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冯浅兮的面容在没有刚毕业时的娇俏,如今的她带着几分疲惫与麻木,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一群人的中间,像个牲畜般的被人挑选。没有人知道命运究竟在这个女孩身上发酵出了什么。
反正只知道不是什么香甜的美酒。
“把嘴张开。”一声暴喝从女孩的耳边炸开,但她跟没听到一样,连哆嗦都不曾有,只是顺着右边男人的的力道,张开了嘴,让面前的顾客仔细挑选。
“嗯,牙口不错。”手里攥着佛珠的男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孩,也不知道是哪里不满意,女孩看着他拿起了一块儿手帕,似是嫌她脏的用手帕将手给隔开来的挑起自己的下巴。
隔着手帕,冯浅兮感受到了一股灼热从下巴传来,又带着几分的粘腻,她知道,灼热来自这个男人,粘腻属于她自己。
“把脸擦干净。”一句刚落。
冯浅兮的脸上变被糊上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像是一块儿布,上面似是带着油腻,跟常年卖猪肉桌上的油抹布,大张旗鼓的顶着几分的腥臊气,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包裹住了她的脸颊。
随着牙子的力道,冯浅兮只感觉自己的脸皮快要被他的手劲给撕扯下来时,牙子终于松开了手,露出她俏丽的脸颊。只不过眼神麻木看着十分的呆滞没有一点的精气神,皮肤经过长久的跋涉有些暗黄干裂。
男人看着不算太过满意,冯浅兮看着他皱着眉,微叹息的就要走人,压抑在她心中的情绪终究是爆发了出来,长久吃不饱饭导致细软的四肢不知道从拿得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把身边的牙子推了个咧歪。
无视男人周围呈保护状的家丁,直接软倒在了地上,倒在了男人的步伐前,离开的步伐前。
“大人大人!求求您把我买下吧,我识字,曾经有位好心的夫人教我读过书识过字!”有着半月未张开的嗓子突兀的出声,沙哑尖锐的比我们用手指划玻璃的声音还要刺耳。
冯浅兮清楚的看见眼前的男人因为自己的出声皱起了眉头,但她没有办法了,感受着身后牙子炙热的目光,她深知要是留了下来,她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我、我还精通音律,会唱曲儿。”带着几分的哆嗦,说话渐渐的不在流利,冯浅兮暗骂自己的不争气,继续努力的推销自己,“画的山水画也还不错,我会的还有很多,请、请大人将我买下吧,大人。”
最后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着好让人心疼,像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幼兽。只可惜这里没有人会对眼前的女孩有着丝毫的怜惜之意,先不说她眼前的男人本就是个心中只有利益的商人。就单说站在她身后的牙子更是对她心中恨得牙痒痒,只想着用鞭子沾盐水狠狠地鞭打她,还她的推搡之情。
站在她前方的男人低眉俯视着地上的女孩,眼中的盘算一晃而过。冯浅兮趴在地上压低了呼吸,只能听见珠子相敲的咯吱声。
一声两声。
紧张的氛围围绕在女孩的身边,像条进食的毒蛇般开始缠绕她的身体,呼吸变得不在顺畅,趴在地上的女孩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甚至冒起了虚汗。
还是珠子清脆的敲击声。
冯浅兮的心脏随着声音的击落开始游浮,迟来的屈辱感让她迅速涨红了脸,泪水控制不住的想要涌上了眼眶,但她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不能,也做不到。
长时间的不吭声,让冯浅兮心中的恐慌逐渐放大,珠子的清脆敲击声让她坚持不住自己的底线,想要祈求。
大脑中出现了这个词,祈求。
这一刻,趴在地上的女孩感觉自己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尊严,她的作为也对不上她的理念,甚至她也根本就反抗不了,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男人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孩自认为没人发现的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脚趾,他知道那是她的羞耻。
在这个时代,羞耻是最没用的东西。
“觉得羞耻?”居高临下的问话让女孩的眼角泛红,被他看透内心的痛处让女孩感觉自己在这个人的眼中没有了秘密,整个人跟皇帝新衣中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时的皇帝一样难堪。
眨了眨眼睛企图逼退自己的眼泪。
现在的她该怎么做,承认?还是否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整个脑袋都是乱的,“不是的大人,我、我……”一字一字,冯浅兮想怪不得,自己真的好笨。
好没用。
男人也没想要她说出些什么,毕竟他也只是来买个下人,要是个聪明的,那还买不得了。最后一声珠响,直接定了下来。
“行了,长的也还算标志。”
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那么的轻松,也让冯浅兮内心松了口气,却又让她在自己放松的那一刻躯体彻底的僵硬了起来。
这是迟来感受到的羞辱。
迟来感受到的痛楚。
冯浅兮放轻松后的第一瞬居然是想要大哭一场,可是她还不能哭,反而要笑,笑的还要小心,心中的悲伤透过眼睛流传了出来,但她的皮囊却是笑着的。
皮笑肉不笑。
也不过如此了。
.
