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爸爸去厨房给女儿善后,餐桌上溅的油需要擦干净,喷上空气清醒剂,过一会儿再开窗通风。
他们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严父慈母模式,夫妻俩因为工作忙,在家的时间不多,双方对待女儿都比较宠。
但是,陈妈妈在外卖问题上坚决不后退。被妈妈抓到的话,陈默默少不了一顿竹板炒肉。
为了家庭和|谐的同时,陈爸爸觉得小孩子偶尔吃一下也没什么。
……
陈默默这一觉睡得香极了,她熟练地从生态箱里爬出来,看了眼时间,早上10点。陈默默穿好衣服直奔阳台,果不其然她爸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陈默默兴奋地冲进他怀里扭来扭去,开心大叫道:“爸爸!”像极了被送去寄养的狗狗,突然见到主人一样。
陈爸爸扶住被撞歪的眼镜,放下书,空出一只手抱住女儿省的她再摔下去。
两天没见到爸爸的陈默默在一个劲儿撒娇,喳喳地说着自己没吃好睡好。
听到女儿的谎话,陈爸爸顺势捏住她肚子上的一圈肉,“默默,来和爸爸说说昨晚吃的什么。”
陈默默僵住,内心慌乱,怎么爸爸会知道啊!不是已经把垃圾都丢了,难道家里装了监控而我不知道?
看到女儿不打自招的表情,陈爸爸还有啥不明白。
把女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摆出要谈话的架势。
“宝贝,爸爸昨天不是让你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吗?怎么外卖都让人送到家里来了。”
“没有,送外卖的帅哥哥不是陌生人,他人可好了,那么大的箱子就帮我搬上来。”陈默默讲的超自豪,甚至挺起了小胸脯。
听到‘帅哥哥’三个字,陈爸爸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
看着女儿试图用她匮乏的语言,来让父亲明白那人究竟有多帅后。陈爸爸已经在思考家里的衣架放哪里。
或许是父女连心,陈默默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她开始把自己所了解地全说出来,什么门口的牛爷爷都让他进来了,他一定不是坏人,帅哥哥也是住在小区里……
陈默默一家搬到‘野岭之家’小区还不到半年,夫妻俩工作又忙,对小区的了解还不如自己女儿。
‘野岭之家’是由妖怪管理局牵头建设的小区,旨在帮助普通妖怪解决住房,孩子上学难等问题。
小区房价不低,陈爸爸拿出全部积蓄才堪堪买下。价格虽然不便宜,但是周边设施完善,配备了专门的幼儿园,包括小初高。
对于上过普通幼儿园又出过事儿的黑蛇一家来说,这才是迫切的需求。
陈默默四岁时被送到幼儿园上学,陈妈妈——白书特意选的的私立幼儿园,每个班只有四五个孩子,班上有两名老师。
上学时间宽松,小默默只需要在11点前到就可以了,午餐在学校吃,下午四点放学。
如果家里很忙没人来接,老师会和家长联系再安排小朋友休息的房间。
总而言之,幼儿园学费很贵,管理。陈默默很适应,年幼的她把自己是条小蛇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无论多晚,父母坚持把小默默带回家睡觉,让她能变回原型盘在小窝里。
那天正好碰上百年一遇的超强台风登录,全市停水停电。班上五个小朋友全部滞留在校,所有老师都去联系了家长,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学生被赶来的家长接走,班上只剩下小默默和另外两个小男孩。
不到五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老师把灯打开,叮嘱他们乖乖待在教室里,她去食堂将晚餐拎过来。学校配备了几台柴油发电机,正常供电是没问题的。
陈默默在完善自己的手工作业,另外两人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只听砰的一声,聂俊彦刹不住结实的撞在门上。
聂俊彦摔在地上懵了片刻,他倒下的地方刚好有垫子,不疼。
陈默默抬头看到还在哈哈笑的舒明,骂道:“舒明明,你还在笑,聂俊彦都摔倒了。”
舒明觉得聂俊彦没什么事,但还是把人扶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一个笑他不看路蠢,一个笑自己撞上门板。
陈默默无语,不想对着两傻子了,转头继续忙着自己的手工活。
五六岁的男生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舒明玩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凑到陈默默面前。
看她专注的样子,没得到关注的小舒明手痒想撩闲。慢慢伸出爪子来,摸向桌上的一只机械脚。
舒明握住机械脚,还没跑开,双眼紧紧观察着陈默默的反应,拿到了我可不会轻易还给你。
陈默默早就察觉到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回望他。
