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将纸条放在烛台之上燃烧殆尽,她看着纷飞的灰烬如同燃尽了和沈文白一点一滴的回忆,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要北上去雍州,她要去找沈之泽。
鹿昭收拾一下心情,她默默整理好衣衫,坐在铜镜之前,重新贴好花钿涂抹上脂粉,以至于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自己如今身边没有人侍候,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她不会挽发髻,就只能将头发用发带轻轻一束。
鹿昭走到那紧闭的宫门门口,她缓缓开口道:“我要见陛下。”
“陛下如今不在宫中,娘娘还请稍安勿躁。”侍卫冰冷的回答让鹿昭心里又彻底没了底气,她默默攥紧手心不知道沈文白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好说话。
一直到午后,沈文白才匆匆赶到栖梧宫,栖梧宫的大门再次打开,彼时鹿昭正坐在床榻之上发呆,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起身小跑过去,迎面看到的却是沈文白身边还带着鹿苒。
“妹妹?”鹿昭不解地微微皱眉道,她看了看鹿苒又看向沈文白。
鹿苒似乎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沈文白打断,沈文白只是对鹿苒道:“你先下去吧。”
鹿苒看了一眼沈文白,原本想要耀武扬威的话语堵在了嘴边,她不敢违背沈文白,至少现在不敢,只好微微行礼不甘地离开。
“鹿苒怎么进宫了?”鹿昭原本想要讨好沈文白,可在这一刻不由得警惕起来。
鹿昭害怕,害怕沈文白将毒手伸向了靖安侯府,鹿昭可以有事,但是侯府不行。
“只是怕你无聊,将你妹妹接到宫中,偶尔与你做个伴。”沈文白并没有打算说将鹿苒封为夫人的事,他似乎也不打算让鹿昭知道。
“原是如此。”鹿昭轻笑一声,沈文白根本就不知道她和鹿苒的关系并没有那般亲近,如此一来可谓是多此一举,但她也没有理由回绝掉。
“你叫孤来所为何事?”沈文白看向鹿昭,难得鹿昭主动叫他前来,怕不是回心转意了。
“你解了我的禁足吧,我不会跑了。”鹿昭垂眸,满脸温顺反倒是让沈文白起了疑心。
“孤如何相信你?”沈文白不由得眯起眸子审视着鹿昭。
鹿昭哑然,她确实没有和沈文白谈条件的资格,沈文白嘴角扬起一道笑意,他似乎也不想为难鹿昭。
“这样,孤和你做个交易,就拿靖安侯府满门性命押注。给孤一年的时间,若你能爱上孤,就许靖安侯府无虞,若是你没有爱上孤,孤可以放你离开。但是在这一年时间内,如果你敢跑,孤就让靖安侯府因你陪葬。”沈文白捏起鹿昭的下巴说道,“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
鹿昭吞咽一口口水,这很明显是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对决,但是一年的时间,鹿昭等得起,说不定,不到一年,沈之泽就可以达到帝京来接自己走。
“好。”鹿昭答应了。
沈文白眸光一亮,他看着鹿昭似乎得到了成功的通牒:“当真?”
“当真。”鹿昭点点头。
沈文白将鹿昭紧紧搂到怀里,鹿昭没有抗拒但是也没有迎合,只是任由他抱着,对沈文白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他是缺爱的帝王,鹿昭对他施舍一点点的爱意,就足以让他为了鹿昭出生入死。
只是,鹿昭连这一点点的爱意都不屑于施舍给沈文白。
沈文白真的解除了鹿昭的禁足令,但是鹿昭还是不被允许出宫,许是沈文白害怕鹿昭这次跑了就真的抓不回来了,鹿昭还是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沈文白的监视内,她被盯得一览无余。
靖安侯府被安插上了足够的重兵把守,于靖安侯来说,这和软禁没什么区别,只是曲明兰不由得更担心在宫中的鹿昭,如此看来鹿昭的处境是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靖安侯府内此刻犹如被乌云笼罩,靖安侯扶着曲明兰,曲明兰蹙着眉头。
“这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如今根本不知道当朝圣上是怎么想的,先是把苒丫头和江姨娘接到了宫中封为了夫人,然后又结解了昭儿的禁足,却派重兵把守着靖安侯府,真是圣心难测。”曲明兰叹了口气,“如今陛下连早朝都不让你上了,说白了,这就是活生生的软禁。”
靖安侯府叹了口气,还是劝道:“别说了,如今着四周全都是陛下的人,就算不为靖安侯府着想还是要为昭儿着想的。”
“也不知道阿泽那小子在雍州如何......”曲明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神色一紧,她四顾一番压低声音,看着靖安侯小声道,“会不会,这两人因为我们昭儿少不得一战?”
