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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阿朗见绑匪疼得爬不起来,没再跟他纠缠,正要继续逃跑,突然瞥见那人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手机。

那是易天给他买的,却被这个人的脏手碰了,阿朗气得不行,过去在男人胸腹上补了几脚,弯腰拿走自己的手机,珍惜地拿衣服擦了擦,这才继续往前跑。

这里果然已经不在城里了,出了仓库便是一片荒地,阿朗跑了十几分钟,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又怕易天会因为他这么久没回去而担心他,便拿手机给易天打了个电话。

“阿朗?你在哪呢?小天哥在医院呢你快点过来吧。”电话那边传来了小林着急的声音。

阿朗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忙问:“他怎么了?”

“好像中了什么药,在输液呢,人还没醒。”小林含混不清地说。

阿朗问清楚医院地址之后匆忙在手机上查了下路线,然后他就沿着大路跑了起来,这里太过偏僻,他跑了半个多小时才拦到一辆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易天已经输完了液,因为镇定剂的作用睡得正沉。

小林看到他一身狼狈的样子,惊讶道:“阿朗你这是怎么了?”

阿朗没回答这个问题,径直走到易天的病床边,看着易天双目紧闭的样子,他声音发紧地向小林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睡醒应该就没事了。”小林红着脸回答说。

“中的什么药?谁给他下的?”阿朗紧张地追问。

小林的脸色比刚刚还要红,支支吾吾地说:“是……是那个……呃……那个啥……”

阿朗转过脸扫了他一眼,沉声问:“到底是什么药?”

小林被他那带有压迫性的锐利目光吓得脱口道:“春.药!下药的那两个人已经被Devin抓了,在老板那儿关着呢。”

阿朗微微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是春.药?”

小林的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多次,硬是没能把解释的话说出来,最终他尴尬地扭开脸说:“你自己去网上查吧!”

阿朗拿手机查了一下,然后面色阴沉地抬起头问道:“有人碰他了?”

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小林被吓得瑟缩了一下,感觉现在的阿朗简直比当初的Devin还可怕。

“没没没……没有!我、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还、还好好穿着衣服,然后我就把他送医院来了。”小林结结巴巴地说。

阿朗心里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动了杀掉那些人的念头,要是他们真的对易天做出了那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好易天没事,他心有余悸地想。

易天做了很多混乱的梦,其中一个是他跟庄睿哲还在一起的时候,庄睿哲在床上要给他拍照,他想拒绝,场景却突然切换到了学校礼堂,庄睿哲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台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仅什么都没穿,还保持着刚刚那种羞耻的姿势,聚光灯照在他身上,让他无处藏身,台下坐满了人,很多熟悉的面孔看到他的丑态纷纷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一道道厌恶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扎向他,让他逃无可逃。

然后他又突然回到了那家酒店,Devin和小林没有出现,程琳琳叫来了几个他认识的同学,他们一边侵犯他一边嘲笑他的身体过于淫.荡,他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恶心到窒息的感觉。

这些恐怖又恶心梦境来来回回地折磨着睡梦中的他,后来他实在受不了,想结束这糟糕的人生,正要拿刀捅死自己,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背后喊他哥。

是阿朗。

他欣喜地转过身,却看到阿朗脸上也露出了那种嫌恶的表情,好像他是天底下最肮脏最恶心的东西一样。

易天心里针扎一样地疼,他转身想逃,却被阿朗捉住手腕拉了回去,然后阿朗粗暴地把他压在地上,一边骂他恶心一边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试图侵犯他。

易天拼命挣扎,惊醒后才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突然听到阿朗的声音。

阿朗见易天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睁得很大,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忙凑过去问:“你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易天正处于应激状态,被阿朗吓得浑身一抖,目光也有些涣散。

阿朗以为他没听清自己刚刚说的话,担心地喊了他一声:“哥?”

这声哥一下子把易天拉回刚刚的噩梦,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惊恐地叫道:“别过来!”

