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要签名。”
沈昙空言简意赅,并且完全没有深入展开的打算。他早已看出谢魔星此时此刻只是在逞强,明明嘴唇都已经在微微地发抖了,一双眼睛却越发明亮、不服输一般地死盯着自己。
如果他有锋利的爪子或是炸开的毛,倒真像一只正在高度戒备的猫。
“你……”谢魔星当然不满意他的答案,听起来就像是在敷衍,他正要说些什么,孟阳却已经横插.进两人之间,絮絮叨叨地如同老父亲一般:“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任性!你看看你看看——别又像上次一样一病就是半个月!”
他一边絮絮叨叨,手里还拿着谢魔星要求的冰贴,正要给他贴上额头时,一双手却带着点强硬地把他手里的冰贴抢了过去。
“沈影帝……”孟阳这才注意到那个正在照顾他家祖宗的人并非他安排的助理,而是今日突然出现的沈昙空。而被抢走的冰贴被影帝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地拨开贴在谢魔星额头上的湿发,这才庄重又细致地贴上去,全程就像是怕惊扰了一朵睡莲一般。
他动作虽然缓慢却并不刻意,贴完冰贴,沈昙空便无比自然地转过头来询问孟阳:“体温针呢?我觉得他体温不太正常。”
孟阳心情很复杂,有一半是惊讶于影帝为了上个综艺竟然不惜做到这一步,而另一半,却是觉得他“演”得过于夸张做作,别说是旁观者的他了,躺着被伺候的那位铁定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瞧,那气鼓鼓的表情不是在生气还能是啥?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修罗场,孟阳迅速告退,出去找体温针去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向战斗力惊人的谢魔星今天却彻底被高温所打倒,心有余而力不足,瞪了面无表情的沈昙空一小会儿,便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等他昏昏沉沉地再次睁开眼睛时,身处之地已经不再是休息室,而是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了。
房间里只有沉默的黑暗,被拉起的厚重窗帘遮光度很足,谢魔星完全无法推测出现在究竟是几点。等他缓过来之后,谢魔星才发现自己四肢虚软无力,就连翻身都很是困难。张嘴想叫人,嗓子更是哑得只能发出气音,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在提醒他此时的处境:肯定是发烧了。
脖子、背后的汗让他又热又难受,而且谢魔星注意到自己还穿着上午的衣服,并非柔.软的睡衣,难怪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谢魔星完全无法忍受穿着脏衣服躺在床上,好一番折腾,终于把自己撑坐起来,坐在床边。
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条紧身牛仔裤给蹬掉。谢魔星的手一点力气都没,竟然连解皮带都花了好几分钟,还弄得他头晕眼花,狂冒冷汗,接下来的裤子便是怎么都脱不下去。
正在和牛仔裤斗智斗勇,谢魔星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门打开,直到房间里的灯亮起、导致他一瞬间的失明之后,变得有点迟钝的人才注意到一手水杯一手毛巾的沈昙空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捉摸不定,就像是被这一幕给镇住了。
“……过来。”谢魔星哪管来的人到底是谁,当即就哑着嗓子把人叫过来。
沈昙空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走过去,他刚走到谢魔星身边,这个病人便毫不客气地抬起腿,直接踩在了他的拖鞋上。他没穿袜子,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轮流踩着沈昙空的脚背,一边发着小脾气,一边发号施令:“帮我脱裤子!”
