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天得去酒吧上班,把阿朗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不放心,带着去酒吧他更不放心。
出门之前他像个唠唠叨叨的老母亲一样反复叮嘱阿朗让他在房间里等自己回来,阿朗每次都点头说好,易天还是不放心,又去买了一堆吃的,多是打发时间的小零食,让他自己吃着玩,还开了电脑给他找了个动画片看,完全把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对待。
阿朗似乎是感受到了易天的过度担心,看着易天的眼睛生涩地开口说:“我,等你。”
易天这才放心了些,笑着夸赞道:“阿朗真乖,我会早点回来的。”
说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阿朗的脑袋,阿朗不仅没躲,还对他笑了笑。
易天又被他的笑容晃得眼晕,见时间快来不及了才赶去上班。
平时他都是等酒吧打烊了才回来,今天却在结束表演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往回赶,回去看到阿朗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看动画片,他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彻底放了回去。
阿朗见他回来,立马就把注意力从动画片转移到了他身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易天笑着走过去问:“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夜宵?”
阿朗听不懂夜宵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易天在问他饿不饿,他伸手摸了摸肚子,用力点了点头。
易天留给他的那点零食都不够他打牙祭的。
晚上没那么热,易天找了身长袖长裤让阿朗换上,遮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
出门的时候易天才想起来鞋子的问题,阿朗人不高,脚却很大,他的鞋阿朗穿不上,只能让阿朗先穿拖鞋应付一下。
阿朗习惯了不穿鞋,穿拖鞋都有些不太适应,走路走得磕磕绊绊,易天一不留神,回头就发现他把拖鞋拎在手里光着脚走了起来。
易天有些无奈,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他从阿朗手里接过拖鞋,像照顾几岁的小朋友一样蹲下来给阿朗穿上,同时还耐心地劝道:“多穿一会儿就习惯了,不然的话要是路上有玻璃渣啊小石子啊,不小心踩上去脚会疼。”
这个巷子卫生不太好,路面上经常会有各种垃圾,光脚走很容易受伤,他可不想让阿朗脚上再添加新的伤疤。
阿朗嗯了一声,这次没再把鞋脱掉。
夜风微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灯昏暗的小巷,阿朗依旧固执地跟在易天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无论易天怎么劝他都不肯走上前跟易天并肩而行。
易天拿他没办法,便由着他去了。
为了让阿朗尽快学会说话,一路上他都在教阿朗发音,最开始是他说一个字阿朗就跟着重复一个字,鹦鹉学舌一样,后来他试着问阿朗一些简单的问题,阿朗便用自己已经掌握的词汇回答他,进步越来越快。
从巷子走出去之后,沿着街道再走上十来分钟,就有一片由烧烤摊组成的夜市。
易天选了家生意比较好的,拉着阿朗在路边的摊位上坐下,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问他们要吃些什么,易天看着菜单,选了几样自己爱吃的之后,又念着菜名去问阿朗的意见。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很多东西只听名字阿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他跟易天说:“你点。”
“那我就按我的口味来了。”
易天说着又勾了几样肉类,顺便要了两瓶冰啤酒。
夏天的夜晚就应该跟朋友一起撸着串儿喝着冰啤酒,前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撸串都不起劲儿,现在多了个阿朗,虽然他们两个人跟其他桌比起来还是很冷清,但是易天已经很满足了。
以他现在这种境地,能有个长得这么好看又不会坑他的人一起喝酒撸串,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他倒不是交不到新朋友,只是成年人的社交多少都会夹杂着或这或那的**,为了不被人坑,只能时刻提防着别人,他不喜欢。
相较而言阿朗就很好,跟阿朗在一块儿会让他觉得很踏实很放松,再加上阿朗长得这么对他胃口,看一眼都能多吃几串烤五花肉。
饭后易天去结账,惊讶地发现他们俩居然吃了三百多,之前他们乐队聚餐四个人也就吃两三百。
阿朗本来饭量就大,易天见他吃肉吃得欢,后面又追了两次单,点的全是肉,花销自然就跟着上去了。
付钱的时候易天心想现在多了个人吃饭,他以后得多挣点钱才行,总不能让阿朗跟了他还填不饱肚子。
这么想着,他又回头问了阿朗一次:“吃饱了没?”
阿朗点着头说:“饱了。”
似乎是怕易天不信,他又强调道:“真的。”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还从来没吃这么饱过,不用挨饿的感觉真好。
易天付完钱,冲阿朗露出个笑来,牵起他往回走。
阿朗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微微愣了一下,但是没有把手抽.出去,也不像上次易天牵他时表现得那么紧张。
易天的心情更好了,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阿朗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从大路拐进小巷之后连路灯都时有时无,好在今晚月色很好,不至于看不清路。
易天哼完一首歌,抬头看了眼挂在天上的那轮满月,逗小孩一样随口问道:“认得那是什么吗?”
阿朗也跟着抬头,过了一会儿才略显生涩地回答说:“月亮。”
易天有些惊喜,因为他还没教过阿朗这个词,他把目光移到阿朗的脸上,笃定地说:“你以前肯定是会说话的。”
阿朗这回没做声,以前的事他确实想不起来了。
“月亮好看吗?”易天又问。
“好看。”阿朗说完,片刻后又补充道:“你,更好看。”
这个“更”的用法是吃烧烤的时候易天教他的,肉比青菜更好吃,易天比月亮更好看。
易天一愣,要不是清楚阿朗心智不成熟,他都要以为这小子是在撩他了。
回去之后两个人轮流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烧烤味才准备睡觉。
房间里的那张单人床勉强能躺下两个人,易天躺上去之后往里边挪了挪,分出一半的空给阿朗,然后拍着床让他上来,阿朗却不肯好好躺下,非要靠着床腿坐在地板上睡。
易天哄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能让他上床睡,无奈地问:“这样不累吗?”
“不累。”阿朗说。
易天心想这大概是他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得慢慢来,就没再干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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