阿朗被吼得一愣,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听话地后退半步之后才小心地问:“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易天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避开了阿朗担忧的视线,低着头说:“我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不是有意吼你的,抱歉。”

阿朗注意到他脸上细密的冷汗,想帮他擦擦,小心地问:“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易天其实更想一个人待会儿,可是又怕阿朗会多想,正要点头,突然感觉到自己裤子里一片黏腻,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跟阿朗说:“你能不能帮我回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阿朗愣了一下,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应了下来。

易天解释说:“我出了很多汗,所以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嗯,我回去给你拿,你再睡会儿吧。”阿朗放轻了声音说。

“谢谢阿朗。”易天勉力扯出了个笑。

阿朗觉得易天笑得好像很辛苦,他难过地错开目光,不怎么放心地说:“那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会的。”易天顺着他的话说。

等阿朗出了病房,易天才卸下了伪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刺痛的胸口,然后重新躺回床上,拿被子蒙住脸,好一会儿都没动。

看来还是得跟阿朗分房睡。

以后会怎么样他说不准,但是以他目前的状态,是没办法跟阿朗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阿朗心神不属地出了医院大门,一抬头便看到东边的天空烧得很红,林立的高楼在朝阳的映照下像镀了层浅淡的金色,远处几只飞鸟慢慢化成影影绰绰的小黑点,把日出前瑰丽的朝霞点缀得像一副精美的画。

他下意识想叫易天来看,又突然反应过来易天现在还在病房里。

想到易天刚刚反常的表现,他失落地垂下眼皮,心里暗暗决定要找机会帮易天出了这口气。

虽然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可是总有一天他能强大到足以保护好易天的,不管要等多久,他都不会放过伤害易天的人。

阿朗急匆匆地赶回家,给易天拿了衣服便立马回医院去了,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易天又会出什么事。

易天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觉得自己没必要再住院,便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刚办完就跟过来探病的Devin和小林撞上了。

“这么快就出院?身体没问题了吗?”Devin皱着眉问。

“没事,回家再休息一下就能去上班。昨天的事……多谢了,回头请你们吃饭。”易天有些不自在地说。

感激归感激,可是被Devin和小林看到他那时候的样子,他还是没办法一点都不在意。

唯一让他觉得庆幸的是阿朗没出事,也没看到他最狼狈的模样,不然的话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朗了。

小林听易天说要请吃饭,当即开心地提了要求:“那我要吃大餐,小天哥你准备好被我吃破产吧。”

Devin也开起了玩笑:“有酒吗?劣质酒我可不喝。”

经他们这么一打岔,气氛立马变得活跃起来,易天也跟着放松了些,他揉了把小林脑袋上的卷毛,笑着说:“尽管放开了吃,阿朗都没把我吃破产,你就别对自己太自信了。”

阿朗看着易天脸上的笑,还有他放在小林头上的那只手,眼神暗了暗,那种想要把易天关起来只能见他一个人的冲动更强烈了几分。

小林没注意到阿朗投射到他身上的不善的目光,不服气地看着易天说:“我也很能吃的!还有,我也要喝酒,小天哥你得再跟我喝一次,这回我肯定能喝赢你。”

易天笑着吐槽:“你那个破酒量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啊?上次才喝几杯就醉得找不着北了。”

小林气得鼓起了脸颊,“小天哥你看不起我!那我不跟你玩了,我跟阿朗比谁更能吃。”

说着他便凑到了阿朗身边,拍了拍阿朗的肩膀问:“阿朗你要和我比吗?”

阿朗不习惯跟除了易天以外的人有肢体接触,瞬间变得浑身僵硬起来,下意识想挥开小林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过他忍住了这种冲动,生怕会因此惹易天讨厌。

易天看了眼表情严肃的阿朗,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阿朗居然答应了下来。

小林顿时开心得不行,抱着阿朗的胳膊对着易天吐了吐舌头,“小天哥你自己玩去吧,阿朗是我的了。”

易天被他逗得直笑,Devin也笑着吐槽了一句:“幼稚。”

小林哼了一声,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几个人说笑着出了医院,小林开了车,主动说要送易天回去,易天也没跟他客气。

上车的时候易天犹豫了一下,随即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他暂时还是想跟阿朗保持点距离,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所以一路上他都忙着应付小林和Devin,没去看坐在后面的阿朗。

有小林在,车里的氛围很热闹,没人发觉本就寡言的阿朗变得更加沉默了。

阿朗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从仓库逃出来之后他在医院陪了易天一整夜,回家帮易天拿衣服的时候都没顾上给自己换身干净的。

