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宗作为天下第一宗,群英荟萃,这一代更是天才云集,尤以岑家与虞家小辈为甚。
明面上岑家岑世闻与虞家虞舟争锋相对、斗的不分你我,暗地里大家难免将目光投向虞家未来的继任者——虞瑛。
将之暗暗与岑世闻比较。
却失望地发现,虞瑛不如岑世闻、虞舟便罢,与邱白比竟也略逊一筹。
失望之余,私底下有人好奇打听:那虞舟是何来历?虞家家主怎么不培养她做家主?
少部分的知情人便告诉她:虞舟的母亲是虞砚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记住她的名字了,但在当年,名头也是响当当,不比岑世闻和虞舟差。
据说当年虞砚冰身死留下遗愿,希望她的女儿能登上云隐宗宗主之位,护天下和平。虞向晴和她是同族姐妹,自然尊重她的遗愿。
而虞瑛,作为家主之女,便成了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家主。
虞向晴对她远比对其余人要严格。
若她在云隐宗修行期间生了心魔……莫说虞向晴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她真不追究此事,宗主也要给出个说法。
更别说……虞瑛的心魔是岑世闻。
想到这,岑雨眠所有的疑惑瞬间想通了,像被一根线串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虞瑛的消失、邱白对念锦的敌意,以及,邱白对她问及此事的遮遮掩掩。
而她姐姐正巧在虞瑛生心魔前后回来,得罪念锦被记恨在心。
恰好念锦知道虞瑛心魔的事,便想利用此事,报复回去。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对她姐姐造成什么影响,除非……
像虞家家主和宗主那样身份地位的人。
融雪的死只是一个引子,埋下了她姐姐仗势欺人的祸根,岑潋入魔又为此事打足了声势。
而这些,全都是为了今日。
虞瑛的心魔迟早会被发现,若没有前两件事,众人反倒会当她是心志不坚。
整个过程中,念锦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连送狐狸皮也只是融雪的“遗言”。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心思缜密,让人不寒而栗。
岑雨眠将岑世闻不断地向外推:“我先和你去找母亲,这事只有她能说得上话。”
岑世闻没动:“心魔?意志不坚的人才生那玩意……啧,岑雨眠你别推我,我找母亲做什么?又不是我生了心魔。”
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岑雨眠几句话也说不完,只好央求一旁的虞舟:“舟舟姐,你带姐姐先离开这里。如果见到虞家主一定要躲着点!”
她又叮嘱岑世闻:“姐姐你也千万不要乱说话惹她生气!”
听她提到虞向晴,虞舟也逐渐反应过来:“虞瑛师姐的心魔是……师姐?”
她看向岑世闻,牵上她便要离开,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
“有融雪、岑潋的事在前,大家怕是会认为是师姐你做了什么才让虞瑛师姐生心魔,师姐暂时不宜出现在那里。”
岑世闻跟着走几步又停下,皱着眉道:“说了不怕那几句闲话,我倒还要问问虞瑛,她的心魔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转身就要进杏林院,岑雨眠连忙拦住她:“众口铄金!你不怕有什么用?”
“姐姐,此事不比岑潋融雪,虞瑛可是虞家主看好的继承人,虞家若失了继承人,她能让岑家好过、让母亲好过么?”
见岑世闻眉头紧锁,似乎有所动摇,岑雨眠也不管一个虞家人就在旁边,继续劝道:“姐姐你别逞一时之勇,暂避锋芒才是上策!等我们问清虞瑛师姐情况,再将岑潋为人讲清楚,至于融雪、融雪……”
岑雨眠咬牙:“融雪愚忠,曲解了你的意思,这才赴死,总之与你毫无关系!”
“她虞家再如何,难道要凭几句流言就断你的罪么?!”
“姐姐,千万不要冲动!”
岑世闻脸色变换再三,终于甩开岑雨眠转身离开。
她自然不惧流言,可她好歹是做过家主的人,若是牵扯到岑家,也不得不掂量几分。
三人前脚才到岑徵的住处,虞向晴后脚便踏上大门,将院门的门槛踏个粉碎。
“岑世闻,出来。”
金光泛起,一道结界笼罩在屋上,挡住四散的余波。岑徵简单听完岑雨眠说事情经过,神色不变,走出结界。
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怎么?虞家主是听信谣言,认为虞家小辈的心魔是由我女儿引起的了?”
“谣言?”虞向晴神情冰冷,气势逼人,“欺压外族、欺辱本家,桩桩件件,确有其事,还想抵赖?”
“不必废话,交出岑世闻,受我虞家一百零八下戒鞭,再在虞家祠堂跪上半年,我便不再追究此事。否则……”
灵剑出鞘,在半空化出无数剑影,直指岑徵。
“今日谁都别想离开。”
屋内虞舟听到这话猛然抓紧岑世闻,脸色发白。
一百零八下戒鞭!
金丹期都难以熬住,她师姐怎么可能受得下去!
家主大人......是认真的么?