听到简直就像是在梦里的对话,沈昙空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水给洒出去。
谢魔星还在发脾气,本来还只是轻轻地踩着他,见沈昙空半天都没反应,便加大了力度,像是碾子一样在他的脚背上搓来搓去,磨人又缠人:“我脱不下来,你动作快点!我要换衣服——”他抬起头看沈昙空,抿着嘴的模样又倔强又委屈,睁圆的凤眼猫儿似的,看得沈昙空心漏跳好几下,差点就没撑住脸上的淡定。
“请等一下。”
他迅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空出双手捞起谢魔星的脚,那两条不安分的长腿在他怀里胡乱蹬了几脚,简直就像在捉一只大兔子,沈昙空不得不说了好几声“别动”,这混世魔王才乖乖停下,看着他双膝跪下,摆出正坐的姿势,轻声道:“踩着我。”
谢魔星便把脚踩在他绷紧的大.腿上,还用脚尖去催促:“那你脱呀。”语气自然,还带着点天真随意,一点也没注意到沈昙空此时此刻的神情正压抑着什么。
沈昙空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先去扯他一只裤腿,然而半天都没能拉不动,他抬起头,果然发现某个病人病得迷迷糊糊,连裤链都忘了拉。
“拉一下裤链。”沈昙空尽力保持平静,谢魔星歪着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什么,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手摸索了好久才找到裤链拉开——他中途因为厌烦拖延,好几次要求沈昙空帮他,然而沈昙空说什么都不愿意,谢魔星只好气呼呼地自己动手。
这下就顺利很多了,沈昙空两只裤腿一起扯,谢魔星收一下腿,那条折磨了两个人的牛仔裤就像是美人鱼的鱼尾巴一样褪去,露出两条**白皙的大长腿来。
“谢了。”终于摆脱束缚的谢魔星觉得畅快极了,露出个往常的营业笑容,紧接着便伸出手撑着沈昙空的肩膀,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踩着他,就这么歪歪扭扭地下了床,一边大摇大摆地脱去被汗水浸湿的T恤、一边走向浴室。
门吱呀一声关上,只留下丢了一地的脏衣服,与仍旧正坐在那、眼神晦暗不明的沈昙空。
谢魔星不知道自己发烧到多少度,但是洗去一身粘腻的汗之后,他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很多,力气也恢复了一些。裹着浴袍出来时,外面都已经被收拾好了,脏衣服不见了,床单被套也重新换了一套,而沈昙空站在床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声音便转头过来。
他穿着衬衫西装裤,手里还拿着条毛巾,氛围倒很像他的管家。
“你需要吃药,”沈昙空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待会可以让我量一下.体温吗?”
“嗯。”谢魔星不置可否地回了声,他走到床上钻进被窝里,刚换的被套完全没有之前的闷热难受,让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直接把浴袍解开丢了出去。
“我要裸.睡,”躺在被窝里的谢魔星朝着床边的“管家”眨了眨眼,“你不许偷看。”
“好。”沈昙空飞快地应了声,按顺序把药、水杯和体温针递过去,看着谢魔星乖乖吃药、把体温针塞进腋下,那颗焦灼的心这才缓和了不少。
清醒了点的谢魔星本来还想继续审问他今早为什么来,但又想起之前自己当场晕倒的糗事,顿时不想再提这件事,只是和沈昙空大眼瞪小眼地等待体温测量完成。
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乖巧的人,生病之后任性程度更是直线上升。眼睛咕溜溜地转了转,无聊的谢魔星要开始找乐子了。
“沈昙空,你会唱歌吗?”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沈昙空的名字,看似无礼,却比之前冷嘲热讽时的“影帝”“先生”要亲近不少。也许是因为他病了的缘故,生病的人总会柔.软一些。
沈昙空听出来那点微不可察的亲昵,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会。”
“那你唱歌给我听吧,”谢魔星抓着被子,露出一个堪称纯真的笑脸,说出了一句极其恐怖的话,“唱我的歌,从第一首到最后一首。”
他压根就不管沈昙空究竟有没有听过他的歌,也不管他到底会不会唱自己专辑里某些唱跳劲曲——魔王大人只是兴趣来了,想要折腾人罢了。
但沈昙空只是愣了一下,爽快答应。“从你出道前的广告插曲开始,可以吗?”他以征求的语气,说出了连多年老粉都不太清楚的情报。
谢魔星正式出道之前就因为优质条件被广告商看上,就连广告歌都让他唱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五秒。这件事谢魔星自己都当做黑历史,听沈昙空提起一开始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翻出来那首橙汁饮料的歌。
所以沈昙空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我唱完之后,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沈昙空看他好像心情不错,忍不住追加条件。
谢魔星盯了他半晌,确定他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行啊。”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沈昙空说到做到,明明是他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他却真的做到了。从那首广告曲开始,到他这些年出过的正式专辑、单曲、各种电视剧电影片头片尾曲,沈昙空一首不漏地全都唱下来。最重要的不是他唱得有多好,而是他在唱歌时,居然完全不需要看歌词。
就连谢魔星在表演之前都得重新在复习的歌词,沈昙空却能流畅不打结、一句不漏地唱完。唱到嗓子也变得和谢魔星一样沙哑,他也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打算。
最后还是谢魔星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心虚,这才急急喊停。
“不听了吗?”沈昙空的嗓子沙哑之后,听起来更深沉了一些,搭上他深邃的眼睛,居然很有一种深情的感觉。“我的表现怎么样?可以拿到奖励吗?”
他尽量保持平稳,可上扬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的急切期待。
这个样子,和自己的粉丝差不多嘛。谢魔星忽然想到。
逐渐开始泄露自己是个脑残粉事实的沈影帝
逐渐开始察觉某些事情的魔王大人
大家猜猜脏衣服都去哪了呢(明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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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绝佳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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