他一直在担心易天的身体,再加上一夜没睡,此时眼下挂着两个非常明显的黑眼圈,眼角也爬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很是疲倦。

要是搁平时,易天肯定会催他赶快去洗个澡睡一觉,可是这次易天醒了之后就没怎么正眼看过他,或许根本没发现他没休息好,甚至都没问他昨天去哪了,怎么回去的。

阿朗不知道易天对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开始他还试图安慰自己易天是因为昨天的事受了惊才会有些反常,可是当天晚上睡觉之前易天突然跟他说自己白天睡多了,要去书房待一会儿,结果一待就是一整夜,阿朗左等右等也不见易天回来,心里那点渺茫的希望慢慢沉入了漆黑的夜。

易天确实是在躲着他,阿朗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可是他怎么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太没用出去买个菜都能被人抓走,还是因为他太能吃让易天觉得负担不起?

阿朗胡思乱想了一整夜,回过神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起了床,简单洗漱一下,打算去买菜做饭,路过书房的时候他忍不住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反锁着的,他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一样停下了动作,一言不发地在门口呆立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背靠着房门的易天听到他离去的声音才缓缓睁开双眼,他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冷静一晚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能正常地跟阿朗相处,结果他没能做到。

昨晚在书房待到半夜的时候他以为阿朗会来敲门叫他回去睡,他都想好要找什么借口拒绝了,可是阿朗没过来。

今天早上听到阿朗起床的声音他其实很想打开门出去跟阿朗道声早安,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像之前那样继续过日子了,可是他不仅没勇气开门,还把门反锁了。

听到阿朗过来推门的声音时,他心里猛地一紧,正努力思考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阿朗才显得比较自然,没想到阿朗根本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而是一个人安静地离开了。

阿朗肯定是被他伤了心。

易天痛苦地捂住脸,心里对自己的厌恶又翻了几倍。

当晚易天去上班之后,阿朗没去书店看书,他把易天待过的书房收拾了一下,从主卧拿走了自己的枕头和衣服,在客厅给易天留了张字条就睡下了。

连续两天没睡觉,即便他年纪轻身体好也有些熬不住,只是没有易天在身边,他的睡眠质量又变得很差,明明困得不行,躺下去却好长时间都没睡着。

易天工作结束后在酒吧见到了老板,想到Devin说他把程琳琳和庄睿哲交给老板处置了,易天忍不住去问了下这两个人的情况。

“我也没怎么样他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老板带着几分笑意说。

易天惊讶地问:“他们俩都……”

都被喂了药吗?

后半句他没好意思问出口。

见老板笑而不语,没有否认他的猜测,易天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对庄睿哲那样又虚荣又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中了药被人轮着上恐怕比把他打个半死都要痛苦,程琳琳这种大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样?出气了吗?”老板笑着问。

易天呆愣地点点头,然后他又开始担心程琳琳会继续报复,那样的话他就连累了老板,所以他担忧地问:“您不怕惹上麻烦吗?”

老板气定神闲地喝了口酒,见易天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有录像,他们不敢,你要的话我叫人给你发一份。”

易天又是一愣,他本来以为老板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喂药和轮.奸,没想到连录像也算进去了,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摇着头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这次要是没有您出手相助,我跟阿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是他不想要程琳琳和庄睿哲的把柄,只是那种东西实在他恶心,他就是不点开看也会觉得膈应,让老板留着就好了。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再说,你家那个小朋友可没用着我帮忙,我的人找过去的时候他早就自己跑了,还把绑他的人废掉了一个,可真够厉害的。”老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

易天又吃了一惊,“他是自己逃出来的?”

老板对他这个反应也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不知道?”

