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视线转向沉默不语低头摆弄手机的池生。
不打算放过她，直接点名，“池总？”
池生缓缓抬头，精致绝美的容貌，清冷疏离，眼神透着一丝疑问。
乌梅内心憋笑，面上波澜不惊，“池总，我买的花之前放在餐桌上，你有看到吗？”
手机突然震动，池生直接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安岚扭身趴在沙发背上，继续刺激，“池总，外边多冷呀，在屋里打电话就是，如果怕我们偷听，就去主卧，房子隔音还是可以的。”
池生没理，不徐不疾地走出门外，一阵冷风呼啸进室内，随着门被关上，瞬间被暖气消解。
安岚朝乌梅眨眼，“看着吧，绝对掏垃圾桶去了。”
乌梅忍了又忍，还是噗嗤一声笑了，笑眼弯弯，眸子明亮而闪烁，如繁星点点。
安岚温柔看着乌梅，直到闯关失败的音效响起才回了神，眼皮一垂，然后重新抬头看向乌梅，“帮你找花我都输了，帮我一块闯关？双人局？”
乌梅把擦干净的花瓶放回原地，“才不是帮我找花，你就是借机挑衅池生吧，不玩。”
安岚手指摩挲这手柄，“我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没把她赶出去的，还把主卧跟被子让出去了，不得陪我玩一局？反正明天周末不上班，通宵多爽！不会打也没事，苟我背后，我带你飞。”
“不玩儿，我作息养生。”
乌梅算是半个游戏迷，虽然玩的都是幼稚不动脑的简单小游戏，以前熬夜闯关植僵打斗地主到凌晨三点也是前几个月的事儿，听到安岚的邀请她其实是心动的，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池生的脸。
医院里紧抱着她坦诚自己生气的幼稚模样，顶楼寒风中静静抽烟的落寞……她鬼使神差地拒绝了，莫名地不想让池生回来看到她跟安岚一块儿打游戏。
安岚没言语，回身继续重新闯关，操作却急促了些，一会儿就掉入了陷阱，只好重新开始，反复尝试。
乌梅看着安岚的操作，笑道，“你这操作，要是双人，别说带飞了，咱们一块坠机吧？！”
“不是说不跟我打？那你不睡觉坐这儿，是等那伦敦大厨捡垃圾回来？”
乌梅脸一红，咬唇道，“人家是打电话去了，打得烂还不让我看了，我又不是没事儿干，洗漱去了。”
安岚瞥见乌梅回了房间，视线重新回到游戏屏幕上，双唇紧抿。
……
池生刚重新挂断了电话，手机又开始震动。
池生脚步急促，一手接通。
夏宁玩笑问道，“池总，我电话来的及时吧，怎么了？又中招儿了？”
“没事儿了，不用打了。”
池生立刻挂断。
重新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拎下堆得溢出的各色垃圾袋，屏着呼吸朝垃圾桶深处看去。
喉咙不受控制的涌动，池生转过头，干呕了一声，捂着嘴跟鼻子，重新翻找旁边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池生额头上渐渐冒汗，带着不舒服的湿黏，下意识想抬手擦去，看到手背不知在哪儿蹭上的脏污，索性放弃。
“喂，你这丫头，怎么把垃圾往外边拎？”
“风这么大，有些都要吹跑了。”
池生抬眼看去，一个中年胖女人带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女孩，两人包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女人牵着一只健硕的德牧，仿佛是刚遛狗回来，德牧不断往池生方向冲，被女人狠狠喝止。
旁边十多岁的女孩一路玩着手机，见池生回头，一袭针织羊绒上衣，米白色长裤，身材绝佳，长卷发被风吹散，扫过清冷绝美的容颜，摸了摸手机，趁她妈跟人念叨，忍不住偷偷狂拍，妈呀，这长相跟身材，简直秒杀她那些同学粉的什么清纯小白花。
池生脑袋抽痛，回身把垃圾袋一兜兜重新扔回垃圾桶。
“看你这衣服打扮，也不像捡破烂的，翻垃圾桶是丢东西了？”大妈牵着德牧凑近。
池生不欲解释，收拾完正想转身离开，听到一阵哗啦声跟女人的惊呼。
“哎呦，谁扔的花呀，这不糟蹋东西嘛，诶，煎饼，我刚想捞起来你就给我尿……”
池生顺着女人的视线扫过去，五六米远一个灌木下无光的昏暗角落，德牧抬着后腿，一阵尿骚味传来，池生铁青着脸，匆匆离开。
房间墙上小熊猫钟表竹子分针慢慢转完了一整圈，时针指向九点方向。
乌梅洗漱完，又洗了个澡，吹完头发翻出自己618买水乳套装时附赠的面膜敷了起来，抱着手机在通讯录跟微信页面往返，不时抬眼看向窗外。
身旁安岚撇了一眼乌梅，“你面膜都敷半小时了，早干透了。”
乌梅恍惚抬头，摸了摸脸上的面膜，确实干了。
“我这叫物尽其用。”
