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落春台出口处。
一个月没动静的通天镜破碎成粉末,轰然倒塌!
“逆徒——”
一声怒斥,带着满身庞然的威压涤荡百里,余威掀起百丈尘埃!
云梦宗师祖浑身灵力翻腾如怒气冲天,手执长灵,剑光如电,破镜而出……修长双脚刚落地,就听见云梦宗一众弟子伏地跪拜的声音:
“恭迎师祖——”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云梦宗的一群弟子惊得不轻,柳宗主连忙上前,行礼恭谨道:
“师祖息怒……”
虽然并不知晓师祖的怒从何来。
”您终于醒了,弟子柳长生带领云梦宗在此守候师祖一个月了。”
随之而来的众峰主纷纷激动不已:
“这下可好了,钟离师叔果然神机妙算,说是师祖仙体无恙,只需守护在此,就能等到师祖神魂仙体完整归来……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祖宗完好归来,此乃我们云梦宗之福泽,天下人之大喜啊!”
句句之下都是掩藏不住的骄傲,敢问此间还有谁能与他们师祖争锋?咱宗门重回巅峰,还不是指日可待吗?
他们殷殷期盼这日已久了!偷偷抬头望去,他们师祖此刻周身泛着强大的灵光,威压甚重!只不过是不是师祖沉睡太久了?怎么好像有些起床气?整个人看上去心情极坏!
莫非是因为刚才他们在洞府门口争吵不休,把师祖给活活吵醒了不成?
他们各自交换眼神,互相指责着。
倒也没吵什么,主要是因为……
褚师白快速环顾四周,眉骨低垂,脸色有些病后的苍白:“竟已过去一个月了?”
她沉声问道:“昀渊呢?”
声音带着一股低沉沙哑的威严!
众人回神,心道:对对对,方才正是在吵吵闹闹地谈论这个人!如今乃天下大敌!人人得而诛之啊!
可是,柳宗主与众峰主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不明白师祖一醒来就追问此人到底意欲何为?生怕说错了一言半语惹怒祖宗!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褚师白收回手中的长灵,化作玉笛,利落地插在腰间:
“柳宗主!”
柳宗主言辞闪烁:
“南山主?他……他……”
不过三百年,门下有一弟子变成如今这样,师祖定是十分痛心的,不知该不该当下把此事告知师祖?毕竟师祖如今身体状况,也不知能不能经受此种刺激?
褚师白不耐地挑眉,她想起破镜前相里昀渊的交代,那分明就是要独自去搞事情的意思!
想当年她可是天下热衷搞事第一人,这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啊,这这……”
师祖仙体与神魂完整归来,他们还来不及雀跃,却见师祖带着雷霆的怒气,众人深感不明所以……褚师白一时难以收敛的威压把众弟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柳宗主艰难挺直腰背道:“禀告师祖,半月前,南山大妖动乱……后仙门证实此前所有大妖异动皆是南山主有关,此人意欲谋害仙门,颠覆天下……仙门百家商议后,由钟离师叔祖带领仙门众弟子前去讨伐南山之主……”
褚师白眉骨一凛:这便是昀渊以身作饵,寻得的破镜机会?
“眼下双方一直僵持对峙着多时,不敢轻举妄动,尚未见有分解!”抚月峰峰主回答。
褚师白蹙眉,不对!有妖王的相助,不该耗费这么些时日,定然是钟离殊还在谋划着什么,对付昀渊的招数或者时机!
六峰主觉得自己必须争取在师祖面前豪言壮语一番,留下深刻印象,于是也抢着说道:
“师祖,南山主此人心思极其歹毒,竟然是设计利用我们宗门招魂灯寻到师祖的神魂,又欺骗于我们,竟敢暗中对我们生造的灵体动了手脚,企图把师祖的神魂困住,不让师祖回归仙体,让师祖生生受尽碎魂之痛,又广收天下魂石,逼迫我们答应侮辱云梦宗的条件……不知是何仇何怨,竟然算计至此!!”义愤填膺说到最后,激动得口沫横飞。
“若不是钟离师叔祖查明真相,我们定然还被蒙在鼓里!”
只见师祖似乎被他说得动了容,隐隐盛怒!
抚月峰峰主更气的是:
“钟离师叔还查明,那位云梦宗叛徒把师祖仙体藏于此地三百年,欲对师祖您……图谋不轨!”
语毕,众弟子一片哗然!
一切的一切,都明晃晃指向那位行事乖张,与妖为伍的南山主!
柳宗主见大家越是神情激愤,师祖越是脸色沉下去几分,他赶紧打断:
“我们也是……一时不察,被叛徒利用了!连累师祖受苦……望师祖降罚!”
这几百年来,他作为青阳峰首徒,倒是对师祖一直以来的性情作风以及过去也算唯一有些了解的,他自然不敢过多妄议,师祖心中自有定夺!
众弟子:“望师祖降罚!”