“以后你就叫鹊儿了。”
古板无情的声音让冯浅兮的身体发僵,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只有这一具躯壳了,她的躯壳脱口而出,“是,我以后就叫鹊儿了。”
一道划过空气的板子打在了冯浅兮的手心,“嘶。”硕大的力道打在她的手心,她敢肯定,这个嬷嬷一定是把她此生最大的力气给用出来了。
她的手变成了青紫色的。
东边的房梁上悬挂着一个鸟笼,从里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尖锐刺耳,冯浅兮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鸟才能喊出如此折磨人的声音。
又是一道。
冯浅兮清楚的知道,这是给她的惩罚,惩罚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人性,想要她变得彻底的顺从且麻木。
“嘶。”
又是一道。
她的手心已经见到了血色,随着嬷嬷手中的藤条一滴一滴的划落在地上。冯浅兮的手心一片刺痛,如火烧般的痛感让她的额头冒出了许多的冷汗。
不知道究竟打了多少下,尤其中途那个嬷嬷还将藤条沾了水,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尤其是她的右手抽搐着,控制不住的想要将手握成拳头。
“呦,还知道反抗呢。”轻蔑不屑的的语调让冯浅兮发自内心的痛恨。
那个人。
那个人。
她痛苦的来源。
冯浅兮的眼前直发昏,密集的虚汗将她的发丝全部都粘在了她的脸上,噗通一声,她忍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
“鹊儿!你真的是天大的福气呀!”
冯浅兮正在庖室帮厨,这是冬季,几乎每个房门都是用棉门帘给挡住,以防冷气进入,庖室也不例外,满屋的哈气还有油烟全部都被门帘挡在室内,哪怕是开了点缝隙,那也是稍微,庖室中油烟味都可以将人腌入味了。
此时,冯浅兮就处于这个场景中。
“什么天大的福气呐。”冯浅兮浅瞪了她一眼,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缓步走到一个男人面前,悄声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儿布条,小声笑着,“李师,我那位朋友实在刚来,还不明白规矩,你别看这点少,也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全当是诸位平常对我的照顾,请大家吃盏茶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推脱。
笑着,“您看,您这不是就跟我见外了不是,想当初,我刚到这什么都不熟悉,还不是大家对我多加照顾,我才能好好的得到主人家的赏识安稳到现在不是。”
“您要是在不收下,我可就要恼了。”说到这,冯浅兮洋装生气的撇了撇嘴,刚要转身。
一声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你瞧瞧,你瞧瞧。这我现在还没说些什么呢,鹊儿丫头就要走,这脾气是越发的大了。”一声调笑让冯浅兮止了步。
听着鹊儿跟这里人有来有回的说话声,远来的姑娘不明所以,深以为自己怕是又闯了祸,眉目簇了起来,直直的缩进了一个脚落。
“李师傅瞧您说的,都快把鹊儿说成什么了,明明是,是以为李师傅跟我生分了。”冯浅兮轻轻攥着衣角,眉目流波。
“好好好,师傅不说了。”男人大笑,看着眼前跟自己闺女差不多大的少女,眼中满是慈爱,轻拍了下女孩的肩膀,便直接转过身招呼起大家分起了茶钱。
也没忘说是鹊儿姑娘请咱们吃的茶。
.
“怎么了,是我又给你闯祸了吗?”
刚出了门,远来的姑娘就攥着了冯浅兮的衣角,紧张兮兮的说话。
“啊,没有什么事情,你别担心,要有什么事情我还能这么高兴的呆在这么。”冯浅兮摸了下女孩的脸蛋,平复了下她的心情,见她的脸色恢复了,才问道,“怎么了嘛,刚刚听你进门说什么天大的好事。”
两个人呆在一个角落中洗着小姐们的衣褥,跟其他的人小心的分开了些。
“哦对,要不是姐你说我都忘了。”女孩敲了下自己的头,却忘记了自己的手在洗衣服,直弄的脑门都是水,注意到这一幕的冯浅兮轻咬嘴唇笑了出来。
虽没出声,可冯浅兮还是注意到旁边巡视的嬷嬷瞪了她一眼,真让人生气,坐牢呢!
哼!
除了是在古代,几乎都是自设。
我改了一遍,原本是冯浅兮说“大人,把奴给买下吧”我写到这时,原本是想明确一下她的身份,但总感觉不太对劲,反正我对以前的东西也不了解,都是自设,管它是怎样的,我感受还是我更好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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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颤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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