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陈尔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迟迟不能回神。
一觉醒来,她竟然回到了越野车里,周围空无一人。座位旁留了张纸条,字迹潦草,像是匆匆忙忙写下的。
【污染源突发异动,情况紧急,你晕倒后队长派我先接你上来。车周围设了警报设施和气味屏蔽剂,我下去支援,你别乱跑。】
落款是伍朝。
那个独自守在地面上的向导。
陈尔若想起谷晁先前说过,哨兵越靠近污染源越容易精神暴动。
他们在洞穴歇脚的时候,栗希作为唯一的向导,并没有感到不适,而其余哨兵的精神网多少都有些紊乱,倘若这些不是因为幻境……那就是污染源的影响。
污染源异动,他们处理情况还需要一定时间。可晕倒前,她好不容易说出告白,现在也不知道蔺霍给的答复是什么……命运就这么阴差阳错、不上不下地吊着她。
陈尔若仰头又栽倒在后座上,呆呆地望着车顶,思绪烦乱。
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她起身,伸手拿过副驾驶位置上的矿泉水,猛灌两口,半瓶凉水下肚,她清醒了不少,甩了甩头开始复盘那个诡异的幻境。
她敢肯定,这次的幻境就是奔着她来的。
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看穿了她最不想暴露给别人的东西,又逼着她说出来,强迫她直面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清楚她不曾暴露的过往、有能力控制幻境,最重要的是,“它”知道她会前往地下洞穴。
答案已经足够清晰了。
……只有那条巨蛇。
自她来到沼光坟场起,它便控制她的行径,引导她按照它希望的路途走下去。
她被它罩在迷雾里,看不清它的目的是什么。它纵容她、引导她,它曾窥探她的记忆,理应知道什么是她的痛处,如今它却逼她在其他人面前暴露秘密……实话说,被触犯**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甚至开始怀疑它的用意。
想着想着,或许是因为心焦,脸颊有些烫,陈尔若喘了口气,下意识用手背贴上脸颊降温,动作却突然像卡了壳般,僵硬地顿住。
……不对。
她的体温不正常。
熟悉的燥热感循循往上涌,陈尔若立刻伸手覆上额头,明显也开始发烫。
意识到这是精神暴动的前奏,霎那间,她的大脑一片混沌。
蔺霍还在洞穴里处理污染源,不知何时才能上来。沼光坟场荒无人烟,周围别说哨兵了,连个人都没有,而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感知到蠢蠢欲动的精神暴动?
陈尔若根本来不及多考虑,膝盖抵上扶手箱,两手撑住座椅,猛地用力,她窜进驾驶位,毫不犹豫打火、发动车辆。
第一次精神暴时,她就体验过彻底失控的感觉,她和蔺霍的种种纠葛也都源自那次失控,让她提心吊胆,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若是再拖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她必须、必须要趁他们上来之前把这件事解决。
情况紧急,陈尔若慌得手脚都在发软。
现在唯一能解决她麻烦的,就是那条蛇。
油门一脚踩到底,她握紧方向盘,猛打方向,直奔洞穴开去。意识到头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她咬了口嘴唇,利用疼痛保持清醒。
坐在颠簸的车厢里,陈尔若崩溃地想。
跑这一次任务,可算把她荒废多年的驾驶技术练熟了。
-
“哈……”
洞穴依旧静谧而昏暗,涌入鼻腔的空气有些潮湿,她呼出的气却是滚烫的,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最深处的洞穴,她几乎喘不上气。
视野被照亮的那一刻,陈尔若抬起眼,看见那条“蛇”依旧伫立在微弱的光源下,甚至姿势都没什么变动。天色渐暗,他的面容被阴影晕染开,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了。
只是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如同嗅到让她垂涎欲滴的猎物的气息,唇舌间蔓延出无尽的渴意与撕咬的渴欲。
陈尔若走到他面前,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膛前,神志不清地呢喃:“我好难受……算我求求你了,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她的声音可怜极了,听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然脚下偌大的精神体却缠上他的脚踝,粗壮的蛇身扭动着往上攀爬,一寸寸收紧,将他们的身体紧紧缠在一处,难以挣脱。
黑蛇冰冷的竖瞳不断收缩,红信子嘶嘶吐着,蛇头攀在她肩上,幽幽盯着他。
看着不像求欢……倒像威胁。
他轻轻笑了。
可她怎么敢威胁“佘谙”呢?
还是说……因为她知道“佘谙”会纵容她,任由她对他做这种事。
她嘴上求他帮忙,却不在乎他是否答应,抱住他腰的手慢慢向下,不声不响地勾住他的腰带。
他并不反抗,置身事外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垂眼看她粗暴地去扯他的拉链、腰带。
衣服太难解,陈尔若急得要掉眼泪了,身体燥热,她不自觉用脸颊贴在他胸膛前轻轻地蹭,头发蓬蓬的,抬头泪眼汪汪地瞧着他。
“你自己来好不好?我解不开……”
*
陈尔若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可当她把手伸到“蛇”的衣服里,感受到从他皮肤里传来的、同样炙热的体温时。
她僵住了。
迟钝的大脑勉强还能思考。
“蛇”为什么……会有体温?
