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必竟是自私的生物，利已主义只是生来就有的天性，而非所谓的贪婪。我们需要保护好自己，再去爱人，因为一切爱的根源归属于自爱，始于自尊，因为一切给予始于自我拥有，这本就是万物的法则。
Tim想起办公桌上的薄荷，一根根细得伸手就可以折断，也不明白什么时候才会开花。青年缓缓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浓密得化不开。“我睡着了吗?韦恩先生。”
“嗯，二十分钟。”布鲁斯已经坐下了，他说:“叫我布鲁斯就好，Tim。”
青年点头，他愧疚地说:“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韦...…布鲁斯。”
布鲁斯像个长辈一样无奈地叹了口气，“Tim，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向前探了下身，问道:“你要喝点咖啡吗?还是说别的什么。”
“红茶，不要咖啡。”Tim说，他已经开始尝试戒掉咖啡因了，因为这玩意对他的睡眠创成了影响，他不想对任何东西上瘾，因为迷恋会形成脆弱。
布鲁斯有些惊惊讶，他说:“我以为你喜欢咖啡。”
“No!”Tim快速否认，他蹙着眉似乎很苦恼地说:“也许是因为我经常喝咖啡，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喜欢咖啡。但事实上，我是为了工作，黑咖啡真的很苦。”提起这个，Tim就想起不久前有个合作方为表达谢意，给自己送了一大包咖啡豆，它们最后的下场是被Tim全部丢给了塔亚。
“我赞同。”布鲁斯点头。他也没见过提姆喝咖啡，反而是对可乐更喜欢，虽然这两者阿福者讲都是不健康的。
阿福端着茶壶走了进来，白瓷的茶杯冒着淡淡的热气，清香恰好不浓不弱，Tim抿了一口陷入了沉默。布鲁斯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Tim叹气，表情痛苦，“我以前喝的都不算茶。”虽然青年并未学过品茶，但好不好是可以辨别的，
“谢谢阿弗德尔□□家了，真的很好喝。”
“谢谢夸赞，先生，叫我阿福就好。”老管家保持着礼仪微微欠身，
青年点头回礼，他的修养总是能很好的地回应一切场合。
客套完也就应该接入正轨了，Tim将茶放下，直接开口道:“德雷克旧工厂的资料失窃。”
布鲁斯猛地抬头，问:“怎么一回事?”钻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担心，是对面前的青年。
Tim耸肩，意外的平静，“不过是旧版的，并不详细。”
“你不报案吗?”布鲁斯尽量不使自己的语气注上审问的色彩。
Tim很无奈地说:“报案是没有用的，痕迹处理得很好，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你…...好像不是很在意。”布鲁斯说。
“不。”Tim摇头，他笑了一下，“我在意，但在意无用。准确地来说，相较于找回那份文件，我更想弄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布鲁斯:“你是怀疑对方对我们的合作会有影响吗?”
Tim点头，他吐字清晰:“所以我希望的是将合同的目标点转移成另一家工厂。”
“那么旧工厂该怎么处理?”布鲁斯没跟上Tim的思考路线，有些疑惑。
青年浅浅一笑，他说:“两天后，按原计划的施工队不是会到吗?那么……”他顿了顿，声音变轻，一种握住一切的气场，“就直接拆掉吧。”
Tim湖蓝的眸子微眯，他清楚稻草人是想在旧工厂里找一样东西，他没有兴趣去了解那样
东西的详情。随觉告诉他，不能让罪犯得到，所以他决定直接毁灭。
青年现在只关注一件事，后天稻草人会不会混进施工队，虽然这家伙现在还在阿卡姆里老实地呆着，但一切皆有可能。将旧版资料发给猫女，是因为没有猫女会有其他人来窃取，他没心思把事情闹得太复杂，再加上罪犯一定会动手，Tm可不想在工厂开工后突然来场意外，到时候的损失就不只一点了。Tim又抿了口茶，他又有点困意了。
反正综合所有，直接毁掉是最好的方案，快速、省力，节约时间。前提是不出意外。两个人虽然各怀心思，但目的几乎是重合的。
“我会将损失计算清楚进行补偿。”Tim温声说道。
布鲁斯绅土地探过桌子伸出手，不紧急不缓地说:“合作愉快，Tim。”
青年伸出手与那双大手相握，轻声道:“合作愉快，布鲁斯。”
Tim抱着安娜贝尔出门的时候被杰森叫住，青年回头，很干净地笑，像是从油画里走出的贵族公子，有着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与万物相融。
杰森原本是想叫人留下来吃饭再走的，但忽然想起还有提姆，立即陷入纠结之中。
Tim猜到了情况，他及时开口:“下次再聊，杰森。我还有点事。”他是孤独的，但不会去乞求不属于自己的，其实还有些好奇韦恩一家会如何对待提姆。他挥挥手，坚定地转身离去。
2.
