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月，日子慢慢回归到往常，我的正式干员资格在平安夜当夜正式颁发，我和谢韵被R教官连夜叫回AIL过圣诞节。
这算是训练场的一个小小传统，要知道AIL少部分员工是孤儿，因此每逢节日教官们都会叫上自己培训过的干员一起聚在AIL过节。
本来我以为并不会太热闹，谁知道推开训练场的大门，入目的是张灯结彩的圣诞节装饰，场地的所有设施都被拆了下来，中央摆着一棵两米高的圣诞树，几个年龄稍小的小姑娘围在圣诞树旁摆放礼物，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仅仅是干员，还有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孤儿和前干员的遗孤，将空荡荡的训练场布置成庞大温馨的“家庭聚会”。
我是被谢韵拉进去的，身上稍微有些厚重的羽绒服在宽敞温暖的屋子里被催生出热意，也为了不将里侧的风沙带进来，我脱下外套。
从我们推开门的那一刻就有十几双眼睛在注视我们，准确来说是在注视谢韵，AIL的传说级人物，她似乎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很多人都十分惊讶。
率先跑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妹妹，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一只眼缠着厚重的绷带，双手一难，“衣服给我，我帮你放到储物间里。”
我道谢，将衣服递给她，她蹦蹦跳跳和其她两个小姑娘一起跑向训练场内部的房间。
“小谢！小宋！往这边来！”
R教官响亮的嗓门直冲脑门，她满面笑容搀扶着另一位老夫人，扭过头向对方说了什么，老妇人的目光先是落到了谢韵身上，而后又移到我身上。
我和谢韵默不作声来到她们身边，谢韵脸上莫名没了笑容，生硬打招呼：“老师。”
又恭敬朝老妇人行了个礼，“好久不见，A夫人。”
鲜少能在谢韵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所以一顺便能察觉到不乐意，我大抵也是一个容易被感情牵连的人，第一时间便收敛了茫然，向A夫人敬礼。
敬礼只是因为她身份上与我的差距，倘若当时的我知道她对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肯定恨不得拿枪对准她，又怎么可能行礼。
这个面上慈祥，两鬓斑白的优雅老妇人，实则是蛇蝎心肠冷酷无情的操纵者，我，亦或是谢韵，整个AIL上千上万人或许都是她的棋子。
A夫人，AIL顶点的幕后掌权者，她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权力，为此不择手段，哪怕摧毁我和谢韵的人生。
R教官将我介绍给A夫人，非常夸张的说我会是下一代传说，发自内心大笑。
R教官爱护手下的徒弟在AIL并不是秘密，出了名的护犊子，据说曾经因为有人与谢韵起了争执，二话不说和对方教官打了一顿，护犊子的名声一战成名。
A夫人并没有停留多久，宽慰我几句，又与谢韵叙旧些许，便同其他干员唠起了嗑。
她表现的极其和善，可是我打心底里不喜欢她，我其实莫名的有些忌惮，害怕她。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多少，我很快被众人的气氛感染，一些曾与我一同在审判庭上作证的干员们都与我攀谈起来，从那场测试聊到我身上的刀伤。
谢韵有些兴趣，便在一旁听着。
说起来我并没有跟她讲过我在里边发生的具体事情，测试考的那八天我其实过得极为艰难，上天似乎是故意不想让我通过本次的考试，我几次差点葬身里侧。
考试的经历我讲的十分平静，却不知道我身边的谢韵此刻内心凶涛骇浪。
我们的关系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一开始是A夫人下达命令，让我和谢韵组成队伍一同完成任务。
我自然是错愕的，毕竟以我目前的水平，是没有办法达到谢韵的程度的，更何况以谢韵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同伴。
谢韵强烈反对，毕竟她的任务对于大多数干员来说是十分凶险的，哪怕是中高层干员，都不一定能够陪她走一趟任务，更别提刚成为干员的我。A夫人此举简直是将我推到了内部的风口浪尖上。
我本就因为是R教官徒弟一事在干员内小有名气，又因为联名申诉一事掀起一小阵风了，现在直接让我越级与特殊级干员组队，这将会给我带来不少的瞩目与障碍。
R教官对于此决策极为不满意，她肯定是不可能让自己刚培养出的徒弟直接进入噩梦级别的任务，她的反应比我想的要激烈许多，恨不得直接上手拆了总部，最终在我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我告诉她我能处理的，我可以接受的。
我不想让这位教导我许久，为此费心费力的教官，再因为我的事情劳神伤力，她已然退休了，不能再为了我和AIL闹。
我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体质，总是能遭遇许多不幸，苦了我的身边人了。
我最终还是与谢韵组了队，所有的申诉都没有得到回应，被以我和谢韵多次进入里侧合作为由压下，他们甚至拿出了我的测试考数据表，认定我的各项行为准则包括生存能力都足以担任这个身份。
他们敢说，我都不敢认。
谢韵因此事多次向我道歉，只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她总是因为他人的错误而向我道歉，让我很烦躁。
我如实向她告知，并让她不要再对我道歉，成为干员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早已经料到会遭遇不合理要求和条件，我必须要有能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所以我必须要去面对。
谢韵那天认真的看了我许久，默默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或许并不是对此刻的事情作出道歉，不过彼时的我无从得知，只当她还是为此事感到愧疚。
与谢韵组队的第六天，我们收到了第一个任务，我见证到了里侧的另一面。
里侧的战争，并非怪物所引起的。
人类为了贪欲私自开拓里侧的路线，为了赚取钱财，他们搬运大量的违禁品进入里侧，不顾里侧存在的危险，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飞溅而出的血液和肉块溅到脚边，我直视冷下脸毫无感情处理眼前一切的谢韵，她的侧脸还是很好看，只不过添上了少有的坚毅与冷血。
谢韵负责处理的不是里侧的大型怪物，而是人类。
她不希望我参与，是害怕我因此与她产生隔阂。杀人，从不是一件容易被接受的事情，更别说朝夕相处的朋友其实会毫不犹豫对人类按下扳机。
不会的，我看到许多里侧疯狂的人们，解决他们是必要的事情。
