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新帝刚刚登基。
正逢大寒,阖宫上下皆沉浸在一派欢心的气氛当中,院外的红梅一寸寸被大雪吞没,只露出星星点点的艳丽,“啪”的一声轻响,连日被冻了几天的树枝不堪重负,折在了地上。
海月从外面进来,便看到徐青柠立在窗前,望着那渐渐被埋入雪地的树枝出神。
海月心里涌上些酸涩,自从三个月前萧大人同三公主成亲,公主便一直将自己封在屋子内,不见来客。
她走上前去,替徐青柠披上大衣,关心道:“天寒地冻,公主要仔细身子。”
不知是听到了她说的话没有,徐青柠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从海月的角度看过去,公主就是在伤心。
萧大人与公主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在外人看来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谁知三个月前,圣上突然给萧大人赐婚,赐婚对象不是六公主徐青柠,而是三公主徐宛白。
据说萧大人没有丝毫反驳,一声不吭就接过了旨意。
短短三个月,圣上病情加重,三公主婚事办完没多久便驾崩了,接着年幼的十皇子被扶上皇位,萧太后旁听政事。
海月又想到了一件事,十皇子与六公主一母同胞,可他却从小跟着三公主长大,对她的话说一不二,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徐青柠的处境便卑微了许多。
海月为她的未来深深担忧,公主生性清冷,怕是不会与旁人去争,可若是不去争,那便到时候任人摆布,处境就更加堪忧了。
可是急归急,海月也无可奈何,先帝在时,公主便不被重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焦急,徐青柠总算不看着那被深埋入雪里的树枝发呆了,她转过身来,朝海月温和一笑。
纵然日日面对着公主,海月仍旧为她的容颜倾倒,素衣单薄,勾勒出公主玲珑有致的身段,宛如长瀑的墨发随意挽着,三千青丝披在身后,不施粉黛的脸上透着一股苍白,那是常年被药浸就的,绕是这样也挡不住她的风华绝代,一双媚眼仿佛天生就带了三分勾人心魄,可偏偏她气质清冷娇柔,此刻受了些寒风,像一朵雨后的海棠花。
娇艳欲滴,楚楚可人。
徐青柠轻咳一声,牵动着嘴角轻声道:“不妨事,连着躺了好几日,好不容易能起来活动活动,我不想在去那满是中药味的房间了。”
最后一句状似撒娇,也许她自己未曾察觉,可听在海月耳中,却是让她耳朵都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外界都传三公主国色天香,可她却觉得,六公主明明更胜一筹。
只不过徐青柠从小体弱,不常在外人面前露面罢了。
可就是这样,才由那些人胡说,什么公主是狐狸精,分明就是她们嫉妒。
海月想起这些日子宫里的风言风语,便不自觉把嘴撅了起来。
“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徐青柠一边向内室走去,一边随意问道。
海月实在忍不住了,索性大声说道:“公主,您知道外面的流言吗?”
“……什么?”徐青柠没反应过来,漆黑的瞳孔里浮起一抹疑惑来。
海月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可话都说到这份上,她是不能装死了,索性全部说出来,“外面的人都在造谣您。她们……”海月停下,忍不住去观察徐青柠脸色。
公主神色淡定,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一脸好奇问道:“造谣什么?”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造谣您是狐狸精。”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快速说道:“她们说萧大人每次进宫都要来撷芳殿,就是因为公主您,而且每次都会停留很长时间……”
最后一句,声音细若蚊蝇。
海月简直想咬了自己舌头,这些污言污语,她居然当着公主面说了出来,她真该死,公主冰清玉洁,哪里能听得这话。
她连忙跪下,道:“公主恕罪,奴婢该死。”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海月忍不住掀起眼皮去观察徐青柠神色,却见她似乎并不在状态,眸中放空,像是在盯着一处发呆。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她腿都有些跪的发麻,徐青柠才开口,嗓音里并不带情绪,她道:“你先下去,我有点乱。”
接着她转身进了内室,海月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殿外。
公主刚刚,没生气吧?
