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常常是淡漠的,永远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直到那天他再次见到了龚渡。
龚渡以前是他的私人助理,现在变成了我的。
那天我头疼得厉害,就打电话说要在家里处理工作。
龚渡就是那一天来的。
萧凛十分抗拒他,神情变得焦灼起来。
“你怎么会来?”
龚渡听了,觉得好笑:“我是柯总的助理,我在这很奇怪吗?”
他突然变得很愤怒,挥舞着拳头说:“别再来了,别再缠着她!”
萧凛脸上的表情似乎极大地愉悦了龚渡,他带着玩味的笑说:“我不仅今天来,以后每天都会来。我和柯总要结婚了。”
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我下楼时两人已经殴打在一起。
或者说是龚渡单方面碾压萧凛。
“什么情况?”
我一出声,龚渡就停了手,萧凛飞快地给了他一拳,将人打得后退两步。
我上前挡在了龚渡前面。
“够了,萧凛。”
他看向我的眼神十分破碎。
“你真要跟他结婚?”
我有些意外地回头看龚渡。
“这件事还在讨论阶段……”
“我不同意!”
听到这字腔圆正的一句,我十分不屑。
“哪轮得到你同不同意?”
“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已经满了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了。”
此话一出,男人瞬间怒了,他摇摇晃晃地冲过来抓着我的脖颈。
“你敢和他结婚,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我没想到萧凛的身体差到这种地步。
他当时就吐了血,甚至强撑着不昏迷,恶狠狠地拽着我,对我说:“我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萧凛着着实实病倒了,医生说他身体从内里几乎掏空了。
即便癌症不扩散,估计也没多少时日。
这天刚下班,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是萧蔷,有件事想和你确认一下。方便碰个面吗?】
萧蔷是萧凛的堂姐,在我还没从福利院进萧家之前就嫁给了传说中金融圈的大佬。
据说是个传奇人物,但我从没见过面,就连萧蔷在我进萧家这短短十年也才见过两面。
连印象中她的样貌都十分模糊。
不确定她找我什事,但对方虽然和萧凛同辈,年纪却大他许多,拒绝并不合适。
我约了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一下班过去就见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穿着白色套装端庄地坐在卡座里。
她全身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皱纹,却仍就透露出几番沉浮的沧桑。
“小依,很久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例行寒暄。
我也滴水不漏地回礼:“蔷姐姐,许久没见您仍旧风采不减当年。”
她打量我一圈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档案。
“我就直奔主题了。”
档案上写着“青州大桥车祸案”。
“这是……”
在接掌萧氏后,我曾从头到尾梳理过萧氏的起源。当然也包括这桩导致萧凛爸妈的车祸案件。
当时这案件被人深度怀疑是萧氏的对头干的,因为萧凛爸妈的车有过爆胎的痕迹,当时怀疑是对方扎破了车胎,导致路上出了事故。
但是一直没有证据,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有段时间我还特好奇,萧凛在得势后为何没有追查这件事,估计是年头久了,又没有监控。
但桌上被萧蔷打开的档案袋里一枚U盘摊在袋子深处。
“这是……”
萧蔷眉头紧锁,好一会似乎才组织好语言开口说:“我知道这些年萧凛对不起你。”
我愣住了,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预感,她接下来的话会改变很多事。
“他从小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一直是被当作正统的继承人培养的……要不是遇见这种事……”
她说着说着啜泣起来。
“什么事?不会是他其实是领养的?实际上的萧凛死在那场车祸了?”
萧蔷强忍着泣音说不出话来,只勉强摇了摇头。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头冒出……
我听见自己说:“总不能说伯父伯母是他害的吧?”
萧蔷浑身一震,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犹如晴天霹雳,我无法想象萧凛居然如此丧心病狂?亲手害了自己的父母?
萧蔷像是缓和了情绪,抬起了通红的眼,哽咽说:“他不是故意的……那时候伯父在学业上教训了他两句。他晚上玩耍时气不过戳破了汽车的轮胎。”
“本来他们第二天是没有出行计划的……但是没想到公司突然有了急事。”
我倒吸一口气,难以想象当时的萧凛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小凛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
档案袋里是当年的案件经过以及停车场的监控,清晰地显示了年幼的萧凛扎破车胎的过程。
当时被萧蔷第一时间拿到并藏了起来。
深夜,萧凛从二楼楼梯下到一楼。
诺大的客厅黑漆漆的,只有我面前的一捧火盆还闪着火光。
我循着脚步声望去,皱了皱眉。
“这么晚还不睡?”
萧凛惊讶于我语气中的关心之意,走过来坐到我旁边。
“你在烧什么?味熏到我了。”
“不用的垃圾。”
他沉默下来,许久之后问:“能不能取消和龚渡的婚约?”
他鲜少用这种乞求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把他困在别墅半年,这是第一次。
“我们是商业联姻……”
“我不喜欢!”
他猛地打断了我。
我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定定看着他。
“换成我和你结婚,好吗?”
我到底还是没和龚渡结婚。
相对于结婚对象,我们当合作伙伴比较合适。
我将公司的事丢给了培养很久的萧家远方表亲。
带着萧凛去了世界各地旅游。
他身体很差,我们往往在一个地方会停留很久。
但精神却很不错。
直到最后那一天,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细长的手指和我十指相扣。
他半闭着眼问我:“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遇见我吗?”
我久久没回话。
他在我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捧着他的骨灰在回国的飞机上想,爱或恨,我和他这辈子怕是算不清了,只怕只有百年之后我和他在墓里才能好好掰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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