“不想睡觉就陪我打游戏，反正你坐这儿也无聊。”安岚意有所指，递给乌梅一个手柄。
乌梅心不在焉接过，“池生电话都打了一个多小时了吧。”
“捡垃圾是得多捡点，搞不好她是看见纸壳子跟塑料瓶走不动路了。”
乌梅没忍住轻打了一下安岚，打完才觉得不合适，却见安岚嘴角轻勾，松了口气，可能就是安岚太随和性格太好，她才总容易把她当老朋友对待，一时没了分寸吧。
“她没穿外套呢。”玩了一会儿，听到外边狂风咆哮，乌梅愈发坐不住，直接起身，被安岚一把拉住。
“她又不是小孩子，有车有家有公司，你把自己当幼稚园老师还是她女朋友了？”
安岚语气淡淡，注视着面前游戏画面，给乌梅的站住不动的游戏角色当保护盾，一阵大招连击。
乌梅脸色瞬间红了，握着手中的游戏手柄，僵硬地操作着。
门铃突然响起，乌梅从沙发上弹起身，跑过去开门。
随着狂风跟湿润的泥土气息涌进来的是一阵花香。
乌梅抬眼看到池生，见她额头滚着汗珠，长发微湿，纤长睫毛下，眸光澄澈，似星河璀璨，双颊红润，殷红的唇噙着浅笑，若有似无地勾人魂魄。
背着的胳膊探到胸前，一大束簇拥着热烈绽放的粉色玫瑰映入眼帘，馥郁清甜的香气让乌梅脑子有些发昏，不用抬头就感受到了那炽热的视线，乌梅垂着头，连忙把池生扯进屋里，关上门。
“外边开始下雨了吗？”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没有关门，拿了个之前洗完还没用的擦头毛巾走了出来。
“刚下，很小，毛毛雨。”池生看到毛巾，眼神愈发柔和。
安岚暂停了游戏，趴在沙发背上，看向盛大的玫瑰花束，笑道：“我跟乌梅刚刚一块儿打游戏，都没听到下雨。”
池生视线扫过电视屏幕，两个人的游戏角色背靠背站在一起，一个手柄握在安岚手里，一个静静放在沙发旁，紧贴着乌梅那块发黄壳套的手机。
乌梅有些不自在，连忙把毛巾递给池生，“我洗干净后还没用过的。”
池生单手接过，自然地把能遮住半个身子的玫瑰花递给乌梅。
乌梅手指微微蜷缩，没有接。
“我单手不好擦头发，你帮我？”池生声音低哑，上扬的尾音勾人心弦。
闻言乌梅连忙接过，转身走了几步放在了餐桌上，回身突然发现安岚跟池生都看着自己，一时莫名，“很晚了，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儿。”
说完，从沙发上捞过手机，脚步飞快冲回了房间。
安岚捏了捏鼻子，“池总，这花好香透着一股垃圾臭味呀，你身上也是，难怪乌梅都躲回房间了，我看你还是把它扔了吧。”
池生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不留声色地轻嗅，空气仿佛在鼻腔中停滞，闻不出可疑的气味，但想到自己之前翻找垃圾桶，以及刚刚乌梅的避之不及，脸色一黯，单手拿着放到了门外，任由细雨侵袭。
安岚关了游戏机跟电视，慢慢起身，“池总，你跟乌梅不是一类人，乌梅看得很清楚，但你好像没有自知之明呀，有时候过度接近是骚扰，会招人烦的，客厅沙发随你，不过我想你豪宅的五位数进口床垫怎么也比我的宜家沙发舒服吧。”
“七位数。”
池生从头上拿下乌梅的毛巾，淡淡道，“我的床垫七位数，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是不是招人烦，当然也不用你替当事人下结论。毕竟能让她这么晚等在客厅的是我，迫不及待拿自己毛巾递给的也是我，你是母胎单身久了，喜欢跟厌恶分不清了吧。”
“她还陪我打游戏呢！”安岚靠在主卧门口咬牙切齿。
“我奶奶也陪狗看电视。”
主卧门摔得震天响，池生眉毛一挑，神色愈发愉悦。
次卧门突然悄悄打开，乌梅抱着被子提着个小袋子，见池生看过来，连忙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放，“我之前拿来当褥子垫着来着，你将就用着，这是洗漱的牙膏洗面奶跟护肤品小样，只借你一晚啊，明天还我，额，牙刷不用还。”
刚转身要走，突然被攥住手腕，乌梅呼吸一窒，心脏狂跳，见池生单手插进裤袋，拿出一小管药膏，“早晚洗完脸用，一周就差不多了。”
乌梅抬头摸到脸上微硬的血痂，“左莹莹给过我祛疤膏了，我有。”
乌梅正想抽出手，却被这人强硬塞到手心，不仅如此，还俯身靠过来，滚烫气息扑面而来，“花赔给你了，别生我气。”
乌梅后退半步，“你是不是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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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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