靖安侯闻言神色大变,他赶紧捂住曲明兰的嘴,所谓祸从口出,靖安侯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难看:“说不得,说不得。”
靖安侯四顾一番,她拉着曲明兰的手,小心翼翼道:“这些时日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好,不管昭儿那边是如何情形,终究都是他们这些孩子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当好一个后盾罢了。”
“你说说,这时候,你那个死儿子也不知道去哪了,都不说过来照顾照顾自家的妹妹。”曲明兰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罢了罢了,说白了就算在恐怕也帮衬不上什么,至少不似我们这般受人桎梏。”
栖梧宫内,春华被沈文白重新提溜回到了鹿昭身边,沈文白看着春华含着眼泪扑到了鹿昭的怀里,春华是陪着鹿昭长大的贴身丫鬟,于鹿昭而言情谊深厚,但沈文白对这种所谓的主仆之情没有一点感觉,只是淡淡地看着两人相拥的这一幕。
“娘娘,春华终于可以继续服侍在你的身边了。”春华抹了一把眼泪,她看着鹿昭没有暴露一点关于纸条的事,鹿昭亦是心领神会。
“快起来吧。”鹿昭扶着春华起来,她看向沈文白,“多谢陛下。”
“你们主仆二人还真算得上是情深义重。”沈文白道。
沈文白又想到鹿苒,其实他早就暗自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许提鹿苒封为夫人一事,似乎是沈文白自己也对这件事心虚不已,他不想鹿昭因为这件事同自己生了嫌隙。
春华给鹿昭示意了一个眼神,鹿昭心领神会,她看向沈文白,语气尽量温柔带着些许试探:“陛下,再过几日就是臣妾的生辰,不知道今年生辰可否让臣妾回靖安侯府同家父家母一道庆生。”
沈文白思索片刻,确实,距离鹿昭的生辰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些日子自己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有太关注到这件事情,沈文白想了想,如今他还要随时提防鹿昭想出来的主意,但又不能扫了鹿昭的心情。
“自然可以。”沈文白含笑答道,“至于生辰礼,不知道皇后想要什么?”
鹿昭尴尬一笑,她压根没想过要什么生辰礼,回靖安侯府一来是为了确认家人安全,二来是想要说出自己的境况,于是鹿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所赠,什么臣妾都喜欢。”
沈文白走近鹿昭几步,鹿昭退无可退只能坐在木椅之上,沈文白勾起鹿昭的下巴:“说谎。”
鹿昭对上沈文白那双深邃的眸子,她吞咽一口口水,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后缩去,她撇过头,害怕自己拙劣的讨好在沈文白的眼里尽显可笑。
“陛下这是何意,臣妾也只是想不出具体想要什么。”鹿昭道。
沈文白身形清瘦高大,他两只手扶在椅子的把手上,将鹿昭圈在这椅子之间避无可避:“那皇后直言便好,何必说的如此委婉。既如此,孤想好要送皇后一份大礼了。”
沈文白说完拂袖离开,鹿昭看着沈文白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她的心每一次都在沈文白到来的时候跳的飞快,她轻轻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春华看向鹿昭,鹿昭只是微微颔首,春华便知晓了鹿昭的意思。
沈文白将鹿苒安置在偏殿,偏殿离鹿昭的栖梧宫有些距离,说罢了还是沈文白不信任鹿苒,对鹿苒难免有些防备,更何况如今的沈文白一心一意全都扑在鹿昭的身上,自然不会让鹿苒在鹿昭面前招摇过市。
江姨娘来到偏殿,自是一阵扬眉吐气,看到鹿苒匆匆回到偏殿,里面挽住了鹿苒的手:“娘的好苒儿,说说你是怎么笼络了陛下的圣心,竟然让陛下如此厚待我们娘俩,我瞧着就是她鹿昭那个死丫头也没有这个福气。”
江姨娘的出身比不上曲明兰,鹿苒也只是笑一笑,将江姨娘接到宫中这个主意说罢了还是为了鹿苒她自己,江姨娘说话算不上好听,因着是扬州瘦马,勾栏瓦舍出身,江姨娘的远见和格局就没有那么大了。
“姨娘满意就行,将姨娘接到宫中一来是为了彰显陛下对我的重视,二来,是为了让姨娘继续帮衬着我出谋划策。”鹿苒给江姨娘斟了一杯茶,“来,姨娘,女儿敬你。”
江姨娘将那差十岁一饮而尽,不由得感叹道:“这还得是宫中的茶水,比起靖安侯府的茶水不知道香甜了多少倍。”
鹿苒只是笑一笑不再言语,江姨娘看向鹿苒,像狐狸一样的盲目光狡黠地转了转:“所以苒儿,你需要娘亲怎么帮你。”
“陛下如今对我虽然不差,但是比起鹿昭还是差的远了些,娘,我需要你教我一些法子,不但可以挑拨离间,还能彻彻底底勾住陛下的心思。”鹿苒道。
