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公寓是唐嘉莱租的,离工作的地方近,安顿好之后就想请这几个好友来温居的。
但负责的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她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便让已经到访的阮如瑜在家先玩一会儿。
可是半小时后,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可能还要在这赶一通宵,同事们都已经拿着随时备用的牙膏牙刷去洗漱了。
她趁着这点空闲时间,飞快去给阮如瑜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你忙完了?”
唐嘉莱十分抱歉:“不好意思,我这可能一时半会都走不了了。咱们下次再一起吃饭吧,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时间太晚的话也可以在我家先借宿,客房都被阿姨打扫过了。”
阮如瑜沉吟几秒,也没给个准话。
唐嘉莱又问:“对了,时星到了吗?没到的话,你跟她说一声不要过来了。”
“......她已经到了。”
“啊......”唐嘉莱略一停顿,“所以你们现在共处一室?”
“嗯。”
“完蛋了。”
“怎么?”
“我的公寓怕是不会好了。”唐嘉莱嘴角微微翘起来,“你俩单独待在一起,还不得把我家拆了呀?”
阮如瑜勾勾唇:“哪有这么严重。”
说完,手机突然被人抢了过去,苏时星顿了顿,问:“嘉莱,你不回来了?”
“嗯......你怎么哭了?”唐嘉莱听到她声音里明显的哭腔,感到惊讶,“你们俩又打架了?”
“没有。”苏时星才不好意思说她刚刚丢人丢大发了呢。
偏偏阮如瑜凑过来补充一句:“没有打架,是她单方面挑衅失败。”
“你滚开!”苏时星扭头冲她吼了一声,“还不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阮如瑜手上稍稍一用力,苏时星就疼得尖叫起来。
手机滚落在沙发一旁,阮如瑜捡起来,跟唐嘉莱说:“你去忙吧,等会我们自己回去。”
“好,我再跟其他朋友说一下不用来了。”
“嗯。”
挂断电话后,阮如瑜才扔下手机,抬眸望着眼尾泛红的苏时星,叹了口气,低头给她揉脚踝:“等会你怎么回去?”
“你轻一点。”
苏时星刚刚那一下崴到了脚,一个叉劈下去,就起不来了,仰起脑袋,安静地看了一会阮如瑜,眼里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原本还在看好戏的阮如瑜愣了一下,收敛起玩笑的神色:“你不是在表演才艺?”
苏时星:“......”
谁要给你表演才艺啊!
打扮得这么漂亮,特地来见白月光,结果人没见着不说,在情敌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还爬不起来,苏时星又气又急,一时委屈不已,还有几分自尊心受挫,不知怎么就有点想哭。
好奇怪,以前她们闹得再凶,她都没有这么想哭。
但是当时那情况,她只能归咎于自己可能要劈一晚上的叉,毕竟要让她拉下脸向阮如瑜求助,还不如当场爆哭呢。
于是......她就哭了。
眼泪慢慢蓄积在眼眶里,在卧蚕处短暂地停留了一会,顺着睫毛往下滴落。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阮如瑜:“............”
“麻烦精。”
阮如瑜啧了一声,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往上一提,丝毫不费力地把人扶了起来。
刚一松手,苏时星就往她身上栽了一下,她赶忙扶住。
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苏时星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阮如瑜低头看了眼她的脚,一只高跟鞋在刚才已经被蹬飞了,现在一高一低地站着,脚踝还有点红肿。
阮如瑜:“站好。”
苏时星撇撇嘴,却见她没有再嘲笑自己,而是转身去鞋柜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到她面前:“先穿这个。”
苏时星迫不得已,照做了。
阮如瑜又道:“走两步试试。”
若不是此时她的表情正经,苏时星简直都要怀疑她是在唤狗了。
刚走两步,苏时星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阮如瑜把手伸到她腰上,就被苏时星瞪了两眼,无语道:“我扶你过去坐坐,先擦点药。”
苏时星警惕地看了她两眼,倒也没再拒绝,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俊杰:“扶就扶,不要摸我腰。”
“掐就可以了吗?”阮如瑜凉凉地问。
苏时星愤愤然。
阮如瑜揽着她的腰和胳膊往前走。
随着颤颤悠悠的步伐,苏时星的头发也荡来荡去的,几缕发丝从阮如瑜的鼻子前方拂过,淡淡的玫瑰香味盈满鼻腔。
阮如瑜轻蹙一下眉,扭头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不动声色地偏过去,在她脖颈处闻了一下:“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怎么?”苏时星艰难地走到沙发边,松开她的手,自立自强地坐下去,顺口回了一句,“代言的品牌方送的。”
“还挺香。”
“那是,柠檬味的,我每次洗头都忍不住想把它给喝了。”刚一说完,似乎是察觉自己态度太好,于是又仰头瞪了她一眼。
“柠檬味?”阮如瑜曲起食指,碰了下鼻子,疑心自己刚刚闻错了。
药箱就摆在茶几下方,阮如瑜拿出一瓶红花油,涂抹在手心,然后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刚覆上去揉了半分钟,苏时星就“嘶——”了起来。
“轻点轻点。”
“......”
