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格雷斯把兰登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上阁就来了科研所的阁下要求见兰登一面。
军部的军雌还能赶出去,可手无缚鸡之力的阁下总不能挡回去,现在的情况都乱成一锅粥了,如果雄虫保护协会再来插一脚,想要保下兰登将会难上加难。
好在来的阁下看上去清秀温柔没什么攻击性,与裴吉对上时,他浅笑道:“坎贝尔特伯爵,看来得劳烦你帮忙带个路。”
裴吉站在原地没动,依旧跟对方僵持着。
阁下也不生气,偏过身望向另外两位:“我不太想与三位产生争执,不知道你们谁能帮忙带个路。”
见气氛尴尬到令人窒息,伯特赶忙出面带着科研所的阁下往楼上走。
裴吉严肃道:“他对我很重要。”
阁下脚步一顿,偏头看向裴吉忍俊不禁道:“小裴吉还真是长大了。”
两虫之间没头没脑的对话,听得在场的其他虫一头雾水,伯特领着阁下到兰登所在的治疗舱后,便快步奔到楼下吃瓜。
“裴吉你快跟我说说,科研所为什么会有雄虫阁下,是A级阁下吗?你们很熟吗?”伯特的吃瓜之魂熊熊燃烧,随着一个个疑问脱口而出,他都快要爬到裴吉的身上了。
裴吉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伯特凑上来的大脸:“许言桦阁下是霍克家家主的雄主,性格很好,也很聪明,因为霍克家是坎贝尔特家族的旁支,在宴会上见过几面。”
“那泽安德不是有救了。”
裴吉眉心紧蹙:“阁下对科研所的事情一贯较真。”
一向较真的许言桦坐在治疗液旁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兰登,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看起来像个温柔的长辈。
“他没有跟你说过我吗?”
兰登看着面前黑发淡墨色眼眸的雄虫,不由想起与其有同样体貌特征的雄父,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看向雄虫时面露讶异。
两次巨大的精神力耗损,让他身体伤得不轻,不能言语下,他拉过许言桦的手,在对方掌心写上蓝星两字,许言桦轻笑着揉了揉他颅顶。
“兰登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吧……”
在许言桦这里,他明白了杰森说过的被温柔的雄虫阁下关心是一种什么感觉。
心里最脆弱的那一块有所触动,眼泪像是断了线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在β星完全沦陷前,他在家里度过了雄虫的第二次分化,雌父答应过他成年礼的草莓蛋糕都没能吃上,所居住的星球就已经乱作了一团,他没能吃上高纯度的水果蛋糕,就在星球的沦陷下,被迫离开家乡。
定亲的雌虫没有传说中那么好,是个坏透了的家伙,让他弄丢了他的发小赫托曼。
心里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可发出声音的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在许言桦的安抚下止不住地掉眼泪。
“我们不在第六军,也不去雄虫社区,我会安排一个更好的岗位给你,如果你有心仪的雌虫……”
兰登拉住许言桦的手,写道:“第六军,回家。”
“不想走。”
兰登点头。
许言桦叹了口气:“知道了,但好好养伤,等好了亲口跟我说。”
兰登重重地一点头,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许言桦笑。
许言桦微微曲起的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兰登的额心:“要不是在录像里见过你作战的英姿,你现在这副模样跟你雄父可一点都不像。”
-雄父什么样?
“粗犷,上过战场,很久没见了,就记得他的肱二头肌比我的手臂都粗,说真的知道这个男人跟男人结婚生孩子,都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想当初他被路尔维德家族的现任家主吓得连夜就离开了主星。”
许言桦说到这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说实话原以为导师和郎先生不会在这个地方找伴侣的,没想到各自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许言桦这些话,听得你明白一点,但不多,男人和男人结婚兰登也听雄父抱怨过两句,可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雄父也说过无论他跟雄虫还是雌虫在一起无所谓。都不过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多了一点男男生子的另类设定,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差别。
可在兰登从小的教育里听见两个男人在一起,都很难相处雌虫和雌虫在一起的局面,真的很难理解雄父话里的意思。
可这样丝毫不妨碍兰登想到两只雄虫相恋打了个寒战。
许言桦来说并不意外,他来虫族的这些年已经明白了虫族的惯性思维,是很难明白为什么雌虫和雌虫能够在一起,雄虫和雄虫这种稀有资源也能够相恋。
在这个世界里雄虫是私有资源,他们从出生起就被认定要跟多雌虫在一起。这没有什么不对,他们享受最优厚的资源,不管喜欢与否都必须像种猪一样为虫族播下幼苗,这是雄虫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所以兰登很难理解蓝星的理论。
“雌虫和雌虫在一起时因为资源匮乏,没办法保证每一只雌虫都能分到雄主,可这样雌虫还是会因为种族差异在交合时感到痛苦,更别提雄虫和雄虫之间,这是不伦,不被允许的。”
哪怕兰登的思想比其他雄虫开放,在从小也被教育过,雄虫获得这个世界里最多最好的资源,因为弱小,能奉献给虫神的只有雄虫的生育能力。
雄虫跟雄虫在一起会收到诅咒,这是最令人不齿的结合,虫神将为他们洗掉记忆,将他们安排给更适合的雌虫。
看似拥有三妻四妾的雄虫,也不过是为虫族创造新生的一分子。
兰登听他的雄父说过,雄虫看似拥有一切,有一切的话语权,雌虫不能伤害雄虫,不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可雄虫呢?雄虫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伴侣吗?有自己选择自己一生一世一双虫的自由吗?
没有。
哪怕有例外,要不就是纯度低,再多的雌侍也不过是浪费主星的资源,要不就是被外界指指点点。
看着说不出话的兰登在他手上写出最多的言论,许言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兰登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许言桦。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跟这只小雄虫说这些为时过早,他只是揉了揉兰登柔软的发丝,浅笑道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兰登坐在治疗泉水里眼神疑惑地看着许言桦。
这只雄虫说的东西很奇怪,他很多都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兰登信任他,喜欢他。
也许许言桦和父亲一样拥有着同样颜色的头发,所以兰登才会忍不住依赖上对方。
哪怕许言桦让他转院,说换一个地方,能尽快让兰登恢复,兰登也没有拒绝。
可正因为这样,兰登被科研院调走的消息炸开了锅。
第六军团那群纨绔子弟已经开始下注兰登一定会被科研院严惩,这次没能救回A级雄虫,还因为兰登失言死了一个B级雄虫,上头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兰登。
只见跑操场的贵族就等着接受兰登的军功。
也是这次兰登事件里开设赌局的雌虫之一。
他站在一堆军雌面前,笑得合不拢嘴:“我们来猜猜泽安德的事情上庭会怎么判罚,那可是两条优等雄虫的命,泽安德这次会被上阁处以什么样的刑法死去。”
押注的虫很多,他们根本不关心一只从刀山血海里冲出来的军雌会有什么样的解决,既然没有保护好雄虫,他就应该承担一切追责。
不论功,只论过。
赌局愈演愈烈,谁都没想到坎贝尔特家族的家主会把赌局给掀了。
哪怕裴吉心底也不安,看着投向自己的眼神,他高昂着头颅:“真以为自己能吃下泽安德所有的功劳吗?我相信泽安德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躲在后面的懦夫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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