舒明与陈默默视线相交,一瞬间他汗毛倒竖,像他之前在动物园被老虎盯上一样。陈默默示意他放下,舒明乖乖松手。
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奇心重的小孩干脆直接发问,“默默呀,你刚刚有没有冷。”
他举起手臂,给陈默默看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汗毛。胖胖的聂俊彦挤进来凑热闹,“什么东西,我要看我也要看。”
五点十分台风登陆,狂风夹杂着暴雨怒号而下,窗户被拍打着噼啪作响,空旷的教室被雨幕分隔,像一叶孤舟。
大楼里只有这间教室亮着,围墙边一伙歹徒借着暴雨躲过警卫,直奔而来。他们刚刚洗劫了商场的金店,工作日商场人流量不多,原本计划借着暴雨躲过监控,驶离东川市。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唯一一条出市的高架桥被封锁。
没办法出市,继续待着太危险,只要雨停警察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为首的歹徒决定挟持人质,附近就有一家幼儿园,用小孩子作人质更能让警察投鼠忌器。
还在陈默默听到沉重,凌乱地脚步声。随即,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冰凉的雨水吹到脸上。
进来三个穿着黑雨衣的成年男子,为首的人四下环顾,挪起凳子将监控器砸下来。
黑色雨衣上残留的水滴在木地板上,不一会儿,地板上布满湿哒哒的鞋印。
在门被陌生人暴力推开,最初舒明和小俊俊受到惊吓,回过神来努力将最小的默默藏在身后,紧缩在一起减少存在感。
见他们把地弄的脏兮兮的,一贯胆大的舒明想上前喝止。
陈默默拉住他,蛇信捕捉到的气息反馈给她,这几个人身上有鲜血的味道,很浓郁。
小弟见只有三个小孩,不满道:“怎么才三个。”举起刀威胁默默他们 ,“不准哭,谁要哭出来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老大把窗帘拉上,将桌椅堆在窗边。
拿着一个搜出来的电话手表报警,接通后不等对面说话,“三千万,加一辆车。”说完把手表凑到聂俊彦嘴边“叫!”
聂俊彦害道:“警察叔叔快救我!”
老大挂断电话。
*
尖啸的警笛声划破雨夜,幼儿园周边已经部署了大量警力。
接到通知的蛇爸两人立马赶到现场,到达后警员向他们解释目前的情况。
这伙歹徒持刀抢劫金店,并且重伤了一名店员,现在闯进这家幼儿园挟持了三个孩子作人质以此来要挟警方满足他们的条件。
东川市不大,作为一个二线城市治安很好,加上几十年也不会出现如此程度的恶性案件,市里的警力,技术,装备,都没有办法完全保证人质的安全。
上级领导已经增派了谈判专家和反恐武装过来,命令他们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满足歹徒的要求,千万不能让他们伤害人质,另一方面需要当地摸清学校的内部情况,好配合武装突破。
蛇爸听后冷静表示他的手机里有在学校拍摄视频,可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走之前,他还小声交代白书:“你去和妖管局联系一下,现场人太多了,默默如果受伤现形的话……”后面的话陈旭没有讲出来,但白书知道他的意思。
过来一会儿,女警引着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士走进来。
白书认识她,舒明的妈妈。
她特别忙,每次亲子活动都缺席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去国外的路上,但家长们都认得她。不论班里要办什么活动,舒明妈妈一定是最积极的那一个——打钱。
现在她哀求女警能不能直接给歹徒钱,这钱她出,把孩子们换回来就好。
女警说:“歹徒要求用现金,我们已经联系银行拿钱了,但您也明白直接给钱孩子们会更危险。”
舒明妈妈听完六神无主被扶到椅子上,她怎么会不明白,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破财消灾。
白书不忍,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家默默也在里面,我相信警察会安全地救出他们的。”
舒明妈妈哽咽:“都怪我今天没去接他。”
“别自责了,这是天灾,谁也想不到的。”
雨越下越大,陈默默看着歹徒的老大吃着他们的饭,明明警察准备了他们的饭的,偏不吃。还丢掉了,浪费食物,臭不要脸的大人抢宝宝餐吃。
陈默默愤愤的吸了一口奶瓶,奶瓶是宝宝餐里配套的,原本要扔到垃圾桶的,被瘦高个拦下给他们喝,他劝老大小孩子饿过头了会哭闹的厉害,烦人的很。
老大不在乎几个肉票饿不饿,但是这些小孩是他们的护身符,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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