易天猛然想起昨天早上阿朗身上的衣服似乎很脏,只不过他当时沉浸在自己糟糕的情绪里,根本没怎么留意,也没问阿朗是怎么回来的,他怀着对阿朗的愧疚说:“我没问他,他也没跟我说,我就以为是您救了他。”

老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从酒吧离开之后易天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他本来鼓足了勇气想跟阿朗好好聊聊的,结果进门后没看到阿朗。

他正觉得奇怪,突然发现桌上有张字条,是阿朗写给他的。

读完上面的留言,他抬头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房门紧闭,说明阿朗确实已经睡了。

易天捏着纸条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打扰阿朗休息。

还是等明天再跟阿朗好好聊一聊吧,易天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完便睡下了。

阿朗的睡眠很浅,易天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声音,但是他没起来,既然易天想躲他,那他就主动躲起来好了,这样的话应该会让易天舒服一点。

两个人隔着一面墙在各自的床上辗转反侧,本来是怀着不打扰对方的好意选择了沉默,结果谁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阿朗照常起来买菜做饭,然后叫易天起床吃早餐。

易天又被噩梦折磨了大半夜,昨晚鼓起的勇气在跟噩梦对抗的过程中消耗殆尽,吃早饭的时候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却还是没能主动开口主动跟阿朗聊聊,阿朗也没说话,一顿饭吃得非常安静,气氛冷得让人难以忍受。

饭后阿朗习惯性做起了家务,易天想主动跟他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总感觉好像说什么都很奇怪,特别不自然,最后他再次选择了逃避,一个人逃回房间去了。

正在洗碗的阿朗看了眼易天离开的背影,心想易天果然还在躲着他,既然如此,那他干脆再躲远一点好了。

易天在房间里待了半个上午,感觉口渴得不行才端着杯子出去倒水喝,结果又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阿朗留的字条,说他出去一下,中午会回来。

“这是干嘛去了?”易天看着纸条嘀咕了一句。

不过他没有打电话去问,阿朗不是他的附属品,而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私事再正常不过,他没权力让阿朗事事都跟他汇报。

此时阿朗正忙着找工作,总是花易天的钱让易天养着他他心里也过意不去,而且,他想变得强大起来,第一步就是要经济独立。

可是工作没那么好找,他没学历没经验,连身份证也没有,跑了半天也没找到愿意雇用他的地方。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阿朗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打算先回去给易天做饭,下午再继续找活。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片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阿朗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了会儿工地里忙活着的工人,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问工地还招不招人。

其中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汗,顺手指了指不远处戴着安全帽的工头,“你找他问问。”

阿朗跟他道了谢,找工头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工头眯着眼抽了口烟,上下打量着阿朗,见他年龄不大,随意地问了句:“有经验没?”

“没有,不过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阿朗自我推销道。

工头把烟屁股抽完,烟蒂随手一扔,用沾满灰尘的手拍了拍阿朗的胸口,还算满意地说:“小伙子长得挺结实,干这个得能吃苦,身体底子不好的肯定受不了。”

“我不怕吃苦。”阿朗连忙说。

工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跟阿朗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没经验只能做小工,工资按天算,第一个月一天一百,后面熟练了再给你涨,愿意干就明天一早过来。”

阿朗惊喜地微微瞪大了双眼,感激道:“谢谢!不过……我没有身份证,这个有影响吗?”

工头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慎重地重新打量他一遍,“没身份证?你该不会是什么在逃的嫌疑犯吧?”

阿朗紧张地解释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没上户口,所以没身份证,不是什么嫌疑犯,真的。”

工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那是逗你呢,别紧张,没身份证也没事,回头发工资给你发现金。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想干就明天早上过来,工地都是天一亮就上工,别来晚了。”

阿朗忙不迭应了下来,再次道了谢,然后就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到家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甚至一边做饭一边哼起了歌儿。

易天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才从房间出来,见阿朗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终于鼓起勇气尽量自然地说:“回来了?上午干嘛去了?”

阿朗忍不住想跟易天分享他的喜悦,“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开始上班。”

“工作?做什么的?”易天非常惊讶地问。

阿朗如实答道:“在建筑工地干活。”

易天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要去工作?建筑工地很累的,工作环境又不好,灰尘大噪音大……”

看到阿朗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易天连忙停下来解释说:“我没有看不起建筑工人的意思,我是怕你累着。而且听说建筑工地经常拖欠工资,还容易出事故,工人死伤是常有的事,太危险了。你是担心钱不够花吗?我可以找老板商量看看能不能给我涨工资……”

“没有,”阿朗打断他说,“我不是担心钱不够花,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做,总不能天天在家闲着。”

易天还是不赞成他去打工,着急地劝道:“你还小,不应该这么早就去工作,挣钱的事交给我就好,你可以在家多看看书,或者你想看电影看剧也行。”

“我不小了,可能都已经成年了。”阿朗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易天感觉他这回是没办法说服已经下定决心的阿朗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问:“工地在哪?离家里远不远?签不签劳动合同?工资怎么样?”