“哈啊,嗯......怎么这么痛嘛,你轻一点慢一点行不行。”
“......”
“呜呜呜,你轻点!到底会不会做啊?!”
“............”
对话逐渐往诡异的方向发展起来。
阮如瑜忍无可忍,拿起旁边的纱布卷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苏时星急得眼尾都红了。
阮如瑜抬眸,看着她这幅模样,眸光微动,力道放轻了几分,可架不住苏时星满脑子都是“要被撕票”的脑补画面,瞳孔睁得更大了。
如此折腾了两分钟,唐嘉莱的电话就来了。
趁着阮如瑜接电话的空隙,苏时星一直用舌头把纱布卷顶了出来,连连喘气,然后就听到唐嘉莱今晚不回来的消息......
结束通话后,阮如瑜将药油擦得差不多了,起身去洗手,又问了一遍:“你今晚怎么回去?让你经纪人来接?”
苏时星转了转眼睛,在屋内打量一阵,狡黠道:“刚刚嘉莱是在电话里说客房都收拾好了吧?”
阮如瑜擦干手,猜到她在想什么,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果不其然,苏时星身残志坚地站起来,一颤一颤地往客房走去:“我走不动了,今晚就在这休息了。”
“在这借宿一晚,等明天嘉莱回来,就可以卖一波惨,顺便再在嘉莱面前给我上点眼药?”阮如瑜笑问。
被揭穿了心思,苏时星也不尴尬,点点头:“对呀。”
阮如瑜双手抱臂:“就你这脚,你怎么洗澡?”
苏时星担心她图谋不轨:“......那就不洗?”
“不洗会臭哦。”阮如瑜慵懒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起了风凉话,“等嘉莱一回来,就闻到一个臭臭的人躺在自家香香的床上,心情怕是不美哦。”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时星换了个方向,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走去。
阮如瑜嘴角一弯,头也不回地说:“嘉莱没跟你说吗?家里的热水器坏了,师傅明天才来上门呢。”
苏时星一顿,又咬着牙去客房。
“客房一直没住过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记得开灯睡觉。”
“啊啊啊!阮如瑜,我杀了你啊!”苏时星生气地跑回来,结果脚下一痛,人还没到,身体却先摔倒了。
阮如瑜猛地回头,看见她面朝地板地躺着,忙上前去给她翻了个面。
好险,在最后关头,苏时星第一时间护住了脸,没有毁容,但是白花花的胸口沾了一些灰。
阮如瑜下意识帮她拍了拍,苏时星直瞪着她,突然抓起她的手,一口咬在手掌的虎口处。
阮如瑜吃痛,倒也没有喊出声,等她消气了,才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起来,送进了客房。
“早点休息吧,不折腾了。”
刚准备离开,躺在床上的苏时星突然抓住她的手,表情几度变换,才弱弱地问:“这房间......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阮如瑜眉头一松,抑住嘴边的笑容,原来这厮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这些不明生物。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要去哪?”
“客厅。”
“你今晚要回去?”
“不回了。”
“为什么?”
阮如瑜往她的脚踝处看了一眼。
苏时星咬了下唇,别扭地说:“我会给你打钱的!”
“打什么钱?”
“照顾伤员。”
“好啊。”阮如瑜一点没客气,伸手比了个字数,“我要这个数。”
苏时星咋舌:“你怎么不去抢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包就在外面吧?你喜欢明抢还是暗抢?”
“......你个挨千刀的,滚滚。”苏时星翻个身不理她。
阮如瑜暗暗笑了一下,才退出房间,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有点饿。
她打开冰箱,发现有不少食材,应当是唐嘉莱准备招待她们的,可惜今晚就她和苏时星二人了。
取出几个菜,系上围裙,随便做了两个菜。刚一端上桌,客房门口就响起一阵动静。
苏时星趴在门口,哼哼道:“好啊你,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是想偷偷吃东西。”
“吃点?”
苏时星目光来回打量,一双桃花眼却毫无气势,反而露出几分眼馋的意味,她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阮如瑜无奈,走上前,又是一言不合把她抱到了桌前,筷子重重一拍:“吃!”