岑徵很久没见虞向晴这般失态,上一次……还是在虞砚冰身陨的那一天。
仿佛没看见眼前利剑,她依旧神情淡淡:“虞家主此番论断实在牵强,若我没记错,两年前我女儿舍命救了你虞家三人,其中便包括虞瑛。”
“今日只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便要向昔日救命恩人刀刃相向,虞家主未免太过凉薄。”
“说出去,岂非当你虞家尽是忘恩负义之人?”
停住片刻,她又缓了语气道:“再来,融雪、岑潋之事诸多误会,世闻性子虽傲,却非恃强凌弱之人,更不会随意欺人,虞家主不如先放下刀剑,仔细计议。”
虞向晴似乎听进去几分,却依旧不退一步:“若非瑛儿亲口所说,我也不会做此猜想。”
她的目光越过岑徵,落在紧闭的房门上:“你不妨去问岑世闻,她到底对瑛儿做过什么。”
四人听到此话皆是一愣。
虞瑛亲口说的?
岑雨眠忍不住问岑世闻:“姐姐,你真的没有对虞瑛师姐做什么吧?”
岑世闻凉凉看她一眼:“我闲的?”
她和虞瑛总共没说过几句话,能对她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虞舟神情担忧:“既然如此,虞瑛师姐……到底为何会那样说?”
三人均沉默下来。
岑雨眠头疼得很,怎么都没想到最难办的是虞瑛。她姐姐既然说了没做,那就是没做,可虞瑛与她姐姐素来无冤无仇,为何会构陷她姐姐呢?
“会不会是有人扮作姐姐的样子……不对。”她自顾自否定了这个猜测,“谁敢扮成姐姐做这事……”
本来以为只要虞瑛那边说清楚,哪怕有前面两件事打底,对她姐姐也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谁知本该最有利的证人反倒成了最有力的指控。
怎么会这么巧……
不对……是巧合吗?
岑雨眠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若虞瑛的心魔在念锦的计划里,有没有可能,虞瑛说出她姐姐的事,也在她的预料中?
或者说……让虞瑛构陷她姐姐,就是念锦的意思。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虞瑛一定有把柄在念锦手里。
在岑雨眠垂头沉思时,虞舟向外看了一眼,暗自摇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给岑世闻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接着打开房门,向对峙的二人均行了一礼:“家主大人,岑长老。”
她抬起头,面对气势凌人的两人也没有退意:“我与虞瑛师姐自小一同修行,知她恪守本心,一心向道,此番到底为何生心魔,不如由我去问一问虞瑛师姐,问清缘由,再做打算。”
看到她,虞向晴的脸色微微缓和几分,却没回她的话,反而看眼她身后半掩的门冷哼一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教你的,都忘哪去了?”
明显不满她和岑世闻走得近。
虞舟没想到会遭此问责,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岑徵正欲替她解围,掩上的门砰地打开,岑世闻踏着大步走到虞舟身侧,眼底隐隐有怒意:“什么意思?我岑世闻怎么不好了?!”
她平白被冤枉,还只能缩在屋里不能出去,又憋屈又烦心,虞向晴这话就像点燃炮仗的火引子,把她心里的烦躁全都点着,连带着语气也十分得冲。
虞向晴神色不悦地微眯起眼,在虞家,还没人敢这般态度和她说话。
“目无尊长,不守法纪。”她冷冷道,“若在虞家,早便家法伺候,岂能容你放肆。”
“在我面前尚且如此,想来传闻所说,并无夸大。”
“瑛儿生出心魔,也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说话间,半空中的剑影骤然下压,虞向晴目光牢牢锁在岑世闻身上:“你若知错,便随我回虞家领罚,看在你于我虞家有恩,只让你受十八戒鞭,在虞家祠堂跪上一年,好好治治这桀骜的性子!”
哪怕结界挡住绝大部分威压,结界内依然叫人喘不过气来。岑世闻却丝毫不惧,直直与她对视,一双眸子仿佛烧着火:“知错?我何错之有!”
“她虞瑛生心魔与我何干?心志不坚倒会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
无视岑徵警告的眼神,也不去看虞舟担忧的脸,岑世闻又向前踏上一步,踏至结界边缘。
气刃划过她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似乎也在警告她别再向前。
岑世闻仿若未觉,又踏一步,走出结界。
霎时间,压迫感铺天盖地。
像沉重的大山,狠压上来,压在肩上、背上,压低头颅、压弯傲骨,最后猛地下沉,将人碾碎!
扑通。
屋内传来跌倒在地的声音,虞舟连忙进屋,扶起腿软摔倒的岑雨眠。
结界内尚且如此。
可岑世闻只抽空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盯着虞向晴,一字一顿,清晰有力:
“她虞瑛若能在这站上一瞬,我便随你去虞家。”
“她,敢么?”
一百零八下戒鞭,抹个零。
不就十八下了吗
(进展喜人,已快进到见家长,但家长邀请去挨鞭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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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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