“不远,骑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我没有身份证,肯定没法签合同。工资按天算,头一个月一天一百,因为我没经验,工头说等干熟练了会给我涨。”阿朗一一答道。

易天叹了口气,最后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阿朗认真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尽管易天心里非常不赞同,可是他改变不了阿朗的想法,只能提醒阿朗注意安全,跟工头谈工资的时候拿手机录个音,以免被骗白干活。

阿朗一一应下,易天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啰嗦过头了,连忙止住了话题。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算缓和了点,但是易天仍旧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没有主动让阿朗搬回去跟他一起睡,阿朗也就在次卧住了下来。

从他开始在工地上班之后,包揽家务的那个人就变成了易天。

只不过阿朗早上起得太早,易天晚上下班又晚,没办法起来给他做早餐,只好让他自己买着吃。

至于午饭,易天本来想在家做好了给阿朗送过去,可是阿朗说工地上有吃的,其他工友都是在工地吃,他不想搞特殊,就拒绝了易天给他送饭的好意。

易天担心阿朗在工地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丰盛的晚餐,不过阿朗要天黑之后才下班,易天等不到他回来就得去酒吧上班,只能把饭菜做好了放着,等他回来自己吃。

工地上的活重,即便是阿朗,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而且他中午还吃不饱,几乎整个下午都在饿着肚子干活,每天下班回来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了澡吃完饭困意就汹涌而来,根本等不到易天下班回来,最多也就硬撑着把碗洗了。

于是两个人的时间就这么错开了,虽然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却很少能碰上面。

阿朗的适应能力很强,不到半个月就适应了工地的劳动强度,手脚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轻易磨破皮,晚上回去吃了饭做完家务还能挤出点时间看看书,偶尔他会忍不住去楼下酒吧待一会儿,混在人群里听易天唱歌。

这天晚上他听完易天唱歌,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去睡觉,结果在酒吧后门的那个巷口撞见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阿朗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偷偷观察他们,越看越觉得这四个人很像那个打了易天的混混乐队。

他虽然没见过乐队的人,可是他有跟小林打听过这几人的外貌特征。

黄头发主唱,身材高大的键盘手,花臂鼓手,小个子贝斯手,跟巷口这四个人刚好对得上。

之前听说他们被酒吧老板废了手脚,看来是伤养好了又想报仇。

想到易天那次带着一身伤回去的样子,阿朗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地走到几个人身边,毫无预兆地逼近花臂鼓手,先是对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一拳,又折断他手腕抢走了他手里的棒球棍,然后毫不犹豫地往他脑袋上来了一棍,瞬间就把他放倒了。

几个人都被阿朗的突然袭击搞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阿朗没跟他们客气,一鼓作气地把四个人全部撂倒,扔掉沾了血的棒球棍,抬脚踩上黄头发主唱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卸了两条胳膊疼得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的人,语气冰冷地说:“不想死就滚远点,下次我可就没耐心留你们一命了。”

黄头发主唱感觉他那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死物,被吓得立马呜咽着说:“我滚,我这就滚。”

阿朗这才放他们一马,要不是杀人容易惹上麻烦,他说不定会直接把这几个人弄死。

回家之后他把溅到身上的血洗干净,和洗那些从建筑工地染上的灰尘没什么区别,不管是别人的血还是灰尘,对他来说都只是脏东西而已,洗完澡他又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扔进洗衣机洗了,确保不会被易天发现什么才回房间睡觉。

易天对此一无所知,只在后来听酒吧里的人提了一嘴,说以前那个乐队不知道又惹上了什么人,被揍得丢了半条命,然后夹着尾巴逃离了这座城市。

易天听一耳朵就过去了,完全没把这件事往阿朗身上联系。

天气越来越冷,易天想带阿朗去买新衣服,可是两个人空闲的时间对不上,阿朗又不愿意请假,易天只好一个人去商场,估摸着他的尺寸帮他选衣服。

考虑到阿朗还在长身体,易天特意把外套什么的都买大了一号,没想到第二年冬天阿朗就穿不上了。

这一年里他一直在长个,身高窜到了将近一米九,因为日常从事体力劳动,身上的肌肉也越来越结实,原来非常光滑的下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胡茬,五官也愈发深邃,乍一看和当初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简直判若两人。

