与海水交织,顺着他们的脸颊滚滚而下。
又一个巨浪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扑来,浪尖泛着森冷的白光,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夏烁和南乐然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猛地发力,将绳索拼命往后拉,船帆在狂风中剧烈抖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就在巨浪即将撞上船身的那一刻,船帆角度终于调整到位,借助风力,船身奇迹般地微微转向,巨浪擦着船舷呼啸而过,激起的水花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将众人浇了个透心凉,但他们来不及庆幸,紧接着又是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像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体力逐渐耗尽,每一次拉动绳索、转动船舵都变得愈发艰难,夏烁的手臂酸痛难忍,肌肉痉挛,但仍咬着牙坚持着,南乐然的双手被绳索磨得破皮,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他简单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投入战斗。
而此时,天空中乌云愈发厚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远处,一道道闪电如银蛇般划过天际,惊雷滚滚,震耳欲聋,仿佛是大自然在向他们发出最后的通牒。
夏烁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海水混在一起,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每一块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暴起的青筋在手臂上如同蜿蜒的小蛇,他嘶喊道:“南乐然,再坚持一下!”同时,双脚用力蹬地,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拉绳索的双臂上。
南乐然闷哼一声作为回应,顾不上双手钻心地疼,他仍将绳索在掌心又缠了一圈,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试图增加摩擦力,他身体后仰,借助自身重量向后拉扯,脚下在湿滑的甲板上不断打滑,却又一次次迅速站稳。
在船舵旁,周颜双手死死握住舵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肌肉不停颤抖,他的双腿分开,呈弓步姿势,将重心下沉,以抵抗海浪对船舵的巨大冲击力,每一次海浪扑来,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一头洪荒猛兽角力,整个人被震得几乎站立不稳,却始终没有松开船舵分毫。
陈雯站在周颜身旁,一只手紧紧抓住船舷,另一只手伸出去帮周颜一起用力,她的发丝被狂风吹得肆意飞舞,糊在满是海水的脸上,她眯着眼睛,努力在昏暗的光线中辨别海浪的方向,大声喊着:“往左,再往左一点!”声音在狂风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充满力量。
彼得和季笙也没闲着,他们在前面用肩膀抵住船舵,身体前倾,几乎与甲板平行,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低沉的吼声。
此时,又一波海浪气势汹汹地袭来,浪头足有两层楼高,在黑暗中如同一堵高耸的水墙,夏烁和南乐然看着这骇人的巨浪,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他们深吸一口气,再次拼尽全力拉动绳索。
夏烁的喉咙因嘶吼而变得沙哑,南乐然的伤口被海水浸泡,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两人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就在海浪即将吞没船只的千钧一发之际,船帆在他们的努力下调整到了最佳角度,风力瞬间作用于船身。
船身先是剧烈摇晃,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开始转向,海浪擦着船舷呼啸而过,巨大的冲击力让船身猛地倾斜,众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但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紧紧抓住身边的一切可以依靠的东西,熬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危险并没有解除,海浪依旧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天空中的乌云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闪电越来越密集,惊雷一个接着一个,震得人耳鼓生疼。
在这大自然的暴怒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蝼蚁,在这茫茫大海上顽强地抗争着。
正当众人在与海浪的殊死搏斗中稍感喘息之机,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巨大的漩涡,一只巨型章鱼从深海中探出,它的触须足有船身那般粗壮,在海面上肆意挥舞,掀起阵阵水花。
夏烁最先发现,惊恐地大喊:“小心,是巨型章鱼!”话音未落,章鱼的一条触须便如同一根粗壮的鞭子,狠狠抽向船只,船身剧烈摇晃,木板纷纷断裂,众人被甩得东倒西歪。
陈雯在混乱中没站稳,一个踉跄,直接从甲板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她拼命挣扎,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可声音瞬间被海浪和章鱼搅起的动静淹没。
章鱼似乎察觉到了落水的陈雯,一条触须迅速朝她卷去,就在触须即将缠住陈雯的那一刻,一头巨大的鲸鱼从海底飞速游来,用庞大的身躯撞开了章鱼的触须,鲸鱼的出现让场面更加混乱,海浪被搅得更加汹涌。
鲸鱼用头部轻轻托起陈雯,快速朝着船只游来,船上的周颜趴在船舷上,大声呼喊:“快,伸手!”夏烁和南乐然也赶紧跑到船边,不顾章鱼仍在附近的危险,探出身子,拼命伸手去拉陈雯。
彼得和季笙则手持船上的长杆,试图驱赶仍在攻击的章鱼,他们用力挥舞着长杆,击打章鱼的触须。
鲸鱼将陈雯送到船边,夏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陈雯的胳膊,和南乐然一起用力往上拉。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陈雯终于被拉上了船。
陈雯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救了陈雯的鲸鱼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这叫声穿透了狂风巨浪,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声波在海面上激荡开来,连汹涌的海浪都似乎为之停顿。
章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原本疯狂舞动的触须瞬间僵住,随后开始缓缓退缩,它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凶狠,原本紧盯船只的巨大眼睛里,似乎也透露出一丝恐惧。
鲸鱼见状,又接连发出几声鸣叫,每一声都如同洪钟巨响,在海面上回荡,章鱼的触须不断回缩,身体也慢慢潜入水下,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危险终于解除,众人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海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海浪依旧在翻滚,南乐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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