“这倒是好办,也不看你娘当初是怎么从烟花柳巷之地一步步爬到靖安侯府的,这女人啊,说白了靠的还是自身的狐媚子本领,我看苒儿你比起鹿昭一点也不差,只要让陛下和鹿昭离心,这皇后之位,我们苒儿自然也坐的了。”
鹿苒闻言自然是心情不错,她悠闲地看着茶盏里清透的茶水,脑海里却在思量着如何夺得沈文白的心。
于鹿苒而言,她嫉妒了鹿昭半辈子,鹿昭出身比自己好,更是各方各面都压自己一头,这份别去鹿苒忍了整整十七年。
几日后。
皇后的生辰宴今年却是一切从简,马车从皇宫内驶向靖安侯府,鹿昭和沈文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相顾无言,沈文白撑着脑袋看着鹿昭,鹿昭不敢和沈文白对视,只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鹿昭从马车上下来,果不其然看到靖安侯府被重兵把守着,此刻她借着生辰宴的由头无疑是想劝劝曲明兰和靖安侯明哲保身的道理,虽然沈文白让人围了靖安侯府,但是鹿昭看到靖安侯府中的人都没有什么事安心了不少。
“皇后在犹豫什么,一起进去吧。”沈文白伸出了手,鹿昭看了眼沈文白,沈文白微微挑眉,鹿昭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搭了上去。
虽然是第二次陪着鹿昭回靖安侯府,但这一次靖安侯府内的气氛压抑的可怕,完全没有一点庆生的欢愉,沈文白径直走向高座,鹿昭坐在沈文白的身边,靖安侯和曲明兰神色有些勉强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今日孤到此,是为了给孤的皇后庆贺生辰,”沈文白站起身举起酒盏,靖安侯不敢怠慢紧跟着起身拿起酒盏,“诸位何必耷拉着脸色,全都给孤笑着些。”
靖安侯没有法子,只能干笑两声然后将酒水一饮而尽,曲明兰有些心疼地看着鹿昭,鹿昭对上了曲明兰的目光,刚要起身就被沈文白从手腕拽住。
“做什么去?”沈文白的语气里面带着警惕。
“我想和母亲说说话。”鹿昭语气很小声,鹿昭另一只手微微推拒着沈文白的手,可沈文白侧过头听着鹿昭说完,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孤不准。”
鹿昭看向沈文白,眼眸里面多了不解,沈文白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如今的鹿昭,不过是沈文白养在身边的金丝雀罢了,沈文白往东鹿昭就绝不敢往西,更何况沈文白一向说一不二,这种束缚的感觉对鹿昭来说几近窒息。
曲明兰看向鹿昭兀自摇了摇头,鹿昭这才安定下来,松了手腕上和沈文白的暗自较劲,沈文白嘴角扬起弧度,将酒水一饮而尽。
其实鹿昭心里也知道,这无疑就是沈文白还在提防鹿昭,所以这个生辰宴其实过得相当拘束,鹿昭没有办法只能忍着。
“哦,差点忘了,孤给皇后准备的生辰礼还没有呈上来呢。”沈文白拍拍手。
下人呈上来一个锦盒,鹿昭瞥了一眼过去,只见沈文白那双修长的手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对用黄金打造的镣铐,这镣铐看起来小巧而又精致,鹿昭却是眸子里猛然地一颤。
靖安侯忍不下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质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孤送给皇后最好的生辰礼物。”沈文白将那镣铐去了过来,然后在鹿昭面前单膝跪下,一只手抓住鹿昭的脚踝,鹿昭本能地反抗想要逃避,可是沈文白却抓的更紧。
“别动。”沈文白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威胁,鹿昭闭上双眸长舒了一口气,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倒映出沈文白拿着镣铐的模样。
沈文白就这样当着靖安侯府所有人的面,亲手为鹿昭的脚踝戴上镣铐,然后将钥匙随身携带着。
沈文白站起身,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鹿昭,然后转过身看着靖安侯和曲明兰阴沉的脸色,神情不由得变得享受。
“疯子。”鹿昭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小声道,然后抬起头看向沈文白,放大声音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能得到皇后这么高的评价,是孤的荣幸呢。”沈文白笑了几声,他长叹一口气,心情似乎还算不错,“靖安侯府能培养出如此讨孤欢心的女子何尝不是一种功劳呢?赏,全都有赏!”