褚师白霎时觉得头一阵又一阵晕眩:他们都被利用了!
眼下,一时解释不通,先找到钟离殊再说。
“尔等随我速速去一趟南山!”
“可是,师祖,师叔祖她命令我等守在此处,说是——”柳宗主他们阻止不及。
褚师白正欲掐诀而去——
远远又有更大的一群人御剑而至……
为首的正是如今众仙门之首兰止仙尊,后面跟着太行宗的袁思玄以及杨素念,还有飞绝门的莫念生等——
一行人看起来神色匆匆,脸色凝重。
褚师白内心焦灼,但也只好停住:
“发生了何事?”
兰止依然是克己复礼,仪态端庄的方正君子,一身气度庄重威仪:
“褚仙尊,我察觉附近妖界封印松动……带领他们过来看看。”
“先前不是也如此吗?钟离师叔不是修复了吗?怎么了这是……”柳宗主他们满脸疑虑。现下兰止仙尊亲自来了,而且还有其它的几个仙门仙首,看这场面就是有大事发生!
莫念生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他倒是听闻了褚师白的消息,所以主动要求参与的,否则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远远就看见一个月前还在镜子里跟画像似的战神,此刻一身红衣战袍猎猎,黑色铠甲肃然瞩目,何其的生动明艳,比起先前见过的她更霸气凌人,自诩目中无人的太绝门掌门竟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怯意……
那种感觉就是敬畏崇拜许久的画像,里面的人突然复活了,出现在面前!
褚师白神色凝重了起来。
妖界封印?离此地不过几十里……钟离殊与妖王想动封印?!有钟离殊的帮助,妖王想让他的妖军冲破封印也不是不可能的!
嘶……
“既如此……当务之急,劳烦诸位速去封印查看一下!”她只想随他们速速去确认一下封印无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兰止喊住她急着离开的身影:“褚仙尊,你徒儿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褚师白顿住脚步,脸色凝固:“什么东西?”
“她说若你醒来不知南山境况定会担忧,恐你会不顾自身状况匆忙赶往,让我给你这个——”他说罢,伸手一挥,一面偌大的窥天镜便立于众人眼前!
褚师白捏紧玉笛,差点有点应激过度,心下强忍住拔剑的冲动。这只是普通的一面可以传达画面的法术!对面定然也有一面相仿的,方便两处传送实际状况。
“没必要!我会亲自过去一趟!”这根本不能阻止她赶过去南山,多一分她都不愿意再耽搁!
……
然,当偌大的镜=面展开,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只见——
南山之巅,众妖竟被压得几乎匍匐在地,几乎不能抬头!
众人见此境况一惊,剑尊实力竟如此逆天了吗?
众妖在她面前竟毫无反抗之力?
隐约可以看见几位熟悉大妖的面孔,青冥正是其中之一,他因为拼死反抗压制,脸色铁青,唇色死白,嘴角隐隐有血沫流出!他正无比愤恨地狠狠盯着钟离殊以及她身边带着面具的宽袍男子,又咬碎牙龈地望向两人不远处的被天雷缠身的人——
“山主……”
九九八十一道的天雷滚滚,从天而降,劈得人心生惧!
那是山主自己的劫期,竟比他此生见过的任何人的雷劫期要可怕得多,据说是越是修为逆天,需要接受的考验和磨难就越多,天雷的力量便是越厉害,山主这是……跟捅破了天道似的。
黑色的云层汹涌着,形成黑色的漩涡,每一道白色的雷光每劈一下,能把整个天空照亮,轻易把山峰击成碎石……
任何旁人瞧见都胆寒发竖,叹息一声,性命难保!
更令青冥咬碎牙龈的是,围绕着天雷落下的中心点,一圈又一圈的108名金丹修为的仙门弟子,列成的诛邪不灭阵法,银色剑光如编织出来的巨网,杀气滔天,密不透风!
那是仙门狗东西不知哪里研究出来的用来对付山主的阵法,算准了山主雷劫期,趁人之危!
那不灭不休阵的光芒笼罩之下,加诸雷电交加,被困在里面的人怕是……凶多吉少!
寻常仙门弟子或妖物,估计都撑不过一下,就魂飞魄散了!他们这是根本不打算让山主活过今天!
狗东西!!青冥恨得咬碎了牙龈,口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唯一略略欣慰的是,乌晚晚虽深受重伤,但已逃离了此处!
……
褚师白死死盯着那处挪不开眼,心肝像被绞碎一地:这便是钟离殊耗在南山包围了许久的原因!
五百年的雷劫,本就很可能会取他性命,她当初救过他,替他熬过一道凶悍的天雷,知晓其凶险!侥幸于雷火之中浴火重生,也不过是只最为虚弱毫无自保能力的小雏鸟。
他有重伤在身,如此阵法加身,必死无疑!
画面里的钟离殊似有所感,也同时看了过来,透过窥天镜与之遥遥相望。
而她身边面具宽袍的男子正低头与她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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