顷刻间,逾矩的动作全部停住。
她猛地伸手推开了他,踉跄退后几步,喘着气,惊疑不定地望着这张全然熟悉的面孔,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处于现实。
“怎么了?”
他的面容还是冷淡的,微微皱眉,仿佛不解她突然退后的举动。
不对、不对。
陈尔若反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握紧刀柄,哪怕精神暴动让她几乎失去判断力,她还是努力保持最后一点理智。
她看过他由蛇化人的过程。
他绝不可能,有人类的体温。
“你到底是谁?”
她哑着声音质问,刚才求他时那点又怯又软的语气尽数消退,变为极度紧绷的警惕。
毛毛迅速游走到她身后,直起蛇颈,森森地盯着对面人,蛇尾急躁地扫动。
那双狭长的、冷漠的蛇眸凝视着她,如出一辙的居高临下,以观察的角度,审视她的一举一动,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
陈尔若艰难地喘了两声,濒临暴动的感觉让她愈发焦灼,却始终不愿上前。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哪怕他们的模样没有半点差异,她也不肯再靠近他……她能感觉出来,他很恐怖,远超她实力的恐怖。
这份僵持的寂静被一声轻笑打破。
陈尔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褪掉那层漠然的外壳,气质在几个瞬息间变换,变得内敛温和,但他的眼神依然带有俯视的意味。
他身上的制服被她扯得一团乱,腰带松松垮垮地挂着,外套拉链下,束缚带箍着胸肌,明明还没露出,形状和线条就已经足够清晰。
他缓缓看向她,不紧不慢地反问:“你认为我是谁。”
陈尔若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出声,头皮发麻,像是被叼住了后颈,慢慢往后退,试图离开眼前人的视野。
可很快,她的身体就不能动弹了,
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毛毛也恹恹地趴下去。
精神控制。
这些她常用在他人身上的手段,切切实实地落在自己身上,是种不由自主的恐惧。
陈尔若绝望地、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冷汗直流。
而他每靠近一段距离,她的心就缩紧一分,与此同时,她居然还生出那种对他身体的渴求,迟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紧致的腰腹间、和被扯得松散的腰带上。
忍不住恐惧、也止不住渴求。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她快疯了。
“我已经很少到见控制系的向导了。但我没想到,你缓解精神暴动不是靠杀人。”
男人稍稍低头,耳侧的长发再次垂下来,化成黑色的囚笼,将她僵直的视线困在咫尺之间,他的神情相比之前显得更温柔,压迫感却更强,像一种温和的审讯。
视线有一瞬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又慢慢上移,他看着她的眼睛,耐心地问:“你靠什么缓解?跟我说说。不要撒谎。”
陈尔若的言语不受控制,颤着声音回答。
“体/液。”
她无法动弹,可让她感到干渴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快被蒸得头昏脑涨了,还要被迫忍耐,眼眶都红了,蓄着泪,很是可怜。
“你叫什么?”他问。
“陈尔若。”她艰难地回答。
“陈小姐,那我们也做个交易,我帮你缓解这一次精神暴动,你帮我找那条蛇的踪影,怎么样?”
陈尔若哪里还顾得上听他的要求,她快被热意烧化了,在他解除控制的一瞬间,她猛地攀住他的脖子,憋闷得想哭,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她恐惧他,又想往他身上蹭。
她也说不清她到底是怎么了,恐惧、烦躁、杀念、爱欲,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
好烦。
……但好渴。
想要吃掉他。
还想杀死他。
陈尔若稍稍松开手,趴在他胸膛前,胡乱地去摸他的腰腹,却摸到了一处很明显的鼓起,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
她的动作停住。
等一下,他是什么时候……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他毫不避忌:“从你进来的时候。”
……
“好累……让我……歇歇……”
陈尔若说话断断续续的,哭得半点力气没有,泥一样瘫在他身上,连指头都不想动。
等她休息的时候,哨兵脱掉背心,用衣服给她擦了身上的狼藉。
差不多十分钟,她才慢慢恢复了力气。但她懒得挪位置,手臂搭在哨兵肩上,坐在他腿上,慢吞吞地去够他身后的衣服。
结束后,这个姿势就显得太亲密了。
但他没有把她拉开,而是同样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感知这种奇妙又暧昧的亲密感。
结合度使然,他的身体并不想和她分开。
包括刚才的□□,哪怕他已经习惯了去克制,还会在某一瞬感到失控。
她还在翻着自己的衣服。
直到一股凌厉的寒意猛地贴近他后背心口的位置,又骤然停住。
他眼都没抬:“把刀放下。”
坐在他腿上的人嘴唇颤动,被控制着松开了匕首,闷声掉进衣服堆里。
他低头看她,她的手臂还在他肩上搭着,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圆润的眼里蓄了盈盈的泪,含有瑟缩的恐惧,鼻头也红红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差点被杀。
他感到匪夷所思,问。
“你要杀我,你哭什么。”
陈尔若哽咽着回答。
“我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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