沈文白拍拍手,宫中内侍将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抬进了靖安侯府,靖安侯被气得不轻,跌坐在八仙椅上,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头痛的厉害。
“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孤就带着孤的皇后先走一步了。”沈文白拉起鹿昭的手就走,鹿昭的脚步每走一步都带着叮当的响声,那是黄金镣铐碰撞的声音,而鹿昭的脚踝亦是被磨得生疼。
“沈文白。”鹿昭开口唤了一声,她的眼睛已经有些泛红,沈文白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女人,“放过我。”鹿昭的语气带着些许乞求,神情亦是楚楚可怜。
“......”沈文白正享受着整个侯府被自己气得不轻的场面,他看着鹿昭眼神之中晦朔不明,鹿昭不再愿意走动,每走一步的痛楚尚且还能忍受,但是一步一响的声音让她羞耻的心达到了顶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整个侯府安静得出奇。
鹿昭没有妥协的意思,她的手腕已经被沈文白捏的发红,沈文白的神情开始有些不悦,他走了几步上前,直接将鹿昭横抱起来走向马车,鹿昭被气得长舒一口气,她闭上眼睛,情愿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马车之上,鹿昭不再理会沈文白,沈文白看着鹿昭:“皇后可还满意?”
“你让我觉得恶心。”鹿昭丝毫不留情面道。
这一句话又惹恼了沈文白,沈文白掐住鹿昭的脖颈,粗着脖子狠厉道:“鹿昭,你以为你现在皇后的身份是谁给你的?如果不是孤,你以为以你靖安侯府配得上做太子妃,配得上做皇后吗?”
鹿昭神情痛苦,她讥笑两声:“那你把我废了啊,放我走啊!”
沈文白深吸一口气,二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他松开了手,鹿昭剧烈地咳嗽着,她的脸色都有些泛红,沈文白侧过头:“不可能。”
沈文白的手微微颤抖,他用衣袍遮住自己因为伤害鹿昭而颤抖的手,马车内从激烈的争斗陷入了安静,直到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沈文白也丝毫没有解开镣铐的意思,沈文白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向鹿昭伸出了手。
鹿昭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沈文白的手,然后径直错过沈文白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带着镣铐的脚不由得一痛,沈文白眸光一怔,看着鹿昭拖着步子先他而去。
沈文白收回了自己滞在半空的手,他微微蹙眉,难道鹿昭宁愿自己忍着痛楚也不肯让他抱着走吗?她就这般厌恶自己吗?凭什么,就凭他是沈文白不是沈之泽吗?
沈文白越想越气不过,他转过身追了上去直接抱起了鹿昭,鹿昭一惊,顿时攀上来的羞恼让她拍打着沈文白:“你放我下来!”
