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理直气壮，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司监控故障？”
听罢这句，陆繁星心道不妙。
比起被同事无端指控，她更在意监控。
一时间胸口憋得生疼。
她下意识抬头环视会议室，在注意到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后，皱眉不解道：“监控怎么会故障？”
说完，陆繁星定了定神。
转而镇定地直面同事，“监控视频肯定在云端有备份。”
同事冷眼瞪着她，没好气地说：“你对公司监控还真清楚！”
“不过公司的监控摄像头还能插卡存本地。”
陆繁星没理由回应同事的质疑，从容道：“那云端和本地你尽管看。”
“监控账号被黑了，内存卡也不见了，你倒是拿出来让我看啊！”
“对啊，你就拿出来给我们看啊！”刘丹皮笑肉不笑地落井下石。
面对一众轻蔑、嘲讽、厌恶的眼神，陆繁星唇线绷得直直的。
她转而看向始终未出声的老板，直接提议：“我来报警吧！”
话音刚落，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陆繁星没错过刘丹小高憎恨的视线。
也没搭理他们。
反而对质疑她的同事说：“你们组的直播数据应该有云备份吧？我帮你整理打印。至于是谁偷了文件，就报警请警察--”
“你拿走的监控内存卡拿出来就行了，还绕弯报警！”刘丹突然插话。
陆繁星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说：“谁怀疑谁举证。”
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你没有证据，那就报警交给警察。”
“你--”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从老板身边传来。
她接通后眉间的褶子逐渐松开，“修复了？还得是你！”
“谢了，过几天的公司年会记得来！”
老板挂断电话后，就抓过手边的笔电敲了会儿键盘。
紧接着掉转屏幕向他们。
陆繁星第一个上前。
监控视频上的时间显示元旦前一天晚九点，监控位置是被偷文件同事的直播间。
她迅速按下键盘上的播放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监控画面吸引时，陆繁星晃眼瞧见刘丹冲小高使眼色。
“啪！”地一声，笔电显示屏被重重按下。
大家回过神后紧盯着小高。
老板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不想留案底，就谈谈。”
发现老板直直看着刘丹的方向，其余人有所察觉地出了会议室。
陆繁星站在原地不动，被老板瞥了眼，也出去了。
转而去找质疑她偷文件的同事。
才了解到刘丹他们私下用公司的账号直播，却让客户从他们私发的链接下单。
之前就闹大到老板那儿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处理干净。
刘丹跟公司签的合同时间快到了，她想拿走公司的账号。
在直播间待到下班时间，陆繁星打卡。
在电梯里给秦凯发了消息，对方秒回。
秦凯：【[咖啡]饿不饿？要吃点宵夜吗？】
陆繁星：【我不饿。】
陆繁星：【学长饿了吗？附近有条美食街。】
秦凯：【我也不饿。拦了辆出租，就等你了。】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陆繁星刚跨出写字楼大门。
她快步奔向路边，远远瞧见路灯下挥手的秦凯。
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每晚在公司外等她的白泽。
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出租停在S大东门外，陆繁星抢先付了车费。
回到宿舍楼下，她欲言又止地抿唇。
“别有负担。晚安。”秦凯说完就走。
陆繁星声音闷闷地回：“晚安。”
之后的每天，她都拿陈敏陪着上下班当借口婉拒秦凯。
十二号这天上午，考完最后一门的陈敏赵一凤回家了。
白露睁大她的小鹿斑比眼抱住陆繁星手臂，“你今天也回家吗？”
“暂时不回。”陆繁星勾唇笑笑。
知道白露明天下午才考完，她问：“你东西都收好了吗？”
顺着白露的视线看向她书桌下的行李箱，陆繁星说：“你明天几点回家？我帮你抬箱子下楼。”
白露不动声色地提起她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干呢！”
闻言，陆繁星无话应对。
听白露意思，明天白泽会来宿舍。
一想到明天会看到他那张冰山脸，陆繁星心里就闷得慌。
被白露问起什么时候回家，她坐下说：“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白露张了张口没有多问。
又说：“那挺巧的！我哥也要上班，估计会在学校待到放年假。”
生怕白露说出“你和我哥”之类的话，陆繁星忙说：“是吗？”
随即话锋一转，“我明天起白天兼职，晚上去公司。年底了公司忙，可能会通宵。”
“啊？”白露耷拉着眼皮很失落。
她只好改口：“那你下班太晚就找我哥，让他接你回学校！”
陆繁星以笑应对，没有吭声。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从食堂给白露带了早饭回宿舍。