AIL存在的理由就是保证里侧存在的情况下现实世界的安全，有这项工作是必然的。
里侧会随时随地影响现实世界，全天下必然有AIL顾及不到的地方，只要有心思不正的人发现里侧，那么必然会生成黑色产业链。
只不过对里侧并不了解的他们不知道的是，里侧是非常容易影响人类的。比如我第一次进入里侧时发生异变的公交车司机，变异前的他没有任何征兆，诡异就这么突然降临。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触发条件，例如：草丛里的陷阱，游荡的怪物，受伤所流出的鲜血，与不知名的生物对上的双眼等等。
里侧的危险从来都不是可视的，想利用里侧发财，是要拿命赔的。
AIL的武器绝大多数都是用来应对里侧，少部分杀伤性武器用来解决人类，谢韵手上的枪支是，我手上的也是。
AIL是国家组织，我如此深刻的认知到。
洗掉身上的血渍，看到暗红色的血和热水一起流进下水道，我不禁对谢韵的过去产生了好奇。
谢韵被A夫人叫走，我先她一步离开AIL，去找了唐笑。
唐笑是无限期中最早与谢韵认识的，我想从她口中认识认识谢韵。
唐笑对于我的到来表示惊讶，毕竟自从我执着于所谓的公务员考试之后，一直不主动联系人的我就更少于她们在一起了。
20岁的唐笑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她说前段时间刚刚旅游回来，唐笑初中辍学游历至今，她的家庭背景我们都不太了解，就连谢韵都很难说出一两句与她相关的事情。
我和她约在市中心的一家火锅店见面，印象中唐笑就是个很喜欢吃辣的人，无论是初见，还是未来，好像只有她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小谢的话，我们是在四年前见面的吧，那个时候我和朋友出资开了一间剧本杀店，本想就此在A城安定做生意，结果遇到了小谢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那是个大雨天，小谢看着很是没有精气神的样子，也许是我们的招式牌太花里胡哨了，她以为这里是甜品店就进来了，发现来错了，也没有生气或者离开，而是请我们让她避一会儿雨。”
“正巧我们狼人杀差一个人，就请她和我们一起玩，结果玩嗨了，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喝酒，她真的是个很安静的人，很温柔，很内敛，和现在差不多，但是又有一些变化。”
“她讲了许多游历他国时发生的事情，当时的我对离开这座城市很抵触，只是她讲的时候我心动了，突然意识到我妈妈那么执着于四处奔走是为什么，我离开A城，玩了将近一年，才变成了现在这个四处旅游的我，真是让我看到了很多我以前无法想象的风景。”
唐笑想了想，又笑道：“说起来，小谢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很神秘的人，总觉得她很不开心，不过她好像有喜欢的人，听说是在小时候就认识的，喜欢到现在。”
我有了兴趣，饶有兴致等待唐笑继续说。
唐笑看出我的想法，摇了摇头，“我朋友起哄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点头说有，就是不肯说是谁。我们只能合起伙来一起诓她，她喝上头了，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但是对方不喜欢她，甚至不认识她。”
我叹息，“真是漫长的暗恋史啊，不可能到现在还喜欢吧，毕竟对方都不知道。”
唐笑笑而不语，手上的动作不停，时不时夹两块肉给我，只是脸上的笑容没消下来过。
短暂的会面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学业还是AIL的工作占据了我的生活，让我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去参与其他事情。
自从进入里侧让我看到她执行任务之后，谢韵就莫名其妙很喜欢在我身边乱晃。
虽说之前因为训练的缘故，我们经常黏在一起，但是并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推测她可能是觉得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有所变化，害怕我生出隔阂，于是表现出了比以往更加黏人的情况。
对此我无可奈何，更不想去和她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变化之类的，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很害羞。
不过是上班一起出任务，下班一起出去玩，和以前毫无变化，只不过是勤了些，没什么区别，或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发现我没有任何变化，从而减轻心理怀疑变回以前那样。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情况，人一旦产生变化，就绝不会再改变回到过去。
不知不觉，我便习惯了和谢韵这么相处。
20岁是我们人生的巨大的分岔路口，这一年无限期停止了活动，谢韵与我几乎是待在AIL渡过，以至于接到牧理的电话的时候我有些恍惚。
牧理的动态我一直有关注，她在大学内学的精神恍惚，每天不是怒骂食堂就是怒骂作业，鲜少会写几首曲子发到群里，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等待今年的忙碌过后的复出。
她们会火的，我一直如此坚信。又不免担心起来，谢韵能不能一边工作一边唱歌，毕竟火起来之后的行程可与曾经完全不一样。
谢韵对此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牧理先是询问我是否有空，然后兴高采烈的表示大家聚一下，她们正在商量有关于乐队的事宜。
时间约在两天后，那天我和谢韵刚好没有任务，早早到了现场，发现其她几人早已经到来，这是阔别一年后的重要团聚。
一年的变化很大，每个人都有些不一样，只是埋头看谱练歌的模样一如既往。
没有任何生疏，毕竟时常见不到面，群里的聊天却从未中断。
牧理一把搂住我，不禁感叹道：“你怎么越长越结实了，公务员的身体素质要求这么严吗？”
我与谢韵对视，无奈一笑，轻轻扯了扯牧理的脸颊，“是啊，很严，忙的我都没时间休息了。”
好久不更新的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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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步入结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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