“孤偏不,你就是再难忍受也得给孤受着。”沈文白看向鹿昭,“皇后是不是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
沈文白抱着鹿昭去了栖梧宫 ,却没有注意到,宫道不远处鹿苒看见了这一幕。
鹿苒手中拿着锦绣团扇,她歪着头看着沈文白抱着鹿昭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亏鹿昭自诩和沈之泽情深义重,这个时候不还是审时度势对着沈文白投怀送抱吗?真是可笑。还有那沈文白,到现在都不敢把她鹿苒抬上台面,很显然就是心里还是全都是鹿昭,她鹿苒到底哪里比鹿昭差了。
鹿苒愤恨地瞪着沈文白和鹿昭,自己如今还没有出手,她势必让鹿昭看看这些年自己积攒的手段。
沈文白将鹿昭捎带回栖梧宫,旋即将鹿昭扔在床榻之上,鹿昭坐起身子,却又看见沈文白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脚踝,他将鹿昭的裙摆掀起来,看着被镣铐禁锢着的脚踝,脚踝已经磨掉了一层皮,此刻有些红肿,沈文白看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鹿昭是这般的细皮嫩肉。
“昭昭,你求求孤,孤就给你解开。”沈文白握着鹿昭的脚踝,他抬眸看向鹿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谁该要请求谁。
沈文白自认很好说话,只要鹿昭服个软,只要鹿昭求求他,他没有什么是不能为鹿昭做的,只要鹿昭求求他.....只要鹿昭求他......
鹿昭一句话也不说,沈文白就这样等了片刻,也丝毫看不出鹿昭求他的意图,沈文白顿时心灰意冷,他攥住鹿昭的脚踝微微用力,鹿昭便吃痛一声神色痛苦地攥紧身下的被褥。
为什么连服个软都不愿意呢?之前他冒充沈之泽身份的时候,和鹿昭的相处是那么的温馨而又和睦,沈文白回想着,明明几月之前,他还可以抱着鹿昭,试图抢过鹿昭手里的糖葫芦,鹿昭笑着不愿意给他,他便用那双不安分的手欺负鹿昭,惹得鹿昭一阵发笑身子不由得软了下来,然后鹿昭认输服软,沈文白这才取得了鹿昭拿着的糖葫芦,然后他叼着糖葫芦又送到了鹿昭的嘴里。
明明过去是那么的甜蜜,明明鹿昭是可以服软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就因为他不是沈之泽吗?沈文白嫉妒的发疯,他俯下身子,轻轻吻上鹿昭红肿的脚踝,鹿昭娇嗔一声,沈文白顺着小腿到大腿向上吻去,然后他欺压到鹿昭的身上。
鹿昭麻木地顺力倒下,她试图反抗但是发现无济于事,便侧过头,任由沈文白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沈文白见鹿昭这般麻木顺从微微一顿,他捏住鹿昭的下巴,将鹿昭侧过去的头转到自己的面前。
“所以呢,所以你的心里还是全部都是沈之泽,对吗?”沈文白不甘心地问道。
鹿昭淡淡一笑,她神情冷漠地看着沈文白,就好像她即将说出口的答案一样令人心痛:“你又何必跟他比较呢?你比得上吗?”
沈文白额角的青筋直跳,鹿昭太懂得如何激怒自己了,沈文白生气的快要发疯:“鹿昭!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我的!你从来都不曾属于过沈之泽!”
鹿昭依旧神情淡漠地看着几近暴怒的沈文白:“那又如何?”
鹿昭毫不在意的语气是那么的让人生气,沈文白起身拂袖离开,栖梧宫的宫门被狠狠地关上,鹿昭躺在床榻之上,顿时眼泪顺着眼角流落下来,她哭出了声,她痛苦地蹬了几脚,脚上的金链叮当作响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鹿昭起身,她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研究起来自己脚上的镣铐,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尝试,都没法将自己从这股桎梏中逃脱,鹿昭没了力气,春华匆匆打开栖梧宫的大门赶了进来。
“娘娘。”春华看见鹿昭狼狈凄惨的模样顿时心疼地止不住地哭出了声,她跑过去抱住了鹿昭,“娘娘,春华在这。”
春华的出现让鹿昭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宣泄而出,鹿昭紧紧抱住春华泣不成声:“春华,我只剩你了,我只有你了。”
“春华会一直陪着娘娘的,春华不会离开娘娘的。”春华轻轻拍着鹿昭的后背,鹿昭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沈文白站在栖梧宫外,背靠着栖梧宫的院墙,他听见栖梧宫内传来哭泣声,他默默垂眸,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面对鹿昭,自己的情绪总是这般冲动,是因为鹿昭总是气他,从来都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吗?沈文白不知道,他只是像个小孩一样,只想占有本该就属于自己的物什罢了。
他多希望,鹿昭抱着的人是他,嘴里说的是:“文白,我只剩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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