她认真分析着刚刚徐青柠的反应,……有点乱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分析多久,一个另她目瞪口呆的人便如期出现在了门外。
海月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开口,“奴婢给三驸马请安。”
萧司寒眉心蹙起,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不过他未置可否,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起来吧。”
接着便从容自然的要推开殿门,海月看到这一场景,手先脑子一步挡在了前面。
萧司寒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沉着嗓音问道:“这是做什么?”
海月硬着头皮解释,“公主她……身体吧不舒服,先……休息了。”
谁知萧司寒听完后并没有要回避的样子,反而严肃问道:“可曾请过了太医?”
海月不好意思摇了摇头。
萧司寒当即沉下脸来,冷冷道:“让开。”
海月没出息的收回了手臂,看着他熟练的进去公主闺房。
好可怕。
萧大人平常一直待人有距离,底下人都称赞他公子端方,温润清朗,可方才那凌厉的眼眸,她被吓的瑟瑟发抖。
一回想起近来的风言风语,海月很没出息的想:公主,您自求多福吧。
奴婢……尽过力了!
进到殿内的那一瞬间,萧司寒眼眸里已经隐隐泛起凝重的黑,今日大寒,可这里却连一个像样的取暖工具都不曾有,无端透出几分凄清寒冷,在这样的宫殿里养病,只怕会把自己养到阴曹地府去。
想到此,萧司寒加快了脚步,视线迫不及待去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触及到她单薄的背影时,萧司寒才舒了一口气。
他脚步沉稳,缓缓走过去。
靠近她的时候,他仿佛闻到了浅浅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十分熟悉。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玉指时,眸色一变,压抑着情绪道:“怎么这么冷?”
徐青柠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放在掌心里揉搓,她想要收回来,可他越握越紧,她的指尖都染上了粉红,萧司寒却不肯松手,反而语气温和道:“乖,别闹了。”
他这样一说,徐青柠就仿佛泄了所有力气般,安静的任他摆布,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他不高兴在和他置气,他像逗宠物一般,对她爱怜安抚。
萧司寒似乎很满意她这样温顺的态度,带着她走到床边,让她靠在他身前。
徐青柠嘴角浮出一抹嘲弄,“我们这样算偷情吗?”
萧司寒抬起手指捂住了她的嘴,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柠柠,不要惹我生气。”
“三姐夫,我如何惹你生气了?”徐青柠带了几分戏谑的语气问道。
她最懂如何激怒萧司寒了,果不其然,听到这个称呼,萧司寒面上涌起风暴,可仍被他死死的压抑着,“柠柠,不要胡闹,给我一年时间,我说过一年之后我会娶你的。”
他仿佛在自我催眠一样,不断在她耳边重复,不断叫她,想让她回应他。
可徐青柠却没有那个心思去陪他演戏了,一年……那真是好漫长啊。
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让她跌入谷底,几乎要粉身碎骨,一年,她实在等不起。
徐青柠从萧司寒怀里起来,她是真的觉得累了,这几日都没睡好觉,闭上眼睛全都是三个月前那样决绝的场面。
徐青柠缓缓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我累了,请你出去。”
萧司寒眸色暗沉了一瞬,片刻后又恢复清明,他一眨不眨注视着徐青柠的面容,发现她眼底淡淡的乌青,身上也瘦了许多,他看向她腰间,刚刚几乎毫不费力就可以完全环住,萧司寒有些心疼。
他的柠柠,如今是越发不好好照顾自己了,叫他如何能放心。
但是看到她略微不耐烦的神情,萧司寒到嘴的关心被咽下,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徐青柠像是没听到,并未做出反应。
萧司寒眸色深沉,接着便离开了。
在外面守着的海月见萧大人如此快便出来了,不由惊讶,以往萧大人每次都要停留很久,而每次离开时公主都会情绪激烈几乎是将他赶了出来,而如今,里面安安静静的并未传出任何声响,而萧大人神色如常,她更看不出半点端倪。
海月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冷不防被人叫道,她抬起头,萧司寒不知何时淡淡看着她,缓缓道:“照顾好六公主,记得按时煎药。”
海月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卑不亢道:“是。”
萧司寒离开了,他仿佛来的消无声息走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海月不禁有些担心公主,这几日公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再这样,她怕公主真要红颜薄命,香消玉损。
到时候,海月估计会很伤心,公主待她不薄,她不能让公主一直消瘦下去。
海月打定注意,明日开始就给公主大补。
她轻轻进了内殿,才发现徐青柠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她刚刚给公主披的大衣,轻轻阖着眼眸,手腕搭在额头上。
海月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公主眼角泛红,一滴泪水悄无声息滑落,没入发丝间。
海月心里泛起疑惑,公主……是因何事落泪呢?