让易天出乎意料的除了阿朗那令人艳羡的身高和发达的肌肉,还有他的社交能力。

原本易天还担心阿朗会害怕或者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没想到在工地干了一年半之后阿朗就混成了包工头,后来又从小包工头混到了工程承包商里的中层,挣的钱比他还多。

易天虽然没在工地待过,但也知道包工头不是谁都能当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得有人脉,像阿朗这种毫无背景的年轻人能这么快混成包工头他真的是闻所未闻。

而且在建筑这一行,一个项目从建筑公司到建筑工人往往会经过很多人的手,中间有很多个“包工头”这样的存在,最底层的包工头是拿不到什么钱的,越往上利润空间越大,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把自己的好处让给别人,想从这些人手里挣到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易天觉得阿朗的聪明不止表现在高智商这方面,只要他愿意,情商也可以很高,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出点名堂。

两个人认识三周年的这天,阿朗交给易天一张银行卡。

“给我干嘛?你自己保管就行。”易天好笑地说。

“要换房子住吗?”阿朗看着他问。

他们现在住的还是当初那套二居室,其实住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是阿朗想要一套属于他和易天的房子。

易天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迟疑道:“这里面……有多少钱?”

阿朗说了个数字,易天惊讶得差点把手里的卡扔出去,“怎么会这么多?”

“我挣的钱都在这里了。”阿朗说。

易天知道阿朗的收入已经超过了自己,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攒下这么多钱。

他把卡塞回阿朗手里,神情认真地说:“你的钱你自己拿着,要不要买房也由你自己决定。”

阿朗没再坚持把钱给易天,想了想说:“房产证上得写你的名字。”

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前两年通过易天老板的关系找人办的,日常生活能应付一下,但是办房产证不行,得用易天的身份证来。

易天也知道这一点,但是阿朗这句话还是让他心里狠狠一跳,因为听起来真的很像在求婚。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把这个荒诞的念头赶出大脑,整理一下表情,一脸严肃地问阿朗:“你就不怕我会把房子据为己有?”

阿朗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不怕。”

他信任易天,就像易天信任他那样,他们俩的各种密码到现在还是那个日期,谁都没去改。

而且,就算易天真的把房子据为己有了他也不怕,他愿意把他的东西给易天,包括他这条命。

他早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易天的感情,这么久以来都没表白是因为他想多做点准备,他不确定易天能不能接受他,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贸然开口万一引起了易天的反感就不好了。

这次买房就是他等待已久的契机,他想借机试探一下易天对他的态度。

既然阿朗决定要买房,易天觉得自己没有阻拦他的理由,于是两个人便挤出空闲时间一起去看房,看了一个多月才选中一套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能满足他们要求的。

在签订购房合同的前一天,蒋焉突然找了过来。

自从三年前跟家里断绝关系之后,易天就没再主动跟蒋焉联系过,易韶华和易安然也没有。

三年不见,蒋焉好像突然老了十几岁,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掺了不少银丝,只在脑后简单绑了个马尾,看着很毛躁,还有几缕发丝散落了下来,像是没怎么好好梳理。

她一向保养得很好的皮肤也出现了明显的皱纹,面色也有些发黄,黑眼圈很重,一副长时间没休息好的样子。

在易天的记忆里,蒋焉一直都是爱美的,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注意形象,还从来没见过她以这种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

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让易天控制不住地心软起来,而且她都找上门了,又把姿态放得很低,易天总不能不近人情地把她赶出去。

把人让进屋之后,易天客气地给她倒了杯茶,然后问她有什么事。

“小天,我那次在电话里对你发火是一时气昏了头,我没有想真的不要你,你能不能原谅妈妈?跟妈妈回家好不好?”蒋焉恳求道。

易天当然知道蒋焉那天说的是气话,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的的确确因为那些话受到了伤害,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而且,他的性取向是没办法改变的,就算现在跟蒋焉和解,以后也肯定会再次因为这个爆发矛盾,还不如一次断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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