红罗宾已经死去了近一个多月，悲痛开始散去，生活回归曾经。提姆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已经淡出了视线，所以尽管他消失了，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变化。如果没有意外。提姆的名字全成为禁忌，他的墓碑立在那里成为过往，被淹没在岁月里无人在意，只是人永远无法从真正意义上抛弃什么，痕迹在那，深刻明显地刻在回忆里。
第一个触动禁忌的人是小丑，这毫不值得意外，许久没找到新车子的小当然不放过这机会，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全清楚红罗宾死了，但他确实激怒了蝙蝠侠。
“那只小红鸟死了吗?哦，真好玩，”小开心地咧着唇，狭小的瞳孔里埋藏着所有的邪恶，尽管被揍得浑身是血也不忘哈哈大笑，他讽刺着蝙蝠侠，“真可悲啊，小蝙蝠，你为什么又失去了一只罗宾鸟呢?哦，这次可不能怪我哦。”
戈登局长几乎拉不住暴动的蝙蝠侠。他吼着让义警保持冷静。但小丑却不怕，他躺在地上，身体扭曲地随着笑声而动，“凶手是你，小蝙蝠。他早就该死了，我有没有提醒过件，太早离巢的小鸟容易死掉。哦，真是的，你们总是不听。有首歌怎么唱来着?不听小丑叔叔的话……”
被逼急的戈登没忍住踹了小丑一脚，大喊闭嘴。
小丑会闭嘴的话，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场面了。他捂着肚子大笑，像是喘不过气，身上的铁链清脆地响着。“他本就是垃圾，在阴沟里生存的老鼠，真可笑啊。我好久没见过这有趣的事啦，你们觉得不好玩吗?”小丑很兴奋，场面一片混乱。
蝙蝠侠不允许小丑这么评价他的孩子，他的提姆。悲伤和愤怒几乎吞蚀了理智，这种感觉是熟悉的，只是上一次有提姆拉住他，而这一次提姆已经离开了，还有谁呢?还有谁可以把坠入深渊的蝙蝠侠拉出来?
义警挣脱了戈登，他一拳揍了过去，小丑被迫止住刺耳的狂笑，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杀了我呀，杀了我!”小丑吼道，他的眼底涌出疯狂，“你恨我，是我杀了你的小鸟，是我……”
话还没说完，被戈登用一团抹布堵住了嘴。
“保持冷静，蝙蝠侠。”戈登局长推推因汗水下滑的眼镜。
蝙蝠侠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团看不清的黑暗，他的手套上还滴着血。他闭了会眼睛。
提姆是不会希望自己杀人的，那个孩子永远把理智放在等第一位。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戈登局长看着男人逐渐离去的背影，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蝙蝠侠回到了蝙蝠洞，蝙蝠们很安静，没有发生半点声响，显然已经习惯了。
布鲁斯在蝙蝠电脑前坐下，他想起曾经的提姆就在这个位子上担任后勤，总是很懂事地阿福去睡觉，把很多任务揽在自己身上。
他还记得自己抱着提姆的尸体去找扎坦娜时的场景。少年软软地倒在臂弯中，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让人心碎。魔法师告诉他，提姆的灵魂碎了。
扎坦娜还告诉他，只有甘愿赴死，死前极悲极苦之人才会使灵魂破碎，这种人的灵魂全融于万物，滋养整个世界。所以提姆甚至是失去了灵魂的，根本别提复活。
布鲁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迪克他们，他只说让提姆安眠。他清楚如果自己说了，那些孩子子说什么也会把提姆的灵魂找出来，其中的危险不言而明。布斯打算自己去找提姆的灵魂，那怕机会渺茫，他也要去试一试，至少要让提姆的灵魂安定下去。
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小粒种子，是扎坦娜施了魔法的薄荷种子，据说可以收集提姆的灵魂。
只是很麻烦，要在每个提姆常待的地方养一段时候，而培首者会经历一些困难。具体是什么困难，扎坦娜没有明说，只告诉布鲁斯不要沉迷于其中，要万分小心。
布鲁斯找了个酒红色的陶瓷花盆，是当年达米安养死一堆植物后留下的，他觉得提姆会喜欢这个颜色。男人把用一层膜保鲜包着的种子拆开，浅埋在土表。用水润湿。
养植物需要耐心。布鲁斯叹气，将花盆放在了蝙蝠电脑旁边，他叫它提姆，虽然不清楚植物应不应该拥有名字。蝙蝠洞内很空荡，也很安静。
但安静得让人有些难受，布鲁斯将头低下，他还有工作能帮助自己不去回想。
阿福走了过来，一份三明治，一杯红茶。老管家少有没有提布鲁斯回来的太晚，他能够察觉到自家老爷的情绪，那些痛苦，那些悲伤。
屏幕上的白光映照在眼中，将钴蓝色遮掩在白光之下。
一切都会过去，向光而生，万物皆趋向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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