新文《雪裳花颜》文案如下:
谢琉姝容貌倾城,家族显赫,又与太子定亲,是上京里无数闺阁女子艳羡的对象。
奈何一朝祸临,太子身死,家族倒戈,她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入谷底。
父亲为了讨好权贵,将她献给了刚刚登基的新帝。
传闻里,新帝俊美不凡,却阴狠手辣,曾有人目睹他将美人骨做成琉璃灯日日把玩,即位时是踩着尸山血海里爬上来的。
谢琉姝谨小慎微,生怕成为新帝下一个杀之后快的对象。
大雪纷飞,她乘坐一顶小轿从皇城侧门而入,抬眼间,一辆华贵的车辇从面前走来,她随着众人低头叩拜,却在不经意间撞入一双凉薄冷淡的眼眸。
如三月春雪,寂静凉寒。
熟悉又陌生。
她长睫微颤,遮住眸内情绪。
无人知晓,她曾与新帝有过一段过往。
那一年,她是谢家养在外面的女娘,大雨滂沱下,她救了一个少年,少年看着沉默寡淡,却会替她补好破漏的砖瓦。
她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后,他约她在镇上的庙里相见,说有事情想给她说。
赴约那一日,恰逢谢家来人接她回去,她眼中闪过挣扎,终究没有去见他。
她不知道,那一日,少年从天亮等到天黑,手里的琉璃灯盏渐渐熄灭,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没等来她,反而等来一封诀别信,白壁砖瓦间,少年漆黑的眸子在夜里渐渐变得阴鸷深沉,他垂下眸子,声音轻飘飘的。
“原来你和他们一样呢。”
后来他杀回京城,坐上那把龙椅,将所有背叛过他的人尽数除去,唯有她,他看着她细腰轻晃,扑向了那个谪仙男人怀中。
他低下头,无人看见他眼中的寒光。
再次相遇时,年轻的帝王眉间淡漠,俊美无俦,从龙辇上慢慢走下来,看着眼前人窈窕玲珑的身姿,似笑非笑问,“皇嫂还记得我吗?”
预收《我见表妹多妩媚》文案如下:
外人眼中的秦行之,温润如玉,清贵不凡,是这上京城里无数女子心中最佳如意郎君。
可只有宋栖知道,每到夜晚,那个如春雪般清冷的男子会闯入她的闺房,清俊的皮囊底下,藏着一个恶魔般灵魂。
人前,他清俊淡雅,唇边含笑,夸她今日的服饰不错。
人后,他眼眸暗沉,修长如玉的手指亲手剥开她的衣衫,低哑的嗓音呢喃:“今日你对魏三郎笑了两下,栖栖,又不乖了”
他不喜欢别的男子靠近她,也不许她主动与别的男子搭话,偏偏他又不肯娶她,就这样吊着她,一日又一日。
宋栖本来觉得没什么,她的身份,地位,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倚仗着他。
直到有一日,秦行之身旁出现了另一个女子。
不久后,他们议亲。
她站在人群里莞尔:
“表哥,恭喜。”
他淡然一笑,夜里,却紧攥着她的腰,漫不经心呢喃:“你吃醋了是么。”
宋栖但笑不语。
可却在秦行之成亲前的一个月,她收拾好行囊,跑了。
再次相逢时,她居高台,他坐下座。
宴席间有人提起,楚王新纳的美人不错,她低头含笑,他眼眸紧随。
宴席结束,他却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借着醉酒闯入了她的闺房,指尖摩挲着她细白柔软的后颈,缱绻道:“栖栖,又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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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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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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