又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实际上她没找到兼职，不过是为了避开白泽的借口。
乘上去往市中心的公交车，陆繁星两眼空空地盯着车窗外。
她没有不想见白泽。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泽。
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白泽的头像后，陆繁星猛地想起她几天前就删了白泽……
返回聊天列表。
她后悔没有把白泽的聊天记录截个图或者录屏，现在全没了。
白露的头像忽然自动置顶。
陆繁星愣了下。
之前白露有推白泽的微信来着！
她克制心里的冲动点开消息。
白露：【你下午回来吗？我让我哥请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略微扫了眼，陆繁星下滑聊天记录，直到出现白泽的名片。
指尖颤巍巍地点了下去。
看着跳转的白泽个人信息页，她嘴角不由自主地高高上扬。
下一秒突然的来电覆盖了手机屏幕。
盯着那个大大的“妈”字，陆繁星皱紧眉头调低手机刺耳的铃声。
这时公交车到站，她在后门开启的瞬间就冲了出去。
屏幕上的来电断开，不等她松口气，又一通来电吵她耳朵。
陆繁星绕到公交站台背后，不耐烦地接通：“喂。”
听筒瞬间传出那边劈头盖脸的骂声，“干什么不接电话？不知道家里多担心你吗！”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些，陆繁星闭了闭眼忍耐。
“什么时候考完回家？这都几号了你不知道？”
“妈。”陆繁星有气无力地喊了声。
“问你话就说。什么时候回家？平时不发消息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不把这个家当家了是不是！”
她无奈地对着手机喇叭说：“考完了，但是家教的兼职还没结束。”
电话那头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眼看着离过年也不远了，你回来了爱吃什么买什么，免得我买的你又不爱吃。”
不回两个字，陆繁星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叹气道：“不知道，学生学长还没说。”
“那你倒是问啊！总不能年三十还补习吧！你现在在哪儿？”
“在去学长家的路上。”还是免不了要回家。
陆繁星被一再叮嘱回家过年，接电话的耳朵都开始疼了。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她想起白露的消息还没回。
退出白泽的个人信息页。
陆繁星：【你们吃吧，我晚上下班回宿舍。】
市图书馆。
陆繁星在二楼靠窗的阅读区入座。
没有小账本，她手机备忘录上也有记账。
加上上个月在公司实习每天120的工资，下学期学费还差六千多。
再算上寒假期间的工资，也还差很多。
如果算上还没有的兼职工资，起码还要再赚三千……
问题是她还能从哪里挤出时间去赚三千？
大半天下来也没找到兼职，陆繁星干脆提前去公司。
自从刘丹他们离职后，公司直播时间提前到晚上九点下播，她分到上一组在镜头外助播。
年会定在后天，地点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听着同事们颇有兴致地定年会菜品，陆繁星只想着没着落的三千块。
九点下播后，忽然收到人事的消息。
她迅速把东西收帆布包里赶去会议室。
门没关，女老板看她进门笑呵呵地说：“来了，先坐。”
“谢谢。”陆繁星坐下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环视了会议桌四周的同事。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尽量不拖延你们回家时间。”
听老板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陆繁星顿时松了口气，专注地听老板说。
原来她想新开一个助农直播。
国内国外同步出售，国际物流这块公司本来就有。
“繁星你愿不愿意出镜？”
突然被老板提名，陆繁星腾地一下站起来。
对于出镜，她心里还是抗拒的。“我—我能先考虑吗？”
老板笑着点头，“当然了。不过我希望今天内得到答案。”
新的助农直播要两名主播，一个人说中文，一个人说英文。
中文主播公司已经签了位小有名气的农产品带货主播。
英文主播，团队都认同陆繁星。
当着这么多人，还有老板在，陆繁星不敢闭眼释放压力。
从小她就被父母说教，女孩子要藏私藏拙别抛头露面丢脸。
但运动会上她和拉拉队员一起跳舞的时候，真的有活出另一个自己的感觉！
“今天确实太赶了，那就最迟明天--”
“我可以！”陆繁星果断地开了口。
她认真地对老板说：“我能出镜，如果到时候表现得不合适，再换掉我也可以。”
老板笑着对她鼓掌了两下，“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那新项目就在后天的年会上正式宣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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