“这可是你逼我的。”苏时星拿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吃饭的时候,苏时星倒是安静下来了,一点不炸毛,乖巧得有些不像本人。
阮如瑜愣了一下神,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丫头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十分乖巧来着,是什么时候变成个暴躁小鬼的?
哦,想起来了,仅仅花了十分钟,她就从小兔子的模样变成了恐怖的暴躁小鬼。
“你看什么?”苏时星吃完饭,就看见阮如瑜盯着自己发呆。
“看你好看。”
“?”苏时星下意识就觉得她在嘲讽自己,立马回呛,“你才好看!”
“没你好看。”阮如瑜懒懒地夹菜。
“放屁,你最好看。”
“谢谢。”
“......”苏时星顿了顿,不悦道,“你为什么不骂回来?”
阮如瑜用筷子的尾端敲了她脑袋一下:“你脑子怎么长得,夸你好看还说我骂人?”
“你还会夸人?”苏时星翻了个白眼,“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
阮如瑜不解,总觉得她的眼神有几分看不懂,正欲再问,苏时星就起身准备回房间了:“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会。”
阮如瑜看看时间:“才八点半。”
“头晕。”
“是不是刚刚摔傻了?”
“你才傻呢!”苏时星骂完,感觉脑子又晕晕乎乎的,慢慢悠悠走进客房,跌倒在柔软的床上,旋即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里。
红玫瑰,一大片的玫瑰地。
她躺在上面,浑身发烫,心底里窜起一股火,满头虚汗,迫切地想要得到纾解。
“苏时星,苏时星?小鬼?”
声音清冷浅冽,像是一汪山泉,淌过干涸的石沟,带来新的生机。
苏时星想要这泉水。
一只凉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她下意识抓住,舔了舔这冰凉的手背,抱在怀里的手突然一僵。
似乎觉得不够止渴,她张开嘴,将一根手指含进嘴里吮吸,不住地喘息,修长得双腿不断摩挲,将被子都踢下了床。
这时,手突然抽了回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撞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是一层层汹涌的浪积在里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很危险,但也很迷人。
她坐起来,摸了摸那双眼睛,然后吻了上去,喃喃道:“热......”
这满屋突如其来的汹涌的玫瑰香味,再一看她此时的状态,阮如瑜立马察觉到她可能是突然分化了。
“苏时星,你带抑制剂了没?”阮如瑜控制着心神问。
苏时星却恍若未闻,一直往下吻,脸颊、鼻子,直到嘴边时,阮如瑜突然握住她的胳膊,捡起被子,把她像蚕蛹一样裹起来,然后迅速跑到客厅,翻苏时星的包,终于摸出一瓶抑制剂,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适用于Alpha的。
“......”
见鬼。
片刻后,里面又响起一阵低吟哭泣声。
阮如瑜刚准备下楼去看看附近的药店,就听见“咚”地一声,忙不迭跑回盈满玫瑰香味的房间,先是心神一乱,定了定神,才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刚开始分化的Omega会异常柔弱,稍微磕伤就会留下痕迹难以消除,这对于明星来说是致命的。
这些暂且不算,最麻烦的Omega的发热期会异常难熬,要么一直用抑制剂控制身体反应,要么......找个Alpha做个临时标记。
可眼下,阮如瑜离开的话,按照苏时星刚刚的尿性,不是在地上打滚,就是去阳台吹凉风,都不安全。
可是带着她出去就更麻烦了,散发着信息素的Omega在外面是极其危险的,容易被不良Alpha带走,甚至会引发混战。
“唔......”苏时星的玉手又抓着她的胳膊攀了上来,双手在她身上不停游走,想要找个栖息的场所。
阮如瑜心神彻底被扰乱,面对不加掩饰的这么浓的信息素,是个alpha都会控制不住。她能忍到现在,已然不易。
诱惑而致命的信息素。
她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在床边坐下,抓住苏时星的手,眼睛发红,隐忍克制地问:“苏时星,你看看我是谁?”
苏时星目光游离,在她脸上缓缓聚焦,吐气如兰:“阮、如、瑜。”
“现在怎么办?”
苏时星脑袋一歪,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然后循着身体本能,张开手抱住了她,脑袋贴在她的肩头,急切难耐地哭红了眼:“我想要......”
“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知想到什么,阮如瑜声音嘶哑,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你求我的话,我就给你临时标记。
苏时星:“求你......”
“好,我要标记你了。”
哟西,就没写过这么野的,一开局就走完了